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人总是在逆袭完本——bymij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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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缎歪了歪头,一脸茫然——他完全无法想象比这还要好的床铺会是什么样子。
“没有骗你。”塞缪尔失笑,“我在教廷的床铺以整根的千年圣木雕刻而成,其上镶嵌着圣辉石,沉香缭绕,有舒神安寝、美容养颜之效,还能缓慢得积累体内的圣光之力。而被褥则是由云锦所制,躺在上面如置身柔软云端,似梦似幻……”
听着塞缪尔娓娓道来,白缎不由露出渴望与好奇的神色,看得塞缪尔神色愈发柔和:“不仅仅只是床铺,教廷为整片大陆倾力供养,吃穿用度无一不精,可谓尽善尽美,没有一件东西是教廷得不到、用不起的。”
——这就是教廷,表面上圣洁纯净,实际上却比皇族王室还要奢侈浪费、挥霍无度。只不过无论是供养者还是被供养者都对此习以为常,根本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当然,塞缪尔本人虽然对于教廷的铺张嗤之以鼻,却也同样不打算做出什么改变。首先,想要改变教廷的奢侈作风并非一时之功,而另一方面,这样的生活也正中塞缪尔下怀——他的小恋人因为自己临时接手的任务已经承受了太多艰难,他当然要让对方好好享受一番,补偿他先前遭遇的苦难。
因为塞缪尔对于教廷生活的描述,白缎心中对于教廷的排斥终于消退了三分——哪怕在他眼里置身于教廷就像是笼中之鸟,但衣食无忧、吃喝不愁,也能算是一件幸事。
自由固然可贵,但出身黑街之人却宁愿失去自由,来换取充足的食物与安定的住所。
“在教廷中,唯一的缺陷就是地位森严、规矩也麻烦了些——不过,你是我的贴身侍从,除了我以外,没有人能够命令你,你也不需要在意旁人。”侧坐起身,塞缪尔慵懒得将自己金色的长发梳向脑后,大大咧咧得袒露着自己的好身材,湛蓝色的眼眸温柔得望着白缎,语调平淡中透着一丝霸道,“倘若有人欺负你,尽管来找我就是。”
白缎又被他这幅样子迷了眼,心中一阵恍惚。
他没有父母,从小一个人挣扎着长大,哪怕已然习惯了孑然一身的生活,也仍旧渴望着一个能够为他遮风避雨的宽大而坚定的肩膀——不得不说,塞缪尔这幅又温柔又霸道的模样当真是戳准了白缎的软肋、撩动了他最为脆弱的心弦,乃至于当塞缪尔伸展手臂搂住他的时候,白缎也意外得没有多加抗拒。
由于今日便要启程返回教廷,所以塞缪尔与白缎并没有在床上纠缠很久。不过,当他们穿戴整齐的时候,距离两人醒来的时间仍旧过去了许久。
白缎面颊红红、眸光羞恼,双腿都微微有些发软,而塞缪尔则勾着嘴角笑得满足而恶劣,一看就知道在起床穿衣服这一段时间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太和谐的事情。
然而,当两人来到卧室房门的时候,他们脸上的表情却不约而同得骤然变化。白缎低下了头,戴上了怯懦拘束的面具,塞缪尔也将嘴角的弧度压了下来,收敛起骨子里带出的浪荡不羁,变回了那个温雅仁爱、淡漠出尘的圣子。
意识到对方的改变,白缎与塞缪尔对视了一眼。
白缎偷偷翻了个白眼,似乎在嘲讽塞缪尔的表里不一,而塞缪尔则抬手抚了抚白缎的头顶,掩饰住眸中一闪而过的心疼。
——他那个素来直率单纯的小恋人,竟然也学会了伪装与虚假,虽然这对于他们这类人而言是一种必不可少的成长,但塞缪尔却仍旧觉得怜惜万分。
如果情况允许,塞缪尔希望白缎能够一直像是前几世那般被宠爱得张扬自信、肆无忌惮,然而每个世界都有着不确定性,哪怕是塞缪尔也无法完全掌控全局。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白缎并没有塞缪尔所担忧得那般脆弱,哪怕被独自一人丢到黑街那样贫困危险的地方,他也仍旧迅速适应了下来,并努力让自己活得更好。
在这一世结束后,白缎关于此世的记忆也会被封闭,以免继续积累负面的情绪,而当他的记忆全部解封之后,他的灵魂强度与意志力也应当成长到了一个不会被轻易击溃的程度,完全可以对曾经经历的苦难一笑而过。
轻轻叹了口气,塞缪尔打开房门,对着门口挺胸而立的圣堂骑士微微颔首。
圣堂骑士眼睛一亮,连忙恭谨得低头问候,虽然有些奇怪一向作息规律的圣子为何这么晚才起床,却并没有出言询问。随后,他将目光移到塞缪尔身后,稍稍愣了愣。
注意到圣堂骑士的目光,塞缪尔微微侧身,将身后的白缎露出来,微笑着向两人介绍:“他叫白缎,就是我昨日带回来的贴身侍从。白缎,这是我的护卫骑士安德烈,专门负责我的安全,以后你们要好好相处。”
安德烈有些不可置信得望着白缎,显然难以想象这个白净漂亮的少年就是昨日那个脏兮兮的黑街孩子。昨天的白缎肌肤蜡黄暗淡、衣衫破旧不堪,而现在的白缎洗掉了遮掩肤色的药剂、又经过圣水的洗礼,正可谓脱胎换骨、焕然一新,比起黑街的流浪儿,反而更像是贵族家的小公子——除了身体着实柔弱了些。
无论是谁都更加喜欢赏心悦目的事物,哪怕是昨日对白缎百般看不上的安德烈,此时此刻也忍不住缓和了面色。他向白缎点头问候,虽然态度仍旧有些高高在上,却比之昨日却和颜悦色了太多。
白缎诚惶诚恐得应了,小心翼翼的模样像是一只温顺无害得试探着新环境的小动物,让安德烈的神色越发柔和了一些。反倒是塞缪尔见此皱了皱眉,不着痕迹得挪动了一下身体,挡住安德烈看向白缎的目光。
——“好好相处”什么的不过是一句场面话,他根本一点都不想让白缎与旁人有任何交集。
只可惜,忠诚正直的圣堂骑士根本不了解自己所侍奉的主人是何等的口是心非。他认真得遵从着塞缪尔的指示,一板一眼得照顾着刚刚加入队伍、对于什么都一窍不通的白缎,在得知他并不会骑马之后,还主动表示可以载他一程。
坐在圣子专属的轿辇之上,塞缪尔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上人被另一个男人拉上马背、置于两臂之间,只觉得自己的眼珠子都妒忌得泛红——然而教廷的规矩实在烦人,私下里他可以肆无忌惮得宠爱白缎,甚至偷偷将自己的圣光袍让给他穿,但在大庭广众之下,他却不得不与白缎保持距离,任凭地位尊卑在两人之间划下难以逾越的鸿沟。
——毕竟,他现在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圣子”,并没有对抗教廷规矩的能力。
死死盯着安德烈的后背,沉默了数秒,塞缪尔面无表情得将轿辇的纱幔放下,心底则开始暗搓搓得打起了小算盘,思考该如何尽快得攫取权利、掌控整个教廷。
纱幔隔绝了塞缪尔望向安德烈的目光,也让安德烈摆脱了方才那种寒毛直竖的危机感。他稍稍活动了一下身体,轻呼了口气,低头看向坐在自己前方的白缎:“圣子殿下今日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白缎僵直着身体,颇有些心不在焉:“有、有吗?”
“有。”安德烈的直觉一向都很敏锐,语气也分外肯定。但他却并不打算向白缎多说什么,只是叮嘱他一句谨言慎行后便转移了话题,腾出一只手按了按白缎的肩膀,“放松一点。”
白缎被安德烈按得身子一歪,一下靠在了他的手臂上,又慌忙坐直身体,与安德烈拉开了距离。
“离教廷还有一天多的路程,你一直这么紧绷着很容易疲惫,身体也吃不消的。放心,骑马并不是什么恐怖的事情,我不会让你掉下去的。”安德烈觉得白缎 “害怕”的模样颇为有趣,语气也亲近了一些。
白缎胡乱点了点头,努力试图放松身体,但收效甚微——他完全没有办法放松下来。
明明昨日已近赤裸得与塞缪尔抱在一起的时候,他还能够睡得那么安心满足,但今日与安德烈同乘一骑、彼此间隔着厚厚的盔甲,白缎却完全无法忍受对方的气息。
身体不由自主得紧绷、时时刻刻都能够瞬间发动攻击;脑中的神经也在不断得尖锐鸣叫,警告白缎有陌生人侵入了他的领地——哪怕安德烈对于白缎没有丝毫恶意,但他却依旧无法忍耐对方过度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