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痴完本——by 阿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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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月明忙点头道:“可不是他。这人自入京以来便没消停过。金使入朝之时,他便在飞华门外闹事。那日若不是追三爷出面保他,就得被收入大狱了!”
顾惜朝眉目微动眼眸略闪笑道:“我朝自太祖以来便厚待士人,断不能杀。可这人素不安生,倒是也不能放,若又惊了蔡相可如何是好。但若是死在狱中,只怕更是寒了满汴京士子的心。不如这样,且先关他们一关,待我得闲时去劝劝他们,保准劝好了再放,不知朱老总意下如何?”
朱月明沉吟片刻,抬头瞧了眼方应看,见方应看面带笑意道:“我这兄弟可是八斗辩讥之才的探花郎,他既然开口了,朱老总有何不放心?”
朱月明听完便笑道:“能得顾大人此言,心里一颗石头也算是落了地!我这便着人好生看管,等着顾大人莅临。”
第50章 心恙
戚少商收回内息,吐纳一阵,任由一旁的人扶着王小石躺下,翻身下了榻。
张炭在一旁忙上前一步瞧了一眼王小石,见他还是一脸无知无觉,忙道:“楼主,你说那树大风说的话可信吗?他毕竟和方应看搅在一起,保不准是故意夸张呢?”
戚少商并未接他的话,而是略皱了眉头问道:“军师在哪?”
张炭沉思了一会答道:“军师今儿一早召唐肯去议事,至今未见踪影。”
戚少商点头道:“知道了。”
雷媚盈盈柔柔地卧到方应看怀中,瞧着方应看手中握着的信件,不由得好奇道:“这说了些啥?侯爷为何如此紧张?”
方应看伸手将信件伸入灯中焚毁,拉起雷媚坐到自己腿上,笑道:“说了个好消息。”
雷媚略一撇嘴道:“你说是好消息那便好,我可不听。”
方应看手搭在她肩上将人向下一拉,低声道:“我可没说不告诉你。”
雷媚巧巧一笑道:“是我自己不想听。”
方应看似是无奈地略撇了嘴道:“你若是不想听,我也不强求了。”
唐肯连连摇头道:“不是我不说,是那个法子太过凶险,比直接以内力将针迫出还要难。若前者是劳心损命,后者施救之人则是必死无疑,且未必能成功。”
杨无邪道:“你且说说,只要有半分希望也不能教戚楼主赴险。方应看顾惜朝雷纯狄飞惊等人盼的便是那一刻。”
唐肯低头诺诺道:“可……若是真能救得王楼主,他们两人一同即便戚楼主武功有损,风雨楼兴许也能突出重围。再说,筋脉总是有办法调理的。”
杨无邪摇头道:“王楼主中了望花神针即便把针逼出来,伤也不是一时半刻能好的。况且树大风和方应看十分亲厚,只怕现在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若我们按着他的路数走下去,且不是正好着了他的道?”
唐肯迟疑片刻坚定地抬头道:“好,我说。”
信纸的最后一缕白也蜷缩为灰黑之后门外传来几下叩门声。
方应看一把拉开雷媚带笑起身,拉开门。
来人紫衣白衫衬着清朗的面容带着一丝暖艳华贵的?5" [戚顾古代]成痴0 ">首页 17 页, 丈?br /> “侯爷急着找我所谓何事?”
方应看笑道:“顾贤弟换下那一身布衣更难掩龙章凤姿。”说着退了几步示意其进屋。
顾惜朝步伐不动,仅略向雷媚看了一眼恭敬点头道:“小夫人。”
雷媚见状笑了一声,向顾惜朝盈盈一福退向屋外。却见方应看伸手在雷媚肩上一点,眼睛却瞧向顾惜朝道:“不必见外。”
顾惜朝遂点头进屋,方应看道:“贤弟可记得前些日子我们说的陈少阳?”
顾惜朝道:“侯爷以为此刻便是用他的时候了?”
方应看道:“事不宜迟,尽早操办。”
顾惜朝眼色微微一动,抬头道:“可东西还被留在金风细雨楼。”
方应看挥手道:“无妨,我差遣几个人与你同去,戚少商这种大侠怎么会不将你义兄遗物还你?”
顾惜朝略一皱眉道:“今日便去?”
方应看抬眼道:“此刻便去。”
说罢侍卫即刻进来通传,高小狗,任怨,唐飞鱼已到。
方应看挥手道:“传。”
雷媚伸手略略在额角扶了片刻道:“侯爷,我有些累了。”
方应看却并未看她,而是转头对顾惜朝道:“这几人可够?”
顾惜朝见三人前后走来,当先一人身长八尺,一身华丽衣衫倜傥不羁,一如普通官家子弟。但他绝不普通,他在江湖上极有声名,恶名。他要的事,就一定得办到。他要得到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他要杀的人,他也一定会杀得到——且不管他要做的是好事坏事,他要得到的是什么东西,他要杀的是好人还是坏人,都一样。
居中一人生的一张小姑娘一样白净的面容,十分俊秀。近年来,有两个人被认为是江湖上最心狠手辣的两个人,这一老一少向以活剥人皮为乐,而且以用刑为好,任何英雄好汉,落到这两人手上,唯一希望是:有机会自尽。可惜的是,他们总让你有机会亲睹一块块的吞食啃嚼自己和亲人的肉和骨头,但却决不让你有晕死过去的机会。值得注意的是,年轻的那个尤胜年长的十百倍。
而最后一人普普通通,一张方脸。但若说前两人的能耐是放在台面上的,让人惊讶恐惧的,这第三人的才能则是一口深潭。面上普普通通毫无波澜,而内里却可吞吐江河,杀人于无形。因为他掐住的是整个武林的血管——情报。明里,风雨楼白楼的杨无邪是京城掌握情报最多的人,但这个人,却是京城之内掌握情报最快的人。
顾惜朝看向那三人,低头行礼,恭敬道:“‘三生有恨’唐非鱼唐三少,‘剥皮少保’任怨任侍郎,‘雀总蛇头’高小狗高老板。”
那三人一同向他还礼道:“顾大人。”
顾惜朝忍不住抬头一笑,拂袖看过这三人,唐非鱼与任怨也看着他,唯独高小狗的目光却飘向他身后。顾惜朝顺着这目光回头,见雷媚正偏过脸瞧着方应看。顾惜朝眉眼微沉,转头向方应看道:“既然得三位相助,惜朝愿意即日取回义兄遗物,至于后事。我看近日晴空方好,今夜必是月明星稀之夜。不如在下在府中略备薄酒,请侯爷赏光一叙。”
方应看满意大笑道:“今夜的确是个赏月妙时,但习武也讲究个时刻。今夜不巧当闭关苦练,后事贤弟可自行决断。改日定当赴约。”
待顾惜朝一行人走后,方应看的脸上依然挂着笑意,雷媚不由道:“侯爷为何如此高兴?”方应看随之哼笑一声道:“对顾惜朝这种人,你给他千金万金,高位美女都没有用。但只要叫来几个比他厉害的角色对他俯首帖耳的,便比什么都管用。”雷媚偏头道:“既然你都说那几人都比他厉害,为何你独独对顾惜朝费心最多?”方应看轻轻一笑如白莲一般无辜纯净,“唐非鱼好恶,任怨好狠,高小狗好财。他们这三人终其一生价值也就不过如此了。而顾惜朝他好的东西非得叫他一路往上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走到哪一步。这样的人总会越来越有价值的。”说罢摇头笑笑,转向雷媚,眼里却已经没了笑意,“你刚才说你累了?”雷媚面色一凛,颜色顿失。方应看见状又和蔼关切地上前拉住她道:“你可还好?若是有事,对我直说便是。”雷媚勉强一笑道:“只是觉着没我什么事了罢了。”
杨无邪与唐肯忽而停下话,一同望向门口,不多时,一人推开了门。杨唐两人连忙拱手道:“戚楼主。”
戚少商道:“你们所议之事可与王楼主伤情有关?”
杨无邪率先道:“我找唐肯的确是为了知道是否另有他法可以救治王楼主。”
戚少商看向唐肯道:“那么可有他法?”
唐肯低头道:“暂时不能确定,不过似乎当有。我须得再找唐门的人落实。”
杨无邪连忙道:“所以疗伤之事,请楼主不要操之过急,必有他法。”
戚少商沉吟片刻正待开口,忽听得门外一片兵戈相见之声。朱大块儿几步便闯进来,高声道:“顾……顾惜朝……”他话正说到一半,却见戚少商猛然转身,一把推开朱大块儿快步走了出去。
戚少商一出来,正见唐非鱼任怨高小狗等一干人正与风雨楼驻兵对峙之间,一人正紫袍玉带,巍然垂手立于最前。
那人忽然低头一笑,转脸看向戚少商,“戚楼主,别来无恙?”
戚少商垂眼道:“有。”
顾惜朝略有些伤感地摇头道:“并不像。”
戚少商抬头淡淡道:“心恙。”
顾惜朝挑眉好奇道:“严重吗?”
戚少商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顾惜朝提唇微笑,眼神闪烁,忽而直直看向戚少商道:“只怕得挖了。”说罢,略一抬手,身后所带刑部之兵齐刷刷向前逼了一步,风雨楼驻兵亦提刀抬剑相向。
杨无邪几步上前行礼道:“不知近日顾大夫,任侍郎,唐三少莅临我风雨楼所谓何事?”
顾惜朝扫了他一眼,缓缓道:“所谓何事,全得看戚楼主是否配合。若是配合,则是我向戚楼主讨要代为保留的一件故人遗物。若是不配合,则是协助刑部索取一悬案重要证物。”
杨无邪道:“不知所谓何物?”
顾惜朝微微一笑,看向戚少商。
戚少商沉默片刻道:“你随我来取。”
顾惜朝摇头笑道:“贱足不敢踏贵楼高地,劳烦戚楼主替在下取来。”
戚少商抬头与他对视一眼,那一眼轻得仿佛捉不到,却直直砸向他胸口,让他笑意一滞。
任怨高小狗唐非鱼在这一眼之间迅速各自上前一步,拦在顾惜朝身前。
顾惜朝停在黄裤大道之前,略舒了口气。
唐非鱼道:“想不到这么轻易就从戚少商那里拿到了东西。”
顾惜朝抬眼道:“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因为他拿着也没有用。”
唐非鱼不由道:“哦?到底是什么东西?”
顾惜朝顿了顿,向唐非鱼道:“一件牵连甚广的故人遗物。明日待侯爷仲裁指点,必将细致相告。”
任怨道:“侯爷已经说了,一切按大人安排不必问他。”
顾惜朝低头一笑道:“那么就劳烦任大人向朱老总代为通传,明晚惜朝当亲赴刑部去会一会他的那个大麻烦。”
任怨乌溜溜的眼珠一转,抬头道:“为何不是今晚?侯爷说一切从速。”
顾惜朝摇头道:“既然这样东西牵连甚广且现在在我手上,总该好好验一验,以确保一切如侯爷所需才好。”
风雨楼议事厅之内,杨无邪皱眉道:“他们现在拿走陈念珠多年收集的蔡京党羽作恶的证据,可是算准了蔡京已经穷途末路。”
唐肯不解道:“有桥集团历来和蔡系同声同气,怎么此刻如此着急对付蔡京?”
张炭忙道:“若是如此,倒是好事一件!说不准是顾公子……”
他话还没说完却见杨无邪直直地看着他,不由得截住了话头。
孙鱼摇头道:“我觉得不会。方应看既然连唐三少和任怨都能交给顾惜朝调度,可见他在有桥集团之内深得倚重。顾惜朝对我们内部的形势了若指掌,方应看招徕他,为的只怕不是对付蔡京,而是对付我们。聪明如顾惜朝,断断不会在这种时候主动要求对付蔡京。”
戚少商道:“不错。那么只有一种可能。眼下正是宋金和谈之时,蔡京与方应看历来主和,可主和通金的只能有一个牵头人。”
唐肯笑道:“这可不是看他们狗咬狗!”
杨无邪却按着额头道:“野兽素来在厮杀后更为凶狠。”
所有人都忽然沉默了。
唯有戚少商抬头淡淡道:“可是当它凶相毕露的时候,自然离死不远了。”
顾惜朝走至巷中忽而转身道:“请出来相见。”
高小狗讪笑着走出来,哈腰道:“顾大人好。”
顾惜朝道:“不知高老板还有何赐教?”
高小狗忙道:“赐教不敢说,不过是有个事情想问问顾大人。”
顾惜朝道:“但问。”
高小狗诺诺道:“鄙人不过有个小问题,昔日陈念珠陈先生的物事可是保留在黄楼的密室里?”
顾惜朝眼波一闪,划过一丝狠戾。
高小狗连忙道:“顾大人莫要担心,密室这事儿侯爷可不知道。咱们这儿说话,安全。”
顾惜朝淡淡挑眉盯着他道:“哦?”
高小狗搓搓手道:“实不相瞒,让侯爷知道有我的雀儿去不到听不到的地方,可不得显得我无能?断断不能如此。”
顾惜朝面色稍稍缓和些,略略笑了笑道:“那么高老板现在跟我说起这件事又是何意呢?”高小狗笑道:“我是个生意人,生意人就爱给自己多留些老底不是?眼下顾公子步步高升,无论日后要站哪儿,方侯爷还是戚楼主,都可来提携提携我,那可是不得了的啊。”
顾惜朝抬眉,他定定看着高小狗,眼中还有丝丝的笑意,如同天边那轮新月揉碎在了他眼中一般,“高老板这是在跟我谈生意?”
高小狗瞅着顾惜朝赔着笑道:“不敢不敢。”
顾惜朝却忽然点头道:“好生意。比你叔叔和息红泪做的那笔强多了。”
高小狗愣了愣,讪笑道:“可不敢提我那死脑筋的叔叔。”
顾惜朝收住笑,真诚道:“成交!”说完向高小狗一拜道:“侯爷那里,还请高老板多担待了。”
杨无邪直见得孙鱼也出了白楼,方才转头,对戚少商道:“楼主,我有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