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千万不要有异能完本——by春溪笛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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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顾说:“可以。”
高洋的心跳在听到这句话时渐渐平稳下来。
有些人天生就让人信赖,不管处于什么样的困境里头,只要有这么一个人站在旁边就不会再忐忑不安。
沈顾就是这样的人。
即使他还很小,即使他还没经历过真正的成长。
第20章 关于母亲的故事
《废柴千万不要有异能》/春溪笛晓
关于母亲的故事
车站停运了,学校还是照常上课。一放学,沈顾带着陶鸣回家吃饭。他们现在在沈顾家吃饭,因为沈顾妈妈做饭最厉害。
陶鸣喜欢沈妈妈。沈妈妈很温柔,脸上总是带着笑,他帮了倒忙沈妈妈也不会生气,还会抱抱他、亲亲他。
他很喜欢很喜欢沈妈妈。
吃完晚饭的时候天还没黑,鸽子先生飞过来了,它叼来了一根远方的树枝。
陶鸣拉沈顾一起看了看,没看懂鸽子先生是什么意思,只能抬起头看向鸽子先生:“这是什么树枝?”
鸽子先生说:“这是我回来时歇脚的一棵树的树枝,那棵树的树干被枪炮击倒了,树枝落了一地。那棵树拜托我将这根树枝带给它的一个朋友,它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我在周围飞了很久都没找到它的那个朋友,你们知道这是什么树的树枝吗?那棵树说它们一起落地、一起发芽、一起生根,小时候还长得一模一样,它们应该是同一种树。”
陶鸣一愣,不是很懂。
植物分类他们学过,但是从一根光秃秃的树枝认出它是什么书好像挺难。
陶鸣忍不住看向沈顾。
沈顾拧了一下眉头。他说:“我们去找老师。”
陶鸣点点头,和沈妈妈说了一声,和沈顾一起跑了出门。
两个人跑过两条安安静静的街道,叮咚叮咚地按响门铃。过了好一会儿,门才从里面打开,开门的是白天的白胡子老头。
陶鸣把鸽子先生叼回来的树叶递给白胡子老头,礼貌地问他能不能帮忙认出来。
白胡子老头坐到黄亮黄亮的灯下,取出眼镜盒里的老花镜戴上,认认真真看了半饷,抬起头说:“这是紫果树的叶子。”提到自己专业上的东西他说得很慢,但很详细,“它的叶子平时是嫩红色的,到了秋天会变成鲜红鲜红的颜色,很漂亮。几十年前已经灭绝了,我来到这边之后找到了十几颗紫果树的种子,其中两颗种子打破沉眠培育成功了,有一株还留在这儿,有一株迁到了我的母校。”
陶鸣和沈顾对视一眼,没说出鸽子先生带来的消息。陶鸣说:“那剩下的那棵紫果树在哪儿呢?”
“就在郊外的森林里。我已经老了,很久没去看过它,大约是在森林的南边,”白胡子老头说,“冬天的时候它是没有叶子的,和很多落叶乔木一样浑身光秃秃,不过你们可以看看它的树身。每次秋天叶子落完了,它的树枝脱落,都会在树干上留下一个红色的眼睛,这是它们成长的印记。”
陶鸣认认真真记下白胡子老头说的话,向白胡子老头道谢:“谢谢老师!”
第二天一早,陶鸣早早爬起床,跑出门去敲沈顾的窗。沈顾早就醒了,默不作声地套上外套和陶鸣一起出门,姐过没走多远就遇到韩东生和林小武。
韩东生听他们要去找一棵树,忍不住嘟囔:“又是这种事,你们怎么总管这些无聊的事情。”
韩东生抱怨的当口,林小武已经跟着沈顾和陶鸣走了。他蹬蹬蹬地追上去,喊道:“你们等等我!”
陶鸣讶异地看向他:“以为你不想去呢。”
韩东生虎着一张脸:“反正也没什么事干,就当锻炼锻炼。”
四个小孩跑到郊外,大冬天的额头上竟渗出了汗来。陶鸣擦掉额上的汗珠子,跑进森林里找狐狸先生它们。
狮子先生不在,狐狸先生说它在外面的草原里捕猎。
陶鸣说:“我们想找紫果树。”他掏出根树枝,“这是鸽子先生带回来的,想让我们把它交给森林里的紫果树。”陶鸣给狐狸先生说起紫果树的样子。
狐狸先生说:“我知道在哪里,你们跟我来。”
陶鸣几人跟着狐狸先生在森林里跑,跑到森林的南边,看见了一棵光秃秃的树。它连树枝都掉光了,看起来可怜极了,好像再也不会长出枝叶来。
其实一路走来好多树也都是这样的。
陶鸣走到紫果树面前一看,上面果然有一个个红红的眼睛,底下的眼睛颜色淡些,上头的眼睛颜色深些,应该是因为紫果树长大了。
陶鸣喊道:“紫果树先生!”
紫果树动了动,抖掉了枝干上的积雪。它的声音很柔和,和周围沉睡的雪花一样细细柔柔:“你们找我有事吗?”
陶鸣不知道紫果树真正的眼睛在哪里,于是高高地举起手里的树枝:“这是您的朋友叫鸽子先生带来的。”
紫果树说:“这是它今年新长出来的。他们那边已经变暖了吗?真快。看来这次又是它赢了啊!”它又觉得很奇怪,“不过为什么刚长出来就掉了?”
陶鸣犹豫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地把实情告诉紫果树。
紫果树说:“这样啊。”它的声音还是很柔和,“没关系的,只要没被连根挖起,我们就可以再长出来。我和它在地下沉睡了很久很久,久到同伴们都一一死去,我们还是好好地活着,还幸运地抓住了生根发芽的机会。”
紫果树向和陶鸣他们一起飞来的鸽子先生道了谢,又安静地伫立在雪白的雪地之中。
陶鸣和沈顾一起往前走,等到离紫果树足够远了,陶鸣忍不住问:“被枪炮打坏的树真的会再长出来吗?”
沈顾点头:“会的。”
韩东生说:“当然,就像冬天它们掉光了叶子,春天又长出来一样。”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除非是被核武器打坏的。”
陶鸣小眉毛紧皱:“核武器很厉害吗?”
韩东生说:“很厉害的,只要砰地一声炸开,它们就会在天空上开出一朵蘑菇云。核辐射也会像下雨一样铺天盖地地散开,那可就惨了,不管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土里长的,全部都会死掉。就算不死,也会生病或者畸形,好多好多年都不会散。”
林小武震惊:“这么可怕。”
陶鸣紧紧抓住沈顾的手。
可能是韩东生说的东西太骇人听闻,一路上没人再开口。沈顾三人把陶鸣送回家,却发现陶家外面围着几辆车,把陶家门口堵得严严实实。
陶鸣一愣。
一个女人从车里走了下来。有人给她打了遮阳伞,她摇了摇头,示意对方把遮阳伞收起来。
漂亮的遮阳伞一挪开,陶鸣看清了对方的脸。那是他的妈妈安丝,是个音乐家,她有美丽的相貌、动听的歌喉、超凡的天赋,还有善良的心肠。她是许多公益行动的代言人,也创作和演绎过许多反对战争、宣传和平的歌曲。
陶鸣嘴巴动了动,想要喊一声“妈妈”,却怎么都喊不出口。他的妈妈不会再回来了,他的妈妈已经有了国外的国籍、已经和爸爸离婚。
“鸣鸣。”安丝有些生涩地喊了一声,接着朝陶鸣说道,“过来,我带你走。你不能再呆在这里了,你爸爸他居然把你一个人扔在这么危险的地方。来,跟我走吧!”
陶鸣往后退了一步。
他紧紧地抓住沈顾的手。
安丝似乎很受伤,又喊了一声:“鸣鸣!”
陶鸣拉着沈顾转身,蹬蹬蹬地往回跑。
韩东生看看陶鸣和沈顾跑远的方向,又转头看看安丝。他踟蹰片刻,还是开口说:“不止是陶先生扔下他,你比陶先生更早离开他。”
安丝看向韩东生。
韩东生警惕地看了看安丝四周的人,也拉着林小武跑了。
直至远离陶家,两个人才喘着气停下来。
林小武说:“我感觉陶鸣妈妈怪怪的。她真的是来接陶鸣的吗?”
韩东生说:“当然不是,她是来接她‘独自呆在战区的儿子’的。”
林小武听不懂韩东生的话:“陶鸣不就是她的儿子吗?”
韩东生说:“不一样。”他撇撇嘴,“他们想玩和平大使的把戏而已。不用想了,以你的智商是想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