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佞臣完本——by凤子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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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颜卿嘴角勾了下:“我倒觉得爽利一些的女娘更为有趣,在广陵有一画舫,里面的女娘个顶个的爽利,划起拳吃起酒来几个大男人都不是对手。”
高俨眼睛一亮,觉得姚颜卿与他是同道中人,很是惊喜的说道:“我原见五郎兴趣缺缺,还当你和那些书呆子一般假清高,我倒曾听人说起过那样的画舫,说船上的女娘个顶个的漂亮,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只可惜离京城甚远,不能前去一观。”
姚颜卿嘴角翘了下:“总有机会的,等将来高七哥到了广陵,我让三哥带你去好好玩上一圈,广陵别的不说,玩的地方却是不少,保你一个月下来便舍不得离开那温柔乡了。”
高俨抚掌大笑:“那就这样说定了,等将来有机会到广陵一定去府上叨扰。”
三皇子冷眼瞧着姚颜卿与三人谈笑风生,不过这么一会功夫,往日里眼高于顶的三人便与他称兄道弟,才发觉自己看走了眼,初见时见这人站在船头,一袭青衫广袖随风自扬,好似一株修竹清雅澹泊,却忘了商家子怎会恬淡寡欲,这人分明是一株浸养在酒色财气中的富贵牡丹,虽有几分才智,却也沾了世俗之气,虽与四郎一母所生性情却是大不相同。
“都说广陵姚家富可通神,难怪五郎这般见多识广。”三皇子淡笑着开口道,语气微带笑意,却难以讥讽的味道。
三皇子话一出口,高俨几人便是一怔,姚颜卿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弯的厉害,像悬在夜空的一弯寒月,削薄的唇中溢出一声轻笑:“姚家可不敢当这样的话,不过是有些人以讹传讹罢了,真细说起来,在广陵这样的传言可是不少,今儿说秦家挥金如土,明个儿说王家小子一掷百万,倒把咱们这样手上有点银钱的人家说的似连佛爷都能贿赂一般。”
三皇子笑了一声,身子微微一俯,说道:“不过是一句玩笑话罢了,五郎怎还当真了,我不过是见你小小年纪便似对烟花之地甚为了解,觉得有些惋惜罢了,你这样的年龄合该在府里用功念书才是正经。”
姚颜卿微微一笑,道:“三殿下说的是,明个儿我必好生在府上念书,免得春闱落地无颜面对家中长辈。”
曹希贵闻言不由大笑,指着姚颜卿道:“这话可太假了,你这堂堂解元若都能名落孙山,那些读书人更该掩面离京,连会试都不用上场了。”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晋唐人才济济,我实不敢当曹郎君此言。”姚颜卿摇头一笑。
“说起来这一次四郎亦要下场,你们兄弟若能同时高中,可是一件天大的喜事。”顾六郎举起手上的酒杯,轻轻一抬,一饮而尽。
姚颜卿亦举杯示意:“借顾郎君吉言了。”
顾六郎把酒杯一撂,笑道:“你适才叫高俨一声七哥,怎得与我们就这样生分,莫不是我当不得你一声六哥?”
姚颜卿嘴角弯了弯,顺势敬了他一杯酒,喊了声“顾六哥”。
曹希贵抚掌一笑:“这样才是爽快,我在家中行四,你该称我一声四哥。”
姚颜卿从善如流,喊了一声“曹四哥”。
三皇子见状便笑道;“他们几个都是外人,你尚唤一声兄长,怎得我这名正言顺三哥你反倒更为生疏?竟连一声三哥都不愿唤上一声。”
姚颜卿桃花眼弯着,轻声道:“殿下身份尊贵,颜卿不敢无状。”
三皇子脸上笑意不变,只是眼底带了几分探究之色,发现不是自己多疑,他自问待他很是和气,而这个小表弟却是对他大有疏远之意,不愿亲近,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第10章
姚颜卿回临江胡同时已有醉意,脸上飞上了几许红霞,三皇子让人搀着他进了姚家大宅,三娘子因姚颜卿未归并没有歇下,撑着眼皮子等在大厅,听见响动后,忙让香冬过去打探,知是姚颜卿由三皇子送了回来,忙让人取了斗篷相迎。
“三表妹。”三皇子瞧见三娘子有些惊讶,笑着打了声招呼,又指着被人搀扶着的姚颜卿,解释道:“五郎和平阳侯府高七郎几个吃多了酒,表妹让人备了醒酒汤来吧!”
三娘子瞧着微蹙着长眉的姚颜卿又是气恼又是心疼,免不得埋怨了一句:“无事吃那么多酒做什么,受罪的还不是自己。”说完,招呼了香冬,让她去去大厨房要两碗醒酒汤来了,还不嘱咐在冲一壶蜜水来。
三皇子与姚若华亦有过几面之缘,对这个三表妹的印象只停留在模样极是出挑,性子温婉柔顺,话并不多,总是跟在众人身后不言不语,若不是生了一张芙蓉面,只怕难叫人注意到,今儿才发现,原来这三表妹还有这样爽利的一面。
“麻烦殿下送五郎回来了,殿下还请上座,歇歇脚,也喝一碗醒酒汤,免得酒气上头明儿个还头疼了。”三娘子轻声说道,又让人把姚颜卿架起了起来,放到宽倚上,把挂在臂弯上的斗篷盖在他的身上。
姚颜卿虽吃醉了酒,还不至于不省人事,阖眼眯了一会,便半睁开了眸子,目光落在三娘子的身上,撑在额角的手指揉了揉,说道:“五姐自去歇着吧!我喝碗醒酒汤便好了。”
三娘子哪里放得下心来,只道:“等我瞧了你喝完再说,你也是的,喝这么多酒做什么,如今府里没有人拘着你,更不该由着性子行事。”
三皇子闻言不由一笑,出言道:“是我的错,合该劝着五郎一些才是。”
三娘子转身微微一笑:“与殿下无关,五郎的性子我这做姐姐的最是了解不过了。”
三皇子听着三娘子的话,便低低的笑出声来,拿眼瞧着姚颜卿,含笑问道:“五郎莫不是素来就贪杯吧!”
三娘子抿嘴一笑,回头瞧了姚颜卿一眼,笑道:“倒也不是,想来是今儿遇到意气相投的友人才会多吃了几杯酒。”
说话间,有小丫鬟端了醒酒汤来了,三皇子倒是一饮而尽,面不改色,姚颜卿喝完却是微皱着斜飞入鬓的眉,连着喝了两小碗的蜜水,才把苦味压了下去。
三皇子这才注意到姚颜卿生了一副飞扬入鬓的眉,都说生得这样长眉的人性子最为桀骜不驯,他却此言颇虚,只观姚颜卿便知一二,他虽只与他打过两次交道,却发现此子脾性狡黠圆滑,与之交谈大有如沐春风之感,这样的人,他日入朝为官怕是会如龙得云,青云直上。
三皇子送姚颜卿回府时已经是半夜,又喝了一碗醒酒汤,吃了一杯茶,眨眼间已是下半夜,他明日还要上朝,便提出了告辞,姚颜卿一碗醒酒汤灌下肚,也清醒过来,便亲自送了三皇子离开。
三皇子上了马车,却突然探出半个身子,夜色下,哪怕借着灯笼也瞧不大真切站在匾额下的姚颜卿脸色的神色,他眯了眯眼,突然问了一句:“可是我有何处得罪过五郎?为何五郎独独对我如此如此冷淡,你我本是表兄弟,本该亲近才是正理。”
姚颜卿几乎想要冷笑,他竟不知自己是何处入了三皇子的眼,竟与他这般特殊的待遇,若说表兄弟,这京里想与他攀亲的不知几何,他又算得上什么,还是真当他好欺,前世耍弄了他一番不算,这一世还想让他重蹈覆辙。
“殿下说笑了,您是天潢贵胄,身份与在下有着云泥之别,是以颜卿才不敢放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姚颜卿也是如此,任你心高气傲又如何,终究逃不过权势二字的压迫。
三皇子微微一笑,放下了车帘子,却透过帘子传了一句笑语出来:“我允许你放肆。”
冷眸目送马车离去,姚颜卿转身回了府,并吩咐明日起关门谢客,他要在家中读书,以备春闱科考。
三娘子对于姚颜卿的做法极是赞同,一早亲自去大厨房做了姚颜卿爱吃的小菜,又让厨娘熬了一盅浓稠的碧梗粥,一并送到昆玉轩去。
因是在姚家大宅,三娘子并未着华服,仅是穿了件窄袖罗裙,头上松松的挽着髻子,簪了一支白玉嵌翠碧玺花簪,外面罩着一件雪狐裘,进了屋便把雪狐裘递到了香冬的手上。
姚颜卿放下手上的书本,起身迎道:“五姐怎么不睡一会。”
“我惯来这个点都已起身了,倒是你才应该多睡一会才是,昨个吃了那样多的酒,下回可是不许了。”三娘子抿唇一笑,让小丫鬟把早膳置好,用颇期待的眼神望着姚颜卿,笑吟吟的道:“我给你做了几样小菜,你尝尝看可还适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