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光完本——by 油菜N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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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开迪达拉解到一半的口子,蝎将他满是破损和血污的外套剥下来,换上新买的衣物。手指拂过金发,温柔地抚著迪达拉的脸。蝎的低喃恍若自语:“等你睡醒就结束了。欠你五年,已经太久了……”
茶色瞳眸里所承载的熠熠光泽,是平日里无论如何也不会流露出来的温情与疼惜。
迪达拉醒来时头痛得厉害。他有些想闭著眼再休息一会,却又怕这一休息会让他再次陷入不知何时才能终结的昏睡。挣扎著睁开双眼,墙上的火把因为燃料用尽已经奄奄一息。迪达拉很快注意到自己身上的新外套。
蝎当然已经不在了,这点他并不意外。
借著仅剩的微弱光线,迪达拉摸到边上没用过的火把,让视线所触及的地方重新亮起来后,他做的第一件事是去检查行李。
蝎坐过的地上丢满了用尽的润滑剂瓶子,那数量多得有些不正常。在往里一些堆著卷轴,傀儡卷轴的封印迪达拉无法解开,但他可以确认,蝎几乎把他所有的卷轴和傀儡都丢在山洞里了。
几乎所有,也就是说,唯独缺了八号卷轴。
迪达拉握紧了手中的火把,有什麽能让蝎自信到抛下三代风影,连蛭子都不穿就孤身去应战的?还是说蝎只是去做准备工作,会折回来带走其它卷轴?带著满腹疑惑解开装行李的卷轴,药袋几乎见了底,那些疗伤药材被自己耗损得差不多了迪达拉也很清楚,但是有什麽傀儡要的毒会多到用光所有毒材?蝎所携带的毒,可大多是一滴就能取人性命的……
翻到行李的最底部,触到大氅的质料时迪达拉几乎要松下口气来,手指却意外摸到了边缘处——因为不慎被爆炸波及而烧焦了大氅的衣袖末端,迪达拉清晰记得意外发生在十四岁他刚刚开始研制C3强度炸蛋后不久。
那件大氅,是迪达拉的。
“可恶……”迪达拉拽出大氅站起来,手伸进口袋里咬出一块黏土,“都没有试验过,只能先试试看了,嗯。”
雪之国坐落在大陆北端的岛屿上,因四季严寒常年积雪而得名。雪之国不小,但在严酷的自然环境限制下,其内部构造也与一般国家不同。
在环境相对稳定的一块平原上,以都城为中心,雪之国的大小城市全部错落在一起,外沿有统一城墙御敌。
雪之国的边墙防线十分牢固,因为对雪之国来说,这道防线守住便是赢了。相对的,一旦这道防线崩溃,就等於葬送了整个国家。
天空飘著鹅毛大雪,雪原上有个人影不慌不忙地向前走著。他显然已经走了许久,暗红发丝上覆满白雪。然而与他的著装相比,醒目的红色或是俊美的脸庞反而不那麽重要了。
黑底红云大氅。右手大姆指玉字戒指。晓之玉女。天才傀儡师赤砂之蝎。
蝎早已瞥见了天空中巡视的霁雪鸟,这与迪达拉坐骑飞行方式相似的动物在他眼中根本无处遁形。与和迪达拉心灵相通的黏土鸟相比,那群忍鸟的行动只会显得笨拙。
他并不急。他反而害怕自己走得太快会让雪之国来不及准备好一场与未来相匹配的欢迎仪式。
作为一个国家存在的最后一场盛宴,无论如何也该给他们机会好好排演,不是麽?
蝎到达时,城墙外有五十个雪忍严阵以待。
他注意到不少人的身上还带著伤,想来雪之国能派上些用场的忍者也多在此了。目光动了动,停在中间首领模样的中年男子身上。
“御剑,好久不见。”良久,蝎微笑。
御剑怔了一下,他确实曾与赤砂之蝎交过手,但绝不是眼前这个孱弱的少年……他与赤砂之蝎对上时,这少年应还是缠著母亲要糖吃的小孩。
“你们这一点人绝对守不住,不出三分锺城就会破。”
蝎居高临下的态度让不少人激动起来,有第一次利用近身战取得些许战果的干脆高喊出“这小子近身战根本不行”,只有御剑的额头冒出冷汗。
那藐视一切的傲然口气,分明就是赤砂之蝎的。
他稳住声线,绝不能在开战前先输了士气:“或许晓真有传言中那麽可怕,但是别小看我们,雪之国最顶尖的五十名忍著绝不是你凭一己之力可以抗衡的!”
“那麽,现在呢?”蝎的笑容讽刺,他解下了背上唯一的卷轴。
“红秘技,百人操演。”
{三十六}
瞬间填满整片天空的傀儡如大军压境。
“不可能!十根手指怎麽能控制那麽多傀儡!这是障眼法!”仍有人在大喊,只是声音中已没了方才的底气。
蝎微笑著看向御剑。
御剑也不敢相信世上会有这样的忍术。砂忍村千代的白秘技不是傀儡师一次性控制傀儡数量的上限吗?十根手指控制百来个傀儡,就算方法可行,施术者又要怎麽集中注意力?
“我愿意给你时间调集兵力,但是不快点的话,你要知道……杀戮对赤砂之蝎的诱惑力。”
这句话带了某种奇特的魔力,御剑几乎惊慌失措地跌坐到地上,他对身后的忍者大吼一声:“快!通知所有拿得动武器的臣民!雪之国需要大家的保卫!一百个傀儡不算多,想要用数量压倒我们是在做梦!绝对不会让他得逞!”
“你有长进了。”蝎的口气不知是赞赏还是讽刺。
御剑不知当年让人胆寒的丑陋男子如何变成眼前玲珑剔透的美丽少年,但这神态气势口吻,一切都昭示著他不愿面对的事实——眼前人就是那个曾经让他束手无策,甚至把他吓到魂不附体的赤砂之蝎。
他没有回答,尽量不让蝎看出自己在对另一个忍者说话:“去请大名,忍术和体术都很难对付赤砂之蝎,幻术会是个好选择……”
蝎也配合地装作什麽也没听见。他有点好奇这国家究竟能玩出多少把戏,以及,那个被迪达拉称为仅次於写轮眼能力的幻术。
很快城门打开,手执武器的士兵与民众一起涌出来。
“还怕我屠城太麻烦,所以特地赶出来送死吗?那麽……开始吧。”
这是一场表演。
每个傀儡都仿佛还是活生生的人,明知是蝎在操纵著它们的活动,可每只傀儡的攻击却都惊人准确,没有半分多余动作。
所谓神话,就是超越了常理的存在。
奋勇上前的人一批批倒下,有人开始胆怯地往回缩。
“守住城防!不然大家都完蛋!”御剑大吼,他的忍刀第三次扎进面前傀儡的身体,但那只傀儡仍继续著凶狠的攻击,动作没有半分迟缓。
太多人知道要靠近傀儡师,打倒蝎这些傀儡才可能停止运作。
可是,没有人能走近蝎半步。
苍茫的雪原被红色染透,御剑看到节节败退的同伴,过重的伤势也让他逐渐不支。蝎的攻势反而缓下来,仿佛是在享受杀人的乐趣。他给只余一口气的雪之国残喘的机会,然后又将重燃的希望彻底抹杀,继续放出下一波更猛烈的攻击。
大名……御剑知道这是他,或者说雪之国唯一的希望了。只有幻术能穿透距离和没有知觉的傀儡直击蝎本人。
踉踉跄跄从城中冲出的忍者带走了御剑最后一丝抵抗下去的决心。
“御剑大人!王、王宫发生了爆炸!大名他……遇难了……”
爆炸?蝎亦是一惊,但很快告诉自己,那四个馒头里的药量足够迪达拉睡上三天……手上的动作却不自觉快了起来,有什麽东西让他感到强烈的不安。
傀儡愈发疯狂的攻击让雪之国再无任何抵抗之力,御剑看到视线所及之处皆是鲜血与尸体。不等惊恐将他完全吞没,“!”,傀儡全部消失了。
打斗声。说话声。脚步声。统统都消失了。
只有鲜血从身体里流出的声音,如毒蛇吐信般在御剑耳边嘶嘶作响。
他不敢去确认……结束了,除了他和蝎,这片空旷的土地上再没有半个活人了。
蝎似乎说了什麽,但他听不见。
巨大的爆破声堙没了整个世界。御剑回头看到身后的景象,曾经坚固的城池如雪堆瞬间崩落,他已震惊到在做不出任何反应。
然而蝎脸上错愕的神色,竟似并不比御剑少。
雪花安静地飘著。
往昔的雪之国已不在。它的臣民死在城墙前,尸体与鲜血装点了他们生活过的天地。它的城市化作废墟,在一记爆炸之后除了残破的废墟什麽也没留下。
蝎知道,除了应该还在昏睡的迪达拉没有人能制造出这种规模的爆炸。
然而蝎却不知道,迪达拉有什麽炸蛋能一击毁灭这麽大的国家。
往事恍惚。
迪达拉指著自己胸口的嘴巴说:“旦那旦那,最强的炸蛋在这里,自爆才是究极艺术!嗯!”
这样的记忆几乎要让蝎站不稳。
他问自己,他站在这里制造这场杀戮的意义,究竟是什麽?
三十七}
御剑在崩溃的前一秒注意到了蝎的恍惚。
冰冷的茶色眸子因为晃神失了气势,空洞的蝎看起来像个搪瓷娃娃。脆弱,不堪一击的娃娃。
那爆炸对御剑来说,意味著他用生命在保护的一切都终结了,但他不知这对蝎来说又有什麽特殊含义。他只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了。
纵使没有意义,他也要报仇!
然而不管如何,赤砂之蝎终归是赤砂之蝎。御剑还没来得及使出什麽招数,脖子已经被蝎掐出。他看向蝎的眼眸,那里仍然空洞没有神采。
蝎的声音如山上千年不化的冰雪,刺破耳膜的寒冷:“知道麽,毁掉你们国家的人是谁。”
“是当年,被你们高傲的子民丢过石子鸡蛋,被你们伟大的大名施过幻术,被你折磨到几乎死掉的那个臭小子。”
“那是我的错误。可你们跟我不同,你们不值得被原谅。”
“我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要灭亡你们这个愚蠢的国家,你们要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这是我欠了那小子五年的……”
蝎的手指轻轻一动,御剑的脖子发出细微的咯吱声。
他倒下去,再听不见蝎低低的声音。
“旦那!你看到了吗!嗯!”
幻觉?蝎只用一秒就打破了自己的假设,猛抬头正看见迪达拉骑著黏土鸟俯冲下来。虽然脸色不好,但身穿晓袍的迪达拉,看起来别有一番气势。
蝎很希望重新见到迪达拉的喜悦能淹没他的怒火,可惜没有:“混小子你给我讲清楚你到底搞的什麽鬼!”
“C3强度的18号!艺术家迪达拉的最新艺术品!嗯!”迪达拉的声音带风,他直接从黏土鸟上跳下来,从上面将蝎扑倒(啥)在雪地上。
黏土鸟因为失去指挥“啪”一声栽进积雪里,只余下半边身体戳在外头。
蝎看著眼前放大的脸,上面的喜悦那麽真实。如此,就够了。一直以来无论是不甘或是内疚,就这样瓦解消失吧。
他闭上眼,温柔地吻住了迪达拉。
画面实在是一点都不美好。
受君压著攻君的吻戏,乱七八糟的雪地,冒著青烟的废墟,堆积成山的尸体,四处喷溅的鲜血,还有一只留了半只屁股朝天嘴巴戳进雪地里的黏土鸟。
---正文.The End.---
礼物-1
晓基地里难得有了人气,倒也不比往常热闹多少。
容貌俊美的黑发少年坐在桌边优雅地吃著丸子,他身边长得像鲨鱼一样的男人正擦拭大刀。角落的阴影里也有个少年,但看不清他的面容。他脚边的地上不停冒出个戴著大叶子的阴阳脸,似乎是在与他说著什麽,但少年并没有搭理。
安静被争吵声打破了。
“那个人拿去土国卖的话价钱可以翻五番。”这是个低沈的男声。
“可是那样要花半个多月!我会错过邪神大人的祭典!你这个不懂事情轻重缓急的家夥!”金发青年大声嚷道。
基地里的四个人也没有要劝架的意思,任由他们从外头一直吵到里面。
“行了,飞段,角都。”基地另一个人入口传来说话声,平淡的口吻却让两个剑拔弩张的人瞬时闭了嘴。
鲨鱼停下了擦刀的动作:“真难得,零亲自来了。”
黑发男子瞥到刚进基地的一男一女,戴花的女子是实体没错,连身后那个满脸是钉子的男人也是实体吗……他挑挑眉,动作顿了一下,又转过脸继续吃起丸子。
“绝,去看看人到了没有。”零向角落里的阴阳脸命令一句,又对著同一个方向继续说,“这种非正式聚会能把人都叫齐,真是令人惊讶。”
黑暗中的少年也没有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