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江山完本——by沧海惊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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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看看她!”元幼祺说罢,抬腿便走。
那侍应忙又过来拦,陪着笑脸,道:“公子爷,墨池姑娘真的弹不得琴!要不,小人给您请别的姑娘来……”
一想到今日可能见不到墨池,元幼祺心头火起,脚步不停,口中应付道:“她的手腕既是我弄伤的,去看看她自是我该做的!”
那侍应心头暗喜,不由得赞叹管事的神机妙算,嘴上却没停了劝阻:“墨姑娘的伤已经请了大夫瞧过了,已经无碍了……诶!公子爷你别走啊!”
元幼祺快步走到二楼,各个隔间中隐隐的乐声飘入她的耳畔。
“墨池姑娘的房间在何处?”她止住脚步,厉声问那侍应。
“小人……小人不知……啊!”
那侍应刚说了一个“不知”,一记老拳便招呼在了他的脸上,登时打得他口鼻开花,一缕血红自鼻孔中流了出来。
他捂着口鼻,呼喝喊痛,引来了周遭,尤其是一层阔厅里的客人与音姬等人的注目。
其中,一名面目俊秀的青年男子禁不住站起身来,目光落在了刚刚出拳教训人的元幼祺的身上,惊得半张了嘴。
“到底知不知道?”元幼祺又大声喝问。
那侍应被她一拳打怕了,生怕这惹不起的主儿性子起来,再拿自己出气,捂着口鼻,呜呜哼道:“三咯……追里面……”
三楼,最里面。他被元幼祺打得舌头都大了。
算你识相!元幼祺冷笑。
这样助纣为虐的小人,就是该打!
她也不管那侍应如何,更不在意周遭围观的人如何指点议论,迈步就往三楼去。
她要的,就是这样举世皆知的效果!
那侍应被元幼祺一拳打翻,旁人见她凶神恶煞的模样,也不敢往前凑,竟诡异地在她面前闪出一条路来。
唐喜随在元幼祺的身后,“噔噔噔”地上了三楼,啧啧称奇。果然是跟着陛下,不止有肉吃!
三楼上的几个隔间内的客人,听到外面的喧闹,都不约而同地探出几个好奇的脑袋来,被元幼祺凶神附体的眼珠子一瞪,都吓得赶紧缩了回去。
元幼祺收回杀人的眼神,霍然发现,不知何时,墨池就俏生生地立在三楼回廊的尽头,无奈地看着她。
元幼祺故意勾起唇角,冲墨池笑得邪气。
墨池眉心微蹙的当儿,元幼祺已经快步来到她的面前,半分犹豫都没有地擎起她的左手腕。
墨池惊,连忙躲闪,却已经躲不过,被元幼祺捏住了左手腕。
“疼吗?”元幼祺笑眯眯地看着她,眼中皆是挑衅。
墨池语结,愤愤地看着她。
元幼祺露齿而笑,故意朗声道:“昨日是在下粗鲁,伤了姑娘的手腕,今日来给墨姑娘赔个不是!墨姑娘,不请在下进去叙话吗?”
她大庭广众之下说出伤了墨池的手腕,这话就太引人遐思了。
丽音阁是听音的风雅地,却也是风流地,但到底男女有别,这么大喇喇地扯着人家姑娘的手腕,也不像样子。在场的众人都听了个囫囵,大多数人的脑袋里皆转起了旖旎的念头——
莫非这位俊公子,昨日与墨池姑娘发生了点儿什么事?
观墨姑娘涨得通红的脸,啧!不会是这俊公子意图不轨,被墨姑娘狠命挣扎了吧?
墨池初听到元幼祺拳打侍应的声音,又看到元幼祺志在必得地向自己走来的时候,心中存的心思,更多的是无奈。
然而,此刻,元幼祺不仅十分失礼地攥了她的手腕,更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更加失礼的话来,墨池心里面最后的那点点愧疚之意也不见了踪影。她右手微张,就想一个嘴巴抽过去,给元幼祺一个教训。
昨日的那个嘴巴没有抽成,墨池还耿耿于怀。
冷不防,元幼祺突的身体前倾,凑近了墨池,嘴唇距离墨池的脸颊不足两寸,在旁观者的眼中,俨然是亲上了。
墨池的脊背都僵直了,整个人如被冻在了原地。
“呵!墨姑娘,不让我进去吗?我知道,你拒绝不了的……”元幼祺的声音听起来欠揍极了。
墨池脸颊上的涨红染到了耳根,一弯瓷白的脖颈都侵上了薄粉。
元幼祺的话,让她没法安定。不止因为那话中明显的轻.薄意味,还有那么一丝丝深意在其中……
可惜,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所有人眼中的男子这般对待,墨池再从容自持,也做不到心底平静无波。
不急,不急,以后的日子还长……
墨池在心里默念着。
她猛地推开元幼祺,转身自顾拉门进屋,竟是对元幼祺不做丝毫阻拦。
作者有话要说: 有恃无恐的小元,当街耍流氓什么的(再见
☆、第一百零四章
这里, 是墨池的房间无疑。元幼祺甫一踏入, 便已断定。
因为那属于墨池的气息满布在这间不大的房间内。
元幼祺深深吸气, 如一个被连饿了几顿的人, 放肆而贪婪地攫取着赖以生存的食物。
墨池回过身来,看到的就是在竭力呼吸的元幼祺。她一愣, 旋即明白元幼祺在做什么,刚刚退下去的红.潮再次侵染了面庞, 更显得面若桃花, 惹人怜爱。
元幼祺微痴, 突地笑了。
那个笑容,很是好看。墨池不得不承认。
如果没有那撇碍眼的小胡子的话。
“墨姑娘不请在下坐下叙话吗?”元幼祺轻笑。
墨池面色微变:“此处是何地, 阁下难道不知?”
语气有些生硬了。
“这里是墨姑娘你的闺房, 在下自然是知道的。”元幼祺了然道。
她说得那么理所当然,墨池实觉她这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比寻常登徒子更可恶。
“既然知道, 孤男寡女独处一室,阁下觉得妥当吗?”墨池冷脸, “想来阁下也是个读过书、明过礼的人……”
元幼祺好笑地挑了挑眉, 不答墨池, 反掉过脸去,朝垂手随在自己身后的唐喜道:“你且门外候着去!”
唐喜哑然。
他对方才墨池的什么“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当自己是根木头桩子的说话实在不满意,不过,让他离开,只留陛下一人在此是极不放心的。
陛下即位之后, 从来不会胡闹。既来此处,又是拳打侍应,又是闯入人家音姬的卧房,必定大有缘故。可是,焉知这不大的卧房内有没有什么杀机?那只大柜里,藏上一个人,没问题吧?
唐喜的目光滑向贴墙而立的大柜,又转回到元幼祺身上,犹豫着不肯走。
元幼祺怎会不懂他眼中的意思?
墨池也罢,墨池背后之人也罢,想害她是肯定的。但是,此刻此地,他们绝不会有所行动。因为,他们所谋者甚大。
元幼祺于是无所谓地朝唐喜挥了挥,嫌弃似的:“墨姑娘是正经人,青天白日的,怎么会对你家公子做那种事?”
什么叫“做那种事”!
墨池气结,后悔自己引狼入室了。
唐喜不情不愿地被打发出去,到门外守着去了。
“墨姑娘,此刻才叫‘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元幼祺呵呵笑得欠揍。
说罢,她也不去管墨池被气得脸白,背着手,老实不客气地在屋内逛着,看看室内的摆设,又信步踱到了窗前,瞧瞧窗外,最后转回来,凝住挂在墙上的那张古琴。
墨池闷闷地看着她如入无人之境般的闲适,快要怀疑她才是这间屋子的主人了。
元幼祺看看古琴,又看看表情冷漠的墨池,笑指琴道:“这张琴,就是昨日墨姑娘为在下抚的那张吧?”
提及昨日,墨池就想起了这人昨日是如何对待自己的,本已经不觉得痛的左腕也顿觉不适起来。
她还记得元幼祺是怎么粗鲁地将她的双手扣在身后,哪个女子被这般对待都会觉得屈辱吧?何况这个人,与她的渊源,还是那样的……
墨池更觉得无奈而屈辱,别扭地撇过脸去,不搭理元幼祺的问题。
再有所图,她也是要脸的,她不是没心肝的不知羞耻的女子。
元幼祺眼眸一亮。
她不以为忤,反倒觉得墨池这别扭的小动作十分可爱,又莫名的……熟悉。
呵!果然功课做得足!元幼祺暗嗤,将心内的那簇期望的小火苗及时掐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