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妖追夫记完本——by秋千在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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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质不知道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他定了定神,才勉强消化了紫容的话。
紫容待在身边的时间太长,日子也太平缓,他竟然就快忘记了,这原是从花树里钻出来的一只花妖。
这只花妖可不知道陆质的心情几多剧烈起伏,只因自己白日里睡多了,晚上精神头足,便在床上卷着被子翻来滚去。
把自己缠进去要叫陆质看,摊开了也要叫陆质看。
过一会儿又拱进陆质怀里,总之是不得一刻安生。
陆质没有再训他调皮,反而因为他这样的活泼生出了满怀感激。
等紫容再想起那个问题时,陆质终于如他所愿地回答了,“容容最听话。”
紫容听完后,很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
最近这个神气的表情越来越多的在紫容脸上出现,陆质见一次心痒痒一次,这次便故意严肃了表情,按住紫容的后腰把人揽进怀里,道:“你有什么可神气的?刚才说一一、二二,你就起这样的名字?”
紫容这才意识到自己嘴快说漏了,血一股脑地往脸上涌,又红又热,羞的连眼睛都睁不开。
陆质却更加起兴,将紫容往怀里一揉,不依不饶地问:“快说,一一和二二是什么?”
紫容背靠着陆质的胸膛,拿两只手捂着脸,小声快速地说:“我在心里随便想的,以后、以后要你起……”
陆质想到什么,转而问:“那你自己的名字怎么来的?”
紫容说:“以前没有名字,出去玩的时候,有别的紫玉兰精,就随便帮我起了。”
他一点不想让陆质再提“一一”和“二二”的话头,说完便胡乱钻进被窝里,把眼睛一闭,还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道:“好困好困,我睡着了……真的睡着了。”
说话时,屋里烛火还大亮着,陆质垂眸看脸还红着的人竟然真的就这么睡着,不由失笑,忍不住伸手在花妖唇上轻轻捻了一把。
但是一开始睡得不很安稳,丫鬟进来熄灯之后,紫容还短暂地醒了一下。他伸手摸了摸陆质的脸,嘴里不知道咕哝了句什么,才又继续睡。
紫容睡熟之后,陆质便把动作放到最轻披衣起身。等他走到门口,早已有麻溜收拾好的小厮弯腰等在那,见他出来,小声叫了声:“王爷。”
陆质摆摆手,只让他取盏灯来,便不要人跟,独自提着灯,走小门往后院去了。
虽然出了寝屋外正厅的小门就是后院,但是他忙,之前其实不经常来。也就是最近在家这几天,紫容的玩意儿都20 在后头,他才跟着熟悉起来。
陆质心里揣着紫容说的话,将一段路走的很缓慢。但是耗不过近,不过几息时间,便经过了葡萄藤与秋千架,到了院子的另一边。
从景福殿移出来的紫玉兰赫然立在夜风中,约九尺高,粗细一人两臂去环抱绰绰有余。如今是夏日,花是早就落尽了,枝叶却还相当繁茂。
叶片是沁着凉意的深绿,树干是透着温暖的深棕。任凭谁能想到,便是这株花树,在深宫里化出了一个精致可爱的花妖紫容。
现在这花妖又在为陆质孕育着血脉。
他扫过一圈,并没看到什么树苗,只在距离紫玉兰差不多三步远的地方,发现了两株杂草。
对,一眼看过去,就是觉得是杂草。它们差不多到陆质膝盖高,长的又细又瘦,除了头上的几片,稀疏的几根更细的枝干上便再连一片叶子都没有,干枯的样子是深秋才能见到的景象。
的确像是两株长的略高些的杂草。
可是相信也好,不信也罢,拾掇的平平整整,一颗碎石子都难寻的院子里,也就只有这两个小东西,能是紫容嘴里的“树苗”。
一阵风吹过,陆质的心便跟着揪起。揪的高高的,连呼吸都不敢,只等风停了,两个小家伙从倾斜的方向摆正回来,又成了立的端端正正的模样,他才跟着长长的舒口气。
严裕安先前听到动静,不多时也寻到后院来。出门便看见大半夜的,陆质手里拎着盏灯,蹲在院里屏气凝神,很严肃谨慎的样子,不知在找什么。
这句话问的陆质语塞,三更半夜的,难道说找儿子吗?
严裕安也知道自己没说对话,只当陆质是太紧张,忍着笑弓腰道:“从请了太医起,奴才便分派了人好好看着这院子。也吩咐过,平常除了主子和玉坠,连夏云和秋月都不得进来,更没有旁人。”
陆质默了一会儿。这意思,是严裕安都早通透了,只有他一个人水深火热的折磨了这么长时间。
这二十多年来,他从没过过那么提心吊胆的日子,在皇子所的时候也没有。
回想过去近十日的煎熬和痛苦,折磨令每一天都无限延长,而着急想不出让紫容最安全的法子,又令每一天都过得缓慢非常。
所以此时在松口气中,又透出沉重的滑稽来。半晌,陆质轻晃了晃手里的灯笼,低道:“他……是不是长的不大好?”
看着陆质强忍担心的样子,严裕安脸上的褶子更深,道:“殿下别光看上边儿,这些草啊树啊,没长成的时候看着弱,其实底下的根扎的深着呢,一点点风奈何不得。若真有大风大雨,那也不怕,檐上有雨棚,片刻便可将后院遮的严严实实。”
说了几句话,严裕安便从陆质手里将灯笼接过,退到他身侧,道:“夜深了,殿下早些歇了吧。”
屋里花妖睡得正熟,进屋便觉鼻尖萦绕着一缕暖香。
最近这几天,陆质怕他受凉,夜里便不叫人放冰在屋里。而是只搁了一盆子在开了条缝的窗口,令偶尔的夜风将凉气吹进来。
所以陆质刚从外面回来,便难免觉得有些燥热——他睡不着,自认是天气炎热的关系。
可是花妖循着温度靠过来,他就立刻把人揽进了怀里,也并没有什么不适。
心脏在胸腔里重重跳动,令陆质想到初秋时来的一夜暴雨中夹杂着的闷雷。
那种天气会使人没有缘由的畅快和愉悦,在不经意间就笑起来。
陆质小心翼翼地扶着紫容的头帮他调整了下姿势,把一侧肩窝给粘过来的他枕着。小臂屈回来,拿拇指拨了拨那两片温热的嘴唇,引得紫容皱了皱眉,才又转去轻而又轻地描摹花妖的眼尾。
进屋很长时间了,他闭上眼却仍不觉困顿,反而脑中不断浮现出在灯笼有限的光亮照耀下,那两株小树苗的样子。
越想越喜欢,喜欢多的马上要从心里溢出来了。
明明还那么小,却已经有了些他们爹爹的样子,立的笔直。伸展开的几根枝桠格外惹人喜欢,陆质漫无边际地想,等到了月份生出来,会不会就是那小婴儿的两只胖胖的手臂?
顶端那几片又小又嫩的叶子更加可爱,风一吹,他们便跟着摇头晃脑。
陆质压不平嘴角,一开始认为人家是杂草的那个人倒是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时紫容醒过来,身边就已经没了陆质。他扯着被子坐起来,伸手摸一把陆质那边的被窝,凉的。
于是迷迷糊糊的紫容瘪了嘴,坐在床中央久违地开始哭鼻子。
刚从后院摸进来的陆质原还是蹑手蹑脚的,听见动静急忙过去,把人抱进怀里,轻声哄眼睛才半睁的花妖:“怎么了,怎么哭了?”
紫容吸了吸鼻子,问:“你去哪了?”
陆质顿了顿,才说:“我去后院,看看两个小树苗。”
紫容又呜呜呜起来,只不过这次干打雷不下雨,却仍引得陆质极力安抚:“好了,不哭不哭,再哭不好看了……是不是还困?要不要再睡会儿?”
要不是刚才猛然发觉身边没人,平常这会儿的紫容确实还在睡。
花妖一边带着鼻音说不睡,一边揪着陆质的领口,靠在他怀里睡熟了。
第56章
第56章
昨天紫容写了个帖子去陆宣府上,齐木今日便来寻他。用过早饭,太医惯例看过后,两个人便去了里间。
正好紫容能换个人说说话,也给了陆质一些处理公文的时间。
将陆麟那边来的消息都看过,陆质渐渐皱起了眉头。他觉得陆麟未免太过心急,有些动作实在太引人注意,便提笔回了一封信交给严裕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