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伴读有点凶 番外篇完本——by沉木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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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澜倒是想起来早上容玦杀意腾腾地想找冯修然一事。
莫不是在看了冯修然的体形后觉得难以胜利受到打击打退堂鼓了吧?
他一直留意容玦的神色,但见他一直盯着那边,又摸不准他的想法了。齐澜想了想,终道:“冯修然虽然高大壮硕,但你也不是没有机会的。”
容玦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看齐澜:“你想我长他那样?”
齐澜:“……”
要是容玦的脸安到冯修然的身子上……
齐澜还没说什么,栗鸿宝就一脸惊恐:“阿玦你可千万别,你这样就很好。”
容玦轻蔑地扫过远处的冯修然,道:“殿下放心,我不会输给他的。”
齐澜一愣,意识到是容玦曲解了他的意思, 但容玦已经走远了,他懊恼自己没有说明白, 只得催促王明达:“你去和容玦说一下,让他冷静些不要乱来。”
“你觉得我说的话他能听进去么?”王明达反问他,“他不跟我反着干才怪。”
说完,他又疑惑道:“你最近是怎么了?对容玦老是……”他思索了一下,想到一个词:“管东管西。”
“像个老妈子一样。”王明达觉得这个词异常合适,“就差把容玦当儿子养了,还不想让他知道的那种——你果然不是缺弟弟,而是缺儿子。”
王明达连连点头,认为自己说得异常有道理。
齐澜无语凝噎,他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么了,一碰到容玦相关的人和事就变得不太像自己了,失去了以往的冷静隐忍。
栗鸿宝看不下去他们两个在这边一直叽叽歪歪的,当即就道:“我觉得你们在这边担心阿玦会输还不如去给他助阵,反正我知道,阿玦肯定会赢。”
齐澜抿了抿唇,眼见容玦一个人站在那里和冯修然对比,又莫名的紧张了起来。
来不及多想,脚已经先一步迈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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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修然和容玦都有意同对方比试,话头一挑起彼此都不会放过,当即就定了下来。
以武举为例,选取步射,马枪,负重来比试,三局两胜。
对于容玦的步射和马枪,齐澜还是有信心的,只是对于最后一项的负重实在担忧。
刚定下来他就将容玦拉到一边细细嘱咐:“既然是三局两胜,那我们只要赢前两局就可,万万不要拖到第三局的负重。”
容玦点头:“那是自然,我怎么可能会输?”
即使来到定京,容玦的骑射亦不曾落下。漠北儿郎,若是不会拉弓纵马,以后如何同外敌对阵?
步射与骑射不同,骑射因为要考虑马匹负重,故一般而言,选择的□□都是较为轻便,射程便会短些。不过,骑射马匹奔走,若是射手弓马娴熟,这些也无大碍。
弓箭也并不是越重越好,但重的弓箭射程会远些,这对弓箭手的要求就高了。步射即为徒步弯弓搭箭,容玦和冯修然约定,两人一同拉弓,射往百步外的靶子,发箭九支,中红心多者即是胜者。
国子监校场有提供不同重量的弓箭。
冯修然拿起一把又放下道:“这些都不同我往常使的,轻了许多。”
太重的国子监这些公子哥哪里拉得动。
容玦懒得废话,选了个趁手试了下,便到一旁等着他。
国子监一众师生听闻校场有比试,早已在一旁翘首以待。容玦粗粗扫了一眼,连女子那边的都来了。齐嘉龄就站在前边,望到容玦这里,微微一笑,矜贵娇婉。
啧。
容玦不屑地垂下睫毛,果然是兄妹,都一个样儿。
平心而论,冯修然长得不难看,人高马大却不带肥腻感,麦色的皮肤淌着一层细汗,在灿烂的阳光下闪闪发亮。
相比站在他旁边的容玦,唇红齿白,细皮嫩肉的,倒是有些弱不禁风了。
冯修杰一看到这场面就忍不住嘲笑:“世子殿下,您要不还是回家多吃两碗饭再来,免得这弓都拉不开。”
容玦垂眼擦弓,理都不理他。倒是冯修然脸色一黑,容玦肯正大光明的同他比试,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弟弟却只会出言嘲讽奚落。
他沉声道:“幼弟无状,还望世子海涵。”
容玦抬眼瞥了他一眼,这个冯修然倒是和冯修杰不一样,一身正气凛然,做事也是一板一眼的。
靶子早已立好,容玦和冯修然一同拉弓,箭矢脱弦而出,带着破空声飞快钉在靶子红心处。
这是第一箭。
立在旁边的记录官看了一眼,高声喊道:“皆中。”
冯修然对着容玦一笑:“世子神射。”
“冯校尉也是。”
武举规定,九箭三中便可过,可见其难度。两人一上来便是不分胜负,这让校场的气氛顿时便紧张了许多。
连发八箭,两人都是命中红心,转眼间就只剩最后一发了。
齐澜皱眉道:“若是两人都中了,那岂不是平了。”这样一来,肯定是要比负重的。
王明达摇头:“没那么简单,虽然国子监的弓箭较轻,但连发八次,还要次次皆中,对气力的消耗也不小。”
齐嘉龄和他们相隔并不远,听了王明达的话,拉了拉齐波的衣角,满是担忧:“这样一来,表哥岂不是……”
她看得很清楚,冯修然拿着弓的手已经在抖了。而容玦还是一副闲适的模样。
“不好说。”齐波道,容玦从未在人前展露过他的骑射之力,以往都是打架闹事出蛮力,但谁会把这事放在心上呢?
而冯修然,齐波不信以他的经历会输,即使是容玦比他小,他也从未轻视,管中窥豹,他的耐心定力由此可见一斑。
齐嘉龄不服气地撇了撇嘴:“我还以为这个容王世子也是个草包,看来还真是小看他了。”
齐波奇异地看了她一眼,齐嘉龄和容玦接触的并不多,怎的会有如此想法?
齐嘉龄压低声音:“这次表兄会来校场,母妃一早就知道了。她让我跟着过来,说是……”她忽然红了脸,不肯再说下去了。
齐波了然,齐嘉龄幼时患有痴症,也就这几年在国子监才和外人来往较多。但冯贵妃心疼女儿,不肯让她多与外人接触,平日也就是几个女孩子在一起玩笑聊天,哪里见过这等场面。
百步穿杨,纵马奔驰,校场男儿英姿飒爽,这些都是齐嘉龄从未见过的。
更何况,今日这场比试,双方棋逢对手,动作行云流水,场面剑拔弩张,可看性非常高。
京中叫得上名头的世家子都在这里了。
齐波笑道:“你看上哪个便和我说,我去求母妃。”
齐嘉龄连忙小声道:“兄长快别说了,比试要紧。”
冯修杰更是焦急不已,这一战,冯修然不能输!
冯修然是冯家年轻一代最突出的,今日要是冯修然输了,冯家以后在京中可就难立足了。
最后一箭了。
容玦眯了眯眼,金乌高悬,他的眼睛因为长时间的注视远处靶心,已经出现了重影。
而冯修然虽然手指颤抖,但面上还是镇定自若。
他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再次睁开,他会有重影,难道冯修然就不会么?
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冯修然的额头渗出黄豆一般大小的汗水,容王世子看来还是游刃有余的,往日他拉弓,从未觉得如此之艰。
他手指颤抖并不是乏力而致的,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对手了!
百步外的红心,在遇到势均力敌的对手也变得遥远了许多。
长时间的精神集中其实是极其消耗体力的,容不得一点差错。
他捏了捏手中的弓箭,手心有些湿润,他忍不住想要擦一擦。
“第九箭!”发令官高喊。
来不及擦了。
冯修然想也不想,立刻搭箭拉弦瞄准。这是最后一次了,他要赢!
“咻”的一声,箭矢破空划过,冯修然一顿,没有看向靶心,而是先去看另一边的容玦。
“恭喜世子。”他说。
容玦:“冯校尉——”
容玦话还没说完,冯修然的箭矢便擦过靶子,直直地插到地上。
而容玦的箭,一路直飞,带着劲风,直中靶心!
容玦不骄不躁,面色不改:“——承让了。”
场外的齐澜屏住呼吸,眨了眨眼:“阿玦阿玦……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