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香坊 番外篇完本——by 祁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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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满楼手里还攥着小辫子一时语塞,只听见陆小凤有些急切的声音压得低低道:“是不是兄弟?!”
花满楼:“额……”
就算花满楼看不到,也知道现在有两双眼睛都盯着自己,尤其是自己对面这双,大概急得要喷火了。
花满楼对于陆小凤一个人去涉险这件事心里不满的很,现在存心要作弄陆小凤一把,他笑着轻抚着一缕陆小凤的头发,一直捋到发尾,而后摸了摸小黄鹂能看见的那只陆小凤的耳朵。
陆小凤被惊得打了一个颤儿。
花满楼:“乖,今日先回去,改日我再去寻你”
陆小凤自然懂了花满楼的意思,却还是有些回不过神,蹩脚地学着女子福了福身,踩着小碎步出了破窑,出门时还不忘拿上装着男装的小包袱。
“原来花公子已经有了心上人”
陆小凤听见小破窑里传来这么酸酸的一句,自己也有些酸酸的。
“花公子,小黄鹂知道自己失礼了,可花公子能否告知小黄鹂那位是哪里的姑娘”
语气里有着十分的不甘心。
“确实失礼了”
陆小凤一只手抱着包袱一只手捏着下巴如此想,而后又抬手看了看自己的装扮,看来确实挺像青楼里的,毕竟小黄鹂都一眼觉得是。
搂了搂手里的包袱,陆小凤决定还是赶紧找个地儿把衣服换了,刚迈开腿就听见破窑里花满楼温和的声音传来,差点儿一个左脚绊右脚摔在地上。
“无碍,百花楼的姑娘,名唤花小凤”
第44章 番外
破窑里,两人相顾无言。
花满楼轻轻摇着折扇,谪仙一般置身事外,既然小黄鹂不知道自己是花满楼,他也无需做太多暴露自己看不见这件事。
陆小凤找的被子还在柜子里好好放着,小黄鹂静静躺在干草堆上,微阖双目,似乎也没纠结花满楼口中那座没听过的楼子和那个没印象的花名。
小九买药回来了,毕竟是个孩子,照顾小黄鹂也不会有男女授受不亲的顾虑,花满楼交代了几句便将小九留下自己出来了。
离小破窑不远有一个废弃的小屋子,大约是从前匠人们休息的地方,陆小凤正躺在屋顶上,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
花满楼在破窑里就听见陆小凤上屋顶的动静了,于是直接过来也上了屋顶,坐在陆小凤旁边。
陆小凤:“花公子不得了”
花满楼被这没来由的一句说得一愣,而后便笑了,心想这陆小凤肯定因为小黄鹂的话在吃飞醋,想来这个姑娘是当真生得好看,让陆小凤不顾危险独自回去营救,真的上心了。
花满楼感觉头发被陆小凤撩起一缕握在手上晃了晃,而后听他道:“都会和女子调情了,花伯父和兄长们知道吗?你从哪儿学得”
陆小凤说道后面语气竟然带上了几分嫌弃,手上还很配合得将花满楼的头发扔了回去。
花满楼捉了被陆小凤扔回来的那一缕头发,捏了捏,有些诧异陆小凤说的竟然是这个,笑道:“从你那学得啊,不然从哪儿学得”
陆小凤被噎了,找不出话来反驳,闷了半晌说了一句:“那你真是青出于蓝,陆小花”
花满楼将手中的头发撩回背后捋好,笑着回击道:“你太谦虚了,花小凤”
陆小凤看着花满楼笑出了一口银牙,轻哼一声,仗着花满楼看不见,冲着花满楼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白眼翻得狠了,可能会翻不回来”
陆小凤被这一句吓得眼角一抽,险些眼睛真的没翻回来,心里想着花满楼近来越来越不像个瞎子了,他该不会什么时候眼睛已经好了却没告诉自己吧?
陆小凤盯着花满楼看了半天,也没瞧出个所以然。
陆小凤:“咱们打的赌,我赢了”
花满楼:“你想要什么彩头”
陆小凤:“写首情诗吧,给小黄鹂”
花满楼:“陆大侠最近风雅了,情诗都送上了?”
陆小凤:“不是我送,是你送”
花满楼闻言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我为何要送情诗给小黄鹂?”
陆小凤拿着狗尾巴草看了看扔到了一边,闷闷道:“小黄鹂喜欢你,这件事是真的,你送给她,或许她会高兴些。反正这是我要的彩头,你看着写不写吧”
花满楼觉得奇怪,这并不是陆小凤的风格,况且,这会暴露自己是个瞎子的吧。但是听着一旁的陆小凤有些沉重的呼吸,花满楼突然想到了什么,低着头沉思了会儿,而后抬头笑着说了声:“好,我写”
“记得换笔迹”
“恩”
傍晚,焦糖一般黄澄澄黏腻腻的夕阳透过残损的墙壁照进了小破窑,小黄鹂看着侧身被染成金黄色的花满楼,右边眸色被阳光映衬的很浅,变成了一枚琥珀,左眼被鼻子的阴影挡住了阳光,还是一枚黑漆漆的墨玉珠子。
琥珀也好,玉珠也罢,流光难掩,可惜皆是死物。
“这个送给你”
小黄鹂接过书信,低头看了看,谁也没说话。
等到最后一缕天光消失的时候,小九还没有回来点灯,小黄鹂在黑暗里站起了身,问道:“花公子是不是看不见”
“是”
“为什么现在告诉我”
“陆小凤和我都认为姑娘是个好人”
“陆小凤在哪?”
“他去寻家兄了”
黑暗里,小黄鹂拨了拨头发,花满楼听见了,而后便是一阵淡淡的鸢尾花香。
等到花满楼醒过来的时候,他正在霹雳堂的大厅中央,被绑在一张太师椅上动弹不得。
花满楼感觉到有人在自己面前晃了晃手,然后听到那人转身道:“堂主,他真的看不到”
右前方有女人扑跪倒,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堂主,他正是花家七子,就是他和那个陆小凤害死了秦大哥啊”
是鸾凤阁的那个兰妈妈?当真是情真意切。
花满楼默默想着。
大堂上主座的位置,有握拳时关节咔咔的声响。
大厅里一片躁动,人们纷纷附耳低语,花满楼毕竟没有什么江湖经验,闻声辩位的功夫还差点儿火候,只能听出这群人来自各帮各派,各自为营,对于堂中坐着的自己,他们也是看法各不相同。
总的来说,大多是为了赏金而来,还有许多是为了看个热闹,如今听闻是花家小少爷杀死了秦右使,众人更加躁动起来。
左前有男人往前走了几步,向着大堂中抱了抱拳,朗声道:“各位,请听在下一言”
大堂渐渐安静下来。
“这位少年是否真是花满楼还有待验证,另外当日之事段某也有所耳闻,本就是秦大哥言行不当在先,若这位少年真是花家七公子,秦大哥多有轻薄,少年人性子急,一时失手,倒也未必是有意为之”
“哼!段左使这话说得有意思了,秦大哥尸骨未寒,你身为他的同门兄弟,不想着替他报仇也就罢了,反倒是上赶着给他泼脏水?你段江倒还是真好汉!”
场下又开始骚动起来,花满楼听了个大概,大约就是这霹雳堂左右使不合由来已久,今天段江说这番话倒也不奇怪,况且他说的情况与各路人马了解到的消息也不差多少,就是不知这霹雳堂主能听进去多少。
“够了!”
十成掌力下茶案碎裂的声音传来,大堂顿时鸦雀无声。
花满楼听见段江疾步走上前拦住了站起身的堂上之人。
“堂主三思,咱们也有理亏之处,若这少年真是花家人,你此时处决了他,怕是与花家不好交代”
“交代?我堂堂霹雳堂的右使,无缘无故被人害了!我还要给他花家交代?”
“堂主,这少年暗中伤人是罪无可恕,但是,咱们还是等等花家人吧……”
“段左使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什么叫暗中伤人?”
人群里突然少年的声音打断了段江的话,花满楼原本皱起的眉头舒展了,眼睛弯弯起来。
穿着红披风的少年从人群中走出,大约正是抽条儿的年纪,高挑而清瘦,像根竹子似的,背却是挺得很直,像是被戒尺绑过一样。
段江被人打断了话语也不恼,温吞吞解释道:“若不是暗中伤人,以他的身手怎么可能伤得了秦大哥的性命?”
少年走到大堂中央,站在花满楼的椅子旁,双手抱胸,低头看了一眼花满楼。
“段左使口口声声说这小子暗中伤人,可不知证据在哪?段左使一字一句看似给这小子拖时间,不过我瞧着怎么是逼着朱堂主赶紧宰了他呢?”
少年的声音不徐不缓,看似柔声浅语,在场的每个人却都听得清清楚楚,这小子内力不浅!而且应当是正统的内家功夫!
“他好像是追杀令上的那个陆小凤!”
不知谁喊了这么一嗓子,陆小凤闻言摊开手在场中转了一个圈,笑道:“哎呀~终于有人认出我了,段左使说是我这弟弟杀了秦右使,可惜呀,当日在场的人应当还记得我这弟弟傻乎乎的,别人欺负到脸上也不知道躲,从头到尾就没出过手,伤了秦右使的人是我”
陆小凤:“哎呀?在座好汉当日都不在鸾凤阁?没关系,这有人在的,兰妈妈你说呢?朱堂主在这里,你最好老老实实哦……哎呀!”
陆小凤话还没说完,就被几个霹雳堂中人一起用擒拿手按在了地上,陆小凤也不挣扎,只是笑着转头看着堂上的霹雳堂堂主朱振,不急不缓地说了一句:“芙蓉香”
朱振的脸色变了,一个闪身,众人还未看清,他已经提着地上的陆小凤回到了堂上,朱振蹲在地上,双手揪着陆小凤的衣领,陆小凤原本被朱振摔在地上,整个人趴了下去,现在被朱振生生扯着领子拽起来,脖子被勒住,脸憋得通红,两只手捉着朱振的手腕,似乎是想减轻一些脖子的压力,不过他依然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
“您松开我那傻弟弟,我给您讲个故事,就我俩这小身板,您也不用怕我俩跑了不是?”
堂下众人闻言纷纷倒吸一口凉气,敢跟这尊卖火药的大佛讲条件,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令人意外的是,朱振放开了陆小凤,大手一挥,立即有人解了花满楼。
众人又开始探讨这“芙蓉香”是何种奇物,没人注意朱振宽大的袖子下颤抖的双手和手腕上青紫的指痕。
朱振眯着眼睛看着往堂中走的红披风少年,悄悄活动了下酸麻的手指。
花满楼坐在椅子上站不起来,似乎是迷香的药劲儿还在,陆小凤摸了他的脉,两人都几不可见地弯了弯嘴角。
作者有话要说:
天晓得我为啥昨天晚上都睡下了才想起来马上七夕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单身狗不仅没有爱情,还不配拥有姓名?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起来为爱秃头,一不小心肝爆了字数 ̄□ ̄||,情诗在下一章,往后翻就好了
第45章 番外
陆小凤:“在下平日里也没个正经营生,就爱玩玩骰子,听听话本子”
“还逛逛窑子”
“哈哈哈”
堂下一片哄笑,陆小凤也不在意,继续道:“芙蓉香呢,确实是在下从姑娘们那听来的,据说,比五石散不知好用多少,要卖些给我,可在下觉得,在下年轻力壮的,用这个怕是要遭了那楼里的花儿们的嫌弃哦,当然是拒绝了”
众人闻言笑得更欢了,花满楼自然也听懂了,突然想起前几日才到鸾凤阁时的局促,不禁又红了脸,心里想着陆小凤当真是越来越不着调了,说起话来没皮没脸的。
“当然,在下拒绝芙蓉香还有另外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在下听闻了一个故事”
“说是某一富贾之家,未发家前大哥带着二弟风里来雨里去,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虽然脑袋别再裤腰带上,但是自在。渐渐兄弟两个发达了,遇上了足智多谋的三弟,三人一拍即合,终于打下了一片家业”
“老二是个粗人,大约正如‘燕人张飞’,常常犯浑,搅了自家生意,老三和他不对付的紧,老大总是念着同生死的情谊,从来也不责罚,这老三可就不高兴了,自己为了家业呕心沥血,这老二尽拖后腿就罢了,老大也这么偏心?”
“这老三越想越想生气,想着老二好美色,便打起了芙蓉香的主意,老二是个傻的,对老三信任有加,轻轻松松就着了道”
“不知在座诸位是否听闻服五石散不可饮冷酒,否则暴毙而亡,这芙蓉香也有忌讳,那便是用后四个时辰内不可食活血之物,否则,就会七窍流血而亡”
陆小凤说着话,场中落针可闻,傻子也能听出来,陆小凤这故事讲得是谁。
“老二啊,好美色,这老三就寻思着骗个美人过来,这美人还不能是任人拿捏的普通人,唉~恰好有这么一个精通暗器的世家小姐,豆蔻年华,貌美如花,嘶~身手也不错,老三心中大喜,这不正是天赐的人选吗……”
陆小凤说到世家小姐貌美如花的时候,花满楼悄咪咪地在他腰上狠掐了一把,陆小凤疼地险些没接上话,龇牙咧嘴、磕磕巴巴地说了几句,就被一声冷笑打断了。
段江:“这位小兄弟,你耍嘴皮子也耍了这么久了,你究竟想说什么?”
陆小凤叉腰,偷偷揉着被花满楼掐过的地方,面上却是一副冷笑的模样,说道:“在下想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噗——!”
朱振突然地吐血,让场中一下陷入了混乱,段江一个箭步上前接住了从椅子上摔下的朱振,而后双目赤红地转头瞪着陆小凤吼道:“刚刚只有你接触了堂主,原来是你小子!害了秦大哥又害了堂主,你拿命来!”
朱振拔出腰间的双刀,一个临空前翻就蹿到了陆小凤面前,陆小凤脚猛地蹬地向后滑出一丈余,恰好躲开直劈脑门的双刀。
霹雳堂众人一部分手忙脚乱地救治朱振,另一部分则向着花满楼围了上来,原本还软软瘫在椅子上的花满楼,此时突然一个跃起,手上一把折扇开合有力,将来人打得落花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