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酒完本——by魂小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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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无事,沈辞闻着米香也饿得慌,就悄悄排到队伍末尾,思忖着顺路讨碗粥喝。
粥是熬得稠稠的小米粥,每人还发一块腌萝卜,说实在的这伙食算相当不错了,很少会见到施的粥不清汤寡水得能照出人影。沈辞心满意足的站在角落里,把碗放在一堆生火用的木柴上,弯下腰津津有味的喝粥啃萝卜。他心里惦记他家王爷,虽然有很多侍卫在保护着,他还是时不时伸长脖子看一眼在周围四处转的许青寒,见没有异状再埋头喝粥。
突然他感觉有人在拉他袖子,力气小小的,带着几分胆怯。沈辞低头一看,有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吮着大拇指,忽闪忽闪着大眼睛在看他。他吞了吞口水奶声奶气的道,“叔叔,可不可以分一点小鱼干给我,我好想吃,分我一点点好吗?”
“小鱼干?还有这玩意儿?”沈辞用筷子搅了搅碗里的粥,并没有发现里面埋着什么小鱼干。他拿筷子的手一僵,眼珠一转看到自己的左臂,一拍额头蹲下好声好气的对那孩子道,“叔叔也没有小鱼干,还剩半块腌萝卜,你吃不吃?”
那孩子捏着萝卜眼含热泪的离开了,走了几步远之后回过头边哭边说,“叔叔骗人,我都闻到小鱼干味了!”
一旁那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看不过去了,“咄咄”的用拐杖戳着地面,痛心疾首的指着沈辞道,“唉,看看,看看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冷漠到这种地步?人家孩子痛失双亲,正是可怜的时候,问你要口鱼干吃你还藏私?”他颤颤巍巍的朝天一揖,“圣上隆恩浩荡,给你吃给你住,你又不是吃不饱差这一口吃的!”
沈辞愣了一下,无奈的想要开口辩解,“我不是……”
“你不是什么啊不是,整个粥棚都闻到你身上的鱼味了,都放臭了还不肯拿出来给孩子吃一口?”一位好心的年轻妇人把那孩子搂在怀里哄着,气愤填膺的瞪沈辞道。
“我没……”
没等沈辞说完,负责分粥的那位小哥用粥勺敲了敲木桶打断了他,鄙夷的道,“给你盛粥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穿得人模人样的根本不像难民。看你这德行,是不是一毛不拔来骗吃骗喝的?”
满粥棚的老少妇孺都窃窃私语着对沈辞指指点点,有胆大的甚至直接开骂了。
沈辞百口莫辩,只得使出三十六计之上上计,脚底抹油溜出粥棚,灰头土脸的甩掉身后嘈杂的指责声。
许青寒他们就在附近,也听到了粥棚这边的动静,正在观望的时候就看到仓促逃窜的沈辞。许青寒迎上前几步,担忧的拉着沈辞的手问,“怎么了,粥棚里发生了什么?”
沈辞一脸悲愤的道,“这日子没法过了!”
许青寒听得云里雾里,“啊?到底怎么了?”
沈辞一五一十的把粥棚里发生的事复述了一遍。有的人天生就有一种特殊的能力,无论多么悲惨的事,从他们嘴里说出来都跟讲笑话似的,沈辞就是其一,许青寒他们边听他叙述边憋笑。
“……我跟你们讲,等护送王爷回王府之后,我就上街去卖鱼,五文钱一条二十文钱三条。”
沈辞叉着腰忿忿的道。
许青寒掩唇遮住笑意,“你这样卖得出去吗?”
沈辞理直气壮,“反正他们都傻,竟然闻着这狗shi一样的腥臭味跟我要小鱼干。讲讲理,就算真是鱼这都臭成这么样了,能吃?”
许青寒忍俊不禁,拉着他到一旁说起悄悄话,低眉安抚他道,“你可别去卖鱼,留我在王府独守空房多寂寞。好阿辞,忍一忍,身体要紧。”
沈辞无可奈何的叹气,“比左手不能用还烦。我跟你还不一样,我是习武之人,感官要比你灵敏很多,我都快被自己臭死了,分分钟想把胳膊卸掉然后我跑远一点好好喘口气。”
许青寒伸指刮了下他的鼻尖,“乖一点,手臂复原是头等大事。”
“不知道我用这只胳膊给沈澈换的路,他走得怎样了。”沈辞眯着眼睛遥遥望了一眼东南方向,那边是襄阳剑宗的位置,“这个小畜_生,走了这么久也不说给我写封信。”
“你连打带骂把人赶走了,他敢给你写信吗?”许青寒道,“你若是想他就去襄阳看看,看来你真把沈澈吓坏了。”
“行,正好去见识见识天下第一宗的气魄。”沈辞看着粥棚里的井然有序和安定祥和,放下心道,“赈灾一事尘埃落定,咱们该回去了吧?”
许青寒颔首,“明天就回京复命,如果没有新任务交给我处理,我就陪你一起去襄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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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书记载,大亓嘉康二十三年,燕王许青寒受亓文帝圣命,亲至天水赈灾安民,夙兴夜寐,七日不辍,终解救万民于水火。其回京之日,天水万民夹道叩送,高呼千岁,十里不绝。
史书褒功颂德得实在夸张得不着边际,天水到处积雪堆积,哪有十里的清闲街道给难民跪来跪去。最主要的是许青寒离开时只知会了天水知府,那些难民并不知道他的离去。他不喜吵闹,一行人或坐车或骑马,非常低调的打道回府了。
因为是原路返回,走过一遍的路上没有任何磕绊发生。沈辞坐在马车上,挽起左边袖子让花晓薇抹着药膏。
花晓薇跪坐在棉垫上,用竹片在小瓷盅底艰难的刮了几下,还是只在竹片头端沾上了一些药膏。她为难的看了看沈辞,沮丧的道,“沈哥哥,药膏用完了。”
沈辞两只眼睛顿时放出万丈光芒,飞快的捋下袖子问,“所以以后都不用涂了?”
托腮坐在桌子另一端的许青寒懒得理他,径直对花晓薇道,“再买药?4 当前是第: 16 页,当前每页显示 10000字 木褪橇耍喙蠖嘉匏健!?br /> 花晓薇道,“正是药引花钱也不易买到,民女才很为难。”
许青寒问,“什么药引?”
“回王爷,此药引名为蚀骨花,只有在尸骨成山的极阴之地才会生发开花。若是您去药铺买的话,保证您走遍千家也买不到一朵。”
“那你是从哪里采到的?”
花晓薇闭紧了嘴巴,摇了摇头道,“王爷,我们花氏一族的仰仗全在这蚀骨花上,若是生长地暴露,您让我的子孙后代吃什么?”
沈辞突然插嘴道,“还有什么子孙后代,你不是说你们家已经绝种了吗?”
花晓薇:“……”
许青寒:“……”
花晓薇泪汪汪的道,“沈哥哥也嘲笑我们家无男丁吗?”
沈辞给了自己一巴掌,啧了一声,“让你嘴贱!”
许青寒有意岔开话题,正色道,“医好阿辞的手臂是我志在必得之事,还请花姑娘思量一个两全之法。”
花晓薇踌躇着,进退两难的搅着衣角,过了许久才下定决心,抬眸坚定的道,“救人救到底,沈哥哥的伤我定不会半途撒手不管。还请王爷和沈哥哥陪我去药源地采药,万莫让他人知晓,更不能在事后向人提及。”
“好!”两人拍板定下。
沈辞托腮左看看花晓薇,右看看许青寒,慢吞吞的道,“你俩不怕被坑?大妹子,你孤身一人跟我们两个大男人单独出去,不怕遭遇点儿什么吗?还有王爷,万一大妹子把我们带到什么龙潭虎穴怎么办?我这么好看他们一定不会还回来的。你虽然丑了点儿,但是身份在那里摆着,比美貌还要吸引人。”
花晓薇毫不犹豫的道,“你们绝不会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我那样主动的追求沈哥哥,沈哥哥都避犹不及。王爷和沈哥哥是爱侣,沈哥哥优秀得让我自惭形秽,王爷怎么会看上我?”
许青寒倒是思考了片刻,然后扭头问沈辞道,“她会武功吗?”
沈辞摇头,“不会,她丹田里没有凝聚半分真气。”
“她给你用的药可有问题?”
沈辞继续摇头,“没有,除了她说的那味药引府医辨认不出,其他的药分毫不差。”
许青寒一拍桌子,“那就信她一次,反正你会保护我的。”
“???”沈辞满脸问号,“你说啥,你敢再说一遍?这种时候不是应该说‘我保护你’吗?”
许青寒理不直气也壮,“我不会武功。”
他后知后觉的察觉不对,扑上去揪着沈辞两边脸蛋恶狠狠的问,“你刚才说谁丑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