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开车完本——by罗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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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还没停稳,门口安保两眼发直,掏手机在微信群里又是一通喊:“贺少来了!妈呀,贺少今天开的P1啊!”
应与将收拾好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那辆迈凯伦P1的蝶翼式车门大敞开,贺情弯着眉眼,在车里笑得特别乖。
贺情:“比赛赢了,爷请你吃小龙坎儿。”
应与将:“吃不了太辣。”
贺情脸垮了:“我比赛赢了。”
应与将:“鸳鸯。”
行吧,成交。
前几天成都禁鸣的政策刚下来,上下班高峰期又堵,应与将车块头大,磕碰一下不得了。
摁不了喇叭,简直对司机来说就是种憋屈。不过应与将天性使然,有耐心,无所谓,就觉得还好。
贺情就不一样了。
他旁边有个车不要命似的,一直别他的车,而且是在侧前方,贺情要是脾气上来了怼过去,就是自己负全责,这宝贝P1才补了漆,再补一次贺情估计得心疼死。
这在隧道入口被卡得贺情路怒症都要犯了,转脸去看人应与将根本就不在乎,心平气静地,也不去看那台傻逼车离贺情的车身有多少距离。
贺情正阴郁着脸在盯应与将那边的后视镜,准备往左边儿再走点,默念几遍他考科目四的时候的宣誓,什么我要模范遵守交通法规,自觉维护交通秩序……有序停放车辆、按序排队通行。
贺情继续悄悄地叨逼叨:“做文明人、行文明路、开文明车……”
然后卡住了,又听耳边幽幽一句:“以实际行动践行自己的诺言。”
应与将一边说着,一边紧缩着眉头不知道在看什么地方。
记性挺好哈?贺情正准备夸他几句。
可是应与将忽然长臂一伸,大手像铁钳一般凑过来直接掰住贺情的方向盘,往左边猛地打一把又迅速回正。
“操!”
贺情不自觉地喊一声,朝周围一看,后面“咣”一声,车子倒没被顶得耸一下,警报器也没拉,他只觉得刚刚那猛地一个大甩盘甩得自己头有点晕,又听应与将说:“往后倒点儿,给点油,走。”
他现在脑子都没反应过来,转面儿往后视镜一看,才看到旁边两个车撞上了。
不过都不严重,有一辆从桥上俯冲下来的轿车撞凹了刚刚别他们的那辆五菱面包车的侧脸,那面包车司机已经麻溜儿下车,跳到那轿车面前,吼着那司机让人滚下来。
虽然说驾驶员路上行驶很忌讳被别人动方向盘,但要不是应与将刚刚那一盘子甩得电光火石,估计等那轿车撞上面包车,面包车再撞上自己的迈凯伦P1……
我的天,这连环撞,还撞的贺情的P1,马上都可以上新闻了。
应与将看他动作慢了点,猜这小孩儿又在发神,冷不丁用四川话说了句:“好生开车。”
这句话贺情倒是听进去了,好在他倒车技术还是可以,再加上迈凯伦P1的横向加速度可以达到2G,便直接轰着油门儿裹了声浪就往辅道上蹿。
它尾灯的肌肉多曲面线条运用的全LED,高位排气管特别醒目,路上又引了不少目光。
贺情正式开车上路有两年了,遵纪守纪,从没发生过什么大车祸,方才那么一闹还整得他有点儿心有余悸。
一时间脑子有点混乱,他也不是注意力多容易集中的人,开到红绿灯路口时,忘了今天开的车没有档杆,还伸手去碰身侧的中控。
这一碰不要紧,一只热乎乎的手就这么覆上了应与将搭在那儿掐着烟盒的大手。
我草?
贺情瞬间像被烫到一般,迅速收回手,脸上镇静得很。
两人在如此狭小空间,应与将稍稍侧脸去看他的脸,只看到贺情耳朵红得不行,睫毛忽闪忽闪地,呼吸还有点喘。
看得应与将耳朵也有点烫。
他深吸一口气,见贺情还傻着,抬臂去摁空档按钮。
贺情瞬间松了刹车,车身轻颤了一下,停在车流的最前端。
他与应与将,就这么面对过往匆匆行人,看满目车灯流光溢彩,与前方道路遥遥相望。
贺情只是想好好儿吃个火锅,这都什么事。
第一次正经的身体接触,居然是以这种方式。
以这种,自己用手心笼住他手背的方式。
在虚惊一场的车祸之后。
两人闷着沉默半天,又往前开了一段,应与将现在彻底发现贺情开车的问题,拿公路城里当赛道在开,不违规不乱撞,但就是不要命似的,甩尾甩得大,一刹车就耸车。
跑车起步快,油也给得猛,贺情一脚下去动力就提上来了,跟路上的轿车速度根本不在一个档次,说难听点就是开车一惊一乍的,一条道上的驾驶员根本不知道这车要怎么开,看着又贵,只得让他三分。
应与将想了一会儿,开口问他:“今天怎么开这辆出来。”
贺情不以为意,假装得很轻松,哼哼道:“成都不是禁鸣么,我不开跑车,没这声儿,那些车啊人的,怎么知道我车来了?”
相比起那些在车上捆尖叫鸡的,拿小话筒喊“借过借过”的,拿喇叭循环播放“让一哈”的……
他这算好的了,把声浪开大点儿,嗡嗡的,还怕人不注意着点儿他么?
应与将一听,冷笑道:“我看你是一天不骚包,浑身不得劲儿。”
贺情“嗳”一声,自己都骚得这么明显了?
哼,等真骚起来还怕你不敢直视我。
……
一进了火锅店,之前贺情有预定包间,应与将报了电话号和姓氏后,领着贺情和服务生上楼。
贺情在后面跟着,看旁边那些排队排了一两个小时的人,再看看带路的应与将,心里不禁在想:不是我带他来吃吗?怎么搞得像我是被领着来的?
心里一阵犯嘀咕,贺情决定不能让应与将掌握饭桌上的主动权。
点菜的时候,贺情确实要了个鸳鸯锅让服务员先下单了,把菜谱接过来,乱点一通荤的。
应与将没跟他对着坐,特自然地坐了贺情旁边,两人并排着,应与将一抬眼,瞟到贺情的手机页面还停留在百度。
应与将眯眼一瞅:北方吃火锅涮啥?
贺情察觉到他的目光,脸上赧然,红了一点儿:“看什么看?”
心中一热,应与将说:“随便点就成。”
贺情觉得他挨得太近了,这人眉目生得硬朗,没什么表情的时候带来的压迫感太强,惹得他难受,往后退了点儿,道:“有点热。”
操,挨这么近做什么,人与人之间的安全礼貌距离还有没有了?
然后在应与将的目光下,贺情逃也似的,一屁股坐到对面去了。
他拿过菜单看了一通,确定了一下贺情想吃的那几个菜后,把自己想吃的划了,又看到酒水,抬眼问贺情:“喝点儿什么?”
贺情一哼哼:“泸州老窖。”
应与将动作停顿了一下,想起了什么似的,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特严肃地盯着他:“到底喝什么?”
这下贺情装不下去了,一挑眉,眼尾愈发上翘,眼里水灵灵的,在火锅店嘈杂环境中略显清脆的声儿有点不情不愿:“豆奶吧。”
我操,应与将在笑屁啊,我们南方吃火锅吃汤锅都喝豆奶的!
第十八章
前一晚的火锅吃得十分不开心,应与将不怎么吃辣就算了,风堂几个夺命连环call打得贺情把机都关了。
吃了饭肚子饱胀,贺情坐着都努力收腹收腹再收腹,生怕应与将看到他肚子鼓起来一丁点,一点都不可以,太特么毁形象了。
关于应与将不爱吃辣这个事儿,贺情甚至都开始考虑还要不要继续喜欢他了。
这个问题对于一个四川人来说简直是太严肃了。
但是这个问题,在应与将手里拿着纸伸过来给他擦嘴角奶渍的时候,又被扼杀在摇篮里。
贺情唇角被触碰的时候反应特别大,往后猛地一偏身子躲过,盯着旁边的人半天说不出话。
刚刚贺情发愣,应与将提醒他几次都没被理睬,正好手上有纸,拿着就想给贺情擦一下,哪儿想到反应这么激烈,烈得他心尖儿一颤。
应与将面上没什么表情,淡淡道:“叫你半天没反应。”
贺情脸一扬,舌尖舔去了唇角的奶渍,眼尾有点儿发红,心跳得发胀,特别不好意思,假装镇定,抛了句:“嗳,别乱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