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佞臣完本——by凤子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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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颜卿沉默了一下,交握在一起的双手隐隐泛着青白之色,半响后才开口道:“臣和殿下如今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这话略有一语双关之意,姚颜卿对晋文帝这一次把他安排和三皇子一起审案隐约有了一些猜测。
三皇子因这话眼底荡出了几分笑意,轻声道:“既上一条绳上的蚂蚱,五郎有话不妨直说,也叫我心里有个数才好。”
姚颜卿薄唇抿了下,起身在房里踱步,透出几分烦躁的情绪来。
“既圣人说三个月结案,到时候总要交出一个人来。”姚颜卿转身说道,话音顿了一下,深深望了三皇子一眼,声音压低了几分:“这个人选可不好择出。”
三皇子苦笑着点了下头,三个月后是交出真凶还是凶手端要看行凶者是谁了。
“五郎透个实话与我,你觉得凶手会是何人?”三皇子低声问道。
姚颜卿似笑非笑的看着三皇子,明白他言下之意为何。
“总不会是你心里想的那位就是了。”
三皇子不知怎的,竟信了姚颜卿这话,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随后笑道:“那这案子就好办多了。”
姚颜卿哼笑一声,薄唇一挑:“好办?殿下未免高兴的太早了些,能旁若无人进出恪顺王府,又叫恪顺王无所防备的,身份自是非寻常人可比,您觉得到时候随便交出一个阿猫阿狗来可叫人信服?”
三皇子眸子染上几许阴冷的笑:“怎会是阿猫阿狗呢!”
姚颜卿眼眸因三皇子这句话沉了下来,眸子中寒光闪动,死死的盯着三皇子,缓声说道:“殿下若沉不住气,臣可不敢和您拴在一条绳上。”
第61章
姚颜卿琢磨恪顺王的死因,辗转反侧了一整夜,天见了亮才入了眠,也不过睡了二个时辰便醒了过来,用早膳的时候还哈欠连天,眼里透着水光。
五娘子见了不免心疼,夹了个小汤包过去,柔声道:“这早晚天见了凉,你且仔细着身子,你才多大点年纪,若是伤了神可不是闹着玩的。”
姚颜卿随意应了一声,笑道:“眼下正忙着一桩案子,等忙完这案子恰巧也要入了东了,到时候我陪着五姐京郊有温汤子的庄子上住几天。”
五娘子抿嘴一笑,见姚颜卿撂下了筷子,又叫人上了一碗牛乳粥,劝道:“在用一点,你这一忙起来只怕连吃午饭的时间都没有了,要不到了中午我叫下人给你送些饭菜?”
姚颜卿摆了摆手,道:“不必这样麻烦,中午说不得在什么地方呢!”
姚四郎如今也暂居临江胡同,他揉着眼睛走进屋,夹了一个香葱小花卷两口吃进了肚子里,说道:“昨个下午你刚走没一会定远侯府就打发人来了,我问了话见也没有什么事,便没叫那婆子见五妹妹,是福成长公主着人送来一盅乌鸡汤,嗯,倒是又香又浓,可惜你没口福了。”
姚颜卿闻言笑道:“这是该如此,日后再来人四哥只管打发了就是。”
姚四郎迟疑一下,说道:“到底是长辈,一味如此怕是有些不妥,没得招来有些闲话,倒叫人非议你。”
姚颜卿眯眼一笑,道:“那也至于,我如今身上担着正经差事,难不成日日陪着妇人说笑才叫孝顺?便是五姐,身子这样纤细,如今天又开始冷了,出门一趟保不准就要害了病,长公主殿下慈母心肠,哪里舍得叫五姐这般折腾呢!再者,年节寿辰,咱们该备的礼都备下,谁要是还能说出什么风言风语来,且瞧瞧他是如此孝顺家里老夫人的就是了。”
五娘子原还觉得这样冷了福成长公主不太好,后来知她要插手弟弟的婚事,吓得一个激灵,恨不得就此躲得远远的,免得叫她又做了一桩糊涂姻缘。
姚颜卿把面前的未曾动过的牛乳粥往姚四郎面前一推,说道:“四哥哪日得空记得叫了首饰衣料铺子的掌柜过来,如今换季了,五姐也该添些新头面和衣裳。”
“你不说这事我也想着呢!”姚四郎笑道,把空了的小碗往旁边一推,吃起姚颜卿推过来的那碗牛乳粥。
五娘子见他胃口好,忙又叫了丫鬟去端一笼小汤包来,又见姚颜卿起身要走,忙拉了他的手,且让他稍等一会,叫了小丫鬟去提了一小匣子燕窝糕来,细细嘱咐道:“若是饿了便垫垫肚子,这胃需仔细养着,若是熬坏了吃多少汤药都难好的。”
姚颜卿笑应一声,提着精巧雕花匣子出了屋,让小厮拎着,打马去了恪顺王府。
恪顺王府如今里里外外都守卫森然,若不然这个季节已没了蚊子,要姚颜卿说真正是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去,王府的侍卫现如今都是金吾卫的人,冯百川从昨日开始便守在王府,一夜没有阖眼,生怕丹阳郡主也糟了毒手,到时候别说这乌纱帽,便是他项上人头也是保不住的。
姚颜卿拱手与他见了礼,把手上的匣子递了过去,笑道:“冯大人若是没用早膳,不妨先垫垫肚子。”
冯百川也没客气,他昨日到现在也就喝了几口茶,一早肚子就咕咕直叫,接了匣子几口就吃了大半的点心,又喝了几口凉茶,总算叫肚子里舒服许多。
“姚大人如今心里可有什么章程?不瞒你不说我这心里是七上八下的。”冯百川说着,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头,苦笑道:“摘了乌纱帽是小,丢了脑袋才是大。”
“何至于如此,冯大人是朝中重臣,又是圣人的爱将,断然不至于如此的。”姚颜卿温声笑道。
冯百川长叹一声:“姚大人今日可还要问话?我叫侍卫把人提出来。”
姚颜卿摇了下头,轻声道:“且不忙,昨日问了一圈也没问出什么好用的,细说起来府邸的下人哪里又能知主子的事。”
冯百川“哎”了一声:“是这么个道理,这事也太他娘的怪异了,按说恪顺王府也算是守卫森然,怎就叫那凶手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杀了,连个响动都没有?”
依着冯百川的意思,就该把府里的侍卫都抓起来吊着抽,重刑之下不怕他们不开口。
姚颜卿亦是轻叹一声,说道:“越是如此这事便越发透着古怪。”
两人说话间,三皇子从外走了进来,姚颜卿打眼一瞧,他脸色也有几分憔悴,眼底泛青,想必昨个夜里也不成好眠。
姚颜卿上前见了礼,三皇子一手把人托起,见他脸色也不大好看,原本白里透着粉的肌肤现如今也少了血色,知他定是与自己一般,昨日没有睡好。
“可有用了早膳?”三皇子温声问道,把手上提着雕花木匣提了下,说道:“怕你一早没来得及用早膳,给你带了热乎的点心,一会叫人去街上买几碗甜豆汁暖暖胃。”说完,才瞧向了冯百川,笑道:“冯大人一起用些。”
冯百川摆了摆手,笑道:“谢殿下美意了,臣刚刚用了姚大人带来的燕窝糕。”
三皇子一听这话,就知姚颜卿必是用过早膳的了,若不然哪有闲心带什么燕窝糕来,便把匣子递到了侍卫手上,又道:“冯大人若是事便自去就是了,我和五郎去王叔的书房看看。”
冯百川应了一声,拱手告了退。
昨日两人琢磨了半天,却始终没有个头绪,虽知是熟人作案,可这人是谁,如何查起却叫人束手无策,只能依着笨法,先从恪顺王的书房和寝室查看一番,希望能寻出一点头绪来。
恪顺王的书房于昨日被便被上了锁,三皇子叫了侍卫一直守在门外,钥匙则被他拴在了腰间,打开书房的门,两人进去一左一右翻查起来,却也没有寻出什么蛛丝马迹,待去了寝室一圈更是一无所获。
三皇子不禁低咒一声,姚颜卿长眉紧锁,反倒觉得有些怪异,问道:“恪顺王可是异常性洁?”
三皇子摇了下头:“未曾听说过,不过府里都有下人,哪个府上还能糟蹋不成。”
姚颜卿薄唇紧抿,思量了许久,露出一个冷笑来:“恪顺王死的当夜可是吩咐了人不许打扰,直到第二日让人破门而入,这寝室才算是进了人,可刚咱们也去瞧了一圈,那寝室可整洁的不像是有人待过,便是下人日日打扫,总不会也没个烟火气,丹阳郡主昨日可是说了,恪顺王如往常一般用了饭便回房看书,可你看偏厅案几上的书可曾是像被人翻看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