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与狗的成长进化完本——by宁宇寒

“因为我觉得，威兹曼的想法就是我的，并没有什么区别。”
“可是这一次，我却想自己做一次主。”
“威兹曼，为什么要哭呢？”他柳眉微弯，笑的可爱。“这可是我第一次做出的选择，威兹曼应该为我感到高兴才对。”
“一直都没有告诉你。”他垂下眼眸，吐吐舌头。“我是德累斯顿石板的实验体没错，可是却是德累斯顿石板的一体。”
“你是什么时候想起来的。”威兹曼声音沉稳，少年抬起头与他对视。银白的眸中倒映着自己丑陋的样貌，唯一清晰可见的是那双清澈的蓝黑色的眼珠。
原来，自己也可以拥有这种眼睛和神色吗？
他笑笑。“之前就想起来了。”
不远处的德累斯顿石板忽的颤动发出刺耳的声响，少年回过头看了一眼。“看来，融合已经开始了。”话没说完他的身体泛起光芒，在已经泛白的天空的背景下显得如此神圣。
“不能，留下来吗？”威兹曼呢喃。
少年眼睛瞪大，微笑着流下眼泪。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嘴角挂着笑容却苦涩的不成样子。“你知道的。”
曾经有人告诉他，开心的时候一定要笑。不开心的时候，一定要宣泄的哭出来。而他如今却是笑着流眼泪。
开心吗？开心，他守住了与威兹曼的回忆，守住了威兹曼这个人，守住了他们的曾经。
悲伤吗？也许吧，因为今后陪在他身边的人，再也不是他。
为什么，不是人类的他，却会感觉到胸口的痛。为什么已经没有任何感官的他，却能感觉苦闷。
太阳升起的那一刻，威兹曼感觉到手上的束缚消失了。眼前的人离自己如此的接近，他踉跄的跑过去，伸出手。眼中倒映着少年逆光微笑却止不住泪流的模样，即使皮肤已经完全龟裂却无法掩盖他的美丽和光芒。
那双蓝黑的眼睛中倒映着这个世界上最美的风景，于朝阳一同消失在他的掌心化成点点碎片。

什么？你说完好不好？拜托，让我听到你最后的话……
“啊！！！！！！！！！！！”德累斯顿石板听到他悲怆而绝望的叫声，发出闪光，却回归平静。
威兹曼跪在地上，捂住脸。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不知如何是好，却没有任何眼泪的流落。
他想守护的人，姐姐和少年在他面前全部都为了他而选择了牺牲，而如今他却只能苟且的活着吗？带着死去人的期待麻木的活着吗？
明明他才是男子汉，成为家里的顶梁柱，成为他们的依靠，如今却让他成为最蝼蚁的存在。
第32章 32.终结（下）
“威兹曼……你……”国常路大觉守在克罗蒂雅的尸首旁边，之前发生的变故是他措手不及的，而虽比常人强健许多的他，在德累斯顿神奇力量的面前只能成为累赘，而他能做的只能是守住克罗蒂雅，不让她最后的存在毁于一旦。
“已经结束了……”威兹曼神色平静的望着天空中逐渐升起的太阳，情绪空洞，却如深海逆境般将人吸入不可自拔的境地。
“不！还没有结束！”国常路大觉一惊，上前抓住他的肩膀，大力的摇晃并且吼道。“难道你要将这些全部丢下吗？你的责任感和对这份实验的热度都去哪里了！”
“责任感？热度？”正是因为这份所谓的责任感，他丧失了两位他生命中最中要的人，如同海水中的氧气，一旦消失殆尽剩下的只有缺氧的窒息。
这份所谓的对实验的热度，在最初也仅仅只是为了能够离少年近一点，能够让他更为了解少年，能够为他做些什么。
可如今，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虚幻的泡沫，醒来之后不复存在的虚妄。
他自嘲的勾起嘴角轻哼一声，“我真的……累了啊。”
口袋中的遥控器被他紧紧地掌握着，那是他曾经想着送给少年的礼物，如今却成为了他逃避真相的最后的场所。
“姐姐的遗体就拜托了。”
“对这个世界的事情……我已经彻底绝望了。”
他推开国常路大觉抓在他肩膀上的双手，天空中飞来一架巨大的飞艇。国常路大觉以为是敌情，提醒威兹曼小心却发现飞艇在威兹曼身后慢慢停了下来，打开舱门等待他的登陆。
“你……”
“中尉，如果有一天再见吧。”他微笑着却说不出的奇妙表情，国常路大觉上前拉住他，声音失控的沙哑。“威兹曼！！你想要逃避一切吗？！？！”
他挣扎开国常路大觉的手，眼眸下垂，故作轻巧。“研究结束，一切都结束，我已经没有留下来的意义了。我想……去一趟日本。”
“你……”国常路大觉愣住，站在那里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机舱关门，将里面的人封闭在视线中。
威兹曼顺着舱门滑落在地上，他紧紧咬住后槽牙，任由泪水流淌满脸，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因为他知道，能够包容他，陪伴他的人已经不在了。
口袋中少年奇怪笑脸的照片成为永恒。
——
而国常路大觉在威兹曼离开后，并没有闲置下来，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比如帮助德国军队安抚民众和挖掘废墟等等。顺便申请将德累斯顿石板运回东京，交由日本来处理接下来的琐事。
至于克罗蒂雅……他将她葬在易北河畔边。
她曾经在实验的时候，开玩笑的告诉他。



真是…被你说准了。只是，威兹曼他并没有不在乎你的存在。她们姐弟两个人都是口是心非，明明非常在意对方却总是口上说着不在乎。威兹曼选择了逃避，不就是因为无法面对吗？
御柱塔下的石板发出闪光，不稳定的时强时弱闪烁着。被氏族通知这一异状而放下手中的文件，飞快地跑来的国常路大觉喘息的站在御柱塔前，伸手回退氏族成员，他神色紧张地看着这一异常的发生。
之前是威兹曼身为白银之王觉醒而导致的失控，如今又是为何？
瞳孔剧缩，看到石板中浮现的人的瞬间，他浑身颤抖的几乎站不稳，用力抓住栏杆，惊喜的看着这一幕。
少年微弱的身影浮现在石板之中。他蓝黑色的眸子扫过周围的一切，疑惑的歪头。“国常路大觉？”
国常路大觉深吸一口气，神情严肃。“是。”
“威兹曼呢？”
国常路大觉只好跟他解释这件事情之后的延续，少年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在听到威兹曼制作了一个巨大的飞艇准备给他当做惊喜，他嘴角勾起发出微笑。听到威兹曼一个人登上飞艇躲避一切的时候，他眸中闪过担忧的神情。“他真的没事吗？一个人……”
国常路大觉打断他的话，“你不是消失了吗？又为何会出现在石板之中？”
少年轻笑，眸中带有讽刺的意味。“我是德累斯顿的石板一体，又如何消失？”
“什么……？”他调整失态的姿势，轻咳后问道。“需要我告诉威兹曼你还活着的事情吗？”
少年眸色闪烁，石板上的身影也随之颤动模糊不清。
“喂！你没事吧？”
“不，没关系的。”少年脸色发白，却正经言辞。“我会将他的有关我的记忆全部藏起来。”
“什么意思？！你不准备让他知道你还活着吗？！”国常路大觉倒抽一口气。“你……”
“我这样，又怎么算是活着？”他嘲讽道，“没有实体，没有特定存在的时间。国常路大觉，我能出现在这里已经是全部的力量了。”
“我不知道，下次醒来甚至能维持形态出现的时候究竟是何时。”
他的身体在石板中模糊渐渐消散，却依然微笑着，黑蓝色的眼中夹杂着幸福和信任。
“这段记忆在特定的时刻，将会再次被记起，若是…它还存在于这世界上的话。而这份错误的记忆只有我一人记得就足以。”
“我只希望他，能够找到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他微笑的看着中尉。“国常路大觉，我将他交于你。”
“别逗了！！威兹曼不是物品可以换来换去！！！”国常路大觉看着少年破碎的身影抗议道。
“啊…我知道啊。不过，也只有你能做到了吧。”
“国常路大觉，我相信你，也想你你对威兹曼的心。”他闭上眼睛，眼角滑落一滴泪水，在石板的光芒下散发七彩琉璃般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