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养魂完本——by不会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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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斗志昂扬地理了理长袍袖子,缩地成寸,回到京城,揭下了一张皇榜。
在他外出削弱阵法的这几天,释清元身上的毒一直无法解掉,虽然奇异的没死,但也只能整天躺在床上,情况十分糟糕。
名医来了一茬又一茬,被皇帝赶出去的也一茬又一茬,还有个夸下海口的江湖郎中被皇帝打了板子,罚了一遭,所以几天过去,已经没有大夫再敢来揭皇榜了。
整个京城的气氛因为清王的中毒和皇帝的震怒无限压抑了下去,而就是在这种风声鹤唳暗潮涌动的时候,喻臻大摇大摆地揭了皇榜。
皇帝第一时间见了他,扫一眼他完全不像大夫和过于年轻的外貌,脸黑黑的,眼中满是不信任,沉沉说道:“你可知道戏弄朕的后果?”
喻臻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拱手说道:“若救不活清王,草民愿意给清王陪葬。”
“好!朕就信你一回!”皇帝拍案起身,挥手说道:“带他去清儿的房间,所有御医听他差遣!”
“多谢皇上信任。”喻臻再次拱手行礼,转身随着下人去了释清元的房间,沿路走沿路观察,想再找点熟面孔出来。
只可惜,一个都没找到。
他遗憾地收回视线,迈步进屋,对上房内释清元望过来的视线,眯眼一笑,说道:“王爷,我来救你了,今天我可是名医。”
等了他好几天的释清元见他生龙活虎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悬着的心飘飘荡荡落了地,忍不住也露出个笑容,说道:“那名医,清元的命就拜托你了。”
“没问题,小场面!”喻臻挥手,转身,哐啷关上门,把跟在屁股后面的御医全部挡在了外面,吼了一句治疗需要安静安抚住外面骚动的人,然后走到床边,手一转,直接取出了一瓶丸子。
这除煞嘛,他很在行,也就是功德扫扫身,吃点药丸补一补的事。
“给,吃了吧,吃完睡一觉就会好了。”他倒出一颗丹药递过去,身上功德蠢蠢欲动。
释清元十分信任地伸手,接过药丸吞下,深深看他一眼,闭目睡了过去。
喻臻坐到床边,功德涌出,扫到手上殷炎给他的丸子,边除煞边疑惑望天。
奇怪,怎么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
阵外,被救的小修士看着面前正在照镜子的陌生男子,迟疑上前,问道:“请问您就是喻前辈所说的在外接应之人吗?”
幻化成上辈子外貌的殷炎静静看他一眼,声音也变了,回道:“我是喻臻的师父,风二。你去那边的阵法里打坐,我会给你护法。”
好像是个不太好相处的人,但实力深不可测。还有风二?这个名号之前都没听说过,是哪位避世的高人吗?
小修士心里猜测着,恭谨地朝他弯腰一礼,走到一边正在发光的阵法中,稀奇又喜爱地看了看,敛下心神,开始打坐。
殷炎收回视线,重新看向镜中正专心为释清元除煞的喻臻,唇线拉平。
真是个好徒弟,为了救别的男人,居然忘了帮他掩盖身份,好,很好,好得很。
第89章 使臣┃“嗯?怎么是热的。”
释清元是天生佛体, 本身就对煞气有一定的抗性,加之又有喻臻之前喂的丹药护心,所以身上的煞气并不太重, 简单用功德扫一遍就除干净了。
逼出释清元体内最后一点煞气烧掉后, 喻臻收回功德,吐出一口浊气睁开眼, 看着在丹药作用下昏睡着的释清元,拨了拨手腕上的佛珠, 情绪似乎也随着这场除煞沉静了下来。
在幻境里玩归玩, 折腾归折腾, 正事还是必须要做的。
从之前的情况来看,释清元的情劫稍微有些不好过,是个需要耗时间的活, 但幻阵如今有了大动作,开始对阵中修士下手,已经没有多少时间慢慢耗下去了。
得先想办法保证所有人的安全。
他微微拢眉,手一挪, 又摸上了手腕上的宝塔,想起在阵外的殷炎,思绪慢慢飘远。
如果是师父在这, 面对现在这种情况,他会怎么做?
是先找人,还是先攻击阵法?或者……先揪出阵眼,掌握阵法中此时唯一的不安定因素。
他陡然回神, 眼神坚定起来。
以师父那干净利落直击重点的问题处理方式,如果是他在这,肯定不会磨磨唧唧地陪着释清元解什么情劫,而是直接从阵法和阵眼下手。
“真是魔障了。”他抬手拍自己额头一下,回想了一下自己入阵后的所作所为,后怕地意识到自己居然被阵法挑起了心里隐藏的不服输劲和不稳重的一面,不知不觉也成了被幻阵安排的一环。
他又看向床上的释清元,发现了一个更加让人头疼的事实。
之前是他在暗,阵眼也在暗,大家势均力敌,现在幻阵用释清元的中毒把自己逼到了明处,阵眼却还躲在暗处,局面变成了对自己不利的敌暗我明了。
不行,得再转到暗处去,不能让自己也成为这个幻阵剧情的一部分,受幻阵摆布。
打定主意,他挥手把释清元从昏睡中唤醒,说道:“清元,我现在要炸死脱身,杀手是不允许真身出现在大众面前的,更何况外面还坐着个皇帝,一会我会假死,你找个地方把我埋了,我脱身之后再来找你。”
释清元还没彻底恢复意识就听到了喻臻一连串“死”字,吓得立刻清醒起来,坐起身说道:“死?你会死?怎么回事?是我……”
“假死而已,你先别急。我会留一具和我一模一样的傀儡在这,你把它当成我的尸体拿给皇帝和外面那群人看,最好再把我风光大葬,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为了救你死了,这期间我会再去皇宫摸排一遍,你也先休养一下身体。”
释清元紧绷的神经放松,感受了一下自己已经没有不适的身体,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抱歉,是我连累了你……”
“朋友之间谈什么连累,我相信如果这次是我出了事,你肯定也会这样来救我。”喻臻安抚着,语气真诚,是真的把释清元当了朋友。
两人相识之初,因为他心有顾虑,所以一直避着释清元,导致两人的关系很是尴尬诡异了一段时间。山庄事件过后,他和殷炎全都补全了一魂,不再担心残魂的事情被看出端倪,才渐渐和释清元缓和了关系。
他能感觉得出来,释清元对他确实全是善意,这次能救对方,他觉得很开心。
释清元看着他难得认真的模样,想了想,笑了,点头应道:“得友如你,是清元的幸运……你做你想做的,清元会全力配合,这次相救,多谢。”
喻臻也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取出一具傀儡伪装好之后,喻臻见时间还早,便问道:“之前离开得匆忙,还没来得及问你是怎么中的毒,你知道这次是谁害的你吗?”
释清元逼自己把视线从床边那个过于真实的傀儡上挪开,摇头回道:“不知,入宫之后我谨遵你的嘱咐,别人递过来的茶水吃食一概没碰,下朝后只去父皇的御书房里坐了坐,陪父皇说了会话,看了会书。”
“看了会书?”喻臻抓到了重点,问道:“你陪你父皇说话,怎么还有空看书?”
释清元被问得愣住,想了想才回道:“当时有官员来找父皇谈政务,我为了避嫌就去偏殿呆了会,当时殿里有一箱邻国供上来的孤本古籍,上面正好是一本佛经,我枯坐无趣,便拿了起……”
他说到一半自己也发现了不对,眉头一皱,说道:“那本佛经有问题。”
“当然有问题,我记得大燕隔壁的两个国家全都不信佛。”喻臻若有所思,又问道:“当时找皇上谈事的官员是谁,什么职位,找皇帝是要商谈什么?古籍又是谁送上去的,什么时候送上去的,谁放在偏殿的?”
释清元还是摇头,回道:“前段时间我一直被禁足,对外面的事不了解,并不知道那箱古籍是经何人的手放到的偏殿,也没机会询问父皇。当时找父皇谈事的官员是个不太起眼的礼部官员,找父皇谈的……多半是我的婚事。亲王娶妃,哪怕娶妃人选还没定下,礼部那边也要先开始准备,以免婚事定下后来不及准备。”
不起眼的礼部官员,却十分恰好地在释清元在御书房时找上了皇帝,谈的还是绝对不会被皇帝拒绝的释清元的婚事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