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农和小男妾完本——by斯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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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金色光芒折进齐骛清澈的眼眸,仿若一束阳光照在碧水之上,莹莹闪闪……那光芒闪得脑穴一疼,这样的场景有些似曾相识。齐骛略微一皱眉,许多熟悉又陌生的画面纷至沓来。皇帝贪婪又急色地舔过他的手,循环往复的箫声,从暗处缓缓而来的白色身影,赫筠抱着他越过皇宫,握着他手的怜惜,注视着他说出“喜欢”,教会他舌上的痴缠……
齐骛眨了一下眼,与当初那般,眼角落下一滴眼泪。原来,更早之前,赫筠就已经喜欢上了他。原来,赫筠一直都那么小心翼翼地保护他。原来,赫筠一直都不像他瞧见的那么文弱。原来,赫筠……很不简单。
夕阳完全沉下,辉煌的暖金云霞染上些许黛色。渐渐地,云霞尽数被黛色沾染,苍穹仿若泼了一层又一层的淡墨,直至覆得尽黑。所有的画面一帧帧闪过,又搅和在一起。齐骛皱了皱眉,最后所有的画面混沌成一团,只剩一双双清晰而温和的眼眸,那双他最喜欢的眼眸。
当面前一片漆黑,只一轮圆月明晃晃地照着大地,齐骛从恍惚里回神过来。他感觉到清风穿过他扬起的发丝,鼻息里飘来淡淡香气。
“这是什么香味?”齐骛轻轻问道,安静的凭栏里出现的第一道声音。
云鹤的心思也平静得很,他遥遥一指:“阔叶林那方,有一片羽叶灵香草。”他的声音如往常般清淡,好似下午的那一幕根本不存在。
齐骛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回忆那片土地里是怎样一番景象。
“紫色的一片,”云鹤道,“澜桥地面上最美丽的一处。”
如此齐骛倒是想起来了:“那是做什么用的,我突然觉得,我从未有一刻如此安宁。”
“安神。”云鹤淡淡一笑。
“赫筠,”齐骛想了想,还是要问他,“为什么要用天火让整个大司农府覆灭?我听到你丧生于天火,那么难过,你为什么都不肯跟我说一个字?哪怕让我知道,你还活着。天南地北,我都会去寻,只要不是死去。”
“因为……”云鹤微微垂下头,“我只是一个细作。”说完这一句,云鹤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与齐骛在一起最快乐的时刻,他都压着这块石头,陡然卸去,顿觉心里敞然。如此才是公平的,他对齐骛不再有隐瞒,可是,这怕是最后一次与他这么近。
齐骛看着他:“随着廖师傅在外时,我便猜椰糕哥哥可能是个细作。不过,我从来不知道,椰糕哥哥会是跟大司农同一个人。”
与廖师傅在外的时候?云鹤想起,那时候齐骛还喜欢椰糕哥哥的,甚至他将他带去若弥的时候,齐骛还喜欢着椰糕哥哥。他略有迟疑:“那时候就怀疑?即使是个细作,你……也喜欢?”
“是啊。”齐骛点头,“我跟着廖师傅在外三年多,一直留意着货郎的消息,看看是不是能找到椰糕哥哥。可是,我不知道,原来我寻找的人已经变换了另外一副面容……就在大司农府里,就在我身旁。”
云鹤沉默:“我……身不由己。”
“原来,”齐骛没有怪他的意思,“你一直都没有骗我,我在哪儿,你真的是都知道。”他初入大司农府,那么彷徨,那么不安,夜深人静?3 卑底栽谙耄飧绺缥位共焕础K恢溃囊飧绺缫恢倍济挥胁灰潦贾林斩荚谒肀摺?br /> “我……”云鹤道,“答应过你的。”
齐骛看了一眼身旁的人,嘴角悄悄弯起。现下想来,他刚进大司农府的时候,为了不当男妾,他闹出不少笑话。而身旁的人,定是什么都明白,只不过什么都不说。他想起廖师傅,然后跃酒商之类,便道:“怪不得你身边有那么多齐庄的人。”
“嗯。”云鹤点头,“因为,我的身份比较特殊。”
“我原以为齐庄只有经商。”齐骛道。
“不,”云鹤摇头,“经商只是明面上,在我们齐庄叫商支暗人。另外,我们还有医支,研习医术,救死扶伤。还有工支,专研工艺。廖师傅所在的一支,成为悍支,是武艺最强的一部分。当然,还有像我这样的……细作,是谍支暗人。”末了,他又加了两个“等等”。
“齐庄到底是哪国的?”齐骛惊诧。他想起曾与跃酒商和赫筠一起讲过这个话题,却一直没得到答案。
“不属于哪一国。”云鹤道。
“怎么会?”齐骛略一皱眉,“在若弥遇到的齐庄大老板……”
“嗯,是齐庄的主子。”云鹤点头,“齐庄主子与若弥交好,却不是若弥人。”
齐骛不太明白。
“这么说吧,”云鹤道,“齐庄的主子是莫桑人,但齐庄不属于莫桑。齐庄在各国都有经商,但哪国都不站。”
“那这次罗那怎么回事?”齐骛道,“天火不是真的天火,是齐庄制造的吧?”
云鹤看了他一眼,点头:“是。”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火神发怒还记得吗?”
齐骛更是震惊了:“连西望山火神发怒也是你们齐庄制造的?”
云鹤看他一副见鬼的样子,笑了:“自然不是,那是真的火神发怒。西望山下藏着齐庄最大的秘密,而罗那皇帝一直在探究着齐庄的秘密,最后覆灭了十万兵士都没能查探到。而我们齐庄的人,恰好在火神发怒前一刻撤离了,躲避开那一场浩劫。”
“有这样的皇帝,底下的兵士,全国的百姓都跟着遭殃。”云鹤继续道,他也为那十万兵士感到痛心,“包括在西北,你父亲参与那场战事。你也跟着去西北的,巅城被占,守城的兵士战死,百姓流离失所,皇帝却不放在心上。不派一兵一卒,也没有粮草,只靠你父亲去撑。皇帝的心思都在东南边境之上,想着要去侵占樊厦土地。”
齐骛点头,他还能想起西北一些事。当时他年岁小,可还能记得不及□□高的他,苦苦守着他们的院子。
“西望山下是我们齐庄专门研制武器的一支,罗那皇帝恰好抓了我们工支的一个暗人过去,妄图寻得我们制造的武器。”云鹤道,“你知道那武器有多厉害,莫桑当年与樊厦打仗,在鹰栖山第一次尝试,炸开樊厦最引以为傲的保护障,不费一兵一卒,不伤一个百姓,樊厦将都城拱手相让。”
齐骛略有耳闻,却不知这武器是出自齐庄。
“若弥与罗那在莫桑,也就是原樊厦地界上的一仗,若弥也是靠那武器赶跑罗那的象群。”云鹤道,“那时候是若弥老皇帝一心主战,若弥现下的皇帝在前线,赢得战事后便收手停战,这么多年都没有扩张。”
齐骛听着听着,有些不明白,齐庄这是既帮扶了莫桑,又帮扶了若弥?
“幸好,武器没有落入罗那皇帝之手。”云鹤道,“这次我们从罗那皇宫里解救出了被皇帝关押的工支暗人,他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实在令人发指。我们主子才决定放弃罗那,报复罗那。天火所在之地,都是齐庄人的位置。天火之后,齐庄人全部撤出罗那。”
“那你……是罗那人吗?”齐骛问他。
“是。”云鹤点头,“我若单纯做一个细作,根本不必那么辛苦地做税改新政。我是真的希望这一片土地上的百姓能过上好日子,罗那能越来越繁荣。齐庄最开始只是在罗那境内经商,若皇帝不劫持工支暗人,探求齐庄秘密,齐庄是不会出手的。”
“你好歹与我说一声。”齐骛想到那片天火便一阵心悸,他的声音带着几分低哑,“我只以为你……死在天火里,那么难过。甚至,醒来的那一刻,我还在怨,你为什么没有带我一起走……”
“我不能说。”云鹤的声音带着几分叹息,“齐庄给予我们发展机遇,也定了严苛的规矩。”
“原来,这就是廖师傅所说的,忠心与自由。”齐骛明白过来,可随后马上道,“那你今日与我说这么多……”迟疑了一下,“是不是打算像上次那样,让我忘记这一切?”
云鹤一顿:“你什么时候发现的?”他下的禁术,竟然被解开了?
“就刚刚……”齐骛道,“方才的阳光很璀璨,好像……好像你的眼睛……”
云鹤:“……”
第一次遇到不需要解禁,就能摆脱禁术的。云鹤失笑,伸手捏过他的下巴,将他的脸转过来看他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