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人以为我是断袖完本——by月千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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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闻先偷偷地瞧了苏卞一眼,又偷偷的看了眼坐在椅子上,容貌精致,气质超脱出尘的龙静婴。
但联想起这几日苏卞伺候无微不至的龙静婴的情景,石闻心下又不确定了起来。
——可哪位大人会如此降尊纡贵的去这样伺候一个男宠?
石闻正这样想着,余光不经意的瞥到龙静婴那张俊美如斯的脸,方才还在犹疑不决的他,一下子便就有了答案。
如此的样貌,让人降尊纡贵,似乎也再正常不过……
石闻想罢,悄悄的摇了摇食指,给老妇丢去一个眼神。
老妇收到眼神,心神意会,立刻回了声不是。
听罢,苏卞神情淡然:“是么。”
苏卞话落,分明知晓方才那话究竟何意的石闻故作蓦然不知,笑吟吟的问道:“这位小兄弟为何突然会问这个?”
苏卞面无表情道:“问问罢了,大人不必多想。”
石闻笑意不改:“原来如此。”
接着,石闻顿了顿,又道:“这位小兄弟可还有什么要问的?”
苏卞声音淡然:“没有。”
石闻瞧了苏卞一眼,笑意加深,重新将视线转向堂下跪着的老妇。
石闻接着又问:“还有什么,继续说。”
就算不是下人又如何?
威胁到他的人——都得死。
那老妇颤颤巍巍的瞧了石闻一眼,接着开口:“更加蹊跷的是,奴家追上去时,却只看见了牛的脚印,没有瞧见那偷牛的贼人的脚印……”
一旁的衙役听了,身子一抖,不自觉的联想出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来。
难……难道是……鬼?
想到鬼,那衙役便就联想到前两日去迟府时,听到的诡异笑声了。
几人身子一抖,背脊发毛。
石闻挑眉,又问:“你当真没眼花?”
老妇磕头:“千真万确啊大人!”
石闻凝神瞧了老妇一眼,忽然将目光转向一旁站着的苏卞,问:“这位小兄弟可有何意见?”
苏卞冷着脸:“没有。”
苏卞是无鬼神论者。
‘暗示’意味已经如此明显,石闻以为苏卞怎么也会说些什么,没想到竟什么也不准备说,倒是有些出乎石闻的意料。
于是石闻又问了一遍。
石闻重新问:“小兄弟当真是没有什么要说的?”
苏卞还是那两个字:“没有。”
石闻道:“是么。”
石闻笑了笑,不再继续追问。
既然不说,那就罢了。
他给过说遗言的机会了,日后到了地府,可别怪他不给他机会说遗言。
石闻再次将目光重新转向老妇,道:“那脚印在哪,带本官过去瞧瞧。”
老妇应了声是,慢吞吞的爬起身。
接着,石闻转身对着龙静婴道:“此案蹊跷的紧,下官一人恐难以断案。若是大人不介意,还望大人劳烦陪着下官走一趟。”
龙静婴抬眼,静静地看着他。
石闻身子微弯,将自己的姿态放的无比低下。
然而,下一秒,只听龙静婴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龙静婴冷声道:“不去。”
石闻身子一僵,难以置信的抬头,看向龙静婴。
龙静婴看也不看石闻一眼,直接起身离去。
石闻苦心筹谋,将一切都算好了。可谓是万事俱备,只差龙静婴了。
只要龙静婴肯去,那跟在他身边的‘下人’也一定会去。
为了能让龙静婴前去,石闻甚至连鬼趁夜偷牛这等荒谬之事都编了出来。
然而石闻千算万算,却万万没有算到,龙静婴不去。
不。
应当说是没有算到,方才坐在椅子上的人,便就是那当今的皇帝想见都难能见到一面的千岁——龙丞相。
当今的皇帝都请不动,岂是一个他石闻一个小小的怀安县令能请动的?
龙静婴起身离去,苏卞拱手向石闻行了个礼,跟着转身离去。徒留石闻一人站在原地,愣愣出神。
二人走了许久后,石闻这才终于回过神来。
站在衙门大堂内的老妇手足无措道:“大人……奴家现在可能回去了……?”
石闻沉着脸,给一旁的衙役丢去一个眼神。
衙役心神意会,慢慢的朝老妇的方向走了过去。
老妇看着衙役阴鸷的表情,心下突生不好的预感。她一步一步慢慢后退,惊恐道:“大人说过只要奴家按照大人所说的做,大人就放过奴家的——大人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石闻怕苏卞和龙静婴听见,道:“捂住她的嘴。”
衙役应:“是。”
然后上前,将老妇的嘴捂住,立刻打晕,拖了下去。
石闻做事一向谨慎,且心手狠辣。
不然为何这么些年的案子,直到今日都任未有人发现真相。
石闻沉着脸看着老妇被打晕拖下,然后招了招手,将藏在角落里的下人唤了过来。
下人上前,“大人。”
石闻脸色沉郁,“让秦晔从寨里派些人过来,今夜准备动手。告诉他,不论如何也不能让这厮活过今晚。”
下人领命,应了声是,慢慢退下。
第124章
龙静婴将石闻回绝后, 转身离去。
苏卞身为龙静婴贴身伺候的下人,自当也跟在了身后。
龙静婴竟会回绝,着实有些出乎了苏卞的意料。
但转念一想, 就连他都能瞧出那老妇与石闻之间定有蹊跷, 龙静婴乃身为堂堂的丞相,又岂会瞧不出?
所以会回绝, 倒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眼下看来,石闻已经开始怀疑起他的身份来了。并且也知道他昨日去了流春阁。
如若他没猜错的话, 方才让龙静婴出府, 大概是要准备动手了。
并且是对他动手。
龙静婴身为朝廷重臣, 要是平白无故的死在怀安,朝廷哪会坐视不理。
况且昨日到流春阁,只有他上了楼。
所以石闻便就只会对他这个下人动手。
石闻要对他动手, 苏卞倒没什么害怕的感觉。
不仅如此,反倒是愈发兴味十足了起来。
石闻愈是着急,露出的马脚也就越多,到时候八年前的这个迟府灭门案也就能早些结了。
早些结了, 早些回京城。
回京城后,看看有没有法子能到相府去瞧瞧那副画。
这几日和龙静婴相处的越久,龙静婴那好似透过他在看什么人一般的眼神, 愈发的让他觉得,那画,定有蹊跷。
苏卞跟在龙静婴的身后,沉声道:“石闻恐怕已经开始怀疑起下官的身份, 这几日先呆在府内按兵不动,看看石闻打算如何动作。”
……无人应答。
当然,也早在苏卞的预料之中。
接着,苏卞声音一转,突然问道:“对了,下官有一事想要问问大人。”
……依旧无人应答。
就好似压根没听见一般,毫无反应。甚至连眉心都未动摇一分。
苏卞习以为常,开口继道:“大人府上的画……”
龙静婴脚步倏的一顿,随后蓦地回头朝苏卞的方向看了过来。
龙静婴冷冰冰的开口:“画,如何?”
没料到龙静婴竟会有如此剧烈的反应,苏卞微微一愣,神情有些微妙。
难不成,那画中的脸,对龙静婴来说……十分重要?
苏卞本打算只是试探性的问上两句,可现下,看着龙静婴的反应如此剧烈,于是便就让苏卞又改变了主意。
正恰走到房门外,苏卞定定的瞧了龙静婴一眼,静道:“无事,只是突然想起,便问问罢了。下官不打扰大人歇息,就先行退下了。”
说罢,身子微弯,便准备慢慢退下。
谁知,龙静婴竟伸出手,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追问:“为何要问。”
龙静婴的动作猝不及防,引得苏卞一愣。
不止是苏卞,龙静婴在发现自己的动作后,也是同时一怔。
回神后,龙静婴仿佛触电般的立刻收回了手。
苏卞迟疑的开口,“……大人?”
龙静婴默了两秒后,开口:“退下罢。”
苏卞应声,“是。”
苏卞换换后退,临走前,若有所思的瞧了龙静婴一眼。
苏卞走后,龙静婴缓缓的抬手,心绪颇为复杂的盯着自己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