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贯满盈重生男完本——by摩卡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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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他手下这些穷得只剩一身劳力的兵丁,也顶不得什么屁事,不如拉去挖煤赚钱。
是以如今折枝关里除了郑家暂存的煤石,他手下兵卒也挖了一堆囤积在关里,塞得折枝关几乎成了黑煤关!苦于交通不便,雪起运输更是艰难,只得囤着慢慢变现。
他当然知晓郑家收购的煤石,多半都是运到了这位厉校尉屯驻的狄丘,可这位背景雄厚的大金主厉校尉,大冷的天气不躺在自家窝里吃香喝辣,居然在这鬼天气出关去草原,当真是活腻歪了。
“烦将军再卖我一车煤石,价格好说。”
厉弦红着眼珠疲累欲死,也懒得解释。
多说无益,多准备些煤石粮草和御寒之物,到时能救命。
那韩将军还待再说,老仲一步迈上前来,一把拎起他的脖子暴声喝道:“你这鸟将军,忒地啰嗦,还不快去准备东西!”
他这一动,把随侍将军的几个兵卒吓得半死,畏畏缩缩的,正待冲上前抢下自家不停挣扎的将军大人,却听韩将军一声怪叫:“仲,仲大将——”
那个“军”字却被他吞下了肚,显是认出了老仲是什么人,又忽地想起如今老仲身上可再无一官半职。
只是这等昔年威猛如斯,听着名号就能吓得人去了半条命的“传说人物”,突地惊现眼前,饶是韩将军向来心宽体胖,一时也惊得只打噎,一手拼命往后挥,让随从别乱来,口中慌乱地应下:都行都行!想要什么都行!
老仲一松手,心有余悸的韩将军干笑几声,连滚带爬地带人去准备物事了。
这种凶人即便是无官无职,若是惹得人一时性起,他这脖子肯定是没那蛮酋的硬,蛮头子都在千军万马中让老仲干掉了,他这杂牌的看门将还是识相些的好。
只是不知前任仲大将军如何与小小校尉混到了一处?!想起旬日前出关的狄丘车队,那带队将领也姓仲,韩将军似是明白了点什么。
厉大人强迫自己好好睡了一觉,次日清晨,便带着车队上了路。
上路之前,他避开韩守将的人,难得一本正经地作了次动员。
“……我的神仙手段,你等当知晓。这雪虽大,却不在我的话下,我带着你们是要去接应兄弟们,却不是带你们去送死!”
厉弦凝神一展眉峰,悍然喝道:“散!”
手中一道蓝幽幽的光芒闪过,他身周几丈方圆的地方,白雪顿时化作了虚无,连水渍都不见。
厉弦大喝一声:“走!”
十几人精神大振,呼喝着催马,紧紧跟随厉大人出发。
大人有神仙术,风雪又能奈我何?!
老仲紧紧盯着那片被厉大人瞬间扫空的无雪地面,缓缓将眼光望向手段高明又神奇无比的厉大人。
他不是一路跟着厉大人来到狄丘的,也未曾见过厉弦在西行路上的种种神奇,往日虽知这厉家小子手中种种好东西层出不穷,总以为是厉家郑家的深厚底蕴,或是那莫须有的“师门”宝物,今日才知厉弦手中所有的——绝非装神弄鬼的欺世手法,而是真正的神仙手段。
一入草原,茫茫皑皑,再无路途,却也处处皆是大路。
厉弦看了看自己在动员时“作法”所用的电量,不但把自己身体里存的那35&用的干干净净,还透支了150&,他眉头皱起,倒不是心痛这点积分,而是觉得这电实在不经用了些,万一遇上什么状况,自己还剩的两万多积分不知够不够?
钟恪叹口气,提醒道。
“恪哥,多谢你。”
厉弦轻声道,两世第一次,他心甘情愿地喊了钟恪一声哥。
[嗷嗷嗷,要不要这么煽情啊!呜呜呜~~~眼泪都下来了,不就是点小钱钱么?拿去都拿去!]
[呸!主播这穷鬼,老子赏你一千星币,启动十分钟星舰都够了,扫这点雪算什么?!]
[虽然明知主播的哀兵之计,却还是心甘情愿地上当了,啧!恪主播这手段是越来越高明了啊!]
[仲家军,威武!有钱!!任性!!!]
直播室里,星币如纷扬的大雪,哗哗飘下,转瞬之间,竟然累积三万七千多,折成积分有37万多了,而且还在不断地增加。尤其是仲家军,正如他们自己宣称的,有钱、任性,一把就刷了一万星币。
钟恪一瞬间从愁眉苦脸化作了喜笑颜开,他刚才乞怜求星币虽有点作态,心底里确如他所说,就算是亏本,也得帮着阿弦把人给救回来。
大不了以后让阿弦卖力做直播再给赚回来么!人命关天。
在这一刻,他和直播室里的观众们一样,把这个世界里熟识的朋友们,真正当作了平等的“人”,而不是随意买票观赏的土著游戏。
第124章 急驰
仲衡的判断很正确,事实上若不是他们好运地遇上了被追杀的吉玛, 仍然留在原地过夜的话, 能不能活下来当真是万险。
跟随吉玛走上去贝玛土部的道路时, 雪虽下得大,风却渐渐变小, 商队的人们点着浸透油的松枝火把,照着白雪皑皑的路面, 勉强还能分得清方向。
吉玛是土著,对于部落周边的地形自是一清二楚,闭着眼都不会走错, 若不是雪实在是大,她早就心急如焚地跑回部落,看看是否有像她这样幸运逃脱的女人孩子们能躲回家。
高过大车车辘的男人们, 不是被杀死, 就是被捆成串,作为奴隶掳掠走,草原上的女人和孩子们不会被杀死,而是胜利者的战利品, 对女人们而言,她们的生活就是忍耐,服从于强大的男人和胜利者,养育出更结实强壮的部族下一代。
吉玛虽然是部族头人的女儿, 但她与草原上其他女人的命运并无什么大的不同,也许她会有机会选择一个更为强大的男人, 作为他英勇的奖赏。她虽然不喜欢这种日子,但也不会讨厌。
现在,什么都毁了。被纳依部的豺狼们毁了。
吉玛恶狠狠地咬着自己的牙,奋力在没过脚踝的积雪中跋涉,贝玛土部其实离汉人们驻扎的车队并不远,但短短几里路,却让大家艰难地走了快一个时辰,刚停歇了一阵的白毛风不知何时又开始刮起来,尖利的啸声有如草原上饥饿的狼在凄厉地嗷叫。
地上的积雪被风刮了起来,与天上落下的雪混杂在一起,疯狂地旋舞着,渐渐的,连地面都快看不清了,几匹驮马无声无息地倒毙,两个伙计不及防,被压到马下,嘶声惨叫。
“把货车卸下!牛马缰绳栓连起来,都倚着牲口,一个拉一个地往前走!伤的人扛进马车厢里,走!快走!”
仲衡提气凝声,大吼着,一手拎起身边跌得鼻青脸肿的烟青,将他和跌跌撞撞的吴管事缚在自己的腰带上,另一手用力拽住前方带路的吉玛。
商队舍了所有的货车,仅仅带着几车煤和粮食、药材奋力前行,在白毛风彻底肆虐之前,终于抵达了贝玛土部。
狂风呼啸着从部落前的土坎上刮过,带起无数积雪。
部落里的惨状早已被雪覆盖,几顶破帐篷倒在地上,被风撕成了几块破皮子,雪埋了大半,根本不能再住人。
好在用泥和着干草垒成的厚土屋并未被吹塌,几间土屋外墙上还依稀看得到糊满的牛粪饼,屋顶积了厚厚一层雪,看上去仿佛是一排雪白的厚实大方块。
“把牛马大车倚着土屋围圈,架棚,伤病的入屋!”
虽是疲倦已极,但在残酷的风雪之中,人人都必须为自己的小命而努力,稍有懈怠,要付出的就是性命。
好在贝玛土部虽不大,土屋还是有十几间,羌蛮的土屋并不是如中原汉人的屋子般小小一间间隔开,而是长方的大间,吃睡起居都在屋里,甚至牛羊的幼畜都会养在屋内,四百来个人分屋挤一挤,倒也勉强挤得下。
屋里还有未散尽的血腥,甚至还有几具被砍杀的尸首,众人默默抬出去,忙碌收拾一通之后,人员分散开来安顿,车马都倚着门旁而围,架出一个空档,免得雪停之后出路被积雪堵住,那才当真要命。
至于拉车的牛马,屋中实在是无地安置,也只能让它们蜷在一起,盖上些麻布皮子挡挡风雪,若是熬过这一夜,风停雪止,还能活;若是继续下雪降温,怕是牲口也抵挡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