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报还一报完本——by池下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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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屁!都要死了还想占我便宜,论辈分我比你大得多?你这个火影第一悲剧男!
也许是我沉默的时间太长了。
卡卡西缓缓伸出手,揉了揉我的头发,黏渍的血液沾在我的发梢上,顺着我的额头蜿蜒流淌下来。
“我没事,佐助……”卡卡西轻声对我说。
他放在我头上的手很轻,好像隔着很遥远的距离才传来一丝轻飘飘的重量和温热。
但我却觉得心脏被沉沉的压了下去,那只手如同泰山般沉重,压得我花费了全身的力?3 当前是第: 65 页,当前每页显示 10000字 徘砍抛。灰拖峦啡ァ?br /> 他这是终于报了当初抢铃铛时我弄乱他发型的仇吗?
为什么有人为了救我而死,受到安慰的反而是我呢?
他不是应该恨我吗?
恨我挑起战争,恨我弃村子于不顾,蛮横任性,胡作非为。我捅过他,也从来没有对他有过好脾气,更不曾感激他教我忍术,反而永远都是他为我奔波,给我收拾麻烦,然后在可能出现危险的时候……挡在我面前。
无论是曾经面对大蛇丸,还是现在面对斑。
他永远都在操没用的闲心!
我一点都不感谢他,也绝对没有把他放在心上,绝对!
只不过是曾经的老师……而已。
这是他自己选择的,我从来都没让他来救我。
死了就死了,我凭什么要为别人的自作主张负责?
我从来都没把他当成能并肩作战的伙伴!
所以,为什么要为了我这样一个人牺牲至此?付出生命也心甘情愿吗?
为什么要笑呢?
惨成这样还强迫自己笑就像个笑话一样啊!
他到底是怎么才能做到,这样笑出来?!
他知道吗?
如果是他陷入危险,我是绝对不会牺牲自己去救他的!
白痴吧这是!
放在我头上的那只手缓缓滑落,卡卡西的身体摇晃了一下。
盛开的花凋谢了。
那些纷乱的线条逐渐枯萎,变得细如蛛丝,仿佛能彻底融化在空气中。萦绕在卡卡西身上的浓黑一点一点淡去,洗刷成一片惨白。
这不该是卡卡西的命运。
卡卡西怎么会死呢?
他不该是……
我试图去寻找那条属于卡卡西的轨迹,但往日那条一直延伸向未来的线却仿佛被橡皮擦去了,粗黑的痕迹如同泡影般蒸发,在一团杂乱中留出一片突兀的空白,只剩下一些零散的支离破碎的碎屑。
卡卡西原本的未来是什么来着?
我应该知道的。
我明明看到过。
他也是我原本计划中的一份子。
但我忽然想不起来了。
就好像突然变成了一个瞎子,一个健忘症患者。
所有的线条都指向了那个唯一固定的结局——死亡。
我还记得他的命运线远比其他人都要粗重,应该是非常靠近世界核心的人。
但转瞬之间,在世界网络最密集的中央,只有那一小块空白说明他曾经存在过。死亡的结局逐渐覆盖了曾经零散的片段。
是因为我在试图反抗吗?
所有人都可能会被我掀起的波澜卷进去,成为未知的牺牲品。
我忍不住闭了闭眼。
真是给我送了好一份大礼啊,它。
遥远的断崖上,萤火熄灭了。
泥沼中的阴影最终还是湓溢出来,在斑和十尾之间形成密不可分的纽带。
“卡卡西……”好半天,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土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里可以看出黑漆漆的真正能力,看到那些东西都是附加产品,人家是有本职的。
☆、末路(下)
带土死了。
你知道吗?
在你救我的时候,带土死了。
卡卡西一怔。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或者我期待着卡卡西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就为了救我,错失了挽救带土生命的最后一丝机会,卡卡西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那是你的友人,你的同伴吧?
从少年时期如同跗骨之蛆紧紧缠绕着的噩梦,早已化为了不可逾越的执念。我从未见过有人的悲伤和执念能做到盛放成花的地步,在挣脱了表面的平静与束缚之后,那种喷薄的痛苦几乎能染黑一池清泉。
我以为那种痛苦会更加浓烈地发酵出来。
但出乎意料的是,卡卡西沉默了一会儿,他满眼深邃的疲惫与痛苦却在忽然之间舒展了,缓缓化为一个温柔而释然的笑,就仿佛突然将破碎的月光承载进了眼中,散发出浅淡如水的荧光。
他竟然笑了……
我愣住了。
这家伙……
这个白痴!
果然,从一开始,我就讨厌这个家伙!
装出一副成熟又坚强的样子,到处多管闲事,好像愿意把所有的担子都轻描淡写地扛起来。
可是那些比山还要高的痛苦就悬挂在头顶,血海堆积的黑暗紧随在他身后,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在蚕食着他。
整天拿着小黄书就能假装一切的过往都不存在了吗。
笑一笑把你的眼睛眯起来就可以掩盖悲伤?
就像一个陈旧的木偶,来自过去的丝线束缚着他的一举一动,时间非但没有抚平一切,反而让他变得更加破败,昔日的遍体鳞伤化为淤血和脓疮。
难道这种东西自己躲起来偷偷舔一舔就能好吗?
裹上一件华丽的袍子遮掩伤口,继续坚持在舞台上卖力演出,难道就真的能变成什么重要角色?把悲剧变成喜剧?
别开玩笑了!
谁会在意你的坚持你的努力你的付出,除了你自己之外的所有人都在看笑话啊!
为什么人生都悲剧成这样了还能笑得这么温柔啊!
……他都不会痛吗?!
为什么都到了这个地步还愿意去照顾别人。
痛苦是狰狞的恶兽,我见过最深最恶的泥沼,也见过最丑陋的怪物,见过仿佛能掀翻世界的惊涛骇浪,也见过能扭曲现实的极恶。
可是我从来没见过有人的痛苦能开出那样盛放的花海。
安静,艳丽。
把狂暴的线条抚平,勾勒出流畅的轮廓,让漆黑的墨色沉淀,凝结出花瓣。
越来越多的血滴落在地上,卡卡西踉跄了一下,倒在我身上。我接住他,却没有低头去看,只是抬起头,望着灰色的天幕。
这是第一个。
我见过的第一个,能让痛苦为之折服,化为美好的傻瓜。
但那些喧嚣的花海已经凋零了,所有的坚持、执念、温柔,所有的痛苦,所有的美丽,都已经不复存在了。
死亡能抹平一切。
死了就是死了,卡卡西做了那么多,得到了什么呢?就这样化为空白,没有人见过这些瑰丽的花海,也没有人会知道他的努力。他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像无数尘埃,飘落下去。
粗重奔流的线条都碾成碎屑。干枯的浓黑一层层剥落。
但是真奇怪。
大片的空白中,却只剩下一根细如毛发的蛛丝久久萦绕着,不肯散去。
我的心蓦然一动。
那根几近透明的线,一直延伸向断崖。
细细缠绕在带土的手腕上。
真是白痴。
假装那么坚强,整天做一些多此一举的闲事,像老母鸡一样把周围的每个人都要照顾一遍。
死到临头,那些线不还是轻而易举地断裂了,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最后剩下的……不还是记忆中的那个人吗?
那条唯一的,一直存在着的,就算死亡都无法切断的线。
鲜血濡湿了我的衣服。
“那个人……是你很重要的人吗?”我问。
“是啊,很重要。”卡卡西轻轻地说,他与其说是在对我说话,倒不如是对自己,或是那个人。
“爱他吗?”我继续问。
这次,卡卡西沉默了很久。
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时,耳边却传来一个很轻却又很沉重的声音。
“爱。”
血液潺潺流动着,那根轻飘飘的蛛丝在天幕下摇曳,恍惚间,我好像闻到了一丝腥甜。
“哪怕他做了那么多错事?”我问。
“带土他……做错了很多。”卡卡西的头靠在我胸前,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