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酒完本——by魂小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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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辞胡乱的用嘴叼着纱布系了个节,一摆手肘将许青寒摊开的书合上,“王爷背下来多少了?背给属下见识见识。”
“……”许青寒光顾着看沈辞了,书上写的一个字都没有读下去。
沈辞沮丧的重重将额头磕在桌案上哀嚎道,“祖宗哎,您倒是背书啊,要不然我明天又要挨戒尺,我招谁惹谁了我?”
许青寒看着他两只包成粽子的手,心下也有些不忍,便好声好气的安抚道,“好吧好吧,我现在就开始背。”
沈辞欣慰的舒了口气,站起来冲门外伺候着的侍女喊,“小姐姐,去炖碗鱼汤来给王爷补补脑,我也饿了,给我带一碗!”他自己饿了就要扯许青寒的虎皮,许青寒已经习以为常。
许青寒不是愚笨之人,他只是懒得背而已,认真背的话速度也不慢。沈辞自己包圆了两碗鲫鱼汤,吮着汤匙听许青寒从容的背下一段又一段书,忽然觉得这个王爷也并不傻缺。
转眼已是十载光阴,沈辞突然觉得自己当年太草率了,怎么能说许青寒不是傻缺呢?他就是,就是!空长两只眼珠子,结果连是黑是白都分不清。
沈辞前胸后背连带臀腿都被鞭子照顾了个遍,鞭梢所过之处多多少少都渗出血珠来,前脚刚擦干净后脚就又开始洇血。沈辞管不过来,便索性扔下染血的外裳,草草穿好被鞭子抽得破碎不堪的中衣勉强蔽体。
浑身的伤都在叫嚣着痛,怎么休息都会压到伤处,沈辞坐也不是躺也不是趴也不是,只得半跪半坐在稻草上稍作喘息。
门上锈迹斑斑的铁锁被人打开,沈澈拎着镇魂锁走进柴房。沈辞挨打时是用绳子捆手腕吊着的,因此锁链被取了下来,许青寒到底还是怕他跑,小小的柴房哪里困得住沈辞。
沈澈跪坐到沈辞面前,伸手将他散落在额前的发丝掖到耳廓后,心疼得几欲落泪,“哥您怎么样,疼得厉害吗?”
沈辞安抚他说,“一点皮肉伤,过两天就不碍事了。”
“天气炎热,小心别恶化才是。”沈澈关切的道,从怀里掏出伤药递给沈辞。
沈辞接过来拔掉软塞嗅了嗅,似笑非笑的道,“呦,你这待遇不错啊,和王爷同款的金疮药?”
“……”沈澈咬着下唇,瞥了眼门悄声道,“王爷不让我告诉您这伤药是他吩咐我送来的。”
沈辞嗤笑,“要是打一棒子给个甜枣吃,我现在能赚二斤枣。”他把药瓶墩到地上,摆了摆手对沈澈道,“链子放这吧,捆着不舒服。明早你再来替我锁上,我不跑就是了。”
沈辞坚信哥哥不会坑他,于是毫不迟疑的丢下铁链离开了。
沈辞独自呆在小破屋子里,跪坐得腿麻了便站起来走一走,走累了便跪下歇一歇,漫无目的的熬到了天黑。那瓶金疮药他没动,送来的饭也没有吃。许青寒还在怄气,他要是把自己养得白白胖胖的怎么能让他泄够怒火?
沈辞难受得一夜未眠,第二天早晨卫钧来带他出去时他一腔调戏之词都完全派不上用场了,他连说话都觉得累。
许青寒正坐在一大桌子菜面前嫌弃的挑挑捡捡,本来已经想好要好好教训一下沈辞,结果见他这么狼狈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修仙失败。”沈辞顶着两个黑眼圈打了个哈欠。
☆、第6章 哎嘿
许青寒板着脸冷笑道,“您这大佛修仙哪里会失败,不是清心寡欲修得挺好的吗?”
沈辞揉了揉鼻子没说话,他难受得紧,实在是提不起精神打嘴炮。
许青寒见他实在病恹恹的也生不起气来了,放缓语气询问,“怎么了,病了?”
沈辞反问,“我打你一顿把你关小黑屋里,你会不会生病?”
许青寒头也不抬的回讽,“不知道,我一向有分寸,不自己讨打。”
沈辞直言直语道,“你还很自豪的样子。我跟你讲,那是因为你是王爷权大势大,很多人敢怒不敢言,要不然你早就被人捶成皮皮猪了。”
许青寒“啪”的扔下筷子,“你烦不烦,成天呛我有意思?”
沈辞更气,“你他妈不由分说把我从家里拉出来,这一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关也关了,还不许我逼逼几句?你砍死我得了呗?”
“你就是成心不想好好的!”许青寒咬牙切齿丢下一句话,饭也不吃了,气鼓鼓的跳上马车准备赶路。
沈辞一上午都窝在角落打盹,脸色越发不济。许青寒也顾不上冷战了,凑到他身侧用手背探了探他的额头,发现竟烤得像个小火炉一样,嘴唇都烧得干裂绽血了。
许青寒沉默。他心疼沈辞,又心里委屈,道歉对不起自己,不做些什么又觉得沈辞很可怜。
“许青寒,燕王殿下,当年的事情不是我做的。”沈辞忽然按住许青寒贴在他额头上的手,一字一句郑重的道,“王妃小产的事,我没有加害她半分。”
许青寒缓缓抽回手平静的道,“你那时先是说没去过王妃那里,后来沈澈证实你当时是去了的,然后你才承认你确实去过,但是又不承认你有害王妃。沈辞,你油嘴滑舌三番两次翻供,招人信吗?我已经说过我不会再追究,你为什么还要一次一次的提?”
“当时是王妃要动手打我,结果自己不慎滑倒了,管我什么事,我求她打我?王妃是秘密传召我过去要修理我的,本就没有几个人看见能够作证,我当时不撤等着王妃喊来人把我抓个正着吗?我有几张嘴能说清?”
“没做错事你跑什么?你这一跑更是做贼心虚。? 当前是第: 3 页,当前每页显示 10000字 ?br /> “你若是不信我,我心里这根刺就一直嵌着,你要我回去也没什么意义。”沈辞拖着疲软的双腿走到另一个角落坐下,遥遥的与许青寒成对角线,“你既然不追究就放我走吧,我不想再做囚犯了。”
“我没有当你是囚犯的意思,我只是太怕你离开我,只要你答应留在我身边,我立刻就还你自由。阿辞,留在我身边好不好?”许青寒诚恳的看着沈辞。
沈辞掀起唇角嘲弄的问道,“我用什么身份留在你身边,下属?枕边人?”
许青寒毫不犹豫的答,“自然是枕边人。”
“你的枕边是王妃,哪有我的位置?”沈辞苍白的唇边勾出一抹冷笑,“王府容不下我,我早晚把命搭进去,你这是在害我。”
“不会的,有我在。”许青寒走过去握着沈辞的手道,“我与王妃成婚已五载有余,多少对他有些了解,她不是睚眦必报的小人,你不用担心她报复你。”
“你和她成婚五载就了解她了,你和我相识十载怎么就不肯信我?”沈辞奋力推开许青寒,双手撑地咳道,“你是不是人?当年陛下已经为你订下婚约,马上就要成亲了你还来撩我,你让我如何自处?我亲眼看着你和王妃成亲,亲眼看着王妃有孕,你说我是什么感受?”
“阿辞,皇兄赐婚我不得不从,我对王妃相敬如宾当妹妹看待,我只对你有真心。”
“都他_妈是借口,你当我是傻_逼吗?”沈辞怒骂道,“你在陛下面前把刀架脖子上,我就不信他还能逼你!你和王妃相敬如宾能敬出孩子来?还尼_玛当妹妹,你把你妹妹肚子搞大你爹怕是要气得从棺材里蹦出来,大耳光抽_死你个乱伦的逆子!”
许青寒被沈辞这样口无遮拦的骂,难免也心里不舒服,冷冷的说道,“你烧糊涂了。”
“我是难得糊涂。”沈辞低低的笑了一声,“你不知道我这些话忍了多少年,我一直迁就着你,你娶妻我没闹过,你有孩子我没闹过,可是我对你的爱就这样一点点的消磨殆尽。许青寒,我不爱你了,你放过我。”
许青寒这次反应倒十分淡然,他不躲不闪的直视着沈辞道,“你现在不喜欢我也没关系,咱们慢慢来,五年不够就十年,十年不够就二十年,二十年不够就一辈子,总有一天你会像以前一样喜欢我,除非我死,否则我永远不会再离开你。”
许青寒徐徐的道,“至于你说的那根刺,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无论谁是谁非我们都不要再提了好吗?这三年我想了很多,即便你害得王妃小产我也不该那么对你。就如你所说,你迁就过我那么多次,我怎么能因这一件事就把你打入万劫不复之地?阿辞,你给咱们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