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闲完本——by绝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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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时纾气得抓起桌子上的杯子就想给温时熠砸过去。大姐即使要撤资也不可能看着他亏钱赔本,不用想也知道是他跟大姐置上气,才把自己陷进去。她骂道:“我看你是昏头了。”
温时熠低着头不吭声。
第一百一十九章
温时纾骂完温时熠,气呼呼地起身走了。
如今温时熠逃回家躲到老先生身边,她不可能再打断他的腿。温时熠的事,她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如果不是有老先生,她是真不爱再管老三的事,爱干什么干什么去。
温徵羽陪着老先生出了宅子,上了湖边的步行通道。
徐徐微风吹来,沁人心脾。
温儒老先生问温徵羽:“你是什么想法?”
温徵羽说:“温时熠先生是想恢复以前的光景,可他声名俱毁,想再做事就难了,即使家里想帮衬……大姑和二姑一直在帮他……”其结果,看他现在的光景就知道了。“但如果家里不帮他,他会自己想办法,出了差错,还是家里担着。”
温儒老先生点点头,沉沉地叹了口气,说:“所以时纾宁肯打断他的腿养着他。”
温徵羽也不能让她二姑一个人背这个锅,“这事是我和二姑,二姑和外婆商量的结果。终归能让他有条活路,不至于把家也毁了。”
温儒老先生看了眼温徵羽,没再说话。
温徵羽扶着老先生,慢悠悠地散着步,也没再提温时熠。
他们散完步回到家,温徵羽对温儒老先生说:“我想叫上温时熠先生和二姑谈点事。”
温儒老先生拍拍温徵羽的手,什么都没说。
温徵羽从老先生的院子里出来,就让人去请她二姑和温时熠先生到她隔壁院谈事。
她隔壁院空置了二十多年,也被锁了二十多年,去年叶泠买下宅子,才把院门重新打开修葺过。
水电路都重新安装了,宅子里空荡荡的,仅在正堂摆了套待客的桌椅。这院子曾是她妈和温时熠先生在住,她妈妈就是在这院子里出的事。
温徵羽到客堂烧了开水,沏了茶,慢悠悠地喝着茶。
没多久,温时纾来了,扫了眼温徵羽,打量着这屋子,又看向院子,想到连怀瑾的死,轻轻地叹了口气。
马骏来回禀,告诉温徵羽:“温先生说不来。”
温徵羽说:“你带几个人过去,他如果不来,就把他扔到大门外,他如果带了行李,把他的行李连同客院里的那几个人一起扔出去。”
温时纾的眉头一挑,淡淡地扫了眼温徵羽,不动声色地端起茶杯喝茶。
马骏应了,快步走了。
温时纾说温徵羽:“出息了。”
温徵羽很是平和地回一句:“过奖。”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温时熠来了。马骏和文靖一起进来,他俩一左一右站在温徵羽的身后。
温时熠沉着脸进屋,扫了眼温徵羽,又向温时纾喊了句:“二姐”,转身在椅子上坐下,顺手端起茶,问温徵羽:“叫我来有什么事?有什么话,直说。想说你妈的事,也只管说。”他的声音平缓沉稳,但端着茶的手却在微微颤抖,神情透着凄惶不安。
温徵羽望着鬓角花白的温时熠,终究说不出难听的话。她的思绪几转,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许久,她才说道:“我有个想法,你们听听,看能不能行。”
温时纾点头,说:“你说吧。”
温徵羽说:“我现在手里的现金全是外婆给的,这些钱可以用在任何地方,唯独不能拿来给温先生还债。我在画室的股份分红,每年能有二三百万收入,偶尔还有些别的外快,零零碎碎的,挣个五六百万没问题。”她的话音缓了缓,说:“我想让二姑借笔钱给我,先把他欠的债还上,我按照私人借款付利息,每年慢慢还,用靠我自己能力挣的钱还。”
温时熠绷紧脸沉声说:“我的债,不用你管,我用不着你来替我还。”他说着,起身,就要往外走,但迈出去的脚步又生生地停住,又转身坐下了,说:“二姐,我写张借条给你,你借我笔钱。”
温时纾扫了眼温时熠,又对温徵羽说:“羽儿,你把话说完。”
温徵羽对温时熠说:“我替你把这笔债还了,但有两个条件。第一,你搬出去住,待你到退休的年龄,我支付你养老费用,往后,你我的关系和往来,仅限于此。第二,这是我最后一次替你还债,往后你再欠债,我最多为你操办身后事。”
她缓了缓,继续说:“如果你们觉得可行,把堂伯们请来,二姑和堂伯们一起做个见证,白纸黑字地写上。如果觉得不行……”她抬起头看向温时熠,说:“您和与您一起来的那些客人,请明天一早就离开。”她说完,起身,又说了句:“我说完了,你们考虑一下,我先走了。”略微欠身,逃也似的往外走。
温时纾看着温徵羽离开,重重地叹了口气,又看了眼温时熠,起身,往外走。
温时熠喊了声:“二姐。”
温时纾驻足,回头看向温时熠。
温时熠问:“你同意?”
温时纾说:“我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我借给你,你拿什么来抵押?谁替你担保?万一你还不上,我这钱就只能打水漂。”
她咬牙切齿地看向温时熠,说:“你成年的时候,我们成年的时候,父母给钱成家立业,到你这就是扔给孩子几个亿的债!羽儿累死累活,一年才挣几百万,刚刚够开销,你倒好,动辄就是让她替你还债,她要不吃不喝地挣上十年才够给你还这笔债!”羽儿不是她的孩子,她看着都心疼。
她叫道:“我跟你说温时熠,你要是让羽儿替你还这笔债,你先给自己备好棺材骨灰盒。”她说完,转身走了。
温徵羽快步回了自己的院子,关上门,背靠在门上。她没有想哭,就是很难受很难受,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她原本是想把温时熠叫到院子里向他发难的,可到底还是不忍心。
她极度讨厌温时熠,恨不得和他撇清所有关系,想他不好过,可看到他那样子,又难过。
她听到叶泠的脚步声,用力地吸了吸气,想把心头的情绪都压下去,可……实在很难受……
她的手脚都抖得很厉害,控制不住地颤抖。
叶泠快步上前抱住浑身战栗的温徵羽,手在温徵羽的背上来回轻抚,柔声道:“没事的,没事的。难受就哭出来,好不好?”
温徵羽用力地握紧手,低声说:“我没有想哭。”
叶泠附和地“嗯”了声,给温徵羽找台阶:“人之常情,明白的。”她温声说道:“姐姐抱着你,不难受了。乖。”
姐姐?
温徵羽僵在叶泠的怀里,被“姐姐”两个字冲击到。她愣了好几秒,都没能把“姐姐”两个字消化掉。
温徵羽问:“姐姐?”
叶泠轻轻地“嗯”了声,说:“我比你大好几岁,当然是姐姐。”
温徵羽的脑子顿时乱糟糟的,什么话都不想说,任由叶泠牵着她的手回屋。
叶泠拉着温徵羽在圆桌旁坐下,给温徵羽倒了杯水,问:“好点没有?”
温徵羽点头,捧着暖暖的水杯,感觉到手里传来的温度才觉得稍微缓过些劲来。
叶泠说:“看你这饱受打击的样子,谈成什么样了?”
温徵羽稍作沉吟,把她刚才同温时熠及她二姑的谈话告诉了叶泠。
叶泠愣愣地眨眨眼,再摸摸温徵羽的额头,问:“你的钱是天上掉下来的吗?”她抬头看看房顶,说:“就算是天上掉下来的钱,也得弯腰出力气捡。”
温徵羽闷闷地说:“我倒是想把他打出门去,可……”
叶泠说:“那就打出去!”
温徵羽:“……”她愕然又震惊地看向叶泠。
叶泠说:“我让人去问过,温时熠欠了五千万。”
温徵羽愣了下,呼吸都为之一滞:上次还不是这个数。
叶泠见温徵羽这呆呆的样子,心疼又好气。自己的老婆只能自己教。她坐下,说:“他们敢借钱给温时熠,就是因为有你们替温时熠还债。这次你替温时熠还了,下次他们还会想方设法借钱给温时熠,反正会有人替他还上。”她抬眼瞅着温徵羽,问:“你知道温时熠欠的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