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平行世界完本——by西西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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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北拿笔头点几下桌上的资料,“医院跟咨询中心的监控调出来没有?”
“调了。”赵四海说,“根据嫌疑人母亲张秋菊的口供,上个月15号上午九点,她确实带嫌疑人去了医院,17号也进出过咨询中心,两边都去查问过,对的上号,目前看来,那份口供没有问题。”
会议室里安静下来。
“是不是该查查嫌疑人童年跟少年时期有没有受过欺||凌|虐||待?她突然不会说话这个事很蹊跷,而且,”高燃说,“她看起来严重营养不良。”
其他队员展开讨论。
“确实,我见过那个女孩,一头毛糙干枯的黄发,眼睛大,脸瘦小,身上没什么肉,像是没吃过一顿饱饭,风一吹都能倒。”
“我去市场查过,搞那个十字绣手工活,一个月差不多能有上千,要是再熬夜赶工,会有一千五左右,就嫌疑人那身穿着,不是喜欢跟同龄人攀比的样子,母女两个人生活,不至于落魄到吃不上饭的地步。”
“就嫌疑人那个瘦弱到不堪重力的体格,不知道是怎么杀害死者的。”
“犯罪者是未成年,年龄在十岁到十五岁之间的有几十例,残疾人犯罪的也有,杀人容易,难的是冷静下来后清理现场,若无其事的继续过日子。”
“杀人动机这块很迷啊,总不可能就是因为死者有一头漂亮的头发,嫌疑人没有,羡慕嫉妒,就把人杀了吧?”
“案子没破,什么都有可能。”
封北安排工作,“小李,你跟小周去嫌疑人的小学,初中走一趟,多问问多走走,小王跟胖子去嫌疑人家里查问死者失踪的那个时间段,看她是不是有不在场证据,如果有,就查一下真假。”
赵四海见没自己的事儿,他询问,“封队,我呢?”
封北起身,“你跟我去现场。”
赵四海把高燃叫上。
路上,高燃开车,封北在副驾驶座上,俩人没有过多的眼神交流跟肢体接触。
后座的赵四海接了个电话,发现车里的氛围有点……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不同寻常,他清清嗓子,“封队,郑记者说要去现场拍照。”
封北说,“派个人跟着。”
赵四海说行,他吩咐完说,“郑记者人好,还有文采,不错的啊。”
没人搭理。
不多时,高燃在过于寂静的气氛里开口,“我这里有个题,封队跟赵哥有没有兴趣动动脑?”
赵四海好奇,“什么题?你说,我跟封队给你分析分析。”
“有次小明买了一包蟹黄瓜子仁,为了方便吃就全倒进保鲜袋里了。”高燃留意着路况,“他把保鲜袋的口扎紧,将瓜子仁放在电脑桌底下放键盘的地方,两天后解开袋子吃,发现里面有只蛆,活的。”
“补充几点,一,小明发现蛆的时候,看到保鲜袋有个小洞,指甲盖一半大小,二,袋子在被他放进电脑桌底下前,是在厨房的抽屉里,放了有大半天时间,三,那两天里他每天都会吃一些桂圆,壳就堆在瓜子仁的袋子旁边,晚上关电脑时才将壳扫进垃圾篓里。”
高燃笑着说,“补充完毕,你们猜蛆是哪里来的?”
“瓜子仁是真空包装的,里面有蛆,还是活的,”赵四海吞咽唾沫,他没直接分析,关心一个很重要的事,“小高,你没吃吧?”
高燃的脸一扭,“赵哥,这个案例的主人公不是我,是小明。”
赵四海配合,“小明没吃吧?”
高燃转着方向盘,“小明吃了一小把。”
封北说,“那一小把里面有蛆的几率占百分之五十。”
赵四海干呕。
高燃偷偷掐了下男人的手指,赵哥都快歇菜了,“分析分析啊,蛆是从哪里来的?”
赵四海帮不上忙,他肠胃很不好,正在被自己脑补的画面恶心到无力吐槽。
封北问道,“厨房抽屉里放的是什么东西?”
高燃说,“就是些装东西的方便袋。”
“那就排除了抽屉。”封北说,“桂圆里生蛆是比较常见的现象,小明玩电脑的时候,注意力都在屏幕上面,剥了壳随便往桌子底下一丢,里面有蛆他也不会看到,我觉得蛆是从壳里爬出来的,袋子刚好有个小洞,它就钻进去了。”
高燃问道,“为什么不是瓜子仁里面自带的?”
“可能性比桂圆壳要低。”封北挑了下眉毛,“好歹是真空包装的。”
“真空包装怎么了,我还在巧克力里吃到过活蛆呢,一条条的在里面蠕动。”赵四海说完就继续干呕。
封北看一眼身旁的青年,“刚才有一点你没说,瓜子仁有没有过期。”
高燃说,“没有这一项。”
封北,“……”
“这个题我当时填的答案是桂圆壳里的。”高燃说,“错了。”
赵四海说,“那就是瓜子仁里面长了蛆。”
高燃说,“也不对。”
封北皱眉,“抽屉里?”
“对,”高燃说,“抽屉里有蛆,检查那些方便袋才知道有一股臭味,之前抽屉里放过桔子,烂了生蛆,爬到角落里去了。”
“……”
越是不可能,就越有可能,往往有时候最不像答案的答案,就是正确答案。
车停在公路边,高燃封北赵四海三人前往现场。
赵四海去了嫌疑人家里,封北拽了根狗尾巴草给高燃。
高燃下意识叼在嘴边,他见男人看着自己,就把草吐出来,“嗯?”
封北示意他看周围,“你说这一大片狗尾巴草要是全部锄掉,大概需要多少时间?”
高燃说,“机器快,人工慢。”
封北打电话叫人来锄草。
这一片人家里都用煤气灶,不烧柴火,狗尾巴草只能堆成山,放把火烧掉。
地皮露出来,技术部门赶过来,立刻一寸寸的勘察。
高燃跟封北并肩站着吞云吐雾,“地底下会有什么,凶器?”
“不知道。”封北懒洋洋的说,“也许什么都没有,也许什么都有。”
说了等于没说。
高燃见没人看这边,就拿男人的水杯喝水。
封北把他鼻尖上的汗珠刮掉,“身上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没有。”高燃随意抹了下嘴,“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了,晚上我还要跟你回家。”
封北的面色一绷,“不行。”
高燃一口水喷出去,“为什么?”
封北严肃的说,“最起码要隔一天,我怕太频繁对你的身体不好。”
“隔一天?”高燃冷着脸说,“不准。”
他压低声音,目光灼热,“要不是白天要查案子,我都想跟你做一整天。”
“……”一整天,等死吧就。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高燃模仿着男人长辈似的口吻,满眼调侃的笑意,“饭呢,要一口一口吃,爱呢,要一天一天做,急不来的。”
封北忍俊不禁,他把青年有点乱的衣领抚平,无奈的叹息,“小兔崽子,我看你是活腻了,为你好,你还跟我来劲。”
高燃一脸单纯的笑,“我就喜欢跟你来劲。”
封北闻言,额角的青筋蹦了蹦,这是在故意撩他,从重逢后就变着法子的撩,一天都不老实。
高燃瞧见了两个人影,一个是赵四海,一个是维维,他啧了声,“赵哥热的快中暑了。”
封北喊道,“小赵,你没事吧?”
赵四海摆摆手,脸皮晒的滚烫,快要烧焦了,他边走边骂,“鬼天气,热死个人!”
维维那张脸还是惨白惨白的,也没见出汗,她好像身处温暖宜人的春秋,不是阳光炽烈的夏天。
赵四海砸吧嘴,稀奇的问,“小妹妹,你不热吗?”
维维停下脚步看头顶的烈阳,她用手挡在额头,眼睛眯了起来。
赵四海心想,这孩子白的近乎透明。
没走多久,维维的脚步又一次停了下来,她看的不是太阳,是高燃。
高燃观察着维维的表情变化。
赵四海跟封北汇报,说是查问的队员有了结果,死者失踪的那个时间段,维维在家里睡觉,一直没有出过门。
证人是她妈妈张秋菊,替她作伪证的可能性很大。
封北说,“你带她去现场。”
赵四海走两步这回,“封队,你觉没觉得嫌疑人对小高比对别人要亲近?”
他看着正在对高燃摇头的少女,“我一路上都在找话题跟她说话,她没有任何回应,不点头不摇头不哭不笑,跟个假人一样。”
封北也看过去。
青年在跟少女说着什么,还揉了揉她那头黄头发。
赵四海提出建议,“封队,回头提审嫌疑人的时候,不如让小高来?我记得他对心理学有研究,容不容易攻破人心暂且不论,他刚毕业,是个新人,什么都是新的,用的方法肯定跟我们这些老人不同,说不定会出现意想不到的效果。”
封北说到时候再看。
“现在确定嫌疑人休学的时间跟死者失踪是同一个月,一个八号,一个二十六号。”
赵四海说,“但是她不会说话的时间有很多疑点。”
“嫌疑人的性格孤僻内向,平时的话极少,不论是在学校,还是在家,她都没有玩伴,休学后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待着,帮张秋菊干活,偶尔出来走走,见着谁都不会主动打招呼,附近的人也习惯了,所以他们对她不会说话这一点并不清楚。”
“张秋菊说她女儿是上个月十五突然不会说话的,这个时间完全可以造假。”
封北将视线从青年跟少女身上收回,他沉吟道,“再调查调查,只要有证据指明张秋菊撒谎,后面就好办了。”
“对了,孙老实那边有没有异常?”
赵四海摇头,“孙老实的那几个固定牌友都查问过了,没发现线索。”
封北看到青年变魔术似的变出一颗糖果,少女捂住嘴巴笑,画面很干净很纯真,他的眉头动了动。
大白天的,工厂里的光线依旧不明亮,闷热的厉害,空气还非常浑浊,活人一进去,就很不舒服。
赵四海提着维维的衣领,将她往里面提,“对这里有印象吗?”
维维挣扎着,嘴里不停发出啊啊声,眼神求救的望着高燃,眼里有泪水。
高燃站在原地,没有动。
每个警察都有自己的一套查案方式,赵四海在查,他不好干涉。
赵四海把维维提到发现碎尸的地方,“两个月前,五月二十六号晚上十点到凌晨,你在这里将死者石榴杀害,砍下她的头跟四肢,用剪刀,锤子等工具把她的皮肉切碎,骨头剥离,想起来了吗?”
“还是没有想起来?”他将维维拽到地上,“你妈妈忙着接手工活赚钱养家,没有时间管你的学业跟生活,你越来越内向,越来越孤僻,一次偶然让你看到住在你家屋后的石榴被孙老实打骂,或许还看到了他们亲||热,你开始去关注石榴。”
维维还在望着高燃。
高燃喉头发紧,他走了过去,轻声诱||哄,“维维,你发现石榴跟你一样,也没有朋友,于是你开始把她视作你的同类对不对?”
维维的手挥在半空,她想抓住什么。
高燃觉得她想抓自己,“石榴有智力障碍,附近的人都嘲笑她,那样可怜的她让同样被人孤立的你得到一丝安慰,你觉得自己被需要,慢慢的,你们成了朋友,只有你们知道的朋友,因为这是你们的秘密。”
“那天你跟石榴约好在这里见面,她重视你这个唯一的朋友,所以出门前戴上喜欢的发夹,穿上喜欢的衣服,还给你做了你爱吃的饭菜,你们像平时一样说笑,后来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将她吊死?”
赵四海给封北使眼色,小高很坚持吊死这个猜测啊。
封北投过去一个淡定的眼神。
维维浑身不停颤抖,满脸都是眼泪,她的嘴里一直发出“啊啊”的声音,像是愤怒,也像是恐惧。
封北拿出一个装物证的袋子,“维维,你还认不认得这个东西?”
维维看到袋子里的发夹,她的瞳孔骤然间放大,一口咬在赵四海的手上。
赵四海钳制的力道一松,维维跑了。
高燃跟封北追上去,发现她往狗尾巴草那块地的方向跑。
第80章 我想要你亲我
维维跑到草地偏右下角的位置蹲下来, 手抱住头,身子剧烈颤抖。
高燃奔跑的动作停顿, 他眯着眼睛看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的女孩, 那里是她的安全地带。
当一个人在极度恐慌的情况之下,会潜意识里朝着自己认为安全的路线逃跑,躲藏。
这条路线之前被维维用过, 已经在她的潜意识里固定下来,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高燃蹙眉往后看,视线从身后不远处的工厂延伸回这片草地,他的脑子飞速运转,一个个设想出的场景在脑中成形, 消失,再成形。
最后留下的一个场景在高燃的脑中放大, 清晰, 他看着被赵四海钳制的女孩,额头渐渐渗出细汗,脸上的血色快速抽空,“妈的, 我好像错了。”
就在这时,正在勘察草地的技术部门有一位成员突然大喊, “封队, 我发现了几块尸骨残骸!”
接着又有一位成员喊,“我这边也有——”
高燃晃了下蹲到地上,手握成拳头击打胀痛的太阳穴, 真的错了。
上午十一点二十,公安局
解剖台上拼凑出一具尸骸,这是技术部门不久前从地底下挖出来的,尸骸埋的很散,没有逻辑,整块地皮被挖的稀巴烂。
尸骸的主人遭过碎尸,凶手没有细切,只是剁猪肉似的剁成几大块埋到土里,凶器是斧头。
“又一具。”
赵四海说,“跟冯月一样,所有能证明死者身份的证据全没了。”
小江夹起一块骨头,“具体死亡时间无法精准,只能说死者被害的时间距离现在有五年到八年左右。”
赵四海愕然,“这么久?”
“死者的头骨同样有一定程度的损伤。”小江端详着死者的颈椎,发现有断裂的痕迹,并非利器留下的,“死者很有可能被凶手吊死在工厂的铁架子上面,或是别的地方,之后再将其分尸埋尸。”
“吊死?小高一直猜冯月就是被吊死的,这两起案子会不会是同一人所为?”
赵四海见人没反应,就又喊一声,“封队?”
封北说,“小赵,你查一下十源大村八年间的失踪人口。”
赵四海刚应声,人就走了,他扣扣头皮,“小江,我们这几天估计白忙活了。”
“不至于吧。”小江说,“不是把第一起案子的嫌疑人带回来了吗?”
“就目前的情形来看,是嫌疑人的可能性就这么点大。”赵四海的拇指掐住食指指腹前面一小截,“先查着吧,走了走了。”
高燃坐在隔间的马桶盖上抽烟。
封北进了洗手间,反手关上门,锁住,“高燃,给我出来。”
隔间里只有一缕缕烟味往外扩散,没有其他响动。
封北拍几下门,“再不出来,我踹了啊。”
门锁转开,高燃把门往外推,他沮丧的耷拉着脑袋,“小北哥,我这次推测错了。”
封北拍拍他汗湿的脸,低沉的嗓音很有说服力,“错了不要紧,只要能找到正确的方向,搜集证据将凶手绳之以法,就是一次出色的表现。”
高燃掐掉烟,脸埋在男人的怀里,手臂抱住他的腰。
封北说,“现在有很多警匪片跟书籍,罪犯会去看去学,我们在刑侦,他们反刑侦,越来越难抓,尤其是没有线索的时候,全靠推理跟直觉判断,出错是很正常的事。”
他又说,“况且你这次的错误还没最后确定。”
“肯定错了。”高燃已经下了定论,他抓住男人的大手盖在自己脸上,使劲蹭蹭说,“维维不是嫌疑人,她应该是目击证人。”
封北捏住他的脸让他抬头,“那也不能算是你的错,现场的确采集到了她的鞋印。”
高燃动动嘴皮子,他所有的推断全部都要重来,所有将维维放在凶手位置的设想都不能用了。
封北把人拉起来,“出去吧,里面这么大味儿,你也不怕熏着。”
高燃搓搓脸,“维维现在怎么样?”
“情绪安稳多了。”封北拉着青年走出隔间,“如果她真是目击证人,案子了结前,我都会派人保护她,不会有事的,另外,她母亲张秋菊涉嫌做伪证。”
高燃停下来看镜子。
封北也看过去,对镜子里的青年说,“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