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佞臣嫡子完本——by解也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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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之恒听着他所描述的一切,竟流出了眼泪,他经历数百年寻寻觅觅一直在找到不就是这样一个属于地方吗?他曾经绝望过,可是如今他又有了希望……
“你看你要的本来很简单,我说的这些即便不是我,旁人也是可以办到的,可是这么多年你一直纠结生死局中,害了别人也害了自己,这局不只是我和萧锦奕的,也是你的。”
穆之恒吓的瘫软在地,扎哈尔刚想扶起他,却被张翼遥拦了下去,“你的仇恨非但没有帮你保护柔然,反而阻碍了他,那样一个世界以你谋略和心计本应该唾手可得,可是如今呢……”
张翼遥一丝清冷的嘲笑,彻底把穆之恒击碎,如今……是他把自己给耽误了。
第239章 第三个人
北魏所处之地正是大梁和东秦交汇之处,东秦初期北魏只是大梁的一个附属小国,因其地理位置属北,一年四季寒时居多,日照短,粮食产量不足,北魏民众经常闹饥荒。所以每到饥荒年间,大梁边境经常会有被北魏士兵洗劫,害的东秦百姓经常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
东秦先皇登基之后,立志要为东秦除掉北魏这一祸害,索性他看中了东秦,那时东秦盘踞的势力还不如大梁的一个小城,人口也不过数万,农耕十分落后,可是东秦物产却十分丰富,大量的奇珍异兽都盘踞在东秦属地,这些兽类十分凶猛,飞天遁地,可抵千军万马,东秦先皇正是看中了这一点,便决定大力扶植东秦,将大梁的农、织、商、工,都派到东秦,教会他们种粮,织布,以此换取他们的奇珍异兽,建立自己强大的兽兵军团。
大梁因此在早期便有一群人专门学习驭兽的本事,以此来谋求生存之道。
大梁先皇即位的第二十年,朝中大将军由京都率军北行,同东秦两面夹击一面切断北魏后路,一面包抄攻击,将陷于困境的以北魏君赶到数百里之外的北境荒地。
可是本来一场可以大获全胜的战事,却因主帅突然病故,只能退兵回城以求他日在战。可这一退就是二十年,以此北魏才得以从这场灭顶之灾中活了下来,而此番战事最大的收益者就是东秦,农、耕、商、工的发展成就了他今日的强大。
但是对于当年那场突如其来的病故,大梁内一直众说纷纭,大将军一直身体很好,为何会死在这个节骨眼上呢?直到有一日大梁边境的整个村庄的村民一夜之间全部惨死,北魏的蛊毒秘术才浮出水面。以血养蛊,以蛊害人,这才成就了北魏能够存活在两大强国之间制胜的法宝。
穆之恒骑在马上,遥遥望着眼前的都城。碎金般的阳光下,铁甲和剑阵反射着点点银光,晃得人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张翼遥身着黑色铠甲,一身戎装,少了几分柔弱的书生气,多了几分骁勇飒爽,真正英气逼人。
“沿城有没有传来消息?”穆之恒轻声问道。
“还没……”扎哈尔摇了摇头道。
张翼遥反倒是不着急,依旧慢慢悠悠的等着,可是眉眼间全是满满的疲惫和困倦他看见城墙之上北魏的军将,一个个还不知道即将要发生的一切,这血肉筑就的都城,即将亲手要把他毁掉,想想前世他做尽了恶事,今生却依旧在重复,只是他不在怕人唾弃,那个为了权力,兄弟成仇,爱人相杀的顾凡双已经不在了,如今他要做的就是坚守心底信念,不在半分动摇。
张翼遥要还天下一个清明世界,完成自己真正的梦想,若是清明的世界要用血来洗刷,这后世的恶名就由他来承担,奸臣也好,忠臣也罢,历史永远是人在编写,没有人知道真相,即便今日成为了侵略他国的恶贼,他日也可成为被颂扬的天下之主,这就是历史。
“王上!”公子季忽然不顾一切的从北魏都城里冲了出来,扑通跪倒在张翼遥的面前。
穆之恒先是一惊,“你为何在此?”他瞧着张翼遥的眼神已经略微有些变化。
“怎么了?”缓缓抬起眼眸,静静的看着公子季,声音沙哑的道。
公子季沉默许久,才缓缓说道:“沿城一战,宇文翊败了!”
张翼遥诧异的看着公子季,怎么可能?按照张翼遥的计划,宇文翊一定会将沿城夺下,随后北魏的大军必然会前去增援,之后大梁前线会宣布正式同北魏大军开战,待战火打响,他便可趁势夺下北魏都城,可是公子季竟说沿城,宇文翊败了!可是这一切都已经偏离的他的预想,是哪儿出了错呢?
“你可带了谁的话?”张翼遥大声问道。
“萧锦瑜希望你退兵百里,不在过问北魏和东秦之争,同时让你俯首称臣……,安心归顺于他。”
“公子季,你胡说什么?王上怎么能对萧锦瑜俯首称臣……你是我柔然人怎么能说出这番话?”
公子季眉头紧锁,不知该如何回答,“主上,原谅臣下……我也是身不由己。”
“若是我不答应呢?”张翼遥冷冷的望他一眼。
“杀了宇文翊,然后坑杀他东秦数万军将,不知道这一切你到底愿不愿看见。”
张翼遥糊涂了,“那萧进瑜原本自动请缨,说是要去沿城去帮宇文翊,难不成他背叛了大梁,背弃了他的王妃和孩子?”
“王上,瑜王待你的好,我可是看在眼里的,即便你利用他,他也从未在意过,瑜王对你,一直是一心一意,甚至连雄图霸业都放弃了,他这样对你,你还不满足吗?你还奢求什么呢?”公子季话里有话,他接连的几句都好像是在提点张翼遥。
穆之恒大声斥责道,“想不到你会背叛柔然,扎哈尔!”
“在!”扎哈尔抽出佩剑就待穆之恒一声令下。
“张翼遥,明明是你勾引瑜王在先,如今却弃他而去,大梁内他再无立足之地,你可知道?”
“看我不杀了你!”扎哈尔刚想冲出去却听见张翼遥呼喝了一声,他当即勒紧缰绳站在原地,“王上,杀了这叛徒!”
张翼遥忽然明白了什么,这公子季声声质问,当真是像极了一个人,他怎么会没有想到呢?
“张辰祈!”他喊出一个名字,这个名字吓的穆之恒身子一颤,差点从马上跌落下来。
“不可能,张辰祈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
只见公子季微微点点头,他不敢做多余的动作,眼下之意他已经说明,张辰祈不仅没死,而且他已经控制了整个北魏,此番北魏出兵攻打东秦,必然是他的主意。
“这城中守军是谁?”
“回王上,是张德钰老将军的孙子,张其华。”公子季回道。
“你告诉他,我同意退兵百里,只是若要我臣服于萧锦瑜,便拿宇文翊来换……”说完他便调转马头一声令下,所有柔然军向百里外的庶城而去。
想不到千算万算,还是棋错一招,张辰祈……如今的他到底还求什么。
他回头看着穆之恒,见他神色异样便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当初……王上是因为张辰祈的魅香而死,我为了让王上活过来,就用张辰祈的肉了药引,用他的命换回了你的。”
“这又如何?”
一命抵一命,任何一个死去的生命要想从新活过来,就必然要用另外一个生命作为牺牲,这世间的事情不会错的。错就错在,这生死局本来是只有宇文翊和张翼遥两人,可是如今其中有了变故,张辰祈的命数竟被穆之恒换给了张翼遥,也就是说生死局里如今出现了第三个人。张辰祈之所以有恃无恐,便是知道自己的命数同张翼遥相连,如今宇文翊和萧锦瑜都不能杀他,否则就等于亲手杀了张翼遥。
“这不可能!”穆之恒不住的摇着头,“我错了,我大错特错了!若是这样,杀了张辰祈那王上也会死的!”
此时此刻,沿城的一切都变异常残忍,火舌高高的燃起,厮杀的痛苦让每个人都变的麻木,残缺不全的尸体覆盖了一层又一层,所有人的脚下渐渐堆积成一片尸海,东秦以战友的尸体铸成战壕高墙,来抵挡北魏那凌厉的弓箭。
接到消息的苍樾带着大梁兵马,呼啸着驰骋而来,他冲进了北魏同东秦的战局之中。原本就要被打败的东秦大军,在大梁军的支持下才得已杀退北魏的兵马。
“到底发生了什么?”苍樾接到张翼遥的飞鸽传书,便点了兵马前来支援,可是一到却被眼前的情景吓呆。
“君上他如今昏迷不醒已经三日,我们一直秘而不宣就是怕军心混乱,苍樾王既然来了就赶紧想个法。”吴定山愁容满面,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军中主帅病危,此事若是传到前方必然是东秦的灭顶之灾。
“翼遥飞鸽传书,命我带人前来支援,我便知道这里出了事儿,可是怎么出了这么大事儿的?”
“帮主神机妙算,本来我们胜券在握……可是却不知那北魏兵马并没有从河道行进,反而从天上而来!”
吴定山一个粗人,这着急起来说话有些颠三倒四,“什么天上?”
“他们是骑着飞兽而来的,言寰大人以为你们大梁和北魏串通一气,气的当下就晕过去了。”
苍樾想不到北魏竟隐藏的如此之深,此番是他们大意了,他们一行人急匆匆的赶回了东秦的营帐,只见宇文翊微闭着眼睛一动不动,额头上冒着豆大的汗滴,他盖着被却全身冰冷,脸色惨白丝毫没有血色。苍樾情急之下猛的掀开宇文翊的被子,可是眼前的一幕吓的他向后一倾,宇文翊的皮肤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时隐时现,好生诡异。
第240章 壮行
帐中跪坐的将军一个个神色异常,这些都是久经沙场的名将,无论如何迅疾的变故,都能让他们在电光石火间戒备起来。
一阵寒风夹着雪片扑进来,掀起了厚重的垂帏。言寰起身点亮了灯烛。
苍樾是大梁重臣,眼下的境况已经根本不容他来参合,宇文翊现如今不知得了什么怪病,大战在即却在此时生变,吴定山原本只是军中副帅,他只熟悉水战和沿城河道,对于当下的作战局势他实在是摸不清。
帐中的气氛已经压抑到了极致,苍樾低声道,“眼下贵国君上的病是瞒不了多久,言大人,恕我直言,敝国不可一日无君,望您做好最坏的打算。”
苍樾的直言不讳犹如一把利剑直插言寰的心头,最坏的打算?眼下宇文翊刚刚即位,宏图大志犹在眼前,难不成这宇文翊当真是没救了?
“敢问苍樾王,我家君上到底是得的什么病?军中御医为何束手无策,这实在是不合常理。”
苍樾叹了一口气道,“若是我没猜错,君上应该中了北魏的蛊毒,这毒虫如今生在君上的体内,正以君上的血肉为食,军中御医根本不知道这毒虫的来历,救人谈何容易。”
北魏善于用蛊,这是众所周知的,可是谁也想不到他们会如此狠毒,君上从韩王府里逃出来后便只是觉得头晕,眼花,谁曾想是那韩子婿暗中下了毒。
“言大人,不如我们拼死一搏冲进城去,若是赢了我们便拿回解药救回君上,若是输了也不枉我们来这一趟。杀他几个北魏士兵,也是不赔本的买卖啊。”
言寰摆了摆手,沉思片刻,他看着军中的将士,军中无帅,犹如家中无父,国家无主。此番若是继续攻城必败无疑,东秦经历了无数次风浪,却都没有这一次这么惊心动魄,此城不攻东秦最多失去的只是土地和城池,若是强攻失去怕是还有东秦将士们的生命。
“我是监军,所有将士听令,从今日起由我言寰接管军中一切事务,军中大小将士立即拔营撤兵,先行护送君上离开此地。”
言寰的话一出口,众人皆觉惊异,吴定山当下便道,“现在撤兵岂不是说我们怕了那北魏,我们好歹是军中将士怎么能做懦夫!那些丢掉的城池怎么办?百姓怎么办?”
“吴将军,丢掉的城池我们可以在打回来,受难的百姓我们也不会不管,可是你要知道孰轻孰重啊!我们要以大局为重,如今君上的性命更为重要,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他日东秦一定会有同北魏决一生死的时候,到那时老身亲自为你牵马,披甲……做你的马前卒,看你一个个杀掉北魏贼子。”他一把拉住吴定山的胳膊,眉头紧锁,示意他这个决定是多么的不得已。
苍樾点点头,这言寰果然不简单,他做了最坏的打算,却用了最有效的法子,正如他所说,宇文翊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
“言大人,吴将军,此地我也不宜久留,护送你们离开之后,我便要回大梁复命。”
言寰赶忙躬身施礼,“此番多谢大梁相助,这份恩情东秦铭记在心,他日若是君上身体康复,老身一定会亲自去大梁拜谢梁皇,”
“大人言重了,那宇文翊与梁皇本就是生死之交,虽然两国交好是大势所趋,可是他们之间总归是有一份微时情谊,梁皇说过他日无论东秦有何困难,只要有需要大梁的地方,大梁一定鼎力相助。”
“多谢苍樾王!”
话落苍樾拜别众人离开了东秦大营,宇文翊身中蛊毒一事他到底要不要告诉张翼遥,他有在犹豫……若是为了大梁着想,他便不该说。
张翼遥此番同大梁合作目的便是想要侵吞北魏,可是如今他张其华拦在了北魏的都城之外,若是此时宇文翊中毒的消息让他知晓,说不定他也会退兵。
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却要白白失去,张翼遥布下的可是万中无一的计谋,攻下北魏都城所有的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北魏如今在闲城驻扎,东秦十万大军日夜驻守,只要知道北魏都城被攻,那领军的张德钰一定会率先赶回北魏,东秦之困便可解了不是吗?
苍樾想了又想,终究还是要要为了大梁的利益着想,“来人,马上派人通知柔然王,东秦已经撤出沿城,宇文翊安然无恙。”
张翼遥的柔然军暂撤到北魏三百里外的一个小镇外,他独自带着几个人混进了镇子里的一家客栈中,客栈的小二坐在小凳子上,正在很认真的煮茶。那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正是年轻跳脱的年纪,他正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客人闲聊。
“这几日天气一直不好,不知道是不是要出什么大事儿?”
“会出什么大事儿,都城之中不是有张大人守城吗?”张翼遥故意提及到张其华。
那小二仔细瞧着张翼遥,上下打量他,扎哈尔则坐在一旁手中按着刀,张翼遥伸手拍了拍他,摇了摇头,示意不可妄动。
“公子一看就是经商做生意的吧?”那小二眼拙,只当翼遥是做生意的商人。
张翼遥微微一笑,“小二你好眼力,我确实是做生意的,刚开始做,没什么经验……听说北魏物产丰富,想来碰碰运气。”
“别了公子,我劝您还是往回走吧!”
小二在他们面前摆了几个大海碗,空倒了几大碗的白水,说是客栈却连一点像样的茶叶都没有。
“这是为何,难不成你们这不做外人的生意?”
“就是,有钱还花不出去吗?”扎哈尔敲着边鼓低声道。
小二摇摇头,“公子不知,如今的北魏不必以往,大家早就不种什么鲜果、药材,北魏圣皇在一年前下令,所有百姓都改种专门养蛊虫的草药,做生意的早都不来了。”
张翼遥不解道,“那百姓吃什么?”
“吃人呗,先吃别人,再吃自己人……这都城之中可是吓人的很啊!”
“你是吓唬我们呢吧?这人吃人……我们之前可是进过城的!”扎哈尔有些不信,一个劲的扑棱脑袋。
“不信拉倒,你们可是白日进去的?”
张翼遥点点头,“我们看见好多人都被赶到街道上,有老人有小孩。说是过往的商旅可以买来做仆役,养在身边的。”
“呸!哪儿有什么商旅,那些人都是没了亲人的孤苦老人和孩子,到了半夜就会被人拖了去煮成肉粥。”说完小二伸手一指,不远处有一个断了手臂的孩子窝在客栈的墙角里,一声不吭。
“那孩子就是逃出来的,手已经吃了……我看他可怜,才收留他身边。”
张翼遥慢慢起身,仔细端详那孩子,伸手将身上带的果子递到他的手中,“你是如何逃出来的?”
那孩子看见果子先是一愣,一把抢过来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我知道都城三十里处的密林有一条暗道直通城内,我以前经常和我爹去那偷偷打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