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钱离婚完本——by首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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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晏羞怯地扶门站着,显然穿着宽松的儿童款连体睡衣这件事对于日常穿着全套西装办公的他来说过于羞耻了,他不自在扯扯覆着一层细软绒毛的衣服,小孩子皮肤娇嫩,所以睡衣的布料特别柔软,见艾德里安不说话,他越发地羞耻紧张起来,话都说不顺了:“是不是特别奇怪?成年人穿这个果然太……那什么了,我还是去换了吧。”
“别。”艾德里安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他跟前,“换什么,你刚动了手术,正好这绒布料子够软,别换了。”
嘴里说着是因为布料够软才不让人换,手上却迫不及待地给钟晏把背后的兜帽戴上了。戴上了帽子的钟晏变成了一只垂耳兔,艾德里安忍不住扯了一下垂在他身侧的兔耳,钟晏被他扯得歪了一下头,不由抱怨道:“为什么扯我耳朵?”
“看你好看,想欺负你。”艾德里安说,兔子耳朵是加厚绒布做的,手感上佳,他没忍住又扯了一下。
正常情况下,艾德里安是一个同情弱者的人。就好像最初刚认识钟晏的时候,他知道今年的状元是个孤儿,长得那么单薄却拎着一个大箱子自己来学校,同住不久之后就听他隐约说起年幼时过得不怎么如意,那时候他一厢情愿地当这个刚从他甚至都没听说过名字的小星球来的室友是个单纯的任人欺负的小白兔,毫不犹豫地将他纳入了自己其实也不太丰满的羽翼之下,做什么事都带着他一起。
他们的专业相差甚远,几乎没有课程重叠,每天在一起的时间却很多,第一年的时候,上课的地方离得不远,甚至课间他们也要碰个头说上几句话。一直到钟晏慢慢在学校里崭露头角,做学生会骨干,又史无前例地在第二学年就竞争学生会长,艾德里安才慢慢意识到,原来这个人不是他以为的小白兔。
可是在宿舍里的钟晏和在外面的完全不同,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钟晏的性子太软了,而且对他百依百顺,无微不至,更不要提艾德里安每天还能看见他印满星际巨兔的床单,潜意识里,他一直无法摆脱“钟晏很弱,需要他的保护”这个固有印象。
当钟晏第一次向他吐露自己掩藏最深的野心,告诉艾德里安他想要的是最高的位置时,艾德里安分明看见了那双眼里有志在必得的锋利光芒和食肉动物一样凶狠的渴望,尽管他不能认同钟晏的观点,但艾德里安必须要承认,那一刻他比任何时候都清晰地认识到,这个男人不是一个需要任何人保护的人,他是一个能与自己并肩的同伴,一个足以与自己匹敌的对手。
现在耷拉着一对长耳朵,一身纯白童趣睡衣的钟晏又是那副任人——这个人特指艾德里安——欺负的样子了,不知道为什么,艾德里安这一回没有起什么怜惜的心思,反而喉咙发紧,被激起了骨子里的恶劣因子。
兔子,应该是红眼睛才对。
“别玩了。”钟晏的帽子被扯来扯去,不开心地拍开艾德里安一直在把玩兔子耳朵的手,“我要去脱掉了。”
他前脚刚转身进了卧室,后脚艾德里安就跟了进来关上了房门,一把横抱起他。
钟晏条件反射地搂住他的脖子,艾德里安顾忌着他的伤,不敢把他往床上扔,捧着人像放什么易碎品一样轻轻放在了床上。钟晏陷在纯白柔软的布料里,好像初生的婴儿一样纯洁,艾德里安双手撑住床单把钟晏困在他的身下,却不敢压到他,只反反复复地看他的白肤红唇。
艾德里安身上挺括威严的军装还没有脱,自己却穿成这样,钟晏感到格外的羞耻,伸手推拒道:“等会儿,你先换个衣服再……再……”
“再什么?”艾德里安低沉着声音问,但其实已经不怎么听得进去钟晏说话了,他平生第一次觉得兔子这种软绵绵怯生生毛绒绒的弱小动物也是有可爱之处的,比如这副打扮的钟晏就抓住了他全部的注意力,他着迷似的俯下身,亲手褪掉了自己刚替钟晏戴上的帽子,亲吻钟晏已经开始泛红的耳朵。
“不让我玩兔子耳朵,”他低沉暗哑的声音挟着轻轻的气流撞击钟晏的鼓膜,“玩你的耳朵总行了吧。”
红晕从耳尖蔓延到了钟晏的眼角,纯白帽子压在他的脑后,衬得那抹红色异常鲜艳,艾德里安一阵口干舌燥,感到军装裤的裆部似乎有点紧。
这不是个纵情的好时候。钟晏的伤还没好,而且,上一次钟晏手术就是在他们一夜翻云覆雨之后的第二天,哪怕那天他再小心克制,多少还是留下了一些痕迹,他十分确信尉岚看到了,因为尉岚在术后特意严肃地叮嘱了他在病人恢复期间不要进行“激烈的运动,包括性生活”。
钟晏刚刚动情,就疑惑地发现艾德里安停了动作,他闭上眼平复了一下已经加快的呼吸,有些懊恼地翻身躺在钟晏身边。
“还是……过几天再说吧。”
钟晏也想到了自己的情况,他自己克制一下欲望没什么,但是担心艾德里安难受,犹豫了一下小声问:“要不我帮你,用……”
“别说!”艾德里安飞快地截断他的话,“我怕你说出来我的自制力会崩溃。”
他起身下了床,甚至都没有回头看钟晏的脸,生怕自己会改主意,边走边道:“你不要说话了,我冲完澡你再跟我说话。”
钟晏坐起来拉住艾德里安的衣角,艾德里安以为他准备挽留自己,那一个瞬间,他甚至连心理建设都做好了,如果小心一些,慢慢来,其实也不是不可以试试……
“你去楼上洗。”钟晏说。
这和艾德里安想象的差距有点大,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怔道:“什么?”
“我要用这个浴室。”钟晏说着,从床上爬了起来。
艾德里安看着他把自己的毛,不对,是看着他把自己的睡衣拉平整,脱口说:“你刚才不是刚洗……完……”说了一半他已经反应过来了,钟晏准备进浴室的理由和他是一样的,硬生生停住了话头,“哦。”
“哦什么哦。”眼角红红的穿着兔子睡衣的钟晏看了他一眼,径直进了主卧的浴室,在他面前关上了门。
艾德里安下意识地靠近了浴室门一步,钟晏好像开了天眼一样预测到了他的行动,在里面敲了敲门,隔着门道:“快点去洗。你明天还要起一个大早去后院洗兔子。”
“知道了。”艾德里安应道,悻悻地上楼自力更生去了。
艾德里安的这个澡洗得比他平时多花了好多倍的时间,等他回到卧室,钟晏已经缩在被子里看终端了。
“刚才我洗澡的时候接到那边的消息,”艾德里安匆匆对钟晏说,“屈永逸提供了部分证据。”
钟晏猛地坐起来:“真的吗?东西呢?”
“哎哟祖宗,你悠着点行不行。”艾德里安心惊胆战地一个箭步冲上床扶着他,“你这么大动作不疼了吗?”
“不疼了,别说这个了,东西呢?”钟晏急切道,“他的证据给到什么程度?”
“我也还没看完,一起看吧。”艾德里安说着放大了虚拟屏,坐进自己的被子里——因为怕压到钟晏的伤口,他们这几天一直是分被子睡的。
钟晏凑过来倚在他身上,他还穿着那件兔子睡衣,细软的绒毛挨着艾德里安裸露的手臂,但是这会儿他却不会心猿意马了,两人都聚精会神地看收押所传给艾德里安的记录。
几分钟后,钟晏喃喃道:“足够了。我怀疑这不是部分证据,这就是他能给出的全部了,培森也不会让他留着类似交易记录那样直白的东西的。他知道自己逃不过一死了,在培森和你我之间赌了我们。”
“我传给你。”艾德里安说,“你是不是要调整你那边团队的安排了?”
钟晏斗志昂扬地说:“当然!”
培森是悬在他心里的一根刺,自从得知这个人对艾德里安抱有杀意,他就一直想要除掉培森,更不要提这一次培森差点得逞,新仇旧恨加在一起,钟晏立即联系了因特伦和老亚特两边的人马,决心全力发动攻势。
艾德里安回复了自己的部下,抬头见钟晏穿着一身幼稚的兔子睡衣一本正经地处理政务,没忍住“噗”的笑出了声。
“笑什么?”钟晏百忙中抽空扫了他一眼,眸子里仍有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