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福宁殿完本——by初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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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琮苦笑,原本真能趁着节日也在这儿好好歇息几日,此时倒是白费了孩子的一片苦心。
他眼中的孩子,赵世碂也正忙着。
金明池的热闹散了之后,百姓、官员与宗室纷纷离去,赵世碂打算亲自带人再将城中搜一遍。却不料,他刚出金明池,便瞧见几位他从杭州带来的人在等他,这些人向来是无重要的事儿,绝不来找他,更何况是到金明池找。
他令吉利与吉祥先带人去找,自己则是与那几人一处说话。
其中一人拱手道:“三郎,去西夏的那些人回来了。”
赵世碂示意他继续说。
“他们说,西夏三皇子有亲笔信令他们带给您。”
一听这话,赵世碂也不再犹豫,他骑马先回家看信。
扮作商队去西夏的那些人成功将黄金送予三皇子李凉承,李凉承缺钱缺得很,欣然收下,此时写给所谓商队“主人”的信,赵世碂正看着,也没什么意思,无非便是深表感谢,日后发达了定不忘他云云,还保证要给他多少好处,明显就是想继续伸手要钱。
赵世碂笑,他给啊,只要能把李凉承捏在手上,他愿意给,这是最简便的法子。他将信放下,对去西夏的那批人道:“你们光见了三皇子,可有与?8 当前是第: 70 页,当前每页显示 10000字 蠡首哟钌瞎叵担俊比ヒ惶宋飨穆吠疽菜悴欢蹋允莱熥匀徊焕朔讶魏我桓龌幔兴亲詈蠛媚芤煌蠡首蛹恕?br /> “郎君放心,大皇子实在是比三皇子还好接触。咱们到西夏之后,花了好大功夫,三皇子才愿见咱们,是以才拖到此时归。三皇子为人十分谨慎,大皇子却不然,我们仅说有宝物上供,他就见了,不过送了一些黄金,他就高兴得很。”
“成,这事儿,你们办得好。歇几日,你们便再去,这次给李凉承送更多。账本子与礼单一定要多备几份,家中也留一份,给洇墨保管。”
“是。”
赵世碂说罢,就匆匆要走,已换了一身寻常碧色衣裳的洇墨走来,迅速问道:“郎君,金明池到底出了甚个事儿?”
“阴差阳错,赵从德跑了。”
“啊?”洇墨慌道,“可是婢子办错事儿了?”
“不是,你们做得很好。”赵世碂说着,本已走过洇墨,脑中倒还警醒着,他又回过头来对洇墨说,“上回穆扶说叫几个会读书的小子去接近钱商,如何?”
“这个婢子是知道一些的。穆叔走后,常叫婢子去过问的。钱商家中有两位郎君,一位十二,一位十三,都还在读书,是家中请了先生专门讲书的。据闻钱商再忙,每月也要抽几日专门给两位郎君亲自讲课。这两位郎君书读得好,但是被家里拘得紧,难免要偷溜出来玩耍,却又没有银子,于是咱们的人便与他们搭上了话。按他们所说,钱商的儿子很信任其中一位,还邀他去家中做客,怕是很快就能上门了!”
“其余法子呢?这样与钱商结识,也太慢了些。”
洇墨无奈道:“没法子呀,郎君,钱商十分谨慎,轻易不与人来往,人人都道他清廉。他从来不收礼单,节庆礼单也不收,也少与人喝酒,真是只能用这个法子。前些日子,婢子还亲自去盯了呢,他当真毫无错漏。”
“你寻个时候到他家中看看。”
洇墨苦恼:“郎君,他家真不好进,护卫一看就是身手不错的,即便是夜间,院墙上也有人不时巡看。仅靠婢子,真不够,眼下人手也不足。”
赵世碂皱眉,只好道:“你继续盯着,钱商此人,问题极大,万不能错过一丝一毫。”
“是!”
“其余的事等我回来再说。”
“郎君这是要?”
“去寻赵从德。”
赵世碂转身上马便走,他亲自带人又将城中边边角角搜了一遍,还是未搜到,可见赵从德的确已离开东京城。此事十分怪异,他安排了人在人群中故意挑起百姓们的好奇,他搜查途中也问了这几人的话,他们均道赵从德与福禄是被人群给分开的,当时也有其他人在人群中故意挑事。
可他们离得远,也没能发现另一波挑事儿的人是谁。
无论是下手整治孙太后和赵从德,抑或赵琮为了他要保下赵从德,皆是忽然发生的事儿,又是谁能这样灵活地随机应变?
此人定在他们之中。
赵世碂想了许久,只有钱商令人怀疑,且今日钱商对他的那抹笑意很能令人深思。钱商是个聪明人,与他对视,竟也不慌。钱商是太过清白,还是太过不把他们当回事?又或者是对他还有其他企图?对他示好?
若此人的确是钱商,钱商的目的又是什么?钱淑妃又是否知情?
偏偏针对钱商此人,他上辈子的经历毫无用处。
赵世碂心态还算尚可,也最经不得其余人的逼迫与所谓高深莫测,旁人越是逼他,越是表现得多么神秘,他反而更要查出个水落石出来。钱商有秘密,他也有自己的法子。
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赵从德。
赵琮已派人分别往太原、宋州与西南去找赵从德,人手已是足够。他也没什么好做的,毕竟他再有上辈子的记忆做帮,也无法知道赵从德到底跑去了哪里,也仅能猜测。
但他能去找另一个人。
他打定主意,便快马加鞭地回金明池。
赵琮正与萧棠议事,姜家有鬼,他更是抓住了赵从德的错漏,这样的事却不能广而告知,更不能毫无证据就堂而皇之地说将要打仗,太过轻浮,只会使全城恐慌,十分荒唐。
他只能与真正的心腹商量。即便无有证据,他自己要先做好完全准备。
谢文睿在登州,赵世碂又不在,还有萧棠。
萧棠听赵琮说了赵从德与姜家所做之事,自也大吃一惊,随后便与赵琮商议起正事来。大宋向来重文轻武,就连驻军都是由文官来管,那些个将军在和平年代大多是摆设之用。赵琮亲政后才稍微改变现状,即便如此,也不过文官与武将各掌一半罢了。
但武将地位向来不高,也常年被文官统管,除了太原府。大宋的文官,尽管没有实战经验,但是论起兵法来,人人都能说上许多,萧棠自也是。
赵琮当然不会令文官带兵打仗,也知道纸上谈兵无用,但这些文官大多能提出很好的想法。他与萧棠对坐,桌上放着大宋的疆域图,赵琮边说,萧棠边记录下各地的兵力,又见赵琮亲自在上头画各式箭头。
两人说得格外忘我。
赵世碂从外走进,走路带风,檐上垂挂着的幔帘都被带得飘起。
赵琮回头,只见赵世碂伸手撩开恰好飘到面上的幔帘,赵世碂直直走到他面前,行礼便道:“陛下,我想去趟宋州。”
“朕已派人去搜查,又何必你亲自去。”赵琮以为他是要去找赵从德,不大愿意,赵世碂的身子还未彻底好,万一出去一趟,又引起事端来,再伤了身子,那该如何是好。
“陛下,让我去吧。”赵世碂坚持,这事儿是他做得不对,他只想补救。他找不到赵从德,却能去抓赵廷。上辈子时,赵廷可谓是与赵从德父子俩狼狈为奸,一同做了不少恶事。虽说如今已有大变,赵廷也不再是从前的赵世廷,他总觉着,赵从德还会与这个儿子搅在一处。
他只想在两人遇到前找到赵廷,况且也只有他知道赵廷到底住在何处。
“不行。”赵琮却坚决反对。
“陛下——”
“你身上伤还未好,那么多禁兵,又何必要你去?你就待在开封!”
“陛下,让我去吧!”赵世碂抬头看他。
萧棠有些不自在,行了礼,先退下去。
他一走,赵世碂立刻跪在地上:“陛下不答应,我就跪着不起来。”
“你又拿这个来威胁朕?”赵琮眯眼。
“陛下,我说过要做你的刀与盾,你也应下了。可若是我一直只会在你背后,我又如何能护你?我已经十六岁,我长得这样高,早已不是孩童。陛下,让我去吧。上回在淮南时,不也是如此?我能将事情办好的!”
赵琮不说话。
“陛下,我只求做一个对你有用的人。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我要保护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