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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玉年华完本——by闵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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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光明正大的向李成要了班级通讯录,理由是同一个,我要联系杨一找我拿成绩表。李成调侃道,“他都让你拿成绩表了,怎么电话也不给你留一下?”
我还真没想到这个,慌乱了片刻便解释道,“当时是离校时说的,走的匆忙一时忘了问。”
事后我才发现原来我也有说谎的潜质,瞎话一个接一个,而且张口便来。
这次考试我是真的进步了,居然考进了前四十名,我39名。姚敏和唐悦较上次也有进步,只是我的进步是最大的。
我们三个按照约定去吃了火锅,接着又去溜冰场附近吃了冰淇淋,吃完姚敏觉得还不过瘾,又于是提议到溜冰场滑旱冰。
姚敏的溜冰技术不错,唐悦不算好,但能独自上路,只有傻站在那里不敢迈脚。姚敏带着我溜了几圈,但离独自上路仍有很大的一段距离。为了不影响她们俩的好兴致,我独自一个人扶着墙摸索着。看着场地中央那些手拉着手接成的旋飞一样的长龙,变幻着曲形路线疯玩的溜冰高手,我很是羡慕,也就是那点心动让我决定不放弃。
当我鼓起勇气松开手,笨拙的滑行到离墙近一点的场地时,一个身形欣长,倒退着滑行的男生映入了我的眼帘,我的心里猛的震了一下,呆了几秒才发现他并不是我以为的那个人,我竟差点把他认错成了杨一!真是的,我在想什么?
那个男生张开双臂惬意的倒滑着,这技术对我这样的菜鸟来说简单就是偶像,也让我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也就在这几秒钟的恍神里,他已经离我越来越近,我这才下意识的想向一旁移动,可太紧张了加上技术不过关,刚迈开脚重心便猛的向前窜了过去,差点摔了个跟头,也就是这笨拙的一窜打断了那个男生的惬意,身后的响动声让他注意到我的存在,只见他挑了下眉脚下微顿便娴熟的向一旁滑去。可我一紧张居然也往那个方向笨拙的移去了,在你来我往的互让中我们最终撞到了一起。
我摔的很是惨烈,基本上就是狗啃屎,毫不形象可言。而那个男生却只是恍了几下身,然后镇定的找到了平衡并及时刹住了脚下的滑轮。他居高临下的向我伸出了手,而我觉得太丢脸了硬是强撑着自己站了起来。
我就这样认识了龚杰。
“你们东华中学的学生都像你这么笨吗?”
当听他这样说时,我有些生气,可看到他脸上那温和的笑容时却讨厌不起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那如同阳光般温暖的笑容蛊惑了,一时竟忘了生气。当我反应过来时,才想到一个问题:他怎么会知道我是东华中学的学生?难道他认识我?
我不由得又仔细看了看他,确定从来没有见过他,因为在这张脸上我甚至连一点熟悉感都找不到。更何况他长的虽然不是帅的掉渣,但好歹也不难看,像这样的男生如果见过一面的话,总会有点印象的。
我不由得诧异的问:“你怎么知道的?”
他笑着回答道:“国庆晚会50周年庆典。我们学校也参加了。”
那次确实有很多学校参加了,可人山人海的,他怎么就会记得我呢?像是看出了我的疑惑,他又笑着说:“那天你在后台出了点状况。我们班的节目正好排在你们后面,我们当时正在后台做准备。”
他这一说,我到是不好意思了,怎么两次见面都是状况百出呢?也难怪他会怀疑我们东华中学的学生是不是都像我这么笨了。
我尴尬的笑了笑。因为手心蹭破了点皮,我也无心再去溜冰,便站在墙角处歇着。他大概是对我的受伤心存愧疚,所以也没有再上场,而是一直在场边陪着我聊天。
他也是今年的高一新生,就读于西华中学,这所中学在我市高中排名榜上仅次于东华中学。他说他想考北京的大学,这点到是和我不谋而和。他还说他最想读的专业是建筑方面的,我说我还没想那么远。我这人没什么远大抱负,只想着到时挑一个简单易学的,反正难的我也学不了。他说安东尼奥什么的,一个著名的建筑师,是他最崇拜的偶像。我不仅有崇拜偶像,而且还不止一个,但他们不是影视明星便是流行歌手,我没好意思说,便只是笑了笑。
总之,龚杰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而我这个重点中学的学生却没想过人生,更没有明确的未来,这让我有那么一瞬间有些愧疚。
第32章 千禧年
那天回到家时已是晚饭时间,我简单的向爸爸汇报了一下我的期末考试成绩,然后把成绩单郑重的交给了他。他看完后很是欣慰,就连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许多。我没有远大的抱负,让父亲开心,这可不可以列入我人生的一个目标呢?
吃完饭,我拿出另外一份成绩单,上面写有我在班级通讯录上找到的杨一家的电话,反复看着那串电话号码,却没有勇气拨过去,握着的电话拿起放下好多次后,终于下定决心拨打了杨一家的电话。
我从未这么紧张过,手一直微微的颤抖,我“怦怦”的心跳声大得都快盖过电话里的“嘟嘟”声了!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之前早就拟好的台词,猛然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蹦入我的脑海,如果是他父母接的怎么办?电话“哐”的一声从我手中掉了下来,惹得在厨房做饭的爸爸伸出头来问我怎么回事,我说不小心碰掉了电话,才算掩盖了过去。
不对,他爸妈早就分居了,他妈现在肯定是不在家的,他爸那么忙,接到电话的可能性和中彩票的机率差不多。想到这里,我又勇敢的拿起了电话,这次的“嘟嘟”声似乎特别的长,长的好似一个世纪,不会家里根本就没人吧,正失望着,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男中音。
我吓得差点直接挂了电话,仅有的一丝理智让吐出了一句:“对不起,我打错了!”快速的挂了电话,捂着差点从胸口蹦出来心脏,大口大口的呼着气。
为了平复一下心情,我主动提出下楼去帮爸爸买盐。对于我的殷勤,爸爸一开始诧异,随即又欣慰的笑了,他这样一笑反到是让我觉得有些愧疚。冷风吹来,脑袋也清醒了不少,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真是笨死了!
吃饭的时候,爸爸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停下筷子跟我说:“刚刚有一个同学打电话找你,就你下楼去买东西去的时候。”
我心不在焉的“嗯”了声,想着吃完饭后给姚敏和唐悦一人回一个电话,除了她们还有谁会给我打电话。
爸爸似乎在心里琢磨了一下,才又说道:“是个男同学。”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心虚,总觉得爸爸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点故意强调的意味。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着实又心惊肉跳了一把,差点把筷子都抖掉了。
会是杨一吗?不可能的,他怎么会给我打电话呢?他又不知道我家的电话号码?
我偷偷的深呼了口气,用自以为平静如昔的声音解释道:“可能是那个让我带成绩单的同学。”话出口,才发觉自己的声音里有细微的颤音,我还是太紧张了。
好在爸爸只是瞅了我一眼便没再开口了,我终得以安稳的把剩下的饭吃完。
我当然是不敢再打过去了,万一又是他爸接的怎么办?我的心脏可无法再承受一次那样的惊吓!
2000年,千禧年,千载一逢的大年。
正如姚敏说的,过年只有小孩子才会特别的开心,对于我们这个年龄的孩子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喜悦可言了。放鞭炮这种事情,已纯属幼稚游戏的范筹了,可我爸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老早就准备了各式各样的鞭炮,打算带我去郊外放个尽兴。
以往每年都是我硬拽着爸爸陪我放鞭炮,一个人玩的很开心,而爸爸则在一旁看护着我,时不时的在一旁提醒我注意安全。可这次,多半都是他在点鞭炮,我在一旁默默的陪着他,偶尔参与放上几个,他似乎玩的特别开心,也很享受我在一旁的陪伴。
从大年初一开始我们便全家出动,整天就是走亲戚,走完这家走这家,话题无非是期末考试在班上排多少名之类的,而大人们做的事情无非就是吃完饭桌,上牌桌,下了牌桌,再上饭桌。
我们这群孩子能做什么呢?无非也就是出去找个网吧上下网,打下游戏。
这不,我们这群吃饱撑着的孩子就正满大街找网吧。网吧过年生意好啊,几乎是座无虚席。好不容易找到位子,又不够我们几个座。谁让我是姐姐呢?只好忍痛割爱,将位子让给了弟弟,说自己再去另一家找看看。
其实就这样一个人走着也不错,不知道姚敏她们现在在做什么?这样想着,一抬头看到街边有一个卖糖炒粟子的,我不由自主的就走了过去。很多年后,每当我看到糖炒粟子,仍会想到一个人,握着手,那暖意似乎还中手心漫延着。
老板给我用纸袋称了一斤,我接过来正准备付钱,就看到一张红色的票子先我一步递了上来。
“我买给你。”
这熟悉的声音让我的心跳漏了半拍,我激动的回头,杨一笑望着我,我们就像久别重适的老友。很激动,激动的好半天只顾着傻笑,却没说出一句话来。直到瞧见老板给他找钱时才想到一个问题,“这是新版的一百吗?”
我们之前用的一百元是蓝色的,上面印有四个国家领导人的头像。
杨一点了点头,将零钱放回钱包时,给我看了另外几张红色的一百元。
我这才看清了这张新版的人民币,主色调是红色的,上面只有□□一个人的头像。
我打趣的问:“这么多钱,是你的压岁钱吗?”
杨一边放边答道:“算是吧。”
我冲他吐了吐舌头,“多大了,还好意思收压岁钱!我都多少年不收了。”
杨一“切”了声,“你懂什么?我这是为我爸分担点,他钱太多了。”说到这里,他又看了看我周围,“你一个人吗?”
“嗯。我就出来走走,等吃晚饭的时候再回去。”我侧头看他,“你呢?你也一个人?”
“我爸到外地出差了,我妈到南方度假去了。”他用纯叙述的口吻说着,就像在说别人的父母亲一样,没有一个人过年的孤单感,又或许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你爸那么忙啊,过年还要忙工作。”既然这么忙,那天接电话的真的是他爸爸吗?我很想问,却不敢问。
他淡淡的解释道:“年前就去了,说是请个客户去度假。也算是工作吧。”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你怎么不跟你妈一起去度假?”话出口,我才意识到自己似乎问的有点多了,他妈老早就不和他们住一块了,我这样问会不会有点太那个了。
杨一有点不太正经的笑着说:“我不想离开这座城市。说不定哪天我就能像现在这样在街上遇到你。”
他这样回答,我真的很意外,这句怎么听起来怎么有点表白的味道。
我样漫无目的的向前走了一段,避开了人群拥挤的路段,拐到主街道上,香樟树下有条形的靠背石椅,我们便上前坐了下来。
我把板粟拿出来剥了一颗,刚放进嘴巴,就听见杨一问:“那天你打电话找我有什么事?”
我一听到他的话,心里一惊,被喉咙里的还没还得及咽下的板粟呛得咳嗽了起来。他见我咳嗽的厉害,忙问道:“你还好吧。”
他见我我咳得说不出话来,便跑到附近的便利店买了瓶水给我。
我喝了几口水,才感觉好多了。板粟是不敢再吃了。本来以为之前的那个问话也就此被我唬弄过去了,没想到他居然再次问起。
我脑袋一下子炸开了,怎么会有他这样不依不饶的人啊?我头疼的想着:他怎么会知道那天是我打的?无论如何那天的糗事,我是打死也不想承认的,于是假装迷糊的问:“哪天啊?”
我当时想的是,他根本就没接到电话,不可能知道我给他打电话的那件事情,说不定他也只是猜测,就像我爸告诉我有个男同学给我打电话,我第一时间想到的人就是杨一。我是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人吗
“领成绩单的那天。”他淡淡的口吻毫不留情的揭穿了我的伪装。
我装不下去了,只好把之前的理由又拿出来用了一遍,“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帮你代领了成绩单。”我说的简直如同背诵课文一般的倒背如流,这可是我在心里默念了上百遍的理由。
他瞅了我半响,居然没有追问我为什么要帮他拿成绩单?亏我还早想好了一个理由:顺便,就是顺便带的。
“那天,我本来是要去学校的,我妈回来了。”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用余光瞄了我一眼。
这句听起来确实有点别扭,不过我是知道的,她妈早就不和他们一起住了,所以也没说什么。可不说什么也不正常啊,一般人听到这话,不都会问:“你妈回来了有什么稀奇的?我妈还天天回来呢!”
我正想着要不要说句类似这样的话,可他没给我这个机会又继续说道:“那天上午,我们去了游乐场,以前我们一家人经常去的那一家。好久没去了,那里的变化很大。我们一起吃了午饭,然后又一起去超市买了菜,我们边做饭边等爸爸下班回来。”他说这话的时候,嘴角一直上扬着,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多么的幸福。
第33章 重逢
可是,杨一啊,你这样和我说,我是不是要问一句:“你们这样一起出去玩,而且还一起吃饭,搞得这么温馨,是你爸妈要复婚呢?还是他们要做个彻底的告别呢?”
当然我是问不出口的,除非我敢在他面前承认我就是罗布!罗希是完全不知情的,只有罗布才知道。
“原来是这样啊。”我笑了笑,又有点不好意思的问,“你怎么知道是我打给你的?那天接电话的是你爸吧。”我不至于把你和你爸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吧。
杨一点了点头道:“那天我妈正在做饭,电话响了,我过去接起来的时候,电话突然就挂了。过了一会儿电话又响了,我爸正好从外面回来,他顺手就接了,不过他没说话,只是握了听筒一会儿就挂了。我觉得挺好奇的,问他谁打的,他说是个女孩,还说是打错了。”说到这里,他看了我一眼,然后笑了笑,“我拿电话重拨了过去,是一个男的接的,我当时懵了,好半天才想到说 ‘我找罗希’。他说你下楼买东西去了。我当时真怕他说‘谁是罗希,不认识’”。
“什么?也就是说你当时根本就不确定电话是我打的?”我不可思议的问,顿时觉得有种上当的感觉。我那句“对不起,打错了”跟他这句“我找罗希”简直就没有可比性啊。
杨一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我当时并不确定是不是你打的,只是想着如果不是你,就说‘我打错了’ ” 。
原来“我打错了”这个借口,不是只有我才会用的。想着他当时听到我爸声音的样子,我不由得低头轻笑了起来。
杨一双手枕在脑后,靠在条椅上,倪着我说:“我这次考的怎么样?”
我抬头看着他,故意卖关子说:“那个……我记不清了。”
他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才说:“你不会根本就没看吧?”
我剥着板粟,慢悠悠的说:“看了,不过记不清了。感觉考得还可以,而且英语好像还及格了。”
听到我的话,他一个激灵放下枕在脑后的双手,一下子端坐起来,似乎不敢相信的再次确认道:“真的吗?”
我非常诚恳的点了点头。
“你明天有空吗?”他突然就这么问了一句。
“嗯?”他这是在约我吗?“有空。”
“那明天你把成绩单拿给我。”
我点了点头,想到明天又能见到他,心里不禁有点小激动。
“明天早上十点,我在这里等你。”
我爽快的答应了,这才想到,这里其实离我家也挺近的,他出现在这里,该不是真像他说的‘说不定哪天就能在这个城市遇到你。’
我正胡思乱想着,只见他抬起手腕看了下表,“我在前面的金武青少年宫学跆拳道,你要不要一起?”那个时候我们还没有用手机,看时间的工具还是手表。
我想也没想就应了下来,可一想又觉得自己答应的太爽快了,于是又解释道:“我下午正好闲得发慌呢。”
他起身时还不忘从我手里夺了颗板粟塞到嘴巴里,然后得意的看着我气恼的样子。我真不知道他为什么喜欢做这么幼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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