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开车完本——by罗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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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情一路上阴着脸,心理难受。
虽然处理这种事情早已游刃有余,但这次事情的棘手程度还是前所未有。
应与将一脚刹车踩到底,眼瞧着贺情匆匆喊了句“谢了”,转身便从旁边等候已久的助理手里拿过文件,脱了身上的外套,披上件西装,边走边穿。
他的助理在旁边小跑跟着与他说明情况,贺情也只是低着头听,面色严肃。
这样的贺情是他没见过的。
一回集团里,各方涌来各个部门的经理和得力干将,都噤若寒蝉,看着贺小少爷沉着脸从集团大门口迈步进来,步下生风,没了往日的亲民形象,电梯懒得等直接走楼梯上二楼,没了人影。
这回给气得不行,贺情亲自往上海、杭州去了电话,人那边老总一接电话,客套式地叹了句“哎”,再表示了对成都加贝集团的一番问候,然后说,这事儿我们也不知情,贺少您再问问总部?
三个主要经销商的所在城市,只有成都受了波及,那么其中意味很明显,柿子全他妈挑了软的捏,成都这块西南的购买力,比不上江浙沪,那倒霉的就是成都。
这事儿可大可小,往大了说是打压加贝,往小了说,不过是没给面子,反正总有一家要遭这个殃。
贺情在公司一待待了两天,家没回,有局也不去,金港那更别提了,车都没挪窝。第三天定了机票,一大早起床,贺父派了司机过来,接贺情往双流机场赶,乘了九点多钟的飞机,往杭州去了。
回来的时候是深夜,飞机滑行了一段时间,刚刚停稳下来,贺情就把毯子掀开了,放脚的垫子又硬,耳朵里插着座椅音响的耳机掉了一只下来,眼前的机载显示屏已经播完了一部电影。
接了个兰洲的电话,打完挂了贺情就躺在软椅上休息,等着空姐叫他下飞机,眼下都起了淡淡的黑眼圈。
这班买的川航,飞机餐口味还算合适,贺情勉勉强强心情稍微好了那么一点。
杭州萧山机场比双流小些,成都阵雨的原因,延误了一下午,不然这个点儿都该回家睡觉了。
贺情累极了,可明天还要参加成都宾利授权经销商开的开业一周年酒会,就在桐梓林那边一栋五星酒店里,隔得那么近,他也没法不去,还牵扯到以后太多利益。
Audi召回那事儿,贺情去跟杭州那边的老总吃了几顿饭下来,喝了酒,饭桌上一谈开了,什么事儿都好说。
人帮不了忙,也没太大办法,山高皇帝远的,只能说帮着贺情去问问,有眉目了一定告诉,让他别太着急。
贺情当时就举杯子干了杯白的,笑道:“那就有劳余总,下次您来成都,我贺情一定好好款待。”
吃完饭准备去杭州萧山机场的时候,兰洲一个电话过来:“情儿,还跑上海不?要跑的话,我订张机票到浦东,你喝酒又不行,天天瞎陪个毛啊……”
贺情真的是烦了,一想到连着喝了这么些天酒就反胃,回道:“爱怎么怎么吧,老子不去了。”
人一难受就犯困,他躺飞机上睡了俩小时还是困,看那空姐笑眯眯地来叫他可以下飞机了,贺情把报纸往脸上一糊,声音小得跟咽气儿了似的:“没睡醒,能再飞一趟往返么?”
下了飞机刚刚走上廊桥,来接他的人就进了关,给他提行李提包,兰洲也来了,助理给他装了一保温杯的热牛奶,贺情接过来跟喝白开水似的一口干了。
兰洲在旁边嗔目结舌:“哎我靠,你他妈去趟杭州陪个酒,喝奶都喝得这么有气魄。”
然后他还比了个大拇指:“我们情儿,牛逼!”
贺情白眼一翻,一拳揍到兰洲背上,边走边说:“老子胃出血了快!”
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贺情连忙加一句:“你可别给我挂号了,算我求求你,明天我还有事……”
说着,他想起桐梓林那个事儿,便对着旁边小跑跟着他俩的助理问道:“宾利那个拼酒的局,我能不去吗?”
兰洲在一旁听得眉头直跳,什么拼酒的局,人家是晚宴……
那个助理有些为难地开口:“开业一周年……但如果您真不想去,晚上吃饭的时候去赴个宴也可以……”
贺情手一挥:“那我不去了。”
一天到晚累得要死,应与将的朋友圈他都没功夫视奸了,还参加什么晚宴!
还是下定决心再试一试的助理连忙从文件袋里拿出一张请柬,摊开给贺情看:“这是明天的请柬,您还是看一下?”
贺情接过来,兰洲也伸长了脖子去看,两人指尖点点点,都被来宾名单吸引了目光,顺着书法字往下看,看到一个硕大的泼墨图案上,印着不少经销商和车圈儿熟人的大名,还有他们尊贵的成都首台添越SUV的客户风堂。
贺情皱眉道:“宾利居然请品味这么差的客户……”
再往下,应与将?
“咳”一声,贺情在兰洲好奇的目光中收了请柬,把请柬递还给助理:“我想了一下,明天还是要去,给我安排好。”
兰洲一脸懵,还没搞清楚状况:“情儿?你去决斗吗?”
贺情脸色一沉,说:“你看人宾利的请柬设计得多好,一看就有想飞蛾扑火的欲望,不像去年那个玛莎拉蒂的,一股意大利味道……”
兰洲哼哼道:“玛莎拉蒂不是你初恋么,上次他家酒会开在万达瑞华,你都没去!”
晚上一回到家,贺情洗了澡收拾完毕,头发刚刚拿吹风机吹了,便一头栽进枕头里,正准备打开手机设个闹钟,就如愿以偿地看到应与将发来的微信弹了出来。
盘古名车馆:贺情,明天见。
贺情一乐,一天的疲惫感顿觉一扫而空,心想,有喜欢的人就是好,干什么什么不费劲,动力简直源源不断。
不加贝:嗯 我回来了
一夜好眠。
至于心情么,美滋滋,也像在飞机上坐了个往返似的。
……
第二天,成都,桐梓林。
贺情从一辆挂着黄牌的宾利慕尚上下来,这车拥有澎湃动力,后座的舒适度堪称超越昨晚的川航头等舱,能放得下他一双腿。
坐一回长轴距版慕尚,外加能看到一只野生应与将,太值了。
车直接停在酒店大门口,铺了红毯的路边挤满了人,守在门口已久的媒体朋友们举着相机咔咔一通拍,没关闪光灯的那几个,闪得贺情眼睛都快瞎了,也只得笑着打招呼。
等各路大神都到了场地落了座,贺情坐在标了自己位置的第一排座位上,伸长了脖子去看应与将在不在。
他需要捕捉一下,争取变成家养的。
等他瞟到第三排的应与将的时候,这男人的眼神简直是和自己猛地撞击在一起,好像互相都在以一种搜索式目光寻找对方,抓准目标后,拖出来的力度都带些劲爆花火。
贺情知道应与将在看他,对视几秒后便不多纠缠,贺情收了目光转身,端坐着的背挺得更直,眼神直勾勾盯着台上看去了。
再回头,应与将认认真真地正在跟他左边的人轻声交谈,交谈就算了,还是个女的,女的就算了吧,还是个年轻的女人。
我靠,怎么不看我了?
贺情怄了,也不知道在瞎吃什么飞醋,混劲儿一上来,解了衣领衬衫上第二颗扣子,半侧过身子,跟他身后的一个老板说话。
就这么保持着半转过身的姿势,贺情一只手肘靠在椅背上,另一只手拉着领带,隐隐约约露了些一字锁骨出来。
他后面那个老板他仅仅有一面之缘,依稀记得是Jeep的成都销售商,贺情努力搜刮脑海里关于越野的贫瘠知识,那老板也乐得于跟贺少有进一步交谈,可能是个直男,没功夫去看贺情拉衣服,也没想那么多,只顾着你一句我一句,有的没的地,两人还真的聊上了。
“还是好卖,毕竟是Jeep的经典款……”
贺情一边说着一边抬眼去瞥应与将,发现他旁边那个女人还在叨逼叨,应与将已经闭了嘴,头稍微往这边偏了一些。
看我啊,我草,老子领口都要拉坏了……
贺情盯着应与将侧过脸的轮廓看,或许也真的是被这会场内的空调热气整得出汗了,只觉得热,又把领口往下拉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