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香坊 番外篇完本——by 祁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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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里,花满楼沉默半晌,轻轻说道:“说出来就不灵了,自然不能告诉你”
陆小凤:“这么多年过去了,愿望还没实现?”
花满楼轻笑:“算实现也不算实现”
陆小凤:“你看,你吧,什么也不缺,我想赔罪也不知道该赔什么好,你告诉我你许了什么愿,我拼了老命也帮你实现,就当我给你赔罪了”
花满楼笑着不答话。
陆小凤撇撇嘴,还想再问,只听花满楼问道:“你说你还遇到了老实和尚,他怎会在这山中?”
陆小凤闻言似乎想转身面对着花满楼讲话,但是动作僵硬,一个不小心差点掉下大石去,花满楼赶忙拉住他,觉得陆小凤今天就像肚子里装了条蜈蚣一样,烦躁的很,怕他再乱动,干脆捉着了陆小凤的一只胳膊。
陆小凤:“我也不清楚,当时我和雪谷正在决斗,雪谷的刀差点砍掉我的头,是老实和尚救了我”
花满楼闻言手猛地抓紧,捏得陆小凤疼得脸都扯了一下,继续道:“我一直不清楚老实和尚武功究竟有多高,不过他能空手接下雪谷的刀刃,而且还钳制住他,武功应当在我之上,我即便不受伤,也很难做到压制雪谷”
花满楼:“老实和尚向来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他来这山中还救下你,定是有什么缘由”
陆小凤:“我也这么想,不过此次他应该非敌是友,或许还能帮帮我们”
花满楼赞同地点了点头。
陆小凤想了想,问花满楼道:“我还没问,你怎么找到我的?”
花满楼:“小马带我到的陈家”
陆小凤:“小马?”
陆小凤笑了,这小红马还真是他陆小凤的福星,三番两次救了他。
听花满楼也笑得愉悦,陆小凤问道:“那匹小红马不会是你亲自养的吧?你什么时候养了一匹马“
花满楼:“一年多了,那时候我回花府住了很长一段时间,有只小马驹先天不足,两岁多了还很瘦小,跑得也很慢,原本下人要把它扔了,我见它可怜,正好我平日也没什么事情,就把它领到单独的马厩里面饲养,总算长大了一点,不过我发现它虽然很瘦弱,但很聪明 “
花满楼说着小马,声音笑得很温柔,陆小凤愣了半晌道:“你不是一般过年才回家待几日,为何回去待那么久,那时候出什么事了吗?“
花满楼似乎没想到陆小凤会有此一问,怔了怔,而后笑道:“只是想回去住一住,并没有什么事“
陆小凤点点头,笑道:“你那匹马真是我的福星,回去我要把它供起来“
花满楼闻言又笑起来。
陆小凤又问:“可是你怎么知道我从哪里进的山?我跟着地图还绕了路才找进来“
花满楼:“你就像只猫一样,一路上都是小银鱼的头,自然很容易就找到你了“
陆小凤闻言哈哈哈大笑道:“我陆小凤还真是,不吃干鱼头的臭毛病,也能救了自己的命“
第二日,陆小凤的伤果然大好,二人不敢耽搁,即刻启程,从陈家取了马,立即赶回了应天府。
回到应天府,陆小凤与花满楼才知晓,应天府尹柳召文及其独子柳竹间皆已被六扇门俘获,天子龙颜大悦,下令立即将二人押解回京,但由于江桐梧仍要围剿余孽,便将柳氏父子交由原本就要入京面圣的太平王押解入京。
陆小凤与花满楼在驿站没有找到江桐梧,不过却有别人早早候在那了。
陆华浓站在一辆宝蓝绢锦披附的马车旁,笑意盈盈,向着二人福了福身。
陆华浓:“陆公子,花公子,小女子在此恭候多时了”
陆小凤冷笑道:“哈,你们老板也真是有趣,你前两天才把我扔到悬崖下面,现在又派你来迎我们,她是觉得我脾气好,还是花满楼脾气好?”
陆华浓依旧笑容满面,柔声答道:“老板不认为你的脾气好,也不觉得花公子会没有脾气,她只是认为无论是谁来,你们都不会动手,并且会乖乖跟着走”
陆小凤笑了,说道:“因为江桐梧和前田时初在你们手上?”
一旁的黑衣人已经拿出了江桐梧的家传宝刀和一条扶桑样式的腰带,陆小凤认得出那时前田时初的。
陆华浓微微屈膝福身,低头道:“陆公子聪慧,那便请上车吧,那一对鸳鸯已经等你们很久了”
陆小凤掐着腰转身看着花满楼,问道:“你说我们去还是不去?”
花满楼怔了怔,随即笑道:“去不去都可以,我们一起就好了”
陆小凤闻言大笑,领着花满楼一起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驶进山中,陆小凤靠在车里,看着窗外的景色,对花满楼道:“你说他们这老板也太不厚道了,害得我们白白多跑一趟,你说她为什么不直接去崖下接我们呢?”
花满楼笑道:“她或许担心若是太早,你我二人伤重未愈,会打不动架”
陆小凤点点头,觉得很有道理,又向着车外喊道:“陆华浓,咱们也是老相识了,你就不提点一二?”
原本坐在车门外的陆华浓,掀开车帘,看向车里面的二人,低头想了想,最后走了进来。
陆华浓:“花公子,那一日,为何不直接杀了我?”
花满楼还未回答,只听陆小凤已经开口了:“花满楼不会杀人”
陆华浓:“从未杀过一人?即便有大仇?”
花满楼轻笑道:“所有人都该为自己做过事的负责,不过他们的性命,却不应该由我来决定”
陆华浓:“流樱花见的毒就藏在那一日的凝脂缸里,是我骗了你们,害你中毒,陆小凤也是被我所骗才会落进悬崖,你们二人的性命三番两次都险些毁在我手里,这样,你也不杀我?”
花满楼:“相比我和陆小凤被骗,我更在意你是否真的帮助扶桑人危害百姓,若是通敌叛国,自然会有六扇门秉持朝廷律令来处理”
陆华浓突然开始大笑:“六扇门?六扇门的总捕头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半死不活呢,他来处理我?哈哈哈”
陆小凤看着陆华浓笑得癫狂,有眼泪流下来,她看着花满楼道:“花满楼,我讨厌你的慈悲,更讨厌你这份克己,你让我所受过的苦,看起来像是一文不值”
陆小凤皱起了眉头,他伸出一只手拦在了花满楼前面,面色不善地看着陆华浓,可是陆华浓突然停了笑容,站起身向外走。
陆华浓:“花满楼,我倒想看看你这份克己,究竟可以做到何种地步,我也想知道,你是否真的是个正人君子”
陆小凤眉头越拧越深,站起社就要去将陆华浓捉回来问个清楚,却被花满楼伸手拉住了,花满楼轻轻摇摇头,陆小凤只好作罢,面色却是越发的凝重。
陆小凤压低了声音道:“花满楼,或许……”
花满楼轻声道:“若是你想让我现在走,我真的会杀人的”
陆小凤:“你身上终归还有毒”
花满楼轻笑道:“你不也受着伤?你很清楚,正因我身上有毒,他们才会给我们进去美人香坊的机会。江兄是一定要救的,京城那边等不了太久,孰轻孰重?”
陆小凤:“可是……”
花满楼:“你才说过下地狱也要拉着我,就算此番生不同时死同穴又如何?”
陆小凤抿着嘴,无法反驳,可是他的心中那种不安的感觉愈发的强烈,最后只能闭着眼睛靠在车厢里,一句话也不说了。
作者有话要说:
觉得今天我有点儿思维混乱,小鸡也有点思维混乱,大概我没睡好脑子不清楚,他也是没睡好脑子也不清楚(*^▽^*)
明天还是改回中午更文,这样爆肝,肝hold不住了
第30章 第 29 章
陆小凤终于看到了那一片房子的全貌,果然是一座规模颇盛的香坊,与清韵阁香坊相比也不相上下,只是一切都很崭新,空气中香气和新鲜木料的气息混杂在一起。
陆华浓并未在此停留,直直走到一座一人高的女神像前,按动了神像背后的开关。
陆小凤看着眼前的女神像,突然想起曾经在花见堂中也见过。
陆华浓领着二人走进暗门,门后是一片废墟,遍地都是碎石破瓦,陆小凤不得不拉着花满楼走,陆华浓回头看了一眼二人,阴阳怪调地笑道:“陆小凤,你对花满楼可真不错,不知道你是不是对所有的朋友都这样好”
陆小凤冷冷道:“你想说什么?”
陆华浓笑得阴沉,冷冷道:“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走过一段长长的甬道,陆华浓领着二人来到一个巨大的圆形场地,周围皆是垂直的石壁,壁上每三尺有一只铜鹤口衔莲形油灯,往上离地面约莫五丈距离,开始用整块的琉璃所制的琉璃墙封起,直达洞顶,只是墙后未燃灯,看起来仍是黑漆漆的与石壁并无并无甚差别。
场地中央悬挂着一个巨大的兽笼,前田时初正是被囚禁在那笼子里,陆小凤看不清她的面色,不过看起来似乎虚弱的很。而那琉璃墙的背后某一处,江桐梧被铁链缚在架子上,动弹不得,他的嘴里被抵着一颗鸡蛋大小的铁丸,一句话也说不出,他只能低着头,在黑暗中看着场中的前田时初。
背后的铁门“砰”的一声合上了,陆华浓已经出去了,场中只剩下陆小凤、花满楼和笼子里的前田时初三人。
陆小凤突然想起岭南赌场里的斗兽之所,人们猎捕凶猛的野兽,让它们在斗场中自相残杀,人们把金银财宝都压在那些畜生身上,一本万利或一贫如洗。
江桐梧注意到场中的变化,急着想说什么,但只能发出低沉的呜呜声。
陆小凤和花满楼走到场中央,陆小凤掐着腰抬头看着琉璃墙后面漆黑一片,冷笑着大声道:“苏老板的待客之道还真是特别啊”
一道清丽的女声笑起,回荡在场中,陆小凤仰着头转了一圈也没看见人影,直到花满楼拍了拍他的手臂,指向了琉璃墙的某一处。
墙后有无数灯盏燃起,场中一时间亮如白昼,石壁上也开出了一圈一尺见方的石洞,有箭头闪着寒光从里面伸出来,正对着场中央。
陆小凤看清了被绑在琉璃墙后焦急万分的江桐梧,也看清了居高临下看着他们的苏简简,此时正穿着一件纯白貂皮里子披风笑得娇媚,那一双丹凤眼眼波流转,让陆小凤想起来二十年前的那个深夜里,那一双一样的眼睛。
陆小凤冷声道:“难怪苏老板曾说自己并非妙龄,原来是你!”
苏简简又笑了:“你记性不错,隔了二十年,现在还能认出我,也是很不简单了”
花满楼听懂了二人话里的意思,拧起了眉头。
苏简简:“这驻颜之术也算是我清韵阁的招牌,况且那些个小丫头都是个顶个的美人,练出来的驻颜香自然不同凡响。哦,对了,流樱花见也是用她们做的,我给花满楼用的,可是选的最美的那一个,怎么样,效果如何?”
陆小凤闻言觉得胃中一阵抽搐,他低了低头,压下反胃的冲动,深吸了一口气,继续抬头道:“苏老板已经将我们四个都捉来了,账便开始算吧,正好也叫我四人听听,苏老板如此大费周章地折腾我们,到底得了什么好处”
苏简简笑着走动起来,她沿着琉璃墙慢慢走着,看似漫不经心地瞟着场中三人,就像是走在池塘边,看自己喂养的锦鲤。
苏简简:“我原本给了你机会替父报仇的,没想到你和江桐梧一样,对这个女人好的很,你和花满楼这么轻易就原谅了这对野鸳鸯,我只好自己出手了”
花满楼冷冷道:“你只是想让我们自相残杀,你好隔岸观火罢了”
苏简简又笑了起来,她似乎很爱笑,继续道:“你们活得太自在了,我瞧着心里不舒服”
陆小凤冷笑道:“你来我陆家杀人放火,怎么倒像是我们抄了你的家,与你结了仇”
苏简简终于冷下了脸,住了身,定定望着陆小凤道:“你们几个的爹害死我的父亲,难道不是与我结了仇?”
“副将苏见青,通敌,五月初五斩首刑,入土,丧闻以战死报遗属,体恤照例”
陆小凤缓缓背出这一段,这是他少时在父亲的手札上见到的,这么多年,他几乎已经忘了。那晚花如令说起曾有副将姓苏时,他又突然想了起来。
陆家军的每一个人他都认识,哪怕是在他去之前就已经战死,军中人也会一直带着他们的牌位,好好祭拜,他唯独没有见过苏姓之人。
因为苏见青是叛徒,所以没有人提起。
苏简简闻言双拳砸在琉璃上,看起来有些面目狰狞,她大喊着:“他不是叛徒!”
苏简简喊完这一句,招了招手,便有黑衣人送来了一张太师椅,她坐在椅子上,撑着腮看着场下,面目又恢复了平静。
苏简简:“我不是苏简简,陆华浓才是苏简简,我是前田加代子”
淡淡一句话,像是一声闷雷在场中炸开,连虚弱的前田时初都抬起头看着琉璃墙后的女子。
前田加代子:“前田樱之郎想要拉拢父亲,听闻父亲夫人新丧,就把十二岁的我当做礼物送给了他”
“我那时很惶恐,我怕他不要我,我若是回去,前田花见又会把我闷在凝脂里,闷得快死了,再把我放出来,然后拿那些凝脂去炼香,那个女人不是母亲,她是魔鬼!”
“她怕老,她怕前田樱之郎不要她,她嫌弃其他的女人不干净,就盯上了我,用亲生女儿炼驻颜香保持容颜,炼流樱花见取悦丈夫,哈哈哈,还好她那时只有我一个女儿,她得悠着点儿,否则我早就被闷死了”
苏简简说着话站起了身,走到了离前田时初最近的地方,她蹲下身看着笼中的亲妹妹,手抚在琉璃墙上,从前田加代子那里望过去,她的手正抚在前田时初的脸上。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被生下来了吗?因为我被送走了,她需要新的香囊,你该庆幸前田樱之郎被杀死,那女人殉情了,你才不知道被沾满凝脂的油皮纸死死裹住,丝毫动弹不得,只能默默等死的感觉,更可怕的是,你根本死不掉,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