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爱霍去病完本——by 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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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再试试?”我撺掇他。
平阳侯利落地坐到火云背上。
“果然很轻松,你也上来吧。”他朝我伸出手。
“这玩意期门军已经全员配备,也只有你们这些爱面子的京城贵族不愿意使用。”我笑着翻进他怀中。
“坐稳了。”他挽起缰绳,双腿一夹马肚,火云载着我们二人,在山野间飞奔起来。
秋风吹打在我的脸颊上,不多时,眼前豁然开朗。
离仲秋日不远,大半个月亮挂在漆黑的天幕上,月色格外皎洁明亮,仿佛触手可及,星光在月色的映衬中似乎比平日暗淡许多。
山间几眼清澈的泉水倾泻而下,形成数道瀑布,下游流水潺潺,闪动粼粼波光。我找了溪边不远处一块平整草地,惬意地躺倒,仰望头顶的明月。
溪水涧涧,草间虫蛙声声,偶尔不知名的飞鸟呜呜低鸣。我记得小时候在河东郡经常能找得到这种空旷的地方赏月,倒是进京之后很难遇到这样的机会。
曹襄拴好火云走过来,我朝旁边挪了挪,他就着我身边躺下。
“君侯真的决定回平阳府吗?”我打破静寂。
“我回河东,你会想我吗?”他反问我。
我望着星空,略一思索。
“你走了,我大概会想你吧,队里没有你,我们肯定输的很惨。”
对方轻哼一声,显然这不是他期待的答案。
停顿片刻,平阳侯突然转为严肃。
“即使我去了封国,也会经常回京城看你的。”
我偏过头,朝他笑道:“好啊,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他侧过身来,深秋一般漆黑的眼眸直望进我的眼中。
飒飒秋风吹动漫山遍野金黄的杉叶,打着旋儿,如暗色的蝴蝶,悠悠地从天际飘来,落到我和他的身边。
气氛忽然间起了变化,空气中仿佛许多蝴蝶的翅膀微微震颤。曹襄伸出手,越过我们之间一臂之远的距离,修长的手指轻抚上我的眼睑。
“去病你知道吗,你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人。”微微一顿,他添补道,“在所有的男人和女人里。”
“君侯何时变得如此会说笑,京城那么多人,你看花眼了吧?”那些个贵族们流行夸张和乱用词藻,没想到小侯爷也学了去,我和“美丽”完全挂不上钩。
“不,弟弟,我是认真的。”他的声音低沉沙哑,“我喜欢你。”
我望着他郑重的神情,今日我与他二人均滴酒未沾,应该不是我听错。
“好吧,姑且相信你并非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不许笑。”他欺身过来,在我的唇上轻啄,“我想,我很早以前就开始喜欢你了,不过直到承明殿那晚,我才第一次看清我对你的感情。我其实讨厌苏武,他到哪儿都跟着你;我也曾讨厌韩嫣,他总是借练箭之由对你搂搂抱抱。”
“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们。”我一边笑着一边试图躲避他不断加深的亲吻,“不过,这也可能只是君侯作为兄长对我这个表弟的保护欲呢?”
“我也曾经这么以为,但事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对方发出一声颓废的轻叹,下一秒,吐出令我震惊的词句,“我根本不希望其他人碰你,包括那些同你一起蹴鞠的人。我见到你被金仲压在身下哭泣着挣扎的时候,我真的很想一剑宰了他。若非当时喝多了酒,我一定会精准地砍下他的头。”
片刻的停顿后,我哑然失笑。
“你果然在胡说八道。”
健硕的臂膀将我圈在狭小的空间内,曹襄解开我的发髻,手指伸进青丝的间隙,捧起我的后脑勺将我带向他。轻柔的吻越过额间,眼睑,直到落在唇上。
也许是被他的言语所震撼,这次,我没有躲开。唇齿间的缠绻,仿佛一扇开启欲望的闸门,情愫所点燃的星星之火,瞬间呈燎原之势。
“你的衣带还是那么难解。”胡服终于被全部褪去,被仔细地展开,铺在身下。秋草带着夜露的凉气,透过布料渗进我的脊背。月色笼罩中,曹襄双颊已满布红云。
也曾一起赤膊在蹴鞠场里疯跑,也曾在更衣室中坦承相见,今晚却是我和他第一次如此亲密无间。
“接下来怎么办?”
“我以为君侯有经验呢。”
“我只和侍女试过,同男子是头一回。”他尴尬道。
我扶额哀叹:“那可糟了,我同男子女子均是头一回。”
(***)
朝日的金辉洒落在我的眼眉间,草间露水闪着晶莹的光泽。悠悠醒转来,昨夜的一切就像一场梦境,只不过此刻,背后环抱着我的厚实胸膛正传递着真实的体温。
我在结实的臂弯里翻了个身,对上曹襄深邃的眼神。
“弟弟,我没想到真的可以和你在一起,我太开心了。”他一边17" 大家都爱霍去病_卷一16" > 上一页 19 页, 吮吸啮咬我的唇瓣,一边自齿间吐出温柔的情话,“我真的好爱你,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我轻笑着拍开他的手:“你昨晚已经表达了。”
“可我总觉得还不够。”他略一迟疑。
“咳咳。”不远处突然传来人声。曹襄立刻警惕地松开我,抓过被扔在一旁的佩剑,将我挡在身后。
我抬起手臂遮住耀眼的霞光。
火云依旧悠闲地啃着青草,它身边不远处多了一个即将燃尽的小火堆,发出零星的劈啪声响。一名蓄髯配剑的布衣男子蹲在拴着火云的树下。其人个子不高,看身型是个练家子。
男子见我们如临大敌地瞪着他,清了清嗓子。
“你们这两个小鬼头,心眼忒大的,居然睡在荒山野岭里,也不晓得生堆篝火驱兽。还好你俩命大,要不是俺刚巧路过,你们已经被豺狼吞吃入腹啰。”
剑客操着一副颍川口音,指向不远处一团沾血的灰色物体。
“多谢这位壮士救命之恩。”我向他拱手致意。
剑客叹了口气,回头眺望远处,口中催促道:“衣服赶紧穿好,一会儿你们的侍卫该来寻你们了。”
我不太懂他为什么会提到侍卫,不过在陌生人面前□□还是令我倍感羞赧。胡服昨晚被压在身下有些脏皱,我乖乖地套上衣服,曹襄细心地帮我拉正衣领,系上束带。
“车骑将军卫青是你什么人?”剑客望着我,突然抛出一句。
“卫青?不认识。”短暂的怔愣后,我谨慎地望向对面人,摇了摇头。
剑客唇角微扬,向我投来怀疑的目光。他双手抱在胸前,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一直到曹襄帮我绾好发髻。
“俺告辞了,小兄弟,后会有期。”拱手道别我们,剑客向着洛阳方向行去,消失在朝日的霞光里。
“咱们回去吧。”在我唇上印下一个缠绵的吻,平阳侯一手扯住火云的缰绳,一手握了我的手紧紧攥着,慢慢朝营地方向走去。
不远处的地平线上突然出现数十骑兵,曹襄迅速拽了我和火云马躲在树后,待得近前,才看清打头之人竟是公孙敖。
“快去追上回宫报信的,就说人已经被我们找到,安全无恙。”公孙敖吩咐身边的信使。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我诧异道。
公孙敖呵呵笑着朝天一拱手:“属下奉皇命一路暗中跟随贤侄以备不测,没料到还是把你们这俩小子跟丢喽。”
“那,卫长表妹呢?”我紧张地望着跟在侍卫身后的张贺和苏武。
张贺坐在马背上,一脸鄙夷地睨视我:“一觉醒来营地失踪两个大活人,大家以为你俩出了事儿,荀都尉奉命暗中保护长公主,已经在护送她回京的路上。”
***
“今天踢得怎样?”二舅帮我摆好碗筷。
“挺好的。”我心虚地点头,拼命扒饭。
最近曹襄以蹴鞠为借口,得空便邀我去公主府,事实上崤山那夜之后,我俩竟乐此不疲地置身于新鲜的游戏中。其实今晚我已经在公主府用过餐,可我不想浪费二舅专门为我留下的饭菜,只好硬着头皮灌到撑。
“慢点吃,别噎着。”二舅坐到我对面,他的唇角弯成好看的弧度。
“猜我白天在招兵处碰见谁?”一碗见底,他忽然问我。
“……谁?”我努力吞咽腮帮子里的麦粒。
“平阳侯。平阳长公主陪他来报名,我记得他当初准备回封国呢,看来是改了主意。”二舅平静的语气,好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我该回屋温书了。”我慌乱地收拾碗筷。
“去吧,碗放这儿我来收。”他虽这么说,目光却始终追随着我,直到我逃回自己的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车移步长佩。
第43章 43 门生
一进公主府,便望见平阳侯坐在池边凉亭里,捧着一摞书简正看得津津有味。近日天气颇为寒凉,其人只披一件玄色中衣,也不怕冻着自己。
我朝正在清扫落叶的仆人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蹑手蹑脚走过去,靠近曹襄身边坐下。很快便被他发现我的存在,不过他并未抬眼,只是腾出一只手搭我肩上。
随便扫几行他手中竹简,居然是期门军课程《孙子》兵法。
“休沐日读兵书?在太学的时候,我可从未见兄长对任何一门课业如此上心。”我揶揄他。
“此一时彼一时。”曹襄的目光终于从书卷上移开。
我被他圈在怀里,惬意地享受着亲密的缠绵。
“参加征兵的事儿,兄长为何不事先告诉我。”唇间的温度撤离,我抱怨道。
“弟弟这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他略微尴尬地笑问我。
我不悦地嘟起嘴。
“我明白,兄长参军是为了留在京城,可是留下的方法很多,不一定要参军。”
“选择参军,也包含了为兄一点小私心吧。”深邃的黑眸望进我眼中,曹襄轻叹:“我想要变强,想保护你,我不想变成我爹那样,在平阳府待一辈子。”
“唉,”听到他提起曹时,我耸耸肩表示谅解,“可惜了,若是兄长提前告诉我,我就可以陪兄长去应征,平阳长公主一定很不开心。”
“我娘倒没有十分不开心。”曹襄先是否定,复又自我纠正道,“一点点难过是有的,不过她说我已经长大成人,凡事应该自己拿主意。”
□□的热度渐渐散去,我靠在平阳侯臂弯里喘息,由着他拿锦帕细心地拭去腹间浊液。
“西市新置一家马具店铺,今日开张,弟弟同我一起去逛如何?”他建议道。
“不是说晚些时候约了其他人蹴鞠么?”
“为兄临时变卦不行吗?”
“可是我并不缺马具。”我沮丧地说。
“我缺。”对方的眉眼间挂着餍足的微笑,“还请弟弟为我选副马镫。”
***
“陛下还没到呀?”我望着宣室殿外排起的长队,悄声问门口佩刀站岗的东方朔。
东方郎官嗤鼻表示不屑:“好容易得着个大晴天,陛下今日提早退朝,召了董侍中陪同去上林苑,恐怕玩得兴起,忘记时间喽。”
“最近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变动吗?怎么那么多人求陛下办事。”那些个鸡毛蒜皮的事,我抄都抄烦了。
“非也,平时这里可冷清得很。”东方朔伸出食指在我眼前晃晃,咧嘴一笑,“不知道哪个碎嘴闲儒在外面造谣,说是霍贤侄当值的这一个时辰里陛下脾气最好,导致如今但凡有求于陛下的臣子,统统捱到日头快落山才跑来宣室殿,挤着要面圣。”
宦者匆匆一路行来,向门口那拨人挥手:“今日议事取消,请各位回去罢,下周再来。”
“终于清净喽,咱们走吧。”东方朔开心地招呼我。不过下一秒他不得不露出懊恼的表情,眼睁睁看着我被宦者叫住。
“霍侍中请留步,卫将军请霍侍中前去天梁殿。”
“以咱们汉马的脚程,仲卿能做到后发制人,果断追截单于尾军,夺回雁门辎重,在臣看来已是很了不起的军功,足以益封。若韩安国还记得王恢当初怎么死的,便不会口出狂言。”大姨夫愤愤的声音从殿内传来。
“那几员老将分明是见到陛下给卫将军三万士马的兵权,觉得自己老资历,不服呗。”
“卫将军的姊姊如今已贵为皇后,小皇子又是我们大汉的嫡长子,陛下恨不得拨十万兵,给三万还嫌少呢。”
“就是因为这样才会惹那些老将眼红,程不识如今都换到同韩安国穿一条裤子。”
“兵权说话,没得兵权,谁在乎他穿几条裤子。”
一阵七嘴八舌,进得门内,只见沙盘前围了一圈将士,我认得的除了荀彘、公孙敖两位都尉,还有大姨夫公孙贺,禁军校尉苏建伯父,北军校尉赵信,坐在角落里的桑弘羊,以及年初张汤拟出《中二千石举贤良律法》后,淮南郡国推荐来的北军校尉张次公。
我望向端坐上席,一直未语的二舅。周围这些人如此义愤填膺,二舅朝堂上到底受了多大委屈,却还能保持波澜不惊的姿态?
“臣同意太仆大人的说法。”一位浓眉蓄髯,身着玄甲的男子朝大姨夫拱手,“这几年臣待在北境,深有体会,若总是他们匈奴偷袭、我军被动防守这么个打法,臣担心这样拉锯战下去,他匈奴耗得起,我们大汉耗不起。”
“耗不起?哼,”公孙敖抬高了音量,“要不是两年前李广那老朽把臣的精骑前锋拱手送给军臣吃掉,我们至于拖到现在,被动挨打吗?”
“公孙将军当初为何要回援李广?”一旁单手支颚,静静听众人讨论的赵信忽然开口反问公孙敖。
“李广手里攥的是我的子弟兵,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送死。”公孙敖咬牙道。
荀彘猛点头附和:“是啊是啊,骁骑营全是公孙将军一手栽培的好苗子呢。”
赵信望向对面言语激动的二人,并未接话,只是略微蹙眉,尔后重新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