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请吃糖完本——by 青鸟的麦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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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君臣守望
“你们五个,是属螃蟹的吗,把桥占了,还要不要别人走了?”小男孩昂了昂下巴,对这五个不守规矩的公子意见很大。
顾岳回头一看,确实,为了时刻能听到皇帝的旨意,四个人在自己半尺之地,一字排开,远远看去,可不是五个人把桥面全占了。
理亏的五人瞬间愣在了原地,即窘迫又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小男孩。
一身纯白锦服,腰上的玉佩就挂了七八块,外边披着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狐狸毛厚披风,身上的哪一件也比自家皇帝的穿戴要贵上百倍。
“郑森,不得无礼。”一华服中年男子快步走上来,小男孩回头一看,不满地哼了一声,不服气地说道:“爹爹,本来就是他们不对,你看他们,霸道地很,到现在还不给我让路。”
中年男人是小男孩的扩大版,虽已人到中年,一双桃花眼却依旧艳光四射,在看到袁崇焕时,忙跪下行礼:“芝龙见过总督大人。”又迅速看了眼微笑着的年轻公子,迟疑地说道:“见过陛下?”
顾岳走上前,扶起郑芝龙,指了指小男孩。
“这是你家儿子?”
郑芝龙忙扯过小男孩,让他给天子见礼,小男孩却好奇地盯着这个一身布衣的俊秀公子,眼里明晃晃地写着不相信三字。
“郑爱卿,出门在外,不必如此,走,今晚朕请你爷俩吃饭。”走过小男孩的时候,还亲切地给了一个摸头杀。
这小孩,现在叫郑森,长大了,叫郑成功,是从荷兰人手里收复宝岛的英雄。
窗外寒梅怒放,屋内温暖如春,红泥小炉里小火苗窜得很起劲,顾岳从上面先端下一壶果子酒,放到小郑森面前,获得了小孩一个甜甜的笑,这才把江南特有的梅子酒端上。
袁崇焕正仔细地切着一只金黄的烤鸭,把最肥美的肉片全端给了自家小皇帝,但顾岳却按年龄,倚老卖老,把袁大人那盘心意端给了郑森,又收获了小帅哥一个甜甜的笑。
袁崇焕笑了笑,又仔细地从腿上切好一盘,递了过来,顾岳这次很不客气地收下了,拿起一块便放进嘴里,边嚼边趁其他人倒酒的空飞给袁崇焕一个情人眼。
在袁崇焕替皇帝挡了三次酒后,小男孩郑森悠悠地说道:“陛下,我的果子酒可以分给你喝点。”
这小孩,是好心呀还是笑话皇帝陛下酒量浅呀。
小男孩却很豪气地把果子酒给顾岳倒了一杯,顾岳笑着接过,又给了他一个摸头杀,对他父亲说:“这孩子,将来比爱卿出息还大,以后,每年你都可以带着他去京城,朕会在皇宫,欢迎你们。”
郑芝龙连忙叩谢天恩,小男孩却觉得这位年轻的皇帝很是平和,比自己见到的任何一位贵人都要想让人亲近,便对每年的觐见充满了兴趣。
游过湖,逛过园,听过曲,人前跟总督大人拉拉手,人后亲亲嘴,皇帝陛下在江南的日子过得很滋润。
直到游完上元节的花灯,顾岳才依依不舍地踏上了回京的路,一路上君正臣礼,很是压抑地到达了京城。
大明的一方大将按制要在正月十五之后都要返回驻地,顾岳数次看向袁崇焕,眼里是丝丝绕绕的不舍。
但天不留人人留人,皇宫内发生了两件大喜事,一是陈圆圆和李治国真是多年前失散的姐弟,二是吴三桂在护送美人回京途中,情愫渐生,数日相处下来,已是山盟海誓。
顾岳大喜,当即赐婚,封陈圆圆为三品诰命夫人,下属有喜,作为上级的袁崇焕,便理所当然地留下来为吴三桂主持婚礼。
英雄美人,看得顾岳心情舒畅,不顾袁崇焕阻拦,连喝了三杯喜酒,看着脸色绯红的皇帝,袁崇焕推却了一众臣僚的劝酒,急急地把皇帝护送回宫。
“王公公,侍候陛下沐浴更衣。”一进皇帝寝宫,袁崇焕便吩咐道,王公公迅速走进去,准备好了热水便退了出去。
袁崇焕把皇帝扶进了热腾腾的大木桶,正要转身去拿皂角,却被身后的人伸出胳膊使劲一扯,整个人便跌进了大木桶里,落进了一个滚烫的怀抱。
热气腾腾的大木桶火花四射,差点沸腾。
第二天一大早,看着还抓着被子睡得香甜的皇帝,袁崇焕低下头,轻轻地从那墨黑油亮的头发里割下一小缕,小心毅毅地藏在袖子里,又万般不舍地在那玉色的唇上吻了吻,急步走了出去。
直到太阳升得老高,顾岳才醒过来,摸了摸身边已凉透了的被窝,他吵哑着嗓子问王公公:“他,已经走了吗?”
“袁大人一早便启程赶赴宁远了,陛下,可要起来用早膳?”王公公该懂的全懂,该不说的一个字也不多说。
顾岳穿好衣服,走到外间,看到一大笼蟹黄小笼包,放在一个小炉了上温着。
“这是袁大人临走前特意去买回来的,嘱咐陛下一定要吃好,注意身体,他到边关后便给陛下来信。”王公公轻轻说着,掀开了笼子的盖,一股鲜香扑鼻而来,顾岳坐下,沉着脸,风卷残云地吃光了那一大笼小包子。
但袁崇焕的信很快便到了,推一下日子,顾岳觉得这是他在路上写的,待展开信,嘴角便弯了弯,笑了。
“虽是硕风怒吼,大雪纷飞,但陛下却夜夜入梦,每每醒来,便觉得眼前和风万里,春暖花开。”
督师大人,知不知道自己很会撩啊。
皇太极以损失五万铁骑的代价夺回海兰珠,虽说是打着援助同盟科尔沁的幌子,但因对海兰珠当作眼珠子般地宠爱,后金的后宫和朝堂便又被一股大汗不爱江山爱美人的阴谋论充斥。
而袁崇焕敏感地抓住了后金的内部矛盾,他几次派兵攻击皇太极的长子豪格,却刻意地饶开了多尔衮的驻地。
每次抓到的俘虏,都巧妙地安排一两个高级将官逃走,而伤痕累累差点丢了半条命的将官回沈阳后便连夜闯宫,把在大明军营‘机缘巧合’之下听到的绝密情报密奏给豪格。
督师大人绝对在报复,当年被投大牢差点死掉,导火线便是皇太极这厮对俘虏的两个太监实行了反间计,‘机缘巧合’地让他们知道了袁崇焕要叛国的消息。
缘于亲爹对自己的冷淡,豪格赌气似地没把这一消息报给皇太极,而是在暗地加强了对意欲反叛的多尔衮的监视。
在一个没有星星的夜晚,袁崇焕发动了对多尔衮的突袭战,以三倍于他的关宁铁骑和红衣大炮,激战五昼夜,最后把他包围在大凌河附近。
豪格对多尔衮发出的三次求援信号,无动于衷,这个意欲反叛且有能力反叛的人,自己继承汗位最大的拦路虎,能借助大明这把刀,把他灭了,正求之不得。
全身中箭三处,变成一个血人的多铎抱着亲兄弟多尔衮的尸体冲出包围圈,像个来自地狱的索命鬼,直接冲入了沈阳的正殿。
正在庆祝海兰珠怀孕的皇太极大吃一惊,在听到多铎的血泪控诉后,下令押送豪格回朝。
听完豪格自以为是的叙述,皇太极怒极攻心,差点气得吐血,蠢货,这种反间计,知不知道就是你爹我用在袁崇焕身上的?
“真是现世报呀”皇太极仰天长叹,他厌恶地看了眼这个庶出的长子一眼,语气冰冷地吩咐:“把豪格押入宗人府,剥夺军权”。
姑侄情,姐妹情,在争宠夺爱上,统统都变成绵绵不断的嫉妒情,海兰珠生下的小儿子在爹娘怀里受尽八个月的宠爱后,从生龙活虎到冰冷僵便,仅仅过了五个时辰。
海兰珠在日夜嚎哭了一个月后,毫不留恋地闭上了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皇太极在接连杀了一百多个宫女后,也没查出来到底是谁给小皇子下的毒,在思念海兰珠的疯狂中,吐血而亡。
宗人府的豪格被接了出来,继承汗位,新汗下的第一道旨意,便是让皇太极的一众妃子殉葬。
五年后,袁崇焕带领关宁铁骑踏过黑水,兵指沈阳,已被女色快掏空的豪格跪地投降,被押往京城。
后金灭国。
大明督师大人袁崇焕一生驻守辽东,每每巡视完城头,他总喜欢仰望天空,一看到南来北往的大雁,便急急提笔作画,每幅画旁,都写着一句情意绵绵的诗。
文华殿里的崇祯仔细看着每一幅画,读到那行字时,总是面色微红,嘴角弯弯。
崇祯三十六岁的时候,接到大明督师袁崇焕在辽东无疾而终的折子,他跑出宫,骑了那匹汗血宝马,向边关急驰而去。
一行大雁悲鸣着向北飞去,顾岳跳下马,躺在了旁边的黄中透着青意的草地上,在目送着那行大雁远去后,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谢谢你”,一声客气的声音响在耳边,顾岳睁开了眼睛,面前的崇祯脸色淡然,正把手中的小刀收起,放进兜里。
他的手抚上了额头,从中抽出一块蓝色的玉,轻轻地按进了顾岳的额头。
阎王走了过来,笑眯眯地说:“顾先生,恭喜你又完成了一个任务。”
“阎王兄弟,瞧把你忙得,来,过来陪朕喝一杯。”一道洪亮的声音在前方响起,顾岳惊讶地看了过去。
第56章 初见蒙恬
一个高大的男人,悠闲地喝着小酒,歪歪斜斜地坐着,懒懒地看过来。
“啊,是刘邦老兄啊,您在这住得可好?”阎王小碎步跑过去。
刘邦却把头转向了顾岳,“这位顾先生是吧,我是大汉的开国皇帝刘邦,我老婆、、、、”
“刘季竖子,在朕面前也敢称皇帝二字,不怕侵权吗?”一声清冷的喝斥声充满着不屑,从上方传来。
一个黑衣男人,威严地坐在离屋内所有皇帝都高十个台阶的地方,用一个小勺子舀起一个红色小汤圆,放到口里,边嚼边斜着眼睛看过来。
刘邦立马站起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闭了嘴巴。
阎王却把腰弯得更低了,蚊子哼哼地说:“始皇帝陛下,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哼,替忠臣平冤是吧,哈,先把朕的冤给平了吧。”始皇帝又吞了一个红色小汤圆。
“这个,您家胡亥确实冤杀了大将军蒙恬,但您非要代子来接受处罚,本小阎王对您礼敬有加,也没什么过份的惩罚,您怎么还冤上了呢?”阎王委屈地噘起了嘴。
“没什么过分的处罚?他妈地你一天吃三顿仙丹试试,啊,来,试试?”秦始皇舀起一个红汤圆,举向了阎王。
“您生前不是好这一口嘛,本小阎王是做过调查的,当初想投其所好,想给您一个甜蜜的小惩罚嘛”阎王更委屈了。
“哈哈,我就要求天天喝酒作为惩罚,不用吃丹,也快活似神仙哟!”刘邦悠悠道。
“闭嘴!刘季,找抽是吧,朕的黑料还不都是你和你的臭子孙给编排的,什么焚书坑儒,比得上你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历害;什么统一六国,实现郡县,有违天道,是谁的孙子取消了七国分封,抄袭了我大秦的郡县制;什么书同文、车同轨是霸道之举,你朝的卫霍还不是走着我大秦修建的同轨大道讨伐匈奴;更有什么修建长城劳民伤财,你他妈被匈奴围在白登山的时候别拿美女救自己呀,还有你,顾先生,即便到了当代,你们有本事别非到长城不好汉呀,别把长城印到钱币上呀,啊,就是县,你们到现在不是还在用着我当时定下的称呼吗?”
说完一大段,始皇帝呼出一口气,又吞下一个小汤圆。
顾岳浑身被罩在一股强大的帝王气下,怔怔地望着始皇帝,好不容易张开嘴唇,挤出了几个字。
“始皇帝,我代您去安抚蒙恬大将军,您,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吗?”
秦始皇沉着个脸,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朕做的事,朕担当,焚书继续焚,坑儒,继续坑,长城,继续修;大政方针,不要变。只是在临终时,保全蒙恬就好。”
说到蒙恬二字时,始皇帝脸上浮上一丝温柔神色,像陷入了某种甜蜜的回忆。
“对他好一点。”始皇帝走下来,伸出手,跟顾岳拍在了一起,一阵白光闪过,秦始皇一生的剧本飞进顾岳脑中。
临闭眼前,恍惚听到秦始皇喊了一嗓子:“回去第一件事把嫪毐那玩意先切了给我。”
有雨点般的拳头落在脸上,顾岳疼地嘶啦一声,这是穿错了还是咂地,堂堂秦始皇,正在挨揍?
顾岳想坐起来,却被一个人又一把推到地上,顾岳伸出手,在这个人脸上一抓,把蒙在他脸上的黑布巾扯了下来,一张凶狠的少年脸庞露了出来,趁他微微一愣,顾岳抓住他一只手臂,站了起来。
回过神来的少年立马反击,两人又滚作一团,另外几个人也扑了上来,热情地招呼着始皇帝的屁股。
一阵清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迅速起身,向远处跑去。
一只细长好看的手伸过来,伴随着一声清冷的声音:“你没事吧?”
顾岳疼得嘶牙咧嘴,他抓住伸过来的手,借力站起来,睁开仅剩的一只完好眼睛,看了过去。
十八九岁的少年朗,骑在一匹高大的白马上,身后是清冷的月亮,笼罩在一片清辉里的,是一张眉目如画的脸。
而少年的神情,比他身后的月亮还要清冷。
“马上就要宵禁了,快回家吧!”少年看了眼顾岳,不带感情线的声音又响起。
“你是谁?”顾岳挺了挺胸膛,扬了扬下巴,尽量端出一点王者的架子。
“蒙恬。”少年淡淡地回道。
顾岳吃了一惊,始皇帝和蒙恬的初遇,原来这么狼狈呀。
“原来是蒙爱卿家的公子啊,本王的两个侍卫不知被他们弄到哪里去了,就由你护送本王回宫吧”顾岳站起后,很是帝王范地吩咐道。
蒙恬轻轻蹙了蹙眉,又看了眼他满身的泥土和肿成猪头的脸。
远处咸阳宫的梆子声响了十二下,顾岳和蒙恬不由地相互对视了一眼,这声音,预示着宫门已经落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