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说 番外篇完本——by马烟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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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去你的吧你还钢笔?给你一根儿中性笔芯你一个学期都用不完。”潘世呈冷嘲热讽。
“你比我好哪儿去?”宋海林说,“我就算用中性笔字儿都好看,你个鬼画符还好意思说。”
“鬼画符就鬼画符,我们?6 艺庾痔遄娲摹鹱苹疤猓邓邓担切「直适裁辞榭觯俊?br /> 宋海林没搭理他,拍了个钢笔照片儿发了过去。
潘世呈点开图片看了看,问:“你确定是要送这个吗?”
“怎么了,我看着挺好看啊。”
“这就一普通钢笔,还是老款,”潘世呈说完又补,“送人不合适吧。”
“你什么时候对钢笔这么有研究了?”宋海林转着那支钢笔看,看着挺好看的,不普通。
“我爷爷就有这么一支,都好几十年了。”潘世呈说,“你从哪儿找着的这么支笔?”
宋海林没回答他。
这支钢笔他自己也觉得蹊跷。
枣树底下他成天转悠,从来没见过这么支笔。肯定不是他爷爷的,应该新近刚掉在这里。可是这么旧的一支笔,一看就风吹雨打有一段儿时间了,怎么可能有人随身带着?
潘世呈在那边叫了他好几声儿,追问礼物要送给谁。
他倚着树干蹲了下来,犹豫了一会儿,把事儿说了个大概。
“我□□让我缓缓。”潘世呈在那边低声说了一句。
宋海林没说话。脑子里挺乱的。
他一向不爱仔细想难想的事儿,什么事儿顶多就能坚持想一次的份儿,再多就脑子乱,干脆装失忆。这么着乍一跟潘世呈提,他除了平铺直叙一下事实也不知道该多说点儿什么好。不是他不愿意说自己的想法。实在是,没想法。
他就怕潘世呈回味过来之后问他一句,你怎么想的。
我什么都没想。他心说。
好在这么些年了,潘世呈还算是挺了解他,在电话那头儿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他喊了一声,“大林?”
“嗯。”
“我觉着吧,”潘世呈说,“你这不一定就是对他有什么想法。你是觉得碰上了一个和你性向一致的人,正好他本是也是一个挺有魅力的人……你知不知道群体效应?遇见同一类人下意识往上凑,那种归属感,是人都有。”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宋海林抠着半埋在土里的石子儿,“不然也能少一半儿纠结。”
潘世呈那边轻笑了一声。
“你骗鬼呐?”潘世呈说,“他是不是我不知道,但是你心里觉得他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宋海林正要说话,潘世呈立马打断了他。
“你打从第一天看见他,当时看见那个批注,你自己就有这么个想法了,你就算当时不大确定,但肯定有这么个念头。再往后,你根本就是一直在心里暗示你自己他也是。”潘世呈头头是道地分析,“你自己跟你自己说,是不是心里早就有暗示了。”
他趁着宋海林还在懵着,下结论,“你根本不是真喜欢他。”
宋海林觉得自己顺着潘世呈地话想下来,好像挺有道理。
这个逻辑他自己也绕不出来。
如潘世呈所说,他对苏慎就只是一种同一类人的归拢吗?他不是真喜欢苏慎,只是在自己暗示之下的一种归属?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莫名奇妙就到了正月十一。
苏慎甚至是到厨房里看见奶奶正在做长寿面才反应过来今儿是他生日。他一向觉得过生日没什么意思,这一天也没什么庆祝的必要。顶多,算是个标志着又长大一年的时间节点。
到了年关,是大一岁。
到了生日,也是大一岁。
当这两个日子紧挨着的时候,生日就显得更不重要了,连时间节点这个功能都被过年给冲淡了八成。
苏慎过生日这天,顶多就是早晨吃一碗长寿面。
可他们家一年里又一半以上的早晨都是吃面条,所以,这好像和平常也没什么不一样。
这么细细一想,正月十一这天实在是很普通的一天。
苏慎挑着碗里的面条慢慢地嚼,边嚼边翻着手边的一份儿杂志,里边都是所谓中年人的乡土怀念文学,他咂摸了一会儿,又翻开了另一本花花绿绿的青春伤痛文学。对比了好一会儿,一根儿面条耷拉在嘴边,忘了咬断。
他咬断面条,合上了那本乡土怀念,然后一篇一篇仔细看起了青春伤痛。
相比较而言,还是青春伤痛这种类型的比较容易模仿。在稿费相当的情况下,理所当然应该去选那种更不费时间的去写,这是苏慎从一开始写稿就想明白的道理。
什么热爱不热爱的,对他来说早没这回事儿了。
中午没到,田喆抱着狗蛋儿来了苏慎家。
苏慎还捧着那本青春伤痛皱着眉头研究,感觉满屋子都酸不拉几了起来。他朝狗蛋儿伸了伸手,“在这满布细小太阳碎屑的时间流浪里,我早就闭了眼睛,但是你来到了我面前,于是,我不得不睁开眼睛再看看这世界。为的不是嗅嗅阳光,不是用睫毛去接住霜雪,只为了再为你哭一场——我的狗蛋儿。”
田喆抱着狗蛋儿赶紧退后了一步。
边顺着狗蛋儿背后的毛边小声给他压惊,“蛋儿别怕,你苏爸爸正走火入魔着呢。”
“你在他怀里一步步远离我,但我还是想向你靠近,即便你浑身都是别人的气息。”苏慎继续发疯不停歇。
田喆咳了一声儿,捞起桌子上粉红封面儿的杂志,狗蛋儿“冒嗷”了一声儿。
他把一小袋儿熟肉放在桌子上,“传我妈的口谕。”
苏慎赶紧转了身,端端正正对着田喆一弯腰,“臣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田喆停了一下,继续说,“不对,太后,奉天承运太后诏曰:祝你生日快乐。”
“同乐同乐,普天同乐。”苏慎笑眯眯地去翻那袋儿肉,“是不是孜然味儿的?”
“能不是么,你是亲儿子。”
按照惯例,田喆送上祝福之后,这个生日,最后一个环节也完成了。
田喆抱着狗蛋儿在炉子边儿上暖和了一会儿,边嚼着炸肉边说:“我把车给开来了,今儿去县医院复查去吧。”
“不去。”苏慎连想都没想,答得非常干脆。
“你,”田喆沉了一下脸,“不去不行,人家都几个月去检查一次,你这给拖到一年一次还不想去?”
苏慎抽搭了一下鼻子,“我今儿过生日没蛋糕没生日歌就已经够可怜啊,还去医院,那也太惨了吧。”
田喆抬了抬眼皮。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饿,祝你生日快乐!”田喆面无表情地快速唱完,狗蛋儿喵喵地伴奏,“行了,不可怜了你已经。”
“还有蛋……”
苏慎没说完,田喆就插嘴,“你不爱吃甜的,这些肉就代表着你的蛋糕。”
“诶二吉,”苏慎撇嘴,“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现在这熊样儿越来越像狗蛋儿了。”
“医院!”田喆一派铁面无私。
“有没有人性了,谁家过生日在医院过啊!”
田喆叹了口气,“我也不是非找事儿,可问题是今年不跟以前一样,伍师傅明天回来,我明天就得去车厂,这不没空了么。”
“今年不查……”
“没门儿。”他没等说完田喆就打断了他,“那些个并发症随便挑一个各个儿都能要你命,你就光这么不放在心上吧,今夏天的时候疼得死去活来忘了啊还敢不去医院!”
苏慎叹了一口气,“阿喆,真的,过了今天吧。”
田喆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好一会儿才说:“行吧,等我过几天休假。”
“谢谢你,田喆。”
“哼。”田喆没理他一本正经的道谢。
这么些年了,要真道谢,道得过来么。
说实话,有点儿心疼。不赖苏慎不想去医院,因为这不光是个花钱的事儿,太痛苦了,他年年见识,年年觉得撑不住,那么粗的针头不忘他骨头里穿他都觉得受不了地疼。
可不查不行。
脊椎上没小事儿,平时稍微有点儿小动静儿就可能要了命。平常人感个冒咳嗽两声儿都没事儿,可苏慎不一样。所以每年必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