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说 番外篇完本——by马烟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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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慎本来是打算去宋海林家跟他谈谈这事儿,一是小心着乔斌,二是让他别因为这个有什么心理负担。
当时不跟他说就是不想让他觉得好像欠了他二十分儿似的,本来能不能拿奖就是个未知数。虽说他本来还真的挺有信心。
还没到家门口,他拿出了手机打算给宋海林打电话。
刚摁开屏幕,就蹦出了一条短信。
很短,简洁明了。
“明天,Q Q奶茶,司机。”
鲜明的朐施然风格。
苏慎盯着屏幕看了会儿,朐施然怪能沉得住气的,距离上次半夜那条的短信没得到回复已经有一个多月了,他竟然能等到现在才约见面。
他点开消息,回了一个“好”。
朐施然先沉不住气,就证明他有了更大的筹码,能从朐施然那里知道更多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请假。断在这里不好意思,最近有一个还算是挺重要的考试,要开始准备了,11月5号准时回来。
回来的时候开个新文。
等我。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正巧田喆有空,去县城见朐施然一面,顺便还能去趟医院。
见朐施然还是去医院,这两件事儿对苏慎来说只是坏和更坏的区别,在恨不得蹦起来散架的八手车上,他有些蔫儿地打不起精神。田喆从后视镜里瞥了他一眼,问:“大林怎么没跟着?”
“他还欠着我们数学老师好几节课的罚站呢。”苏慎说。
“哟恋爱都敢谈了还怕罚站呐?”
苏慎笑了一声儿,“阴阳怪气儿的你。”
“我就不明白我那天晚上给他打个什么劲的电话,就不应该让他掺和这事儿,”车胎正好硌在了一块儿大石头上,两个人都跟着往上蹦了蹦,田喆停了那么一下,继续说:“就这么一晚上你们就搞上了,真造化他妈弄人。”
“什么叫搞上了啊,能不能文明点儿,未成年呢。”苏慎往前靠了靠,抓着前边儿的椅背凑近了说,“不过真不应该让他掺和这事儿。”
田喆回头看了他一眼。
苏慎一指头戳在他后脑勺上,把他脑袋给掰正当了,“看道儿。”
“你不想让他知道?”田喆专心看着路。
“无所谓,”苏慎往后靠了靠,“指不定下回检查我就让他陪我去。”
“你知道我不是说这个。”田喆单手把车窗摇下来点了一根儿烟,“要不是朐施然你能主动找我带你去县城?去医院你就当成个顺道儿的事儿。”
“嘿,”苏慎干脆一笑,然后保持笑着的状态好一会儿,才慢慢垮下了嘴角,说:“不想。”
田喆没再说话。
美人老师花样儿百出,罚站也不让好好罚,让宋海林在座位上坐板正了之后,把凳子给抽了,保持着这个高度扎马步。
体罚!
变相体罚!犯法!
宋海林悲愤地捧着书在心里嘟囔着学生是祖国的花朵,他半蹲着扎马步,看了一眼苏慎那边空着的座位,一不小心走了神。
有很多事情他不问,但不代表不关心。比如那天晚上能让苏慎咬牙切齿地疯狂恨着的、能完全不压抑着放声大哭的,到底是什么?苏慎这样的人,对待生活向来都云淡风清,像是极端认命,对什么都不在意。就连自己的残疾,他都看得开,从来不因为这个觉得的自己比别人差点什么,不会觉得世界对他不公平。
甚至有时候他都会忍不住想那么一下,苏慎这么优秀的人,如果没有那场车祸,他该是多么少年意气。可苏慎自己,从来都乐呵呵的,得过且过。
这样的一个人,能让他不甘心成这样的事情,到底能是什么?
不问,只是他觉得苏慎不想说。
每次但凡是想到苏慎,宋海林都会顺着一个小线头跑下去,思维专注地亦步亦趋跟在苏慎两个字儿后边打转,轻易就能把时间给抛在脑袋后边。等到下课铃半死不活地打响了,他才猛然反应过来。
扎了一节课的马步,两条腿保持着那个姿势打颤,一时间连伸直都成了问题。下课之后美人老师急着去给初中那几个班上体育课,奇迹般地没有逮着他再拐弯教育几句,他稍稍松了口气。
好不容易在凳子上坐下把腿给抻直了,他弯腰一下下慢慢捶着。可能是动作有点大,桌子被弄的晃了好几下,碰到了趴在桌子上不知道在写什么的栾景年。
栾景年回头看了他一眼,马上又转了过去。
宋海林停了停动作,往后移了一下,又重新开始捶腿。
胖子捧着一桶泡面嗤嗤地吸溜,从热气儿后边抬着眼睛看他捶腿,边看边笑,“美人儿还有更绝的,我之前被他治着绕操场小花园儿走鸭子步,腿疼了大一星期。”
宋海林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不过你也挺牛逼,”胖子喝了口泡面汤儿,“能请的动苏大神给你写作业,绝了,我以前光抄他都不给。”
宋海林心说你他妈能跟我比么。
胖子继续说:“你俩关系挺好吧?”
“诶你为什么这么觉得?”宋海林来了兴趣,扭了扭身子。
“就因为他给我写作业?”他笑了一声儿,“指不定我花钱雇他的呢?”
“NONONO,”胖子竖着食指摆了摆,学着英语老师的土味儿口音来了句英语,然后把泡面往一边一放,拉着凳子往前边凑了凑,“跟你说,我打小儿就跟苏慎一个班儿,看不出来吧?压根看不出来有这么些年头的交情吧?你别看他平常看着跟谁都笑呵呵的,但实际上不好接近的很。”
宋海林还没说话,栾景年就又回了头。
她好像没特意在看什么,就是听见这句话之后下意识往音源看,愣了有一会儿才又转过身去。
胖子还想再说什么,这时候 老师已经拉铃儿进了教室,他只能收拾好没吃完的泡面,坐回了位子。
宋海林弓着腰把下巴撑在桌面儿上,慢腾腾地算着题。
课上到一半儿,栾景年把手背在后边,给宋海林塞了一张小纸条。
他皱着眉头把纸条打开,字体他很熟悉,普通的大部分女生都能写出来的娟秀漂亮的字儿,漂亮得很普通,和雪地里小本子上的字体一样。
“放学别走,有事。”
苏慎到奶茶店的时候,朐施然早坐在了那里,旁边盛奶茶的玻璃杯已经空了,不知道他坐了多久。
他裹着一件儿又肥又大的军绿色羽绒服,裤子上叮呤咣啷缀满了金属链子,非常有野生杀马特的范儿。
看见苏慎进门,他把耷拉在鼻梁上的眼镜往上一推,冲他招了招手。
苏慎还没等在桌子前边调整好位置,他就迫不及待地说:“这阵儿写论文,翻到了些资料,我觉得我以前太自大了。”
虽然语气里是自责,但显然隐隐透着些兴奋,被堵了很久的堤坝找到了一直近在眼前的突破口的那种兴奋。这些年一直对面前的突破口视而不见,这么乍一找到,又懊恼自责,不过兴奋劲儿是怎么也压不住的。
显然,不管是他的心情还是他话里的意思,苏慎都体会不到。
苏慎不紧不慢地笑了笑,等着他说话。
“这么说吧,”朐施然组织了一下语言,“我一直在调查的事情……原本以为这场车祸只是一个小插曲,对你可能重要,但对我对整体来说只不过是一个销毁证据的环节,说实话,我一直没放在心上,要不是为了拿到你手上的那份儿证据,我根本不会来找你。”
“你发现了什么?”苏慎问。
朐施然呲了呲牙,“之前那个车祸典型案例的论文,被我导师打回重写……”
“你不用介绍来龙去脉,直接说结果。”苏慎单手摁了一下太阳穴。
如果可能,有关这个的事情,他一点都不想听。非得要听的话,就能少听一点儿算一点儿。是真的不想,打从内心深处排斥。
朐施然撇了撇嘴,“你都把我思路给打断了。”
“不需要思路,直接说结论就行。”苏慎招手要了杯奶茶,渴了。
“我也要,草莓的,多加点珍珠。”朐施然朝着收银台后边百无聊赖的店员大声说。
苏慎忍不住又盯着朐施然看了好几眼,突然开始对这个人好奇了起来。外表、举止看起来怎么看怎么像是个不靠谱的不良青年,但行事又稳妥成熟,很沉得住气,极其矛盾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