带着系统去古代完本——by叶凉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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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河简直恨透了自己这个身体超强的视力。
老乞丐大约猜出几分他的想法,也没再邀请,星河开始打坐练功。
星河本来已经做好就算再难受也要一个晚上的打算,可打坐的姿势一摆好,暖融融的气流在身体里流动,循环周天,星河险些舒服的哼出声来。
之前拍死野狼之后也曾打坐过,不过那时内力用尽体内空虚,打坐只为尽快回复内力,内力一满就停下了,感觉并不如何明显。
而现在,星河只觉得,哪怕高床软枕也没有打坐行功来的舒服。
别的乞儿都睡下了,老乞丐上了年纪不觉困,见地上打坐的星河脸上并无不适的表情,甚至透出几分轻松愉悦来,心中暗暗惊奇。
做乞儿的眼都利,要能看得出行人里哪个是大户哪个是穷酸,哪些人慷慨哪些人吝啬,若没点眼色饭讨不到事小,碰到心狠些的挨上一顿打也是有的。客栈小二区区几句话的功夫就能看得出来星河衣服质料好,老乞丐自然也不在话下。不仅老乞丐能,这庙里大部分乞丐都能看出小郎君出身不凡。
更何况这位郎君还是位练出内劲的武者。
老乞丐年轻时也算有些见识,一开始也像客栈小二一般,觉得星河或许是哪家贵族里的小公子,或是遇了些事情落难被迫隐藏身份。后来看到星河用内劲一掌打死一头狼,又觉得他恐怕是大门大派里的高人弟子,也只有那些武林上的一流门派,才有秘法自小锻炼弟子的根骨,才能教出这般的天才。
星河和哑巴乞丐出去打理兔子的时候,哑巴乞丐的媳妇儿还说星河许是逃家出来的小公子,想着将他留下照顾,若哪一天他家里人找来,必定会有赏钱,说不定小公子见他们可怜,会有宅子土地赐下。乞儿们听了大多赞同,却被老乞丐一句不行就给否了。
老乞丐没说的是,倘若真是贵族家的小公子落难被找回,叫人知道他曾经和下九流的乞丐们混做一堆,也许还跟人讨过饭,别说赏赐,保下性命都是老天爷保佑。
后来见到星河一掌打死一头狼,乞儿们也就把所有的心思都咽了下去。
就这身手,还不定谁照顾谁呢。
第二天清晨,星河打坐中听到悦耳鸟鸣,知道时间到了,定神收功,惊喜的发现自己的内力竟然小有进步,若是带着系统面板过来,说不定就能看到自己的属性点红蓝条都有增长。
星河知道这才算找到了升级的办法,恨不得仰天大笑,只是身在土地庙不好吵醒还在睡的乞丐们。虽然僵坐,但因为行功的原因被没有酸麻,微笑着起身推开土地庙庙门,出去活动手脚。
老乞丐在星河推开门的时候就惊醒了,见他出门去,也跟着起身。星河知道自己打坐运功可以升级后太高兴,没注意自己周围,老乞丐年老眼却不花,见星河昨夜打坐的地方周围散落了好多小黑点,恰好围成一个圈。
老乞丐近前一看,竟是几十只死跳蚤。
这年头没有各种污染,天是蓝的水是清的,乞丐们洗漱都是在之前遇到狼的那条小河边。星河打了一套乱七八糟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的拳法表达完自己的兴奋之情,就去小河边洗漱,正好遇到出来找他的老乞丐。
老乞丐见星河洗完脸又找了一条柳树枝子蹭了蹭牙,才将自己早上的发现跟他说了,感慨道:“小老儿幼时曾有幸见过一位大侠,那位大侠打坐时也像小郎君这样,等闲人近不得身,若近身便会被反伤。那位大侠说这边是内劲护体,非习练内力十年以上不可得。小老儿只道郎君练出内劲已是天纵之才,没想到还是小瞧郎君了。”
星河这才发现一个晚上下来身上确实没招上跳蚤,又是一阵兴奋,见老乞丐感叹,又不好说所谓内劲护体恐怕是因为他功法特殊,只得勾唇浅笑,这般“淡定”被老乞丐看在眼里,又成了星河出身不凡的铁证。
嗯,这种时候,只要微笑就好了。
这里的人们倒不似中国古代那样一日只得两餐,而是和星河前辈子那样一日三餐。
据老乞丐说,以前百姓们也都是两餐的,后来任公出任宰相,任公大才,短短十年间百姓的日子就好过许多,普通农户家中都能养得起一位武者。武者们每日里捶打身骨,需要大量进食,一日三餐已经是最低标准。
如此,就算是一家人中只有一人习武,到底也不好总是分开吃饭,渐渐地百姓们也跟着开始过起了一日三餐的日子,到现在也不过三年。
乞丐们会用平日里讨来的铜板去城里买些吃食,因为身份特殊,都要刚开城门就早早进城去,免得与别的客户碰上,店家会翻脸。
吃完早饭,星河就跟老乞丐打听附近有没有竹子,城中哪里卖胶和线。既然城中买不到毛笔,星河打算自己造一支毛笔出来。
找到合适的竹子后已经天色近午,老乞丐交代进城乞讨的人带他去卖了昨天打到的野狼,然后去杂货铺买了胶线,回来把昨天收集起来的兔皮碎片拿出来,一根根拔下兔子毛做笔锋,然后用线缠紧用胶黏好竹管里。老乞丐没见过毛笔,见星河从中午弄到晚上行乞的乞丐们都收功回家了才弄好,才问:“郎君做的这是什么?”
星河高兴道:“毛笔,城中没得买,我就自己做了一个。”
老乞丐看着他:“郎君何必自己动手?城主赵大人家中自有制笔的工匠,找人介绍一二给上一些钱财便能使他给你做上一只啊。”
星河:一脸懵逼。
你为什么不早说?!!!
星河听着的声音,觉得这一定是来自系统的嘲讽。
第5章 假证和灾民
自从知道还可以跟城主府的匠人买毛笔之后,星河再一次深刻的认识到自己对这个时代的认识上的不足,而要深刻认识这个世界,显然跟着这些乞丐们是不行的,于是办假证的问题再度提上议程。
这天星河和乞丐们吃完宵夜兔子汤后,跟老乞丐问哪里能办假证。
老乞丐担忧的告诉他:“城中主簿管理户籍,但主簿此人贪财好色,且不说请他办事要花多少银两,单单被那主簿看到郎君的模样只怕就要糟糕了。”
星河不以为意,主簿真敢对他下手,就揍他个生活不能自理。
老乞丐见状又说:“下蔡城主簿姓赵,乃是城主赵大人远房亲戚,曾在军中任职,也有一身好武艺,更何况身边还有许多会武的随从,小郎君恐怕双拳难敌四手。”
星河:…………
自从拿到毛笔可以用技能后胆量大增,忘了自己如今只是个小号了。
难道这就没有办法了?
“小郎君莫慌,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老乞丐见星河烦躁,笑道:“只是可能有点危险。”
“快说快说。”星河眼睛一亮,叠声催促。
“小郎君可曾听说过西凉边城遭了旱灾,如今有难民向这边迁徙?”
星河恰好听老大夫和汉子说过,便点了点头。
老乞丐继续道:“西凉不似咱们大雍有任公,朝廷救济的快,便是遭了灾百姓们也有活路。他们那边遭灾的百姓,大多拖家带口逃难在外,西凉人也知道咱们大雍的好处,有许多便逃到咱们这边来了。
任公知道西凉难民过来后,要他们迁往下蔡前面百里的康郡落户,中途不许打扰雍朝百姓。边城这一遭灾,只怕饿死不少人,自古遭了灾逃难的难民,一路上一个村子活不下来一个人的也有,郎君只需要混进难民的队伍里去,顶替某人身份,再找同行的难民与郎君互相作证,自然可以落户康郡。”
这几天晚上和乞丐们聊天讲古的时候听到过康郡,以前连年征战,当时的郡守见抵挡不住,提前叫人领着百姓避难去了,康郡便被敌军占领过好长一段时间,后来回来的人就少了,如今康郡内方圆十数里也难见几户人家。
星河赞叹:“确实是个好办法。”
老乞丐又道:“只是从西凉边城到我国康郡路途遥远,需月余时间,一路上吃住都成问题,即便小郎君半途加入,又是武者,这一路也是艰难。”
在艰难也是得做的,路引就是这个时代的身份证,没有身份证寸步难行。
星河下定决心,又想着要去假装难民一路上不知要走多久,需要多做准备才好,于是连续十数日打猎换钱,弄得城郊鸟,兔子,狼几乎绝迹,才挣得足够的盘缠。
又和老乞丐打听路上需要带什么东西,买足了干粮,盐巴,火折子,御寒的衣服,备用的药物等等种种,又同城主府的制笔匠人手中买了一根真正能写字用的毛笔,将手里的钱几乎用光才算完。
辞别土地庙一众乞儿,星河向着难民行进的路线走去。
倘若当真混进难民队伍,一路前行到达康郡,星河也需要同行的难民与他作证,才能在康郡落户。是以星河大轻功日夜飞奔数日终于见到难民队伍后,并没有直接混进去,而是暗中观察了几天,除了将自己外貌衣服捯饬的和这些难民仿佛,更重要的先给自己制造一个同村同伴都死光了的假身份,然后是寻找心软可靠,条件合适的难民同行,以期取得信任,到达康郡后,哪怕同伴看出一些破绽来,也肯给他作保的才好。
星河可没有绝不会被人发现不对的自信心,要不是仗着自己大轻功跑得快,根本不敢轻易决定用这种办法混一张路引。
星河照着难民的模样将头脸涂满灰尘,看不出模样,又将老乞丐“友情赠送”的一身和他身量差不多的小乞儿的破旧衣服换上,背着小包裹朝早就看好的一个目标走过去。
星河看中的目标是一个老书生,就算逃难,身上也是一身破旧的长袍,不似大多数难民那样一身短打。老书生前几天都是和一家三口同行,星河还听那家人里的小孩儿叫老书生先生。
西凉边城逃过来的这群人,在西凉国内已经将手里所剩无几的粮食吃了个干净,到了大雍境内后状态反而好了很多,并没有出现星河想象中的易子而食饿殍遍野的情况。
这几天暗中听着,原来是宰相派兵士沿线派发干粮,虽然没多到足够叫人吃饱饭,但也不至于饿死。这样难民们才不会在饥饿难忍下不顾宰相“不许打扰雍朝百姓”的禁令进城乞讨,而是规规矩矩从野外一路向康郡行进。
只是官兵们除了沿路定点派发干粮,并不管别的闲事。派发的干粮不够人吃饱,这群人又是难民队伍里靠后的一批,沿途的树叶子都被人撸干净了。等远离了官兵的视线,恃强凌弱的事情便难免发生。那一家三口的干粮就在昨天傍晚被一群纠结在一起的混混抢走,反而出去方便临时不在的老书生的干粮保留下来。
老书生已经将手中的干粮分给那一家三口一部分了,然而人心难测,只因为距离下一个补给点路途遥远,怕这么点干粮不够四个人吃,那一家三口全然不顾老书生性命,半夜偷了老书生所有的干粮连夜走了。
星河一直等到老书生饿的头昏眼花,已经开始啃树皮了才递过去一个饼子:“先生,吃这个吧。”
老书生并没有直接接过饼子,而是倚在树边忍着头晕看了星河好一会儿,好像是认出来星河并不是自己的学生:“小郎君如何称呼?”
星河又把饼子往前递了递:“先生,我叫星河。”
老书生这次接过饼子,也没反驳星河那声“先生”,星河就知道这事算是成了,又将水壶递给老书生。
老书生吃完饼子又休息了一下,领着星河回到难民队伍,又问道:“星河是哪里人?”
星河回道:“李家庄人。”
顿了一顿又补充道:“李星河。”
星河自然不是李家庄的人,也不叫李星河,这是他暗中观察这几天里,给自己找的假身份。
当然,这个假身份也不是完美无缺。因为朝廷定点发放救济,最起码在雍朝境内,难民们并没有出现多大的伤亡,除了鲜少几个被抢走干粮饿死的,反而冻死病死的占大多数。李家庄就是老先生和那一家三口所在的村子,如今也就剩下这么四个人了。
不过饿死的少归少,若是没有星河出现,老书生恐怕也要成为一只饿死鬼了。
老书生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即便清楚的知道星河说的都是假的,仍旧没有揭穿,反而给了他一个更好的身份。
那老者轻声说道:“你是刘家庄的刘星河。刘家庄有个地主大户刘大老爷,村子里人口比较少,所有人都是他的佃户。这次逃难刘大老爷一家将村里的粮食都扣下运往西凉都城投靠亲戚,刘家村的人大多没走出西凉,你是靠着一路上别人救济才活下来的。”
星河顿了顿,眼中透出几分感激:“是,谢谢先生。”
星河一到晚上休息就运行内功,因为所有人都是围着篙火睡在野外,互相倚靠着坐着睡的不在少数,星河打坐虽然周身会有内力外放护体,但并没有游戏里的那种光效,除非靠的十分接近,否则别人感受不到。星河又往往选择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除了姿势太过端正以外,并不显眼。
虽然如今没有等级可以叫他直观的知道自己如今的水平,不过已经可以使用离经易道里的技能握针和局针了。老书生年纪大身体弱,流浪一月有余,就算没被那一家三口偷走干粮,也快要挺不住了。星河发现老书生状态不好,就经常在夜里趁他睡着给他刷几个握针局针上去,老书生感觉自己身体竟然有力许多,还以为自己适应了如今的生活呢。
这天晚上星河一如既往的打坐行功,突然一阵喧哗,原来是那群打劫别人干粮的混混们又来了。星河收功,睁开眼就看到老书生焦急的脸,那群混混来的正是他们这个方向。
难民们见到混混们过来就知道不好,离的远些的收拾了行礼摸黑跑开,等混乱过去才回来。星河和老书生刚要收拾包裹,一个面目狰狞的混混儿就向他们冲过来,口中呼喝连连:“嘿!这边还有两个呢嘿!就你们两个老的老小的小还想跑?想走可以,把干粮留下来交给爷爷,你再走吧!”说完就要去扯星河背上的包裹。
星河哪里能叫人夺走自己的包裹,掏出贴身藏着的自己亲手做的那根毛笔,甩手一个商阳指过去。商阳指是瞬发技能,持续伤害,伤害量低,星河把笔收回袖子里,也不再用内力双手成拳打在混混儿身上。混混儿被商阳指打的直疼,还以为是星河拳头厉害,连忙呼喊同伴。
星河如法炮制,同来的七八个混混儿都被打的满地打滚哀叫连连,最后终于互相搀扶着走了。
一旁的难民们从败兵一般的混混身上抢回自己的干粮,顿时为星河欢呼起来。
倒是老书生看到星河这般能打,眼中很有几分意味深长。星河也没在意,他打坐虽然都选在远离人群的偏僻地方,却从没有躲避过老书生,老书生应该早就猜到他会武,不过会到什么程度不知道罢了。
自从打败过混混儿过后,星河就隐隐成了这一小群难民的头领。那群混混们没有再来找他的麻烦,又走了十几天后,终于到了康郡。
第6章 落户和安家
康郡内早有维持秩序的官兵和登记户口的小吏在为难民们安排以后的生活,星河和老书生跟着难民们在衙门门口排起长长的队伍。
录籍的工作并不复杂,很快轮到星河。
小吏头也不抬问道:“姓名,原来在西凉国的籍贯,何人与你作保。”
星河道:“姓名刘星河,西凉国边城刘家村人。”
小吏没停下竹简上刻字的刀,头也不抬不耐烦的打断道:“边城哪个县的?”
老书生连忙帮腔道:“边城十八里县的,这孩子自小没出过家门,许多事情不知道。”
这年代的小孩子不知道自己的具体籍贯也是常事,小吏并不奇怪,接着刻字:“何人作保?小孩老人只需要一名保人即可。”
老书生又道:“小老儿与这孩子互相作保。”
小吏嗯了一声,叫星河先去一边等着,又给老书生录籍,却原来老书生名叫李青。
老书生登记完,星河两人便被一名官兵领着来到另一间屋子,指着屋子里的许多人道:“以后你们便都是杏花村的人了,互相作保的就算作一家。再等等,等到满百人,我领着你们到村子里,到时另有人给你们分配土地房屋,制作路引等等。”
星河看着屋子里的人,因为排队挨得近,都是在星河打败混混儿后跟在他们身边的人,见到星河和老书生,习惯性的对他们释放友好甚至略有些谄媚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