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权臣为邻完本——by雾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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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梳洗更衣后,谢介开始试他新做的胡靴,顺便听宅老来报。
宅老一进门,没急着说话,只是在看到谢介今天这一身打扮后,暗中刮了大女使一眼。郎君不知道外面的事情,你还不知道吗?在这种敏感的时候,你让郎君穿胡服?!
大启的朝廷之前就对全国下过禁胡令,不提倡大家穿胡服,但打击力度并不大。胡服在很多方面也确实是比宽袖大衫更方便,还美观,是一种潮流。禁胡令导致的结果,也只是民间偷偷穿,衙内继续光明正大的穿,朝廷无奈之下只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如今的情况不同了,大启连失北地数州,连京师都被人端了,正是民族仇恨达到顶峰的时候。那帮子整天只会咬文嚼字的士大夫没种和蛮人干,却极富内斗精神,酷爱抓人小辫子。
谢介前脚敢穿这一身出门,后脚就有人敢上书血谏,撞死在凤凰山前。
大女使很为难,她是那么分不清厉害关系的人吗?她当然知道让郎君此时穿胡服不妥,但郎君非要穿,她能怎么办?坚决不许?那岂不是在不打自招?他们家郎君又不是真傻,一旦深究,大长公主在应天府打仗的事肯定要暴露,到时候谁负责?!
宅老也想到了这点,所以他决定以退为进,没和谢介硬顶,只是在心下打定了主意,今天决不能让谢介见客了。几句话吩咐下去,自有腿脚麻利的小厮跑到前院谢客。
“谁啊?”偏偏以往看上去对周遭的一切都很无所谓的谢介,突然关心了起来。
“是隔壁搬来的新客。”
是的,隔壁执政的泰山高老爷子已经灰溜溜的走人了,宅老还效率极高的命人收拾好了院子,迎来了新的租客。
租了隔壁来住的这位郎君也很上道,今天一早就亲自登门拜访,还带了谢介肯定会喜欢的礼物。一直坐到现在,生等谢介起床。对方的涵养和耐心都极好,喝了一肚子茶,也不见生气。
宅老心想着,真不亏是帝姬殿下极看好的人。若不是时机不巧,定要让郎君和对方亲近一二,至少不能起什么莫名其妙的龃龉。
在宅老想事情的时候,谢介也没闲着,他换了件天石建议的外衫,果然更风流倜傥了。
这话里有太多谢介听不懂的部分,但是没关系,他不需要懂,猜也猜到了,它可以帮他选衣服,这九重宫阙之上的神仙可真会玩。
谢介心情大好,哼着不知名的水乡小调,又顺嘴问了句租金。
宅老怔愣当场,他是真的没想到谢介会问这个,好一会儿才道:“每月十贯。”
不等谢介反应这个每月十贯是高是低,天石已经自动在他脑海里给出了换算公式,表达了租金过于便宜的结果。
新客给的租金,却不是每日十贯,是每月。
谢介以前对这些其实是没什么概念的,哪怕宅老之前已经给他看过账本,他也根本记不住价格。如今有了天石的提醒才意识到,宅老对于新租客真的是过于心慈手软了。这是为什么?宅老被骗了?还是租客其实是宅老的亲儿子?
当谢介提出租金不对的那一刻,宅老才是真的震惊了。郎君很不对劲儿啊!
“是殿下的意思。”宅老最终还是据实以告。
“我娘?”谢介更困惑了,他娘这是在给谁做人情?说起来,他最近唯一了解到的一个后台是他娘的人,不就是房朝辞吗?!
莫名的,谢介有了一种不那么好的预感。他猛地从房中窜出,身体灵活的完全不像是一个才从昏睡中醒过来没多少天的病人。在身后追着一串粽子的情况下,谢介依旧赶在客人走出大门前,通过? 弑芘菥叮飞狭烁舯诘牧诰印?br /> 好的不灵坏的灵,果然是那个房朝辞!
天石也在这个时候开口:
谢介:“!!!”
谢介一个不注意,脚上没能刹住车,又印象心中受到了极大惊吓,他就这样再一次在地心引力那个小婊砸的作用下,前脚绊住后脚的,主动扑到了房朝辞的怀里。
胡服少年,追风而来,灼灼其华,宜室宜家。
作者有话要说: 房攻:他一定记起我了!并且也喜欢我!要不然为什么我们见了两次,他就投怀送抱了两次?!
谢受:……老子目前不想说话。
——
*行者敲打铁片报晓,顺便预报天气和早晨,这是真事,就发生在宋朝。
*大启的公元啊,国祚啊什么的,蠢作者都是直接照搬的宋朝_(:з)∠)_怕自己数学不好算错年数。
*租金和房价,参考的是宋朝的真实数据,北宋汴梁的人口稠密度比不上北京,但南宋的临安却是已经远超北京了,想想如今北京的租房市场是个什么样子,相信大家就一定程度上就能够理解文中的江左了。
第16章 第十六份产业:
一回生,二回熟。
谢介自欺欺人的想,他大概和房朝辞的怀抱是有什么不解之缘吧,摔着摔着就摔平静了呢。
其实上次他就想说了,这房朝辞的身材……也是他的理想型啊啊啊!远看有一种名士风流的羸弱纤细,实则在近距离接触后却能发现来自他身上结实肌肉的爆发力,充满了力量与可靠。
还有房朝辞身上那股浮动的暗香,如果冰雪初融有味道,那一定是房朝辞身上的这种气息,冷冽,神秘,却又令人把持不住的想要靠近。
回味还有一点淡淡的茶香。
身为启人,就不可能有不喜欢茶,谢介也不例外,他未必很深入的懂茶道,但想也知道的,以他那种爱凑热闹的性格,他很喜欢看人斗茶。而众所周知的,大启极负盛名的娱乐活动之一就是斗茶。谢介无数次的感谢过他娘能把他生在这个时代,充斥着铜臭和高雅的矛盾。
这一次,谢介自然是没办法再装晕了。
幸好,房朝辞已经体贴的为谢介准备好了台阶下:“谢世子身体还未痊愈,要多加注意休息啊。”
连说话慢吞吞的语调,都仿佛充满了诱惑。
谢介觉得他简直要……
嫉妒疯了。
这样的身材,这样的声音,这样的完美,怎么就不属于他呢?特别是在谢介发现自己的摔倒,其实根本就是整个人扑进了房朝辞的怀里,他需要仰头才能够看到对方之后。
为什么有的人生而身姿颀长,而有的人就是不长个呢?
房朝辞低头看着怀里正四十五度角仰视他的谢世子,突然喉头一紧,有些词穷。少年眼如银杏,唇红齿白,明明该是人畜无害的可怜又可爱,却硬生生又从贵气的眉眼间冲杀出了一股勃勃英姿,鲜活了整个岁月。
莫名的,房朝辞有一股冲动,一股……
事后回想起来,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要那么做的冲动。
房朝辞架着谢介的胳膊两侧,很轻巧的,就把年方不过十五的谢世子整个人给腾空举了起来。朱门高墙,金色阳光,绿色的树叶下,房朝辞托举着谢介,就像是举着他的整个宇宙。
谢介则……
像极了一只被掐住了后脖颈的大猫,浑身僵直,一动不动,由仰视变俯视的紧盯着房朝辞,色厉内荏,自以为在张牙舞爪的威胁,实则只有瞳孔收缩,眼神微颤,双手死死的抓着房朝辞的胳膊,把所有的力量都寄托在那上面,就如溺水之人在抱着他赖以生存的浮萍,全身心的依赖。
天石给出此动作一个最标准的定义:。
追着谢介出来的宅老等人:“……”大胆,刁民,这是要对我们郎君意图不轨吗?!
赶在公主亲卫们拔刀之前,房朝辞放下了谢介,眼底藏着可惜,脸上摆着不明所以,那理直气壮的态度,让包括谢介在内的人都不禁开始反思,反应如此之大是不是自己的问题,而不是房朝辞真的突发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房朝辞还不怕死的低头对谢介加了句:“喜欢吗?好玩吗?”
谢介仰头挑衅的看着房朝辞:“既然这么好奇,你为什么不自己找人试试?保证给你一种全新的看待世界的视角。”
房朝辞笑了,有理有据:“我太高了,恐怕很难有人能抱得起来。”
虽然知道对方是在一本正经的解释,但谢世子就是莫名的觉得这话是在炫耀!矮子没人权吗?等着吧,本世子还在生长期,早晚有天超过你,到时候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