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阡陌幽香——by摇摇柏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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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结束,王传君也是累得筋疲力尽,把小乔也扔在床上,转身出去。
"大君,你站住,"乔任梁冷冷地说"你把我点了扔在这儿算什么事儿啊?"
"你看着他......"王传君说"我没空管你们。"
"你......"
夜里,井柏然果然摸过来,抱着他。他那时穴道已经解开,本来想直接推开,可是他身上那么凉,脉息那么微弱,让自己又如何忍心推开。不由得也抱上去,手微运着内力轻抚他后背。
井柏然虽然第一天说话如常,却是强自撑住,外强中干。从那夜开始便糊涂起来,神智昏迷几天不醒。
还好之后每天,君乔二人都轮流着过来用南风融雪帮他疗伤,井柏然的状况也渐渐好转,十天以后就恢复了神智,不出二十天已经能下地行走。
那蒙面人自见他身体恢复,竟然坚持要走,井柏然并没阻拦,只是目送他远去身影消失于烟尘......
只是王传君从他神智清醒就不理他,他也只有苦笑,到了晚上就去乔任梁房里躺着。
只是抱着他,也不说话,偶尔亲亲他发髻,并没有什么别的举动。
乔任梁也是无奈,心想这人从鬼门关里面兜了一圈回来怎么脸皮厚成这样,却也习惯成自然地接受了。白天见到王传君,开始颇有尴尬,后来看大君脸色平静,又加战事甚为紧急,本就没什么时间休息或拿来空烦恼。再加上井柏然在屋里他的确睡得安稳,就把此事抛诸脑后了。
转眼又两月多过去,已是春暖花开,乔军已经攻入吐蕃境内,挺过了最苦寒之时,又战胜了吐蕃不败将军珞耳西大将,现在已经是高歌猛进之势。
与珞耳西的一战日后久久被人传颂,王传君也是这一战成名,以前军里人只觉得他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这战之后才知道原来他功夫如此之高竟然能打死吐蕃第一勇士。
其实王传君也受了内伤,但是强挺着不让别人看出来,井柏然那晚出奇地没去乔任梁的帐篷,而是直接转进他的帐篷把正在暗自运功调息的王传君吓了一跳。瞪着他"你出去......"
井柏然没理他,过去把他提起直接放倒在床上,搂着他运气向他气海穴输去。
"你放手......"王传君的声音有点迟疑。
"大君......"井柏然说"你现在迷失本心了~怎么这么扭扭捏捏的......"
"哼~"王传君哼了一声,闭了眼,不再说话。
本就有伤,再加上井柏然治伤的内息送得甚柔,如春风送暖,他迷糊睡去。
王传君再醒时候,看井柏然还是睁着眼睛抱着他,内息游走于全身各处,抬脚就把他踹了下去。
井柏然在落地之前蜷身向后一跳蹲在地上"......大君,你真没良心。"
"我本就是没良心的。找你的小乔去好了。"王传君冷笑。
井柏然脸上一红,随即挂上了笑。"今日开战,能否得射月城就在此一役,军师已经耽误多时了。"
王传君蓦然想到,今天倒真是情况千钧一发,自己不知道睡了多少时候,起身觉得身轻气爽,换上衣服拿着罗盘走出帐篷,不禁想到昨夜井柏然怎样帮他疗伤才有这等效果,他自己重伤未痊,如此大费内力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
"军师愁眉不展,不是在担心我吧,我好得很。"井柏然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递上两个馒头,一辔缰绳。
"谁稀得~"王传君撇了他一眼,但还是接过馒头,纵身上马,朝前线狂奔。
井柏然微笑看着他奔去的背影消失在烟尘之中,转过身皱了眉头捂着胸口,复回了他帐中,嘴里腥甜,看来大君说的撤力伤内息的说法是真的,自己内功现在竟然这么不中用了......咳了两下,竟有丝丝血迹。抱着沾有王传君幽幽淡香的被子,蜷在席上。
射月城之战打了三天三夜,打到最后,双方都是凭着一口气。死伤无数,攻下来之后,乔任梁却采纳狄中泉的意见下令不许妄诛一俘,相反放了了他们,想回家的发了银子让他们自便。又出告示安抚百姓,发银子恢复农耕。至于战死之人,都埋在城外,建了陵寝,从射月城外削立群山上选了一块大石,王传君书"忠烈祠",全军祭奠,肃穆非常。
※※z※※y※※z※※z※※
......
全军虽然人数不及出征时候一半,却斗志昂扬,更有沿途人士踊跃参军,在射月城未及久歇,就再次出征竟是出奇地顺利,到春暖花开之际,已进吐蕃之地,夺得几座城池。
一日忽收朝廷来报,曰就此签订边境合约,两相罢兵。
乔军虽然气势高涨,但毕竟离家日久,闻此纵然心有不甘,亦都满心欢喜。况且乔军现在得势,签约得了许多便宜,双方仍旧划定射月城为界,永不侵犯。
吐蕃损兵折将,又赔了大量钱财,想必没有个一二十年元气也无法恢复。
乔军声名,响彻大江南北。
射月城之内,张灯结彩,欢迎乔军,好一片歌舞升平,大家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井柏然不饮酒,只坐在城门上看着那片忠烈祠,直到月落斜枝,城内黑压压了一片,皆熄了灯。
终于要班师回朝,可不知道之后我们要怎么办?想了良久也没有一个完全之策,井柏然悻悻地踱回将军府,这是射月城人自发为乔任梁修的,已然完工,有模有样,真是好速度。
进了卧房,摸到床上,发现乔任梁缩成一团,脸颊一摸颇有些烫,这是喝多了吧?
把他反过来,将白天准备好的醒酒药丸塞进他嘴里,"怎么了你?"
乔任梁刚开始要挣开他的手,但含了那丸药,就不动了,睁开眼睛看了下他"没事......喝多了......"
井柏然隐约觉得乔任梁有什么地方不对,却说不好是哪点,就抱过了他。像平时一样睡了,却十分不踏实。
过了没几个时辰天刚初亮,井柏然感觉到乔任梁蹑手蹑脚地挪出去用凉水冲身子,更觉得事情蹊跷,起床拾掇被子竟见榻上血迹斑驳,心里不安越来越强烈。
冲出去,扔了乔任梁手上水桶,抓住他肩膀,一看那上面痕迹,心中了然。
十几年了,这种痕迹自己怎么会不认得。
怪不得昨晚隐约觉得有熟悉的气息,那微微兰草之香怎会搞错?
"昨夜,大君跟你~!?"
乔任梁身上一抖,半天转过头说"不错,"歪嘴一笑,"......我勾引他...,怎样?......"
"你......"井柏然简直找不到词形容自己的心情,不管这事是怎么样的,他都是一种被人掐窒息的感觉,他突然有点明白了大君那个秋雨天的感受,以前虽然也明白也替他心痛,真轮到自己,那难过却是无法设想的。他找不出词来说话,只能那么痛心地看着乔任梁。
乔任梁被他看得浑身难受,初春风寒,何况他本就发烧,又被凉水激身,水竟然被风吹干,浑身竟然不自觉地颤抖。
井柏然发觉他抖,忙拥住他,"你若情愿,怎能流那么多血......"可是又一想,凭乔任梁的身手,若是不情愿,即使大君又怎能近得他身。不由更觉得他怎么傻到如此。心中难过,把他抱入屋中。
乔任梁什么也没说,任他抱着进了屋中放在床上。
井柏然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轻轻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转身就走,乔任梁听他走远,起身穿了衣衫,头晕脑胀,浑身难受,但没办法,依旧出去见人,脸上强颜欢笑。
......
井柏然越走越气,想到今晨乔任梁那略微发抖的身体,还有那床上的血迹。自己丝毫都不忍心伤到,碰都怕碰坏了人,你王传君凭什么那么折腾?!你把人弄成那样,他居然还替你说话,凭什么??他只觉得怒发冲冠,气得连廊边铁栏都随手攥弯了。
井柏然直接踢开王传君的别间的门,看着王传君衣衫不整地歪在榻上,榻边尽是污秽,无数打破的酒罐,一摸脸上也是火烧火燎。不禁一愣......揪起来打人的冲动顿时没有了。
他只好先让大君服下自己昨天先准备的另外一枚醒酒药,又收拾了房间。看王传君颌上胡子青茬儿微露的样子,竟也一阵心酸,刚才的怒气消了大半。
跟他混了这么多年,他几时醉过?
王传君幽幽转醒,头疼欲裂,一睁眼竟然是井柏然的目光,他摇摇头闭了眼,再睁眼,还是他的目光,才知道自己原来并不是做梦。回想自己昨夜的事情,苦笑了一下,是了他肯定是来找我晦气了。
"大君,你干嘛这么做?"井柏然盯着他眼睛问。
"我想看看他到底有什么好的?"王传君一笑说,坐了起来,全不知道自己笑得多难看。
"那他好么?"井柏然说"你把他弄成什么样你自己知道么?"
怎么不知道,王传君心痛,看到小乔咬着嘴唇晕过去的时候,自己悔得恨不得捅自己一刀。不过他还是笑着说"一般而已,没什么出奇的,比你强点而已。"
然后他就看见井柏然的手举起来朝着他就要挥过来,他一闭眼,就等着你这下,你打吧,打完咱俩就没关系了。
小乔,想必过了昨晚,你心中那大君从此烟消云散了吧,再也没有一丝留恋了吧,很好~
想到自己和狄弟一起了十五六年,他早就不是那个青涩少年,自己也近了不惑。虽然两人本就从未赌咒发誓一辈子在一起,但看他奄奄一息的时候自己也要死了......而此时这好像身子被挖空了的感觉又是什么?......。
却没想到井柏然的手停在他脸边上,久久没扇过来,"大君,你干嘛不说实话......"手轻轻触上他的脸,在他太阳穴上轻轻揉着,头疼竟然莫名其妙的减轻了。
王传君虽然沉醉于这轻轻的按摩,但他还是睁开眼睛推井柏然,因为心上却越来越疼。
"你少装蒜,我强睡了你的人,你要打要怎么样报复随你了少在这里假惺惺。"
"他算我的人么?"井柏然笑了"那你算谁的人??"
王传君听了这话,却是一愣苦味无边,是啊那我算谁的人?
"......那我要是报复强睡了你你看怎么样?"井柏然得寸进尺,另一只手已经竟然已经搂上了他的腰......
王传君哑口无言,自己宿醉一夜又吐得昏天黑地,昨夜又在小乔床上累得半死,现在手脚无力怎是井柏然对手。"你无耻......"
"你还好意思说我?"井柏然直接压上他身子"你怎么想的以为我不知道?!!"
你为了激怒我,连这方法都用上了?我跟着小乔,你就可以走了?你就可以堂而皇之地自己游荡,做出一副可怜兮兮被人抛弃清高孤傲的姿态来??还打着为了我,为了小乔的名义?
小乔也是傻瓜,这天山派的人都是缺根弦,为了赶我们走,被人弄成那样,还反过来说自己是祸害。
"住手......你......"王传君觉得井柏然的手已经开始拽他的衣服了。
"大君"井柏然说"......我们半年多没一起了吧,你可记得那次在醉香楼......"
王传君怎能不记得那次,他看见井柏然死而复生时候的高兴,和之后那一刻千金。只不过,十几年过去,此时却是和那时不一样了。
"哪点不一样了?"井柏然掐过他的脖子,咬在上面"你说哪点不一样了?亏你还自负聪明,怎么就是不明白??"
王传君心想井柏然是不是鬼啊?怎么自己想什么他都知道,脖颈被掐,气息凝滞,一时之下,还真想不到词来反驳他。
"大君,你喜不喜欢小乔,你敢说你不喜欢他??"井柏然在王传君身上一下比一下深地咬着。
"我喜欢又怎样?"王传君也怒了,的确,二十岁前,自己一直就是这么想的~天山双鹰要一辈子一起浪迹江湖,行侠仗义。完全没有任何杂念的,好像这个念头就和饿了吃饭困了睡觉一样再自然不过。
"要不是你们这些混蛋?我哪至于混到现在这样?"他终于反击,丝毫不示弱地咬回去,同时夹了六合掌的内劲去抓井柏然的手腕。
"哈,终于说了心里话了......"井柏然冷笑,也运着劲儿"我们这些混蛋~我和李易峰么?"他笑道"是你自己做梦,乔任梁本来是王家的棋子......本不可能和你浪迹江湖的!......"
"你住口!!......"王传君直接咬上井柏然的嘴,两人手上内力互搏,嘴上也较劲儿,仿佛要把对方吞下去似的......真是气喘吁吁狼狈不堪。
......
"大君......"井柏然在王传君放开自己的一刹那间说"你现在有机会......圆你小时候的梦想......你,为什么不肯试试?......"眉头紧纠,眼光闪烁。
王传君只觉得心被人捅了一下,却不见痛,只见苦"我哪还有机会......"
昨夜那么对小乔,他性子本就像锻钢干柴一样,此时又怎么能原谅自己。
"小乔......他并没说是你......"井柏然好像梦吟般说"......你们倆怎么这么别扭......"浑身无力地趴在王传君身上。
明明都想把对方留在身边,却硬要直接推走。
井柏然知道,乔任梁那种性子,被那么对待还替对方说话的,天下间可能只有一个王传君了。
"......"良久王传君说"你不说你要吃遍天下么?......怎能过这鹰犬生活......"
"你这话就是前后矛盾......"井柏然说"你到底要留我还是赶我?"
王传君不语。
井柏然凝思片刻"......还是你要,赶我们走??"
狡兔死,走狗烹。自古皆然。
边境只知道有乔家军,乔任梁;而不知道当今圣上。
功高盖主能被容于宫廷么?
王传君自从签了边境合约,就在想怎么帮他脱身,既不损了他的名声又不折了他的性命。
想到头疼,想到恶心。
虽然昨天晚上,出乎意料。不知道怎么,就喝高了。
心中苦闷难耐,小乔却正过来,他自己也是醉得眼波流转,......唉,他半推半就,后来竟配合起来,致使自己全然不知下手如此之重,待发现时他已经晕了过去,想来真是悔恨不已。却听井柏然进门之声,竟羞愧之下跳墙而走......
但事后想想,倒也可以将计就计。
却仍是不知道又多喝了多少,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现在却被井柏然一语道破......
王传君愣愣地说"狄弟,你怎么这么聪明?"
"我聪明,不就是你倾心我之处?"井柏然没脸没皮地笑着,吻上来。"......多亏我聪明,要么遂了你的愿,会被后人骂的......"
"你的想法,难道就不被后人骂?"王传君笑道。
井柏然突然停了动作,愣了半晌,忽然一字一句地说"我这一辈子,被人骂的还少么?"眼神清冽,直望进王传君眼底,异常清醒。
王传君心里猛然一酸......他知道他完了,他知道这句话以后井柏然不会劝他什么了,而怎么做全凭他自己怎么回答了。
建功沙场,成就的是他乔任梁,王传君的名。狄中泉只是个暗人。而井柏然~早就死了~他为他们历尽波折,豁出命去,却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求,换的只是想在他们身边......相知相慕相随~就算只为图自己身上这一点温暖,他都做到这步了......难道自己还能不给么?
"......我......"王传君的话还是说不出来,"可是你怎知道,小乔愿意跟着我们?......"
却见井柏然粲然一笑"我们......?就是说你要跟着我咯?"
王传君骂了一句。
"大君最好......"井柏然说,但随即笑了一下,虽然满脸褶子但却显得阴冷"......不过你昨晚那次,小心以后报应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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