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王的自我修养完本——by观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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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自成大笑着毫不吝啬地夸道:“他们都说天雄军是天下第二精锐之师, 我看也不过如此!萧兄弟的骑兵完全不输给他们!”
萧昊有自知之明, 他们这次能正面跟天雄军刚上不落下风, 有大半是逞了系统之利,若论处变不惊的应战能力和兵种克制, 天雄军无愧天下第二之名。
天策的平均等级还只有40级, 天雄军可是55级, 若非萧昊牵制住了他们的弩, 而石之轩又是万军之中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主, 天策损失绝不止两百八十余。
但这并不妨碍他为天策而骄傲,经此一战,天策上下齐心共患难, 同仇敌忾,比先前更强了。
李自成似笑非笑地对萧昊道:“如今江湖皆称萧兄弟是天下第一猛将,敌军听到你的名字就丢盔卸甲、溃不成军,萧兄弟手下这四营精锐,孤却一直未给定名,实在惭愧。”
萧昊听他言语之间很有把天策当成自己手里的部队的态度,冷淡瞥了他一眼道:“我所领之军,名为‘天策’。”
李自成知他依然没有对自己臣服,面不改色道:“萧兄弟治军别有手腕,孤自叹不如,终归是意气相投之人,何不与孤一起封王拜相?”
谁他妈和你意气相投。
萧昊露出了有距离感又不失礼貌的笑容:“如今官军兵败如山倒,义军大受鼓舞,气势如虹,一路挺入关中,直取潼关,大明气数已尽,再无抵抗之力。我借了闯王这么久的东风,总仗着您的声威未免惹人误会,我打算暂时留在洛阳,也许日后会辗转江南,怕要和闯王分道扬镳了。”
李自成借天策的威名招揽部下的事情,萧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不代表不知道。但天策确实是靠跟着闯王的名声才这么快组建起来的,萧昊帮李自成拿下了不少硬仗,人情已还的差不多了,不想再让人总以为天策是闯王手下的兵。
官军这一回损了四万余人,精锐折损殆尽,天下再无人能阻止李自成进京的脚步。萧昊知道很快他们就会杀进京城,然后被李自成那颗膨胀的心瓦解所有大业。
他需要尽快筹备自己的势力了,天策是一支军队,而军队效命于君王。他需要的不是听命于谁,而是一方能自由施展的天地。
李自成眼中冷了几分,状似关心道:“制将军与萧兄弟亲如手足,此事你同他说了吗?”
李岩和红娘子夫妻同心,当然是知道这事的,萧昊听出李自成言外之意,淡笑道:“我怎么忍见李兄夫妻异地相思。”没错,老子从一开始就来抢人的。
李自成脸色更难看了些,和蔼的面孔也有些绷不住,索性用起了缓兵之计,对萧昊道:“孤也实在不忍与你们分别。将士们势不可挡,不日可破京师,届时便是功成名就之时,还请萧兄弟仔细考量,这紧要关头,莫要前功尽弃。”
萧昊随口应付了一番,退出帐外。
汝州郏城一役,天策一战成名。
那样九死一生的境况,天策非但没有全军覆没,反而追杀孙传庭主力精锐七十余里,以两千之数灭敌万众,可谓虎狼之师!
萧昊身为天策统领,更是悍勇忠义之名遍传天下,天策为助闯王麾下百姓解围,无惧生死毅然入险境,引得无数英杰纷纷赞誉。
李岩有心投身天策,但他一开始是和红娘子投奔闯王而来,虽说良禽择木而栖,可忠君之事,岂可朝秦暮楚。
红娘子的将士们不受重视,归入天策闯王不予计较便罢了,自己深受闯王器重,贸然入天策形同背叛,李岩心中道义那道坎过不去,一时挣扎不已。
他很清楚,是他将闯王的势力发展成如今这副模样的,若非他建议闯王收买民心,闯王依然会是和其他义军没有什么差别的土匪流寇。
这支被他冠以仁义之名的军队,获得了无数百姓的信任,可他却对不起这份信任。
他心已在天策,但出于责任,不能对闯军撒手不管。
李岩知道,如果没有自己在,这群凶狼将会露出本性,把那些信任他们的百姓劫掠一空,吃个干净。
萧昊这几日留在洛阳大营,自然也同李岩见过许多面,知他心中有纠结,遂以庆功之名邀他喝酒。
李岩自是无所推辞,欣然前往。
近日华山上下来了一个少年英杰,是神剑仙猿穆人清的高徒,身世更是将门忠烈之后,乃被崇祯皇帝冤杀的袁崇焕袁督师之子,名叫袁承志。李岩奉闯王之命好生接待他,同他共论天下大势,颇为酣畅淋漓,两人意气相投,以兄弟相称。
李岩言谈之间对天策钦佩有加,引得这天之骄子也对天策充满了向往和好奇,正巧萧昊约李岩来喝酒,他便带了袁承志一起来。
萧昊见他多带了一个人,也没有多说什么,欣然尽礼相待。
他也是为了解开李岩的心结,因而不怎么在意行为拘束,架了一口大铁锅在火上,里面煮着滚烫的烈酒,酒香满盈,引人胸中快意非常。
袁承志是第一次见萧昊,此前听李岩说了许多这天策统领的事迹,如今一见,竟只比他年长些许,不由心生敬仰。
“小弟袁承志,见过萧将军。”
萧昊转过头来,袁承志这才瞧见他眉骨上那条深刻的疤,不由微微怔住。
但这道疤并没让人觉得可怖,反而给他平添了豪放桀骜的气质,袁承志在山中呆了十年,未曾有过什么生死际遇,见到这硝烟里走出来的天策将军,一种难言的少年游侠意气便被激了起来。
萧昊冲他点头微笑,示意他们随意入座。
红娘子端着大碗给他们搁在桌上,流星索绕在腰间,边走边回头笑道:“庆功我不拦着,但你们喝多了可不要发酒疯!”
袁承志见她一个女子也这般爽朗,对李岩萧昊等人风仪更是仰慕。
萧昊从大锅中舀起一碗酒,向天高举,对他们二人道:“这一碗,敬我天策府两百八十八颗赤血肝胆,铁骨忠魂!”
他倾尽碗中热酒,浇在脚下黄土之上,溅起一片浓烈酒香。
李岩二人如法炮制,亦是神色凛然。
萧昊盛起第二碗,豪气干云道:“这一碗,敬峥嵘山河,愿以一腔热血酬谢九州日月,求得天下海晏河清,盛世风流!”
“干!”
萧昊举起第三碗,忽然对着李岩一笑:“这一碗,为君倾。谢君一怒追敌四百里,杳无音讯仍不弃我天策将士。”
李岩面露愧色,偏头道:“此酒受之有愧。”
萧昊却已经将碗中酒一饮而尽,傲然对他道:“自古什么英杰,什么草寇,无非千载虚名,但一颗真心却是任何东西都掩盖不了的。言语总归不能尽抒胸臆,惟愿李兄心中所存浩然气,至死不散。”
李岩有太多事情不能放纵去做了,他借着酒劲,眉头紧锁,有些失意问萧昊道:“萧兄弟可为我解惑?”
萧昊放下酒碗,从容道:“但说无妨。”
李岩挣扎道:“究竟何为善?何为恶?何为正邪?何为对错?世人皆道闯王是仁义之师,天命所归,可我……”
他没有说下去,萧昊已经听明白他的意思。
萧昊暂未作答,而是先看向了袁承志,“袁兄弟如何作想?”
袁承志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少年,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正邪善恶他还是分得清的,遂回答道:“刚正不阿、言行无愧于天地是为正;为所欲为、视他人性命于无物是为邪。”
萧昊正是看中袁承志江湖经验不深,有什么说什么,才让他先答,他接过话头,对李岩道:“李兄眼中有天下,可看清楚了?”
李岩张了张口,又陷入沉思。
萧昊道:“善恶只在一念间,这乱世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理由,有人就是图千秋功绩,有人就是为青史流芳,有人甘愿背负骂名,有人只求衣足饭饱。从心而择,正邪对错又有什么紧要?心中自在清明,方能剑指烈风,捍卫天地正道。”
李岩露出苦笑:“人如浮萍无根,身不由己。”
萧昊想了想,视线中闯入袁承志那双澈然清皓的眼睛,忽然就有了主意:“或许有两全之法。”
李岩登时一愣,立刻抬头看他。
萧昊举起酒碗,对他二人邀请道:“我欲招揽天下正义之士,成立一个势力联盟,既非江湖门派,亦非地头帮会,不设门户之见,不问势力纷争,只求以气吞山河之势,洒正气、开血路、清妖邪、荡世间,引八方侠至,肝胆同昭,哪怕血染山河,也要为黎民苍生换一个浩然天地,今邀二位同往,君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