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神者成长记录 番外篇完本——by 白夜青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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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是幸村面无表情的去处理哭着喊着扒在时也裤腿上的美术社社长,真田如临大敌的抱着刚刚眼疾手快从那糙汉子似的社长手里抢下的自家弟弟去洗那满手花花绿绿的颜料。
“这个大宝贝是真田从哪里找到的呦。”半响,围观了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的仁王满脸复杂的冲旁边的柳生说。
柳生一本正经的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二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往洗手池那边飘去,只见时也被真田按在水龙头下面,真田阴着一张生人勿近的黑脸正给弟弟打肥皂泡沫。
“哥,你说我能……考到级吗?”时也忐忑不安的问。
真田眼角抽了抽,“你怎么会这么问?”
“因为我看幸村他很不高兴的样子。”时也不假思索的说,看来这个问题已经在他的脑海里停留了很久了。
那是因为美术社社长想挖你进社当苦力!真田黑着脸吐槽,然后尽量温和的安抚弟弟,“没事,你画的很好,特别好看。”
“真的?”时也很容易就被真田笨拙的顺毛给安抚了,他一下子又高兴起来,嘴角绽开了个笑容。
一旁,目睹了全过程的二人面面相觑,最后是仁王率先笑出声。
“噗嗤,是个宝有什么用,还不是个傻的。”
向来恪守绅士礼仪柳生罕见的表示了赞同。
没错,这就是个小傻子。
不一会儿幸村就回来了,给了时也一张纸,上面列满了学习美术需要用的材料,时也捧着那张纸,仰着头眼巴巴的看着幸村。
幸村被那种小奶猫一样湿漉漉的眼神逗乐了,捂着嘴噗嗤噗嗤的笑出声。
“你的天分很好,要努力啊。”幸村温和的鼓励道,“说不定以后能作为艺术生考进好大学哪。”
时也眨了眨眼。
“弦一郎的成绩可是很好的哦,一定能考上很好的大学。”幸村半真半假的笑道,“努力努力,说不定时也你能和弦一郎上同一所大学呢。”
哇哦。
回去的路上,时也小小的脑袋瓜里满满的装的都是“和哥哥上同一所大学”的心思,先前那些伤悲春秋的,毛绒绒的细腻的小心思此刻早不知道抛到哪里去了。
这才对嘛。
时也用力的拍拍自己的脸颊,力度之大将脸颊两侧揉弄出粉色的红晕来。
时间的流逝永远都是那样毫不留情,而世界的轮转也不会因为某个人的消失而停止,有形之物终将逝去,能够传承下去的只有无形的回忆。
大脑开始疼痛起来,好像有一颗种子在脑子里生根发芽,抽出丝绒般的枝叶,填补了空空洞洞的躯壳。
他总该在这个世界留下些什么痕迹的。时也想。
作者有话要说:
时也:沉迷学习,无心恋爱。
GM:达成结局,攻略失败。
时也小天使就算是大佬,也防不住分数狂魔的入侵,更何况他现在还只是个弱鸡。
至于为啥我要让时也会画画,因为画手都是天使啊!连小人头都不会画的画渣抱着膝盖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第29章 审神者离职第二十七天
回去的路并不长, 更何况微风习习, 轻柔的吹拂在面上, 甚是舒适。
背后一路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时也走了几步便无奈的回过头。
“出来吧。”
真田顿了顿也转过身,便看到一群大大小小的小萝卜头从各个不可思议的地方钻了出来──有的从墙头跃下, 有的从顶着井盖冒出个脑袋, 更多的是从道路两旁并不茂密的绿化带中一拥而出, 真田想破脑袋也没想出来他们是怎么藏进去的。
小萝卜头们熙熙攘攘的挤了过来,高高低低的围在二人的周围, 脸上满满的都是纯稚的忐忑不安,犹犹豫豫的在路边踯躅不敢上前。
那可怜的小模样连真田看了都心软。
时也向来是最偏心他们的,这群披着一身正太皮的付丧神们更是做出惹人怜惜的恳求模样, 时也沉默了一会儿, 终究还是顶不住叹了口气。
“你们来做什么?”
几乎是时也开口的那一刹那,小萝卜头们脸上立刻流露出开心的表情, 那喜出望外的模样仿佛不是时也冷冷淡淡的问了个没什么含义的平淡问题,而是开开心心的对他们笑,事实上要是真田来说, 即使是笑了也不该露出这样脆弱的表情的。他们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被推出来说话的是一个娇娇小小的蓝头发男孩儿。
时也最疼的小夜左文字。
小夜并不是个能言善道的付丧神, 被推选出来的理由也只是因为想要博取一点昔日的怜爱,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能睁着那双大大的眼睛定定的望着时也。
我好想你呀。小夜想。
一时间万般思绪涌上心头,他却张口结舌的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修行过了, 现在已经很强了,我能保护你了哦!
小夜急得满头大汗,张着嘴努力的想要说些什么,但喉咙却好像塞进了一块粗糙的麻布,梗塞的连空气都透不进去。
你想怎么复仇?我都可以为你做到,只要是你的意愿,拼上性命我也为你达成!
男孩儿睁着大大的眼睛,注视着他思念了许多许多年的主人,时也低着头看他,瘦削的脸上没什么肉,同样也没什么表情,他的脸苍白的毫无血色,看起来虚弱又陌生。小夜用力的将眼中的酸意眨回去,只觉得他们的距离好远好远,远到他辛苦修行这么多年也无法逾越。
恍若隔世。
时也耐心的等了一小会儿,便见小夜那双大眼睛里突然涌出许多泪珠出来,又大又圆,顺着小夜尖尖的下巴往下落,啪嗒一声砸碎在凹凸不平的路面上。
时也一下子慌乱起来,他从来没见过小夜掉眼泪,一瞬间只觉得惊恐的不可思议,对于他来说刚刚过去不久的时间不足以让他抹去全部的情感习惯,下意识的便俯下身子去给小夜擦眼泪。
“这好端端的怎么哭了?”时也将小夜揽在怀里小心翼翼给他将脸颊上的泪痕抹干净,熟稔的动作让小夜鼻尖一酸,眼泪就像止不住的雨点一样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好想你。”小夜突然伸手握住时也给他擦眼泪的手,紧紧的抓在手里,仰着脸巴巴的看着他,一双大眼睛被泪水浸得水润,看起来更加可怜了。
“我、我有很努力的去修行,现在已经很强了。”小夜努力的抑制着眼泪,却仍旧止不住的抽抽噎噎,“复仇现在完全可以胜任了,你让我做什么都好。你、你别不要我。”
他哭着哭着打起了小小的嗝,两只眼睛红通通的,抓着时也的手紧紧的不肯松一松,“别卖掉我。”
小男孩儿哭的可怜极了,红润润的脸蛋上满是斑斑泪痕,豆大的泪珠一颗接一颗的往下落,砸得时也心都碎了。
“哎,你哭什么。”时也叹了口气,蹲下身将小夜抱紧,轻轻捋着小夜蓬松的头发,轻轻的哄着,“乖,乖,不哭了哈。”
小夜被抱进熟悉的怀抱里,鼻尖盈满洗衣粉的清新味道,隐隐约约透露出衣物主人原本的气味。那是沧桑又漫长的时间的味道。
他不由得紧紧抓住时也的手,另一只手握紧了时也肩头的衣物,皱巴巴的揪在手里,只觉得应该抓紧一点,再抓紧一点,否则他的主人就会像沙漏中的流沙一样消失不见。
时也无奈的摸摸他的头。
小夜的眼泪落在他的手腕上,一滴一滴砸碎了,温热的水珠零零碎碎的扑了满手,一种强烈的不安和心悸突然直直的袭上心头。
时也怔了怔,才反应过来那是小夜内心最清晰最剧烈的情感,一时之间被震得愣住了。
原来……小夜他这么不安吗?
近距离接触如此强烈的情感,时也狼狈又无措的抬起头想避开小夜湿润的视线,却不期撞入一双双期待又忐忑的双眼。
粟田口的短刀和胁差们,来派的两个小不点,三条家的大哥,贞宗的短刀和胁差,一个个拥有着稚嫩脸庞和老成目光的付丧神们,正像个真正的快被丢弃的孩子们一样,眼巴巴的看着他。
时也像被烟头烫到了一样,低垂的睫毛蝶翼似的闪了闪,最后在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
他的左边胸口,那个本该空荡荡的位置,此刻却被塞的满满当当,热乎乎的燃烧着。
真是太狡猾了。
时也下意识的摁住了小夜的手,男孩儿嫩嫩的手心满是老茧和伤痕,他不由得心疼的沿着边角摸了摸。
“别哭了。”
他听到自己发出了从未听到过的柔和声音,边缘的尾音里塞满了温柔和安心,一路辗转着擦进了剥落的缝隙。
小夜慌忙抬起头,白皙的脸蛋上满是泪痕,一滴水珠挂在眼睫上要落不落,他急急忙忙的伸手去擦。
时也轻柔的为小夜拭去眼泪,他半跪在地上,微微的抬起头看着这个坚强的男孩儿,又错开眼神去望后面的那些拥有年幼外表的付丧神们,轻轻的叹了口气。
真田伸手按住了他的头,五指用力的揉了揉,仿佛给了他一种无形的支撑。
一种安心的情绪从头顶向下扩散,时也弧度清浅的笑了笑,也用力的揉乱了小夜的头发。
他没说话,动作也极温柔,但无端的却透露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来。
“小夜。”时也说,“我现在已经不是你们的…主人了。”碍于真田在面前,时也话音一转略去了审神者这个有些特殊的词语,“自由自在的不是很好吗?”
当然不好!
小夜张了张嘴,几乎就要脱口而出这句话,但话到嘴边却又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梗在喉头比什么都难受,只能发出一两个几乎刚刚出口就消散在空气中的气音。
时也温柔的摸摸他的头发,蓬松绵软的触感一如既往,他不由得神色更为柔和。
“我现在在立海大高中部上学,有空可以来找我玩。”时也顿了顿,“非常欢迎你们。”
小夜的脸上还未表现出被隐形拒绝的伤心失落,就被一种极为凌厉的敌意所替代了,而几乎是同时,在小夜身后的萤丸和爱染犹豫的上前几步,露出了隐约的担忧之色。
时也怔了怔,反应过来,转过头向后看,只见身后不远处的街道上,不知何时正站了一个神色平淡的青年,半长不短的紫色头发,戴着银色边框的眼镜,穿着白衬衫和黑西裤,看起来和一个普通的俊秀青年没什么两样,但他周身隐秘的神光显示出他作为付丧神的身份。
青年的双手插在西裤的口袋里,银框眼镜反射着半面白光,神色不明的注视着这边。他懒懒散散的垮着肩膀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停住不动了。
时也和青年的目光在空中短暂的相接,最后是青年率先移开了视线,于是时也便轻轻的扯了扯唇角。
“好久不见。”时也慢慢的念出青年的名字,“明石殿。”
旁边的萤丸和爱染满面担忧的挤开小夜挨在时也身边,小手停在半空中想牵时也的衣角又不敢,瑟缩的软成小小的一团。时也背着身并没有看到他们的动作,事实上他绝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对面的明石国行身上了。
和真正去喜爱的三日月不同,时也和明石国行的关系并不多亲密,事实上他和萤丸爱染更亲近一点──或许是这一点惹了明石不高兴,他才会选择去帮助三日月推波助澜?
时也看似是认真的注视着明石,实际上大半的思绪都沉入了过往,他略略回忆了几分从前和明石相处的片段,失望的发现就算他如今认真去研习了情感但仍旧看不懂明石的一举一动。
无论过去和现在,时也一直都认为明石是个不可捉摸的付丧神。
他的行为在时也看来毫无逻辑,不可演算,无法推理,他经常会做出相反的举动,若是回忆往昔,明石他确实参与了三日月的行动,但在最后又同三日月反目,一反常态的站在了三日月的对立面。
要知道,哪怕是一期一振当初也是在囚禁计划的中后期才开始反水的。
时也花了一点时间简略的思考了一下,决定继续坚持原本的计划──和付丧神们保持距离──这其中当然也包括明石国行。
所以他主动开口打破了沉默的气氛,语气温和又自然,就像碰见了一个许久不见的老朋友,带着点亲近,但更多的是萍水相逢的漠然。
“明石殿,你有什么事吗?”
时也感到小夜小小的移动了一下身体,衣服下的身躯紧张的绷紧,就像一张拉满弦的弓,只要轻轻一拨就能像强有力的箭矢一样发射出去。
时也有点感动,胸口又酸酸胀胀的膨胀开来,他伸手将小夜揽到身后,安抚的摸了摸他的头发。
然后明石挑了挑眉。
就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一样,那两条形状相当不错的眉毛幅度不大的往上提了提,使那张平淡的脸瞬间生动起来。
明石的嘴角往上细微的挑了一下,露出了个不太明显的笑容来,时也莫名的从中感到了一种诡异的欣慰,于是这使得他们两人的对视显得更加怪异。
“不错嘛,有点长进。”虽然说的话里包含着鼓励的内容,但语气却是满满的明石式懒散,让人一听就觉得有点火大,至少生性严谨恪己的真田就用力的压了压帽檐。
“萤丸,国俊,要回去吗?”时也虽然疑惑,但明石显然不准备为他解答,而是转头看向了他身后的萤丸和爱染,“还是说,你们想再留一留?”
“国行……”萤丸担忧的往前走了几步,爱染跟在他身后,两位付丧神脸上是如出一辙的复杂表情。
“看来你们是想再留一留了。”明石自顾自的说着,然后转身就走,留给几人一个软塌塌的背影,“到时候记得回来就行,别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