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痴完本——by 阿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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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他的只有戚少商的一心一意。
戚少商喜爱的只有鲜衣怒? 2 页, 恚菥聘吒瑁煲舛鞒鸬暮ǔK苏夥菘释胂鹿讼С庵秩瞬盼顺镝♂ⅲ蚩梢匀ゾ鍪でЮ铩H欢讼С资只魉榱苏饪释不魃肆怂男摹?br /> 千里逃亡之中,他不再饮酒,甚至怕闻酒香,害怕想起曾经最诚挚的期盼。
尘埃落定后,他依旧再也回不去。
他不只怕酒香,还怕月,怕风,甚至怕雨,怕一切让他想起那个他久久不能忘却的预备要击碎曾经的他的一切的那个夜晚。
他接下铁手的重担,再也回不去他的江湖。
但他依然是戚少商!
他接过的是铁手的责任而非铁手的官衣,他是为了那些因他而牺牲的人以及他可以为之牺牲的人而活!
因此,他不会退,不会答,甚至不屑开口说话。
叶云灭被戚少商逼得连连退开三步,脸色越发阴沉。
运起全身内息,他的拳对上铁手的掌虽然未取胜,但是让内伤与噩梦整整纠缠了铁手三月。
而此刻他要把这一拳落在九现神龙的身上,这般英俊的人物,不知可否会伤成一条死狗?这个揣测让他无端兴奋。
可是他要让这一拳落得到他身上而不是他的剑上。
这时他福如心致地选择了个最幼稚却又有效的方式,他向着戚少商身后大喝了一声:“你是什么人!”偏生戚少商上一刻正好想起还在树后站着的顾惜朝,他恍惚之间只觉得定然是顾惜朝来了,遍忍不住回了头。
高手之争,就在须臾之间。
但正在这须臾之间,戚少商转头再回头之间他所想的那道影子乍然对上了挥向他后脑的那一拳。戚少商只看到叶神油左侧肋骨之下赫然插着一把熟悉的小刀。
同时,鲜血从叶云灭口鼻子之间渗出。
“落凤掌……你是什么人!”
叶云灭惨呼一声后瞪大了眼睛,看着那淡粉的菱形的渐渐染上鲜血的唇缓缓地吐出三个字。
“顾,惜,朝。”
而后,这成为了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所见所闻。
戚少商的剑刺穿了他的喉咙。
多指横刀七发,笑看涛生云灭。
而今,云灭已死。
痴退出了敌人的躯体,洒向空中的血花让空气里染着浓重的腥甜。
戚少商收了剑,迅速向前一步,接住顾惜朝缓缓倒下的身躯。
顾惜朝适才以空掌硬接下叶云灭一拳,而后方能乘机以小刀刺入其丹田破其罡气。
虽胜在机巧,却也付出了一番代价。
他抑制不住地咳嗽了两声,鲜红的血顺着他的唇角流下。他扬起头,带着他特有的笑容。这个笑容让他显得恶毒又天真,他说:“戚少商,你可别死了。”说完有气无力地歪过头,眼帘慢慢垂下,低声说:“大当家的,你说‘我们’,我,很高兴……”说完便觉眼前一黑,因此他并没有感觉到那个扶着他的男人缓缓将他搂进了怀里。
第6章 春风
汴京四月。
连日的风雨停后,春风终于吹进了庭院。
来人的脚步很急。
追命和无情停下了交谈抬起头看着这个高大的男人。
他有些狼狈,一身白衣染了许多尘土,因为赶路被树枝挂花了几处。
进门便拿起追命放在桌上的酒壶,灌了下去半壶。灌的太急,漏出来的酒液打湿了衣领。
无情仔细打量了他一会后问道:“顾惜朝还活着吗?”
戚少商伸手擦了一把唇边酒液。
这是他到六扇门的整整一年零五个月里第一次喝酒。
追命哭丧着脸问道:“顾惜朝不会真死了吧。”
戚少商定了片刻神,垂眼道:“人在我房里。”
顾惜朝无力地靠着墙看着眼前的人。
接下叶云灭那一拳,催发了他一身旧伤,他微微运功便觉得疼痛不堪。
正当他咬着牙准备再运一次功的时候,无情推门而入。
“顾公子的伤,伤及筋脉,虽无性命之忧,但是日后恐难以再修炼内功。”
顾惜朝听完后略一点头道:“有劳盛捕头了。”
无情道:“顾公子看起来对内力全失好似毫不在意?”
顾惜朝道:“若在下记得不错,盛捕头和崔捕头也因身体种种限制,不能修习内功,但照样能独当一面,成为坐镇一方名满天下的总捕。况且,莫说内力,便是武功尽失又有何妨?顾某自七岁习武,便只想着有招一日以武报国,建功立业!而今,反正已经报国无门,空留一身武艺又有何用?”
无情忍不住也笑道:“顾公子所愿,报国在其次,建功立业才是关键吧?”
顾惜朝并不生气,有些疲惫地向后靠道:“总捕大人,怎么觉得,便是怎么样吧。”
无情还记得上次在金銮殿前看见顾惜朝,如同被硬生生扯下天空的鹰,声声泣血。而今他依然年轻,依然是个万里也难挑一的出色男子,但无情突然觉得他看待自己的这一生却好像已经毁了。
无情突然叹息了一声。
顾惜朝听见那声叹息,似是感激又似嘲讽地笑了笑:“大捕头可会因为我这乱臣贼子而叹息?”
无情道:“也许会。但这一声,是为戚少商。”
顾惜朝昏睡了三天三夜。
在他们回到六扇门的当夜,戚少商去城东的旗亭酒肆喝了一夜酒。
第二天无情亲自出来寻他,见他独自一人醉倒在桌上。
待他睁开眼,一双眼睛因着宿醉而密布着细小的血丝。
无情道:“为什么喝酒?”
戚少商坐起略整衣衫道:“壮胆。”
无情愕然抬眼,戚少商平静道:“我得用顾惜朝。”
无情冷冷道:“你新任风雨楼楼主,众人看在小石头和世叔的面子敬你三分,私下里却未必服你。你当年误信顾惜朝,以致惹火上身断送了你半生基业连云寨,这正是你用人不当,杀伐不慎的证明。只怕风雨楼诸位正忌惮着你这点,而今,你不但不极力撇清还想再用顾惜朝?”
戚少商撑以手撑桌慢慢起身道:“神侯以痴剑赠我,本是以饶人之剑授我。盛兄明知顾惜朝是难得的人才,一但回京若被揽入有桥集团或六分半堂一脉,必定又是一场血雨腥风。而今戚某尚能够放下心中的仇恨劝他回头,盛兄为何反倒阻拦?”
无情摇头道:“你若只是真心只是怕他明珠暗投,珍惜他的才能我自然不会忌惮。逆水寒一案之中,你本有数次机会可以取他性命,那时仇恨正浓,形式所迫之下你尚有迟疑。而今,你要用他,莫不是因为他拼死为你抵挡叶云灭那一拳。我只是担心,若事有万一,你做不到你说过的话,从而断送了风雨楼乃至整个京师白道。”
戚少商正色道:“盛兄既然都认为顾惜朝有断送风雨楼乃至京师白道的能力,那么我必定要用他。现在边陲风雨飘摇,辽,金,西夏莫不虎视眈眈,京师却仍然内斗不断。蔡京,童贯等六贼正宠于皇帝,六分半堂和有桥集团勾结贼党宦官,这些人内里也不知道与金,辽,夏有什么龌蹉之事。若不能尽快将其打压,只怕黄河屏障也保不了这开封府几时了。因此,若我入主风雨楼为的不仅仅是存,更要统。重症需下猛药,而今顾惜朝便是这猛药。”
无情只是笑笑, “戚楼主,担子担当的很快。与其现在如此铿锵而谈,为何不思索如何为王小石洗脱罪责呢?”
戚少商正色道:“这是自然。可我若固步自守,小石头更怕是等到开封城破也返不来了!更何况,顾惜朝在苍溪曾助小石头破阵脱困,风雨楼众义士也是明白事理恩怨分明的人。”
无情道:“若说风雨楼诸位能明白事理恩怨分明,盛某也不难相信。只是戚楼主,你自入京以来冷静自持,从不饮酒,这次刚回来便如此大醉。若说你心中已放下昨日种种,又让人如何信服呢?既然是猛药,用不好,自然伤身。”
戚少商突然长叹一声,拔剑出鞘,划破手掌道:“原本顾惜朝挂住连云寨之时,我做他的担保人,他做下这些伤天害理之事,我理应与他一同以命相抵。可是一路上,这么多人因我而死,我若偿命不难,可我既然还留着一口气便不得不做些什么让他们不是白白牺牲。不光我得还,顾惜朝,势必也得还。今日,我在此立誓,再为顾惜朝作保。这次,若他再执迷不悟,我定当亲手斩他于剑下,而我一能卸下重担,便自刎以谢天下。且死后绝不得入土,曝尸荒野。”说完狠狠握拳,砸向木桌,鲜血蜿蜒而下,染在沉木的桌上,那桌子瞬间碎裂。
无情身边的几个童子俱吓得一颤。无情却笑了,甚至略略点了头,而后却有些无奈地开口道:“只是他动了筋脉,内力也算是废了。而且,一身伤痛。性命,左右也不出这几年。”戚少商猛然抬头皱眉道:“可还有办法。”无情叹气道:“办法,倒是还有一个。传闻西夏前些年送来了一支黑玉断续膏可以使筋脉再生愈合,重伤自愈,圣上前些时日赐给了赫连老将军以告慰他为国所受伤病。”
戚少商听罢面色沉重一言不发。
无情继续道:“不过,据我所知,老将军并没有用的上,现在应就在赫连府。”戚少商偏头,目光飘忽不定,良久以后微微叹了口气道:“我是断断不能为了这件事找大娘的。”说罢眸中不甚哀伤,那哀伤几乎要将他击倒一般,让他一下跌坐在椅上。
顾惜朝揉揉额角,对无情道:“若我是戚少商也是决计开不了口的。这么说,我随戚少商去风雨楼已成定局?”无情点头。顾惜朝沉思片刻后问道:“那么戚少商人呢?”无情看着他,目光有些奇怪,而后答道:“赫连府。”
第7章 春花
这世间还有这样一位女子,比水还柔,比花还娇,比梦还易碎,比心疼还楚楚。
她悲伤的时候犹如黄昏雨后的彩虹,飘忽,捉摸不定,美的让人发颤。世间的任何男子都应当难以抵挡这一双含泪的眼。
戚少商也忍不住偏过了头。
“自上次一别已有一年,你这次来寻我,竟又是因为顾惜朝。”
“有时我真是羡慕顾惜朝。他说要取你性命,便是一场血溅千里的追杀让你走投无路。可即便这样,在最后,你心里还是不忍杀他。而今,他不过是以一条早已豁出去的性命为你挡下一拳,你便又是如此,宁可来求我……”
“那一拳,真的抵得上一路上为你而死的那么多人吗?我每天闭上眼睛,还可以看到阿琼,小怜她们的音容笑貌。她们为了抗拒别人的侮辱,跳崖而死的时候才十七岁。阿琼十三岁来的毁诺城,那时,我对她说过‘大娘不会再让别人欺辱你’。可是呢?我却看着她死在我面前!梦里,她就那样看着我,好像在问我‘大娘,你说过的为什么不算话?’”
戚少商转头看着她,她言语之间眼泪已经顺着脸庞滑下。他突然记起那年自己为她摘下的那朵花,一直到枯萎她都舍不得丢弃。那次他们追缴几名恶徒之时他背后中刀,不知怎的伤口感染,夜里发起高烧。只记得模糊间,她一直在用冷水擦拭自己的额头,脸颊,一声声轻轻地喊着自己的名字。当他终于醒来,他还记得她的眼泪就这样砸在那朵干枯的花上。
然后他握住她的手说:“大娘,我们成亲吧。”
之后一别五年。
而五年之后。
汹涌而来的回忆然他几乎难以支撑,他捂住胸口,缓缓蹲下,将脸埋在双手之间。左手手掌的伤口触目惊心。
息红泪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她的记忆中少年的他意气风发,一别五年后的他沉稳磊落,即便在最困苦的绝境中,面对最深沉的伤痛,他悲,他愤,可他从不消沉,从未如此无助,好像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坚韧。
他的脸埋在他的掌间,她甚至有一种他正在无声痛哭的错觉。
他只是压低了声音说,“大娘,我……”
息红泪瞬间起身进屋,而后片刻甩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盒子放在石桌上,淡然道:“罢了,东西你拿去吧。我认识的戚少商,断不会如此。我心里,他已经死了。”说着眼泪却忍不住又流了出来。
正在此时,走廊那头传来了清亮地喊声:“红泪,我回来啦!”赫连春水几步跑进庭院,乍见息红泪脸上的泪,突然长枪一动便刺向戚少商。戚少商竟躲也不躲,赫连春水眼见收不住,不得不把枪头一偏一下扎进了花坛里。息红泪只在一边看着,未做阻拦,甚至话也没说一句。
待赫连春水回过神来,息红泪擦干眼泪,对他柔声道:“夫君,你回来了。”这一声“夫君”叫得赫连春水连枪也忘了拔,撒了手一蹦便到了息红泪身边。息红泪对他一笑,转脸又冷冷对戚少商道:“你走吧。以后赫连府不欢迎你。我也再不想看见你。”戚少商惨然地抬头看了看息红泪,又看了看赫连春水,默默收了那盒子转身向门外走去。
刚走出长廊,却见赫连春水追了上来拍拍他的肩膀说:“戚少商,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得罪红泪了,但是她说你别再来了,你就别来了。不过咱们还是好朋友,下次我请你去穿云楼喝酒,你顺便再给我说说我家红泪都喜欢吃些什么!”戚少商转头看他,哑着嗓道:“小妖,大娘跟你,比我强太多了。”赫连春水乐不可支地说:“得了得了,这不显然吗?你也别太难过,去让白牡丹好好安慰安慰你,你六扇门的俸禄花光了,咱去穿云楼我做东!好啦,我也不送你了,我家娘子等我呢。”说完一转脸跑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