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差的一届魔教教主完本——by七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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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载千年,永不变易。
哗啦一声,孙擎风抱着金麟儿越出水面。
两人并排躺在乌篷船上,大口大口地喘气,眸光与天同色,无限温柔情意。
金麟儿喘,是因为险些溺水。
孙擎风喘,是因为仿佛溺水。
金麟儿侧目看着孙擎风,会心一笑,眼似新月,把那天光从眼角挤出来,化成弥合孙擎风心口伤疤的柔情,不断淌进他空洞的心房。
湖风吹拂,推着小船滑进荷叶丛。
摇曳的粉荷碧叶间,隐约透出两人的身影。
孙擎风闭着眼,金麟儿趴在他身上,捏了捏他的脸,然后将双唇贴近他的唇。
两个身影一触即分。
只余清香满船。
孙擎风再睁眼时,只见一片荷瓣落在自己唇上,觉得它没有金麟儿的嘴唇柔软。
金麟儿安分躺平,双手垫在脑后,翘着二郎腿,脚尖一晃一晃,心神荡漾。
他得了便宜还卖乖,呵呵笑着:“大哥呀,下次你若再想亲我,直接亲上来就是了,不要故意吓我。我可喜欢你亲我了。”
孙擎风眯着双眼,懒洋洋地哼了一声。
金麟儿:“不过你是大人,有大人的威仪。若你想亲我,就冲我眨眨眼,我看见了,就会冲上前来亲你。我喜欢亲你,我喜欢你。”
孙擎风虽未回答,但并不否认,嗤笑道:“就这点胆子,还想饮人血。”
金麟儿:“我怕你生气。”
“我就这样小肚鸡肠?”话虽如此,但孙擎风猛然坐起,再度提起金麟儿的衣领,将他拎起来,轻轻地放进水里,“手抓着船舷用腿捣水,浮起来。”
金麟儿欲哭无泪:“我为什么非要学泅水?”
孙擎风:“你驾船打渔,已有十日。这十日间,你可曾想过,自己根本就是个旱鸭子?”
金麟儿:“我……”
孙擎风:“当然,你可以不学泅水,但驾船时须同我一道,否则,就要先过我这关。”
金麟儿终于明白过来,昨日自己在岸边落水,把孙擎风吓着了,他这是在亡羊补牢。
一通则百通。
金麟儿继而明白过来,先前孙擎风说“你尽管病,反正我照顾你”并不是嘲讽,而是因为自己太过小心翼翼,把内心担忧表露无遗,非但没有让孙擎风安心,反倒令他觉得自责。
孙擎风自责,他没能给金麟儿安全感。他不要金麟儿讨好自己,因为他喜欢金麟儿,从不是因为这小魔头有多好。
但是,孙擎风不会说动听的情话,绞尽脑汁只想出一句蹩脚的“你尽管病,反正我照顾你”。
他希欢金麟儿依赖他,希望金麟儿没有烦恼。
金麟儿想通此节,决定还是不要过分紧张,别太懂事,傻一些,依赖孙擎风。
他边学泅水,边看孙擎风,只学着他的神态语气说话,一会儿说:“有我在,你不用练武。”一会儿又说:“麟儿,大哥护你一世”
如此阴阳怪气嚷嚷一阵,最后盯着孙擎风的双眼,明知故问:“这些话都是谁说的?唉,亲也亲了,抱也抱了,就不认了哦?”
孙擎风气急败坏:“老子忘了!”
金麟儿:“大哥,你耳朵根子好红。”
孙擎风说的是“忘了”,不是“没说过”。
两个人终于都恢复成平常模样,金麟儿心满意足,见好就收,哼着小曲儿悠哉悠哉地练习捣水。
孙擎风看了一会儿,耳朵上可疑的红晕不减反增,索性跳下水,掌着金麟儿的腰杆,亲自教他动作。
金麟儿正青春年少,长得快、消耗快,身材单薄瘦削,因得了金印传承,练功不须像常人那样刻苦,腰肢绵软,在水里晃荡,像面条似的。
孙擎风手上不敢用力,又不敢太过放松,进退两难,额头上竟冒出了一层薄汗。
他在心中庆幸,幸而金麟儿自顾不暇,否则,自己这模样若被他看了去,定会叹一声真乃千古奇观,堂堂天策大将军,岂不威风尽失?
金麟儿先前已经能在水面浮起。
但孙擎风一下水,他的泅水功夫反而倒退,时不时发出惊恐的喊叫,紧紧抱住孙擎风,贴在他健硕的胸膛上蹭来蹭去。
孙擎风纵然再迟钝,也不会没觉察。
但金麟儿很坦然。从前孙擎风教他武功,他心中悸动却不敢冒犯。可眼下,孙擎风一颗心、整个人、完完全全已经是他的,他自然是想怎么抱就怎么抱,想亲就亲不再害臊。
他把诸如“矜持”“礼数”类的事物,全都抛诸脑后,所思所想,唯有同孙擎风更加接近一些。
孙擎风知道金麟儿的心思,更明白自己的心思,实在担心最后没法收场,不由同他拉开距离。
他让金麟儿抓着船舷,自己迅速游到一丈以外,再喊金麟儿朝他游过去。
这招用来对付金麟儿,实在精妙。
金麟儿为了接近孙擎风,也不怕呛水、也不怕抽筋,不顾形象地用着狗刨的姿势,一次就游到了孙擎风跟前。
他张开双臂,搂住孙擎风的脖颈,侧头用一边脸颊对着他,见孙擎风没有动作,便用脸蹭了蹭他的脸,轻轻叫一声:“大哥。”
孙擎风别过脸去,嘴唇从金麟儿脸颊上擦过,直觉一阵心悸——但他千真万确是没有心的。
他伸手摸了摸金麟儿的脸,忽然用两指夹着他脸颊上的软肉:“继续!”
至傍晚时分,金麟儿已能轻松游动两丈远了。
第38章 夜袭
又是半月过去。
夏末傍晚, 天地间金红一片。
孙擎风撑篙, 将船泊在湖心岛边。
岛并不大,四面俱是一眼望不尽的湖水。
上下天光一色, 候鸟分不清天与水, 常在水面滑翔, 结成一队,倏忽而过。
孙擎风让金麟儿打两只大雁, 不许用箭, 单用掌法真气。
金麟儿尝试数次,均未成功。于是, 孙擎风手把手地教了他一招“飞星燎原”。
像已经过去的千百个日子里一样, 孙擎风站在金麟儿的身后, 彼此的距离不远不近,虚虚托着他的手腕,力道不重不轻,指引他循着合宜的路径动作。
紫红色的天幕上, 两人的身影相互交叠, 成了一道暗色剪影。
金色的真气从金麟儿指尖射出。
一只低空飞翔的大雁被气劲击中, 骤然坠落。
“我这次一学就会了,大哥教的真好!”金麟儿回眸望向孙擎风,眸光明亮、炽热,就像一湖赤红温热的湖水,“你以后,都这样教我吧, 一直教我。”
孙擎风把金麟儿的手托举至面前,在他掌心里落下一个吻,冲他眨了一下眼睛。
明明没听到任何话语,金麟儿却瞬间面颊驼红,低下头去。
孙擎风哼笑一声,转头勾起嘴角,砍斫木枝。
刀刃磨过木枝,带着嫩树皮飞起后落下。
沙沙响声挠得人耳朵痒。
金麟儿坐在孙擎风身旁,割开大雁的脖颈,吮吸它的热血。不知从何时开始,他饮血时不再避开孙擎风,割喉动作干净利落,饮血时面上平静无波,似乎是在告诉孙擎风,自己已经长大,相比从前更有担当。
孙擎风削好两根木枝,把大雁从金麟儿手里提起来,顺便用拇指把他唇上的血污擦去。他的指腹上带着一层薄茧,反倒将金麟儿的嘴唇揉得更红。
他恶人先告状,没好气道:“娇气。”
待到大雁烤好,两人吃饱,金麟儿看孙擎风心情不错——至少面上没有气闷神色,便试探性地说:“大哥,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话虽不全对,但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孙擎风:“有话直说。”
金麟儿搓搓手,道:“要么,我们回杏花沟,去取些钱财,尝试向人买血?”
孙擎风皱眉:“你是嫌追捕我们的人还不够多?”
“单凭我们两个,总不可能重建金光教。”金麟儿见孙擎风抬头看想自己,便立马改口,“就算能再建起来,我们还是会暴露身份。对手太多,天罗地网避无可避,总得想个办法。花钱买血未尝不可,毕竟天大地大,什么奇人异事没有呢?银货两讫,省得麻烦。”
孙擎风果断否定,摇头道:“你不用担心我。我醒来已有两月,可曾有过异常?”
金麟儿摇头:“没有,我看你状态不错,但你不觉得这事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