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开车完本——by罗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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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兜里摸了包烟放到中控台挡杆边儿上,把车灯灭了熄火,应与将长舒了一口气。
他看贺情一直在看远处,忍不住伸手捏住他下巴把人的脸蛋转过来。
“看看你左边儿。”
桥梁阴影笼罩下的这一小截赛道太黑,贺情被捏得吃痛,也没生气,好奇心驱使着,他闻言马上就朝左边看去。
我草?
那辆被他爸收了钥匙的,他朝思暮想的,被他亲自上阵撞过屁股的,印象时好时坏的乔治巴顿,一个庞然大物,正如一头蛰伏的野兽,隐没在黑暗里。
那车就停在他们的左前方,黑漆漆地看不清楚,隐隐约约能瞅着个熟悉的轮廓。
心头一跳,贺情瞪着眼去看应与将,脸上的兴奋难免隐藏不住:“我靠,牛逼啊应总,你怎么搞回来的?”
“一辆车都是配两把钥匙。”
应与将伸手在贺情脸上捏了一把,“我派人联系了叔叔,说要换牌照,恳请放它一马。”
这会儿的贺情都被刺激到脑袋短路了:“他就信了?”
应与将无语了,这小孩儿记性怎么边走边丢的:“你自己跟他说的,这是别人送的。”
“哦对,”
把车窗摁下来,贺情使劲儿往外看,取了安全带有些急不可耐,“想死我了……”
应与将眼皮都没抬,伸臂把贺情摁住,沉声道:“心情好了?”
“好了好了!”
贺情还是急,手想去扯安全带又被摁了一把,这压倒性地被控制住的感觉让他有点儿不习惯,虽然挺享受吧,但老被应与将这么压着也不算个事儿啊,于是贺情脖子一梗,样子凶凶地,拿出他平时在外面的那一套,低声道:“你他妈跟我来劲儿了?”
驾驶座上的男人冷笑一声:“心情好?心情好作个诗。”
见贺情不说话,应与将又阴阴地加一句:“下午你跟风堂那种。”
贺情一愣,风堂?
下午那句“除了风堂谁都行”刺激到他了?
他心中现在只想绕着二环高架狂奔一圈,应与将吃醋了?
贺情拿出手机看了下日期,又把手机锁上了,心想,这1221革命重大胜利啊,他居然还会吃醋。
不过说实在的,贺情除了高中的时候,兰洲失恋,为了刺激兰洲,贺情在百度上看了些苦情诗……好吧,还有一点点艳诗,其他正经诗词还真记不得几句。
他被应与将这么一说,诗兴大发,满脑子都是什么,但使蓉城贺少在,从此应总不早朝这种句子,脸一红,心中暗骂,怎么自己谈个恋爱还一天天文采斐然出口成章的,这特么少男情怀总是诗啊。
不过现当下,在自己憋不出几句诗来的情况下,要现安抚一下应与将这个老男人的情绪。
贺情眼一眯:“今晚只适合作现代情诗。”
眼皮一跳,应与将问:“来几句。”
贺情装模作样地咳一声,努力回想初高中学过的现代诗课文,道:“沉默,沉默是今晚的金港……”
应与将皱了眉,冷声道:“这什么情诗?”
他等了几秒看贺情没吭声,刚想别过脸去问,旁边副驾驶坐着的人就松了安全带,一下坐直了身子,开口的话语都带着紧张,字字咬得清清楚楚。
“这是……”
贺情喉头一梗,鼓足了勇气继续说。
“喜欢你。”
应与将怔愣。
被包了场的金港赛道里,除了点点星光为他们照路以外,其他地方一片黑暗,近处唯一的光源在贺情看来就是应与将的眼睛。
他解了安全带,正准备上半身往驾驶座上凑一点儿过去,就听到应与将哑着嗓子,认真地说。
“贺情,我也喜欢你。”
这句入了贺情的耳里后,他只觉得胸腔内的心脏跳动得极快,比他平时飙车跑赛道的时候还快,快过了在拉力赛撞树上的那一瞬间,快过了他平时听到应与将一丁点儿消息的时候,快过了他生日那晚被应与将按在引擎盖上的那一刻。
甚至,比在龙泉山被应与将摁在后备箱里接吻的时候还快。
他最受不了应与将喊他全名,从认识开始,每次一喊出来,他就跟吃了药似的兴奋,那感觉压都压不住。
脑子里电影回放似的开始浮现出他认识应与将之后的一切傻逼?2 俣ǜ伲杂π《拇祝室庹衣榉常一岣粲λ鹊龋詈蟮浇裉欤⒄钩闪搜矍罢庋?br /> 贺情回过神来,张嘴就说:“你都上了我的车了,就是我的人了。”
生怕他反悔似的,贺情又加一句:“实在不行,我上你的车也成。”
“以后,你跟着我。”
贺情坐在副驾驶上,听应与将来这么一句,觉得周围的电流一阵莫测变换。
时间也渐渐变慢,甚至想就停在这一刻。
“在成都,我会好好打拼。”
“我想留在这里。”
留在这座有你的城市里。
应与将一字一句地说,心中无数言语表达不出,最终都化作寥寥几句,每一撇一捺却都带着属于男人之间的坚定,都格外有分量。
他握着挡杆的手有点出汗,别过脸去看贺情。
“以后,我站在你身边。”
贺情低垂着眼,暗夜的朦胧灯光下,眼睫毛忽闪忽闪的:“你还是坐着吧。”
应与将被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说得有点懵,转过头去看贺情。
后者伸手一勾他脖子,身高的问题,贺情半跪着在座椅上,弯着腰,挡了一大片挡风玻璃,俯下身来,凑近了说:“你站着,我不方便吻你。”
哪儿能站着啊,老站着他不心疼么,应与将是男人,他也是,总不能事事都让应与将护着他吧。
况且,他觉得应与将已经做得很好了。
真的很好。
应与将伸手去揽贺情的腰,何奈这跑车里面装两个一米八几以上的大男人本来就挤,更别说想乱动了,一伸臂没揽过来,有点儿破坏气氛,贺情硬是就着这个别扭的姿势,手肘撑着驾驶座的椅背,被应与将像之前那样捏着下巴,又摁着后脑勺吻了。
贺情这次在上,完全占据了主动,咬着他的唇角细细地吻,想把刚刚应与将说的每一个字都拆吃了入腹,用唇舌去碾过应与将的,再啃咬一般地去招惹应与将的喉结,咬得后者浑身一颤,沙哑着的嗓低吼出声。
应与将一双手掐着贺情撑在半空中的腰,掐得贺情脸都红了,腰也红了,眼尾也跟着红起来,红得应与将心尖儿都跟着发烫,额头抵上他的,低声道:“贺情……你答应我了。”
最最受不了的两个字儿又被应与将这么一喊出来,贺情觉得身上热,又不敢说,梗着脖子去咬应与将的耳朵,含糊道:“你他妈的,能不能别叫我全名啊……”
耳朵被小尖牙这么一叼,应与将憋得人都要崩溃了,这会儿想不出还能叫什么,他以前那些小情人,哪个真心捧着脸亲过,哪个认真搂着吻过,他跟贺情在他看来简直纯得不行,这下还被要求不叫全名,实在憋不出。
想了会儿,应与将压着嗓,还是闷闷地喊了句:“贺情。”
贺情头都要炸了,手也酸,在他耳朵上狠咬了一口,放手了,身子往后靠,靠上副驾驶的椅背歇着,嗔怒道:“不是让你别特么……”
其实他也想了一下,情儿这名字也不能让应与将叫啊,叫贺情都够要命了,再叫声情儿,他去跳府南河死了算了。
两个人一顿乱七八糟地表白完,都各自坐在驾驶座上喘气儿,贺情瞪着眼看那辆乔治巴顿,眼底跟蹿了邪火似的,烧都烧不完。
应与将坐直了身子,没去开车内的灯,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声儿还有点哑:“车还看么。”
又提起这辆车,贺情不喘气了,这下又来了兴致,点了点头,还没开口回话,就见应与将伸手,把这辆Centenario点燃了火。
整辆车启动的那一瞬间,前脸探照车灯打开,一片刺眼的光亮起,照亮了这桥下漆黑的大半边,也照亮了那辆乔治巴顿的前脸。
贺情抬眼去看,看到那辆乔治巴顿的车牌换了。
从“京A YC888”换成了“川A HY112”。
贺情一愣,侧过头去看应与将。
应与将侧脸的轮廓又被照了个通透,英气而粗野,在冬日的暗夜里被风吹得有点儿冷酷,帅得贺情又要走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