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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财里的三日月 完本——by 路人小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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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会让他人觉得矛盾之处可能就在这里。
不算看重,但吉尔伽美什也并未对来历不明的这把兵器生出怀疑。
他根本就不在意。
不管是意外,还是不自量力的阴谋,他都不放在心上。
只要到了他的手中,它就是他的所有物了。
没有多余的话可讲,这一个事实毋庸置疑。
现在,吉尔伽美什重新审视一来就给自己惹了麻烦的所有物。
“哼。”
他冷哼。
刀还是稳稳地坐在他的腿上,微微低头,回以一个平静而又迷茫的眼神。
迷茫,就像完全不知道此时他身在怎样危险的处境中,不知道面前的“主人”为什么神色比方才更冷。
他也不知道自己径直做出来的这个举动,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嗯……
对于一个失忆得十分彻底的人来说,拥有这样的眼神,是相当正常的。
他对任何未知的事情都很懵懂,做什么都只能依靠自己的感觉。只是,如果有人能在这时候站出来,主动教他一些常识和方法,这种迷蒙的状态很快就会被打破。
因为他并不是连带着自己的意识都失去了。
另一方面,王似乎从无声的打量中得到了有用的信息。
“怎么了,想让我做什么?”刀等了好半晌,正开口这么说着时。
他的头不得不再往下低。原因是,下巴被捏住了。
男人所用的力道并不轻,白皙一片的肌肤上,被他的指腹盖住的边缘渗漏出了一圈颇为明显的红。
而他仍是毫不在意,用这种说不出有几分轻视的方式,把蓝发青年拉近自己。
“——”
听不懂的话语暂先略过,刀只能睁眼,看清男人近在咫尺的面部表情。
这个人类——哦,他的主人——注视过来的眼神,还是像方才那样让他不高兴。
“——”
还在说什么。
刀的目光定定地望向前方,同时,自是清晰无比地察觉到,扣在自己腭下的男人的手指移开了。
只是移开,而不是收回。
指尖向上轻滑了些许,就来到了他的嘴唇边。继而探入,依旧没给当事人任何抗拒或是反对的余地。
“……”
他不明所以,把嘴张了张。
但不知为何,做这么一个细小动作时,压在心底的浓墨般的郁气又一次澎湃了起来,隐有横冲直撞的趋势。
这让他颇为烦躁,险些压不住——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把这没来由的躁动压下来。
好了。
直接伸进他口中的那根手指勾住了他的一颗牙齿。
刀更加觉得不明所以。
“主人”用指腹抵住了牙尖,只是微微滑动了一下,牙齿锋利的那一部分就划破了柔软的皮肉。
稀少的血从伤处冒出,铁锈的味道顿时在口中荡开。
很少会有人喜欢血的腥味。
可是,奇怪的事情又出现了。
刀尝到了血腥味,而在尝到的同时,一直在心头翻涌的莫名烦躁,竟然意想不到地变得风平浪静。
“…………唔?”
郁气消失了。
躁动不见了。
刀还处于迷茫的状态,就听见耳边有人发出了近似嗤笑的声音,被齿尖划破的那根手指也欲要抽回。
——下意识地。
在对方的手指抽回之前,他咬了下去。
牙齿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尖利的?不对,还是说,他以前就是这个样子的么……
不管怎么说。
一咬下去,他的过于锋利的齿尖再度陷进了没能抽回去的指腹,血的味道一股脑弥漫开来,比先前更加浓郁。
“……”
“——”
男人似乎并没有因为指尖传来的疼痛而生气。
至少刀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演哑剧似的嘴一张一合,是这么感觉的。
然后。
然后……
峰回路转的现实就证明,失忆了的他还是太天真了。
——咯嘣。
毫不留情把人家的齿尖掰断的男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前面的话不用听懂,后面张狂极了?" [综]王财里的三日月7" > 上一页          10 页, 男ι胩欢急匦胩?br /> 刀:“…………”
刀:“???!!!”
如果人设崩了,他一定会在当场骂一句——神经病!
然而人设并没能崩。
所以,他只能莫名其妙地捂着脸,看向男人的视线更显茫然。
牙好痛……
……
不对。
被掰断了,居然一点也不痛?!
*****
遭遇了说大不算大、说小也不算小的挫折,刀又开始陷入深思。
深思的具体举动是:坐在角落,一言不发,但是时而摸一摸嘴里剩下的另一颗有些锋利的牙齿,就这样持续若有所思。
“真奇怪。”
“的确不会痛呢。”
——这是他在“一不小心”把另一颗牙尖也掰断之后,自己得出的结论。
唔,其实也并不是他闲着没事,非要把自己的牙弄断。
刀在稍许的沉吟过后,决定做一个可能性颇大的尝试。而尝试过后,得到的结果也果真不出他所料。
他的力气并没有大到能够轻轻松松徒手掰断牙齿的程度。
所以,掰下来的这一小段白色的物质躺在手心,他看了看,用手指摁了摁,就发现它其实并不属于牙齿的一部分。
就算失忆了,他也分辨出来,两种物质的成分明显不同。
这一段白色物质要比牙齿软得多,也脆得多。手指摁下去,还能将之按成陡然零散的碎屑。
对比起来,实在是太脆弱了。不过,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刀很快就意识到,肯定无法依靠自己得到真相。
他只能粗略猜测,这是从自己的牙上长出来的……
“长出来的不知名的物质”,顿时感觉更加奇怪了。
话虽这么说,暂且不明的事情他也不过多地纠结,只把疑问埋在心里,表现得颇为随意。
除了前面提到的沉吟,他每天都会做的事就是——
坐着。
地点很不寻常。刀自顾自地把每日固守的位置确定为位于最高处的宫殿内,不用多想,肯定是某位王所在之处。
金发的王需要在议事厅中处理政务,前来汇报事务以及运送石板的人就在这里来来往往,几乎没有停歇过。
而他就坐在大厅里。没有人叫他,他自己来了,很不错的是,也没有人拦住他不让他进来。
通常的情况是,这里地位最为崇高的男人果然什么时候都很繁忙,即使知道有个突兀的家伙在,也没空关注他。
就因为这个态度,刀便更加泰然自若地在这儿待着,同时,他还要坦然面对投向自己的多重目光。
这些目光的主人当然就是来来往往的“路人”,许是没想到王身边居然出现了一个再安静存在感也无比鲜明的陌生人,不得不心生惊讶。
打量他的目光各有不同,蕴含着什么情绪,刀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面上却从未展现出自己的想法。
他只是微笑。
谁看他,他就对谁笑。
笑容并不启齿,但总是让第一次看到他的人先恍一阵神,随后,再神色各异地离去。步伐或许显得有些匆匆,还有些凌乱就是了。
偶尔有时候,这些人会悄悄地打量他,然后跟王座上神色淡淡的王说着什么。
紧接着,刀就会在觉察到额外视线的时候抬起头,顺着视线来源的方向望过去。
他们在说什么,他还是不知道。因此,能够获取到信息的,依然只有他们在交谈时显露出的眼神。
人类的双眼可以传递出相当多的东西,这一点刀无师自通。
就比如,这一次他又捕获到了并不能让人多么高兴的讯息。
其他人类就算了,作为关键人物的他的“主人”,冷淡投来的目光还是跟之前一样纯粹。
然而,正是因为这位尊贵的男人至始至终都只将他看作一件物品,丢在远处不会上心,摆在近处姑且可以观赏,所以才会显得“纯粹”。
和以前相同,刀不会喜欢这样的眼神,大概他的确不是一件正常的“武器”。
心中并未完全退散的潜伏的淤泥又开始缓慢流淌了,似是要将阴翳涂抹进整片胸口的位置,而这次没有主人的血液压抑,一时还无法止住。
从外表上看,绝对看不出始终安安静静坐在一边儿的刀里子里正在越染越黑。
只会觉得他乖巧,时刻保持着微笑,就观赏价值而言,的确相当不错,让观者感到颇为赏心悦目。
或许就是出于这个理由,只在很少时候会看他一眼的王有些满意。
于是,没过几天,一位戴着面纱的女人来到了刀的面前。
——不要怕,我是来帮助你的。
这是一位性格十分温柔的女性,知道两人间存在语言不通的问题,很有耐心地用手势让他明白自己的意思。
——王让我来教你我们使用的语言,跟我来,好吗?
刀从他人对她的态度注意到,女人在这个国家的地位似乎并不低。
能解决交流不畅的问题当然是好事儿,他欣然同意,哪有害怕的样子。
因此,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刀的驻守地就从王的宫殿换到了另一个地方。
女人把他领到皇宫旁另一座建筑物里,这座建筑同样比其他所有房屋都要高,只比王的宫殿低矮一点。
前去的路上,有不少人匍匐在那建筑物前的石梯前,似在跪拜。越是走近里面,萦绕在鼻端的香气就越加浓郁。
刀还在里面看到了巨大的石像,石像雕刻的好像是一个身着不凡、佩戴华美饰物的女人,外面的人叩拜的对象就是她。
石像太过高大,从外渗漏进来的阳光罩在它的上半部分,刀即使抬头仰望,也没能看清它的面容。
不过,也无所谓。
从这一天开始,他就在前面那位女性的帮助下,努力学习起了这个国家通用的语言。
学习的进度……
嗯,说快不快,说慢不慢。
比起将这一种难度十分之高的语言彻底掌握,刀最先学会的,还是某几个突出的名词。
比如这个国家的名字,“乌鲁克”。
比如负责教导他的女性的名字,“西杜丽”。
比如转移过来的阵地的通用名称,“神庙”。人们跪拜、口中念念有词的仪式叫做“祈祷”,那座石像雕刻的不是女人,而是女神“伊什塔尔”。
再往后,就是重要的内容了:
这个国家,乌鲁克的国王的名讳——“吉尔伽美什”。
时隔了这么久,刀终于知道了,自己主人原来叫做吉尔伽美什。
唔,这个重要内容好像比其他的还要晚了几步——毕竟从开始学习的那天开始,他跟西杜丽相处的时间最长。
忙碌的“主人”,得有多少天没看到了?
不急不慢地,关于这个完全陌生的国家的信息一点点积攒下来,和随之学习到的常识一起,将刀匮乏至极的知识储备填充。
这是一个神与王共存的世界。
人信仰神,王统治人,人类社会的秩序非常分明。
教导刀语言的西杜丽就是乌鲁克神庙的大祭司,论起地位,只比身为乌鲁克之王的吉尔伽美什低。
刀从西杜丽这里得到了很多有价值的信息,大概因为失忆状态的他一片空白,复杂繁多的讯息接受起来,显得并不算困难。
身为大祭司,还要作为打下手的属下辅佐王,西杜丽平时也很忙。
不过,跟王相比,大祭司显然更有耐心也更加温柔,跟刀的关系颇为良好。
两人熟起来,语言也通了一些后,他们终于可以愉快地聊天了。
“王一开始还说,叫你必须在两天内学会我们的语言……哪能有那么快,王也是的,太不考虑实际了。”
这是西杜丽在私底下跟刀倾述的叹息。
“两天吗?已经两个月了,主人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没有的事,不要沮丧。”西杜丽道。
这也是没有的事,他只是随口一说,根本不可能沮丧。
“有一些词汇,我还是,没能弄明白意思。”
这是刀的询问。
他才从“主人”那儿回来,受到的待遇跟之前没什么变化,反倒多出了一个疑惑。
吉尔伽美什在百忙中抽空扫了他一眼,似乎对他这磕巴别扭的口语很是不满,便很是凌厉地把他训斥了一顿。
刀对此毫无感觉,毕竟训斥有一半都没听懂。
他好奇的是,在王的训斥中出现得最频繁的一个词汇。
“杂修——”
学着主人当时的语气……不,那种语气他还是学不会的,刀只能把那几个铿锵有力的音节标准地模仿出来。
“是什么意思?”
他问西杜丽。
然而,大祭司:“…………”
刀一脸茫然:“?”
就算隔着面纱,他也能看到女人的嘴角抽了抽,神色有一瞬的诡异。
好了,这下完全可以判断,这个“杂修”绝对不是什么好词。
“呃。”
大祭司深吸一口气,实在不忍心道出实情,让这(在她看来)懵懵懂懂的青年受到沉重打击。
她笑了一下,依次掩饰住心中的微妙,伸手在青年肩旁轻抚,仿佛是在无声地安慰:“这算是王的口头禅吧,不用放在心上。”
“嗯。”
被她安慰的青年应了,声音很轻,眼睑微微地垂下。
可能在他自己看来,这只是一个再细微不过的动作,可大祭司却避不过这么近距离下的小小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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