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迹斑斑完本——by大梁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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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誒要不是知道你喜欢的是夏弥那样的软妹子我都要怀疑你喜欢我了。”路明非估计,这种容易让人误会的话也就楚子航想不歪了。他心里这么想着,仰起头冲楚子航笑道:“不用不用,我觉得校董会这次做的决定挺好的,我可提前就过上退休生活了啊师兄。而且老大不是说那家疗养院的护士姐姐随便拉出来一个都能进他的少女团嘛,搞不好我还能勾搭一个振兴我大中国呢!”
楚子航盯着他,沉默地等着他“无所谓”的摆手逐渐停下。路明非没仔细打理的头发又跑出来作怪,半遮着他的眼,让楚子航看不清其中情绪。
“师兄你真是……情商越来越低了,奥丁都给你拿走了是怎么回事。我跟你说你这样会让富山教员很难做的。”
你舍不得,你明明放不下所有,又为什么拼命假装豁达?
师兄师兄其实我可想留下了,我还没臭牛逼够我还没追到师姐呢。可你不知道啊师兄,我得赎罪,得用命赎罪啊师兄。
他们都不知道,路明非也不说。他像个细口瓶子一样,把秘密装进去,变成石头块,最后把自己活活憋死。或者将瓶子打碎,可那些石块也会和他一起死去。
“我会去看你的。”
“好哇随时来啊师兄。不过师兄你得等我跟美国妞儿扯了证儿再来,我怕我未来媳妇儿见了你非跟你跑。”
楚子航看不见他的脸,但没有揭穿他大笑里的哽咽。
“师兄你千万找个正经身份接触我,像什么牛郎啊虽然我们干过但我怕我把你当坏人。”他说着烂话,仿佛这并不是他们之间的告别。
这次全世界都记得你,换我忘掉你了,对不起哦师兄。
楚子航的手圈着他的腰,突然觉得胳膊被路明非突出的骨头硌得生疼,疼得他想哭出来。然而他从那个台风夜后,就再没有流过泪了。所以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还有人能让他难过到只能用眼泪宣泄。
“你要把自己养得胖一点。”
“知道的知道的,下次你看到的路明非一定是个大胖子。唉师兄我可是为了你牺牲了我的帅脸。”
路明非,你为什么有这么多孤独。
路明非入学时有多轰动呢?校长评定的近十年来唯一的S级,他在“自由一日”用枪干掉了正用刀决斗的两个老大和楚子航的副手苏茜,守夜人论坛的置顶里总有他的位置。这个衰仔在进入新世界的瞬间得到了所有混血种的注目。
而现在,路明非要走啦。可学生会的人都以为路主席正在休养马上就会回来主持大局,古德里安因为梦到自己评上了终身教授在半夜笑醒,守夜人论坛上一群又一群路主席的仰慕者为他刷着祝福,他们被蒙在鼓里,谁也不知道在卡塞尔废弃了的停机坪上,诺诺、恺撒和楚子航正目送他离去。
像送葬,这比喻一点都不吉利,可太恰当。
芬格尔坐在驾驶座上,冲他们挥手道别。这家伙难得正经,有种归隐江湖的侠士味道。
“那个疗养院我调查过,也去过一趟。印象里风景不错,安全性也很好,在市郊,很安静。”恺撒在螺旋桨的轰鸣里淡淡道。这话像在安慰诺诺和楚子航,可声音又小得像自言自语,仿佛他这么说了,路明非就会过得很好。
没人清楚路明非是不是真的需要安静的、风景不错的地方,就像没人知道路明非不停地说烂话是为了能听到一点声音。他们把他们能想到的好给他,也没人清楚那个衰仔是不是想接受这样的好。
他们没有错,路明非也没有错,也许错在不该相遇。
诺诺头也不回地离开停机坪。巫女标志性的红发散在风里,带着天生的洒脱。
她喜欢恺撒吗?喜欢的,喜欢那个给她发了漫长的求婚信的男人,喜欢那个终于在午夜找到她向她求婚的男人,那些叫喜欢过。现在,她不知道。她的喜欢只给过那个天不怕地不怕、和她一起停留在叛逆期的恺撒。她明白,没人能永远留在叛逆期,尽管加图索家盛产中二,这男人也开始成长了。她啊,她还在叛逆期呢。算到开头却没算到结尾吧。
“你们的婚约还作数吗?”楚子航收回盯着直升机的视线,扭头问同样转身的恺撒。这问题很不礼貌,如果恺撒是个处于暴躁期的中二,他们之间又要有一次械斗。
“你见过被名字束缚的巫女吗?”恺撒反问他。这男人倒也很想如以前那样洒脱一把,可他笑不出来。
“那天看到一句话,‘相似的人适合做朋友,相反的人才会在一起’,可能我们还是太像。”
恺撒认栽,诺诺说怎样,他就只能怎样。
唯有楚子航还留在原地,他想伸出手接下阳光,可已没了温暖的对象。
澎湃的力量冲刷着幼小的躯体,它血肉模糊,又在下一秒完好无损。它是极致的矛盾,银白的翼生生从它后背挤出来,露出的骨头却是青黑色。
属于哥哥的,力量啊。与世界树共生的,独一无二的,审判的力量。
这仪式带来的是溺毙的疼痛,它的嘴角却隐有笑意,带着偏执的疯狂。它身体逐渐变大,血污沾在鳞片上,盖住了原来颜色。
青铜与火的苏醒,伴随着极致的高温;大地与山的苏醒,带来频繁的地动。然而它带着比它们强得多的力量,却没有任何混血种发现异常。
因为,是白王,是掌控精神元素的白王。它已然是最完整的状态,残次品又怎能相提并论?
似乎为了应和这仪式,又似乎是急切地想打断,王座上,两对双生子同时睁开黄金瞳,四双瞳中有液体流动,宛若为谁哀鸣,又在对谁嘲讽。
茧破了,到底会是谁咬断世界树的树根?那一丝裂缝,如割开世界树的线。
它蜷起身子,双手成环,像与谁亲密相拥。
哥哥,哥哥哥哥,看看我,看看我好不好?
那孩子又出现了,他站得远远的,望着路明非,即使距离模糊了他眼中的感情,他灼热的视线也烫得路明非想躲开。他有八九岁大,小小的,乖乖地站在原地伸出手,他在等谁来拉他。他的脸实在精致,孤零零站在那里显得可怜。
然后路明非再次体会到了坠落感,仿佛原本要拥抱他的人将他从高处推下。他静静地感受着在空中自由落体,金色瞳孔里闪过红光,冷漠地看着一切。
路明非很难过,但他依然麻木,好像被推下去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属于他的一部分被抽走,他失去支撑,任由自己坠落。
他看见另一个更小些的孩子在他身边,与他并排在这空气里神情淡漠地自由落体。那孩子也扭头看了他一眼,棕色的瞳孔里映出他的脸。
他们真像,他们又一点都不一样。
第 8 章
“这是最盛大的背叛,背叛者却毫无所觉。”
他仰头看着洁白的天花板,张张嘴却没发出声音。他静静地躺着,然后梦里的一切悉数褪去,他又是那个整天混吃等死的废柴了。
“Ricardo你醒了?”负责照顾路明非的金发碧眼的护士姐姐推门进来,把餐车放在一边就要掀开他的被子。
“停停!我还没穿衣服!”路明非裹紧自己薄薄的空调被,试图躲开她的手。他依然不习惯美帝女人的奔放,瑞贝卡从来不会等他穿好衣服。
“贝姬你能不能等我穿好衣服再进来。”他耳根通红地往床角缩,半点没刚才那副沉静得可以死的样子。
“说了不要叫贝姬,要叫姐姐!”瑞贝卡放弃拉路明非的被子,转而捏了一把他的脸,“你这三年里一直都是这么小小一只未成年的样子,连胡子都不长,害羞什么?”
路明非拿过衣服缩在被子里穿,宽大的纯棉衣裤不太衬身,加个数字他可能就不是个正经人了。
“先吃饭吧,吃完饭特宁医生还要跟你聊聊。”金发美女把餐车推过来,很哀怨地瞪了路明非一眼,“也不知道你怎么了,之前三年跟特宁医生见的面还没这一周多,Ricardo你有心事都不肯跟姐姐说了。”
芬格尔缩在地下狭小的监控室里,十六个屏幕摆在他面前,眼花缭乱。中央的小小屏幕上,瑞贝卡和路明非的一举一动清清楚楚。从路明非到这家疗养院起,这十六个屏幕就开始了时时刻刻的工作,七天,一秒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