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向终极完本——by 醉雨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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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闷油瓶是个没有幽默感的哈士奇,经常记不住“爪子会被牙齿咬,牙齿打不过两只爪子,连续出两只爪子会摔倒”这样简单的规则,还会露出一副“这真的很蠢”的表情,或者逐渐想到什么似的皱起眉头跟天或者天花板交流感情。吴邪偶尔觉得扫兴,忍不住去猜对方发愁的到底是什么。天是不会塌下来的,尽管有时候云彩很低,仿佛一抬爪子就能揪下一块。
“别揪,你看它阴沉沉的,里面带好多水,爪子会湿透。”说这话的是脊背上有块花朵型斑纹的拉布拉多妹妹,眼睛像刚洗过的葡萄一样鲜亮,她经常在导盲犬基地院里的大草坪上自己转圈,就为了看清背上的图案。是吴邪介绍了“镜子”给她,拉布拉多妹妹轻轻舔过他的额头。
也许她已经变成了大姑娘,可以持证上岗了。吴邪在鬼雾里小心翼翼地嗅着走着,忍不住幻想自己如果没有逃出来会是怎样光景。他会遇到一个善良的主人吗?他会认识小区里叫闷油瓶的哈士奇吗?
雾简直比奶油蘑菇汤还浓,吴邪的毛从潮湿变得黏腻,但他甩了半天也没法觉得干爽,四个爪子都很别扭,几乎不想往前走。一声尖锐的枪响撕破浓雾,吴邪下意识放低身子倒向一侧,几乎能看见子弹撕开海腥味的雾扑向远处。他感觉不到任何活人活物的气息,这些枪是谁开的,在打谁?吴邪似乎摸到了什么东西,一点一点往前挪,谁知船忽然转弯,几乎将他甩出去,赖以依靠的墙壁不见了,吴邪只觉得身体不断下沉,本能地抓住了一根杆子,直到船体稳定下来。
神哪!
吴邪悬空了。
他像个体操运动员一样挂在栏杆上,整个身子下面踢不到任何东西,如果刚才没有抓住或者坚持不到有人来救他,那么海里的鲨鱼应该很高兴见到这盘下午茶点心吧!
“小哥!”吴邪大喊一声。
话音刚落,子弹噼里啪啦地散落在吴邪周围,有一颗甚至擦着他的耳朵飞过去,慌乱中,吴邪乱晃的身体给前爪施加了过大的压力,以至于爪心一滑,几乎勾不住冰冷的围栏。灰蓝色的海浪在身体下面咆哮,可惜雾太浓,吴邪根本看不到四周的情况。好像是对面船舷上开始使用机关枪,淹没了吴邪呜呜的呼救声。
坚持不住了……真的没有力气了!吴邪虽然很自豪他很小的时候前爪横截面直径就超过了五厘米,是金毛里的健将,但这样吊着实在太绝望,不是被流弹打死,就是掉进冰冷的海里。
吴邪真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在陌生的地方死于非命,甚至,他从来不知道,死可以离得如此近。
忽然,闷油瓶的脸从浓雾里扎出来,看见吴邪的样子也吓了一跳,毫不犹豫地探出头去,试图咬住吴邪的后颈皮把他拖上来,但吴邪使劲了又使劲,仍然离闷油瓶的嘴有很长距离,而唯一勾着的那只爪子,也正一点一点滑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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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爪子和牙齿猜拳神马的,很萌吧。
所以,
萌系探险正剧神马的,惊险一点没关系滴对吧!!对吧!!!【←这货又神逻辑了……
顺便,大家好像都很喜欢被圈,那我更完就圈一遍了哦,不需要圈的童鞋请私信,如有打扰,还请原谅。谢谢支持!!
坚持不住了……真的没有力气了!吴邪虽然很自豪他很小的时候前爪横截面直径就超过了五厘米,是金毛里的健将,但这样吊着实在太绝望,不是被流弹打死,就是掉进冰冷的海里。吴邪真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在陌生的地方死于非命,甚至,他从来不知道,死可以离得如此近。
忽然,闷油瓶的脸从浓雾里扎出来,看见吴邪的样子也吓了一跳,毫不犹豫地探出头去,试图咬住吴邪的后颈皮把他拖上来,但吴邪使劲了又使劲,仍然离闷油瓶的嘴有很长距离,而唯一勾着的那只爪子,也正一点一点滑脱。
闷油瓶的爪子紧紧握住吴邪的爪子:“不要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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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点点头。他知道,阿宁的人正在和陈皮阿四的人开战,浓雾诡异,谁也看不见谁,只是凭听力乱打,吴邪刚才一声叫嚷就招来半打子弹,他是不会再出声了。
一阵尖锐的痛从前爪传来,吴邪下意识地想要哀嚎,抬头看见闷油瓶有力的大牙咬住了吴邪的整条前腿,正在向上拖。
太痛了!吴邪看着血染红了自己的金色长毛和小哥白森森的尖牙,闷油瓶眼睛里有坚定绝然的光,他的后腿肌肉绷紧,一点点挪动,吴邪的第一滴眼泪马上要涌出来的时候,另一只爪子努力抓到了船舷。闷油瓶赶紧放开了前腿,转而去叼吴邪的后颈皮,把他安然拖上来,推到僻静的角落,开始细细吮伤口。
吴邪不好意思地转过脸去,闷油瓶用鼻子嗅了嗅对方紧紧闭着的眼睛,言简意赅地说:“咸的。”
哭了就哭了!吴邪更加不好意思:因为很疼!
闷油瓶的舌头抚过吴邪的伤口,用鼻子顶着冒血珠的地方,吴邪睁开眼睛,感觉浓雾渐渐散去,但枪声却越来越密集,两发炮弹一左一右打在船舷两侧地步,整个船开始剧烈摇晃,就像正被一群虎鲸当球顶。闷油瓶把吴邪夹在靠内侧的位置,贴着墙壁摸索前进,几个船员来来回回跑,有的人摔倒了,就再也没站起来。
当他们终于听到熟悉的阿宁的声音时,吴邪本能地停下了脚步,闷油瓶还来不及问怎么了,就看见有一个黑色的大铁钩子从侧面飞上来,哐啷一声拉住了船舷,黑色衣服的陈皮阿四的船员快速攀爬上来。吴邪忍着剧痛扑了过去,一头撞在阿宁膝窝,将她生生扑倒在甲板上。
黑衣船员正在开火,子弹穿过浓雾打在阿宁刚刚依靠着的地方,来不及躲闪的副手已经被轰成了切片的莲藕。趁枪响间歇,闷油瓶平地跳起,直扑对方喉咙,吴邪的担心还没说出口,就看见枪火如烟花般从下到上冒出——“小哥!”吴邪的脑子里闪过很多不好的念头,但哪一个都不如从前面流过来的细细的血迹吓人——闷油瓶……是被打死了吗?
黑色的铁钩连线被人砍断,阿宁的船又开了起来,渐渐离开了让人完全走不动的浓雾。吴邪趴在那里看到血越来越多,自己却没有勇气跳起来看闷油瓶奄奄一息的样子。阿宁拍拍吴邪的头,抄抢站起来,四下警戒着,终于,一袭晚霞刺穿黏糊糊的雾气,晃得吴邪睁不开眼睛,只听到阿宁说:“咬死他。”
吴邪用三只爪子站起来,靠着墙,看见闷油瓶像狮子一样踩在黑衣船员的胸口,牙齿就在对方的颈动脉上,而血竟然是从船员腿上流出来的。阿宁拔出枪:“咬死他。”
闷油瓶没有动。黑衣船员口中念念有词,双手慢慢举过头顶。
阿宁开枪了。
吴邪扑过去,闷油瓶却已经淡定地闪开,吴邪的头刚好撞在他胸口的长毛里,但这不算寻求安慰,他是迫切需要听一听闷油瓶的心跳声,以证明这一切都过去了。
阿宁把黑衣船员身上的东西都抄了一遍,除了两支枪和若干弹夹,只有一个塑料皮的笔记本,沾满血污。阿宁把东西扔在吴邪脚下,用脚将尸体踹下船去。吴邪低头去嗅那个本子,忽然发现其中有一页,人类用清晰的字迹写着“塔木陀”三个字!就在阿宁回身前一秒,他把本子拨拉到闷油瓶身边,强行塞进了他屁股底下,并且低声说:“坐稳,里面有塔木陀。”
阿宁自然听不懂他们的谈话,只是奇怪的看了吴邪一眼,而吴邪则露出了很受伤的表情,抬起了血淋淋的前爪。阿宁对这条救了她一命的金毛心怀感激,推开门说:“进来,我给你包扎。”
吴邪一瘸一拐地蹭进去,从窗户里看见闷油瓶叼着笔记本一路奔向底舱,在疼痛里露出了呲牙咧嘴的、真正的微笑。
第17章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阿宁一直在船舱里焦躁地走来走去,吴邪的爪子被包得动弹不得,还因为“见义勇为”得到了一份热气腾腾的快餐饭。这种建议食物装在锡纸包装里,外面有一根绳子,拉一下就会冒出一股蒸汽开始自动加热,吴邪紧张地盯着它,总回忆起炮火打中它们的船附近海面时带来的巨大震动,还有子弹射在船体上又弹开的恐怖爆裂声。然而这种通常宣告着战斗的嘶嘶声没有带来伤害,反而是香到不可思议的大块牛肉,吴邪真的是搞不懂人类了——你们号称世界上情感最复杂的生物,用同样的记号来区别食物和武器——尤其是你们在使用了武器之后还能坦然吃掉这么香的肉块……
吴邪默默地咬着多汁的牛肉,似乎感觉到爷爷粗糙的肉垫摩擦他的额头。一切都是小时候模样,吴邪的身量只有人类小臂那么长,路边的向日葵高大得像一棵树。爷爷说:“你真正应该觉得害怕的,永远是人心。”
吴邪第一次在海上感到了深深的忧虑,他开始想念那棵永远在笑的灿烂的向日葵,想那些抬头就可以看见蓝天的日子。他是有多蠢才会把自己搞到这里来——不不不,吴邪忽然想到一件事。
当阿宁第三次从吴邪嘴里抢过塑料饭盒,并且严肃地告诉他“吃完再走”之后,吴邪生气了。闷油瓶还没吃饭,即使有狗粮和剩饭,也绝对没有这么热气腾腾的肉块,他作为吴邪在船上唯一、也可能是最后的朋友,有权利得到温软的食物。吴邪和阿宁对峙,阿宁拍拍他的头:“吃了吧,为你好。”
吴邪心里连说了三遍“小哥对不起”之后,鼓足勇气把一盒牛肉都放进了嘴里,并且对阿宁勉强龇了龇牙。这个动作在人类看来像是微笑,果然,阿宁中计,为吴邪打开了沉重的舱门。
吴邪沿着船舷飞奔,嘴里塞满了肉,一路堵到嗓子眼儿,以至于他没法边走边低声呼唤小哥。肉块在喉咙口滑来滑去,吴邪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这件事,却还是忍不住让其中最小的一块“意外”掉落进胃里,这个举动即使没有别人看见,他仍然觉得脸红:本来是十块肉,现在只剩九块了,小哥,你不会介意的,是不是?
在馋虫和口水喷涌而出之前,吴邪找到了正在一处避风的房间里看笔记本的闷油瓶。对方奇怪地瞧了他一眼,显然是对吴邪半张着嘴不说话又急得死去活来的样子很忧心。吴邪扒着屋子里高高低低的柜子看了一遍,成功收获了一只干净厚实的小纸箱,然后把含着保持温度的牛肉块,一块一块放了进去。
五、六、七、八……
闷油瓶问:“你想吐?”
“我没有!”吴邪及时抬起头,没想到喉咙一松——完了,我干了什么——他的脸更红了:“我给你带了牛肉……嗯……本来有……反正还有八块。”
闷油瓶低下头闻了闻:“热的?”
吴邪屏住呼吸:“他们不让我把碗拿走我放在嘴里所以那个我想你也许不会嫌弃……你真不嫌弃的吧,小哥?”
闷油瓶歪着头看他,表情非常特殊。吴邪拼命去想也不知道自己此前是不是真的没有见过这样的闷油瓶,也许是因为偷吃了两块牛肉把脑子馋坏了,总之,面前的闷油瓶有点儿陌生。
吴邪闭上眼睛,忽然感觉对方的鼻子凑了过来——小哥是要跟我碰鼻子——他高兴地睁开眼睛,却发现闷油瓶闭着眼睛正在用舌尖舔他下巴上的毛。那里被肉汁淋过,黏糊糊,一缕一缕的,闷油瓶粗糙的舌头抚过,时不时碰得吴邪又热又痒。吴邪看着天花板:这个体验不错,似乎在哪里见过。
哦!吴邪恍然大悟。那身上带花朵斑纹的拉布拉多妹妹曾经被另一只狗堵在墙角里,然后……拉布拉多妹妹一爪子挠烂了对方的鼻子——“小哥你是在吻我吗?”吴邪问。
闷油瓶不知何时已经在吃牛肉块了,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没法生过。他说:“很好吃,我很喜欢。”
吴邪闭上眼睛,忿忿地幻想着,有一天,等他们回到温暖的城市里,在大草坪上,他一定要尝尝闷油瓶的味道。我想……吴邪抖抖毛,开始活动他受伤的前爪,我一定会喜欢他的味道。
一盒成年人类都不会觉得满足的牛肉块显然不能填饱一只金毛和一只哈士奇的肚子,经过了混战的阿宁的船员没有心思给底舱的狗任何食物,他们打开了所有的笼门,让狗在甲板上自由活动,期待它们敏锐的感官可以提前知道陈皮阿四带来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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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有牛肉味儿的,吻~
吴邪关上舱门,从桌子底下拖出了一包柔软的保温材料,卧了上去。闷油瓶叼着笔记本走过来,占据了另外半边。吴邪看着那带血的笔记本,欲言又止。闷油瓶用爪? 5 页, 臃车难雍苡腥ぃ级庵富屏酥矫婀丶Γ够嶂逯迕纪贰N庑袄б獯陨幸淮蠲灰淮畹厮担骸靶「纾悴换嵋∥舶汀!?br /> 闷油瓶不理他。
吴邪说:“你吃了牛肉,应该摇尾巴对我表示感谢。”
闷油瓶看都没有看他,但是尾巴似乎敷衍地甩了一下。
吴邪看着人类写下的“塔木陀”三个字越来越模糊,逐渐睡去。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四下漆黑。闷油瓶卧在他旁边,不会摇的尾巴没有遮住自己的脸,反而是盖住了吴邪受伤的前爪。吴邪咬了一口对方的尾巴尖,闷油瓶的眼皮没有睁开,眼珠转了转,算是回答。
“塔木陀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