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爷的科举人生 强推番外篇完本——by 细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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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白杨不搭理他了,陈胜心里越发心虚了,他敢这么嚣张,还不是因为有白杨在后头撑腰,现在连白杨都摆明了不想插手此事,陈胜顿时没了底气了。
衙役去得快,回来的也快。
蔡恒安本就心知肚明陈胜才是罪魁祸首,此时粗粗翻看了几页,就佯怒大声喝道:“陈胜,眼下证据确凿,你可还敢抵赖?”
这话如惊雷般在陈深的耳旁炸开,他两腿一软,瘫在地上,“大,大人……”
以往一直冤屈别人的陈深此时才体会到这种孤立无援的感觉,不过,这其中的不同在,旁人都是被冤枉的,唯有他,是自己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
“来人啊,将此等刁民压下去,重打三十大板!”蔡恒安从令筒里摸出一枚令箭,丢在地上。
他此时又燥又恼,这陈胜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累得他都丢了面子!
三十大板!
陈胜险些就晕了过去,他可是见过那些人被打后的惨状,可他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这事会落在他身上!
第39章
三十大板, 一板子都没有少。
陈胜起初还哀嚎了几声, 到后来都喊不出来了。
外头看着的人没有同情他的,反倒有人觉得解恨地拍手庆贺,这人往日不知坑了多少人挨板子, 有今日,当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章桁听着旁边的人的窃窃私语,嘴角弯了弯,这哪里是报应, 要真有报应的话,京城里的达官贵人早就死光了, 今日这人纯粹是碰到个硬茬子, 招子没放亮罢了,错把刺儿头当软柿子捏了!
“行了, 走吧。”章桁如愿搜罗到了些蔡恒安的把柄,事情也尘埃落定,便直接转身离开。
车夫道了声是, 跟着离开了。
“咦?”贾赦的眼角瞥见了个熟悉的背影,他正要看清楚, 那背影已经被人群遮挡住, 看不清了。
“怎么了?”陈荣贵顺着他的视线往外望去。
“没什么。”贾赦摇了摇头, 估计是他看错了吗?那位怎么可能8" [红楼]大老爷的科举人生0 ">首页 10 页, 屈尊降贵到这地方来?而且还是挤在人群当中?当真是他想多了。
被打完板子的陈胜几乎没了半条命, 这还是那些衙役看在白杨的份上控制好了力度,要是搁别人,别说半条命了,能不能喘气还是一回事呢。
“陈胜,你可认罪了?!”蔡恒安语气中带着威胁地说道。
“小,小民认罪!小民认罪!”陈胜气若悬丝地说道。
“哼,今日暂且给你给教训,往后要是再有这种事,休怪本官手下无情。”蔡恒安冷声道。
陈胜惨白着脸,连声道:“是,是,小民记住了。”
“既然如此,那此事就这么了结,退堂!”蔡恒安拍了下惊堂木,官服一甩,径直往后院去了。
贾赦和陈荣贵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忍不住笑了一声,蔡恒安实在肚量小得很,不过这也好,省了他们和他虚以逶迤的时间。
“陈老板,眼下蔡大人也做了定夺了,这件事也算了结了,陈老板回去后收拾收拾东西吧,后日我们就去接手。”陈荣贵笑着走到陈胜旁边。
陈胜从蔡恒安的态度也觉察出自己这回碰到硬茬子了,他挤出一副谄媚的笑容来,“多,多谢陈公子,贾公子。”
贾赦心里暗道,这人倒是能屈能伸,只可惜心思不用在正道上,不然也算是个人才了。
出了衙门,陈荣贵高兴得满脸喜色,这一次做生意可以算是他头一回自己做成一笔棘手的生意,往日听他的堂兄弟在吹嘘如何如何对付那些滑不溜秋,狡猾如狼的对手,以后他也可以吹嘘一回了。
“贾兄,今晚一定得让我好好请你吃一回。”陈荣贵虽然愚钝,也知道贾赦这次安排背后的良苦用心,故而不顾贾赦的迟疑,硬拉着他去了状元楼。
“陈兄,真不必破费。”被压着在主座坐下的贾赦有些无奈地说道。
陈荣贵却不肯,他摇着头,“不行,这回我一定得好好谢你,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
他知道贾赦是真心把他当朋友,但更因为如此,他才更应该感谢贾赦,而不是把他所做的当成理所当然。
“那行吧,你少点些,吃不了浪费反倒不好。”贾赦见他这么执着,也只好从了。
“你放心,我一定会点得既合你胃口又不浪费。”陈荣贵唤来了小二,麻利地点了几样菜,贾赦在一旁听着,心里微微有些惊讶,陈荣贵看似五大三粗,但心思却细腻,他的口味向来偏清淡,之前和陈荣贵一起吃的时候也没有刻意表现出来,没想到他竟然能发现并记在心里。
贾赦心里涌起一股暖意。
隔壁雅间。
章桁命车夫在门口守着,自己一个人走了进去。
屋子里有人早就在里头等着,见着他来,连忙起身,“大人。”
章桁瞥了他一眼,“坐下说话。”
“是。”男人应道。
“查出来了吗?”章桁问道。
“属下无能,只查到徐成松似乎和宫里头的一位公公见过面,但是看到的人说那公公戴着斗笠,看不清面容。”男人低垂着头。
章桁皱了下眉头,宫里头的公公,他心里隐隐想到了一个念头,但这个念头太过骇人,以至于他刚想到这个可能性,眉眼就阴沉了下来。
“接着查,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查出那公公到底是谁?”章桁的手指轻轻地敲着桌子。
贾赦的事看似不过是巧合,但章桁从来不相信巧合,所有的巧合背后都有人在操纵着。
“是。”男人道,待看到章桁示意他退下后,无声地从窗户跳窗离开了。
此时,隔壁,陈荣贵正一个劲地给贾赦夹菜,仿佛怕贾赦会把自己饿到似的,把他的碗都填满了。
贾赦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饭菜,哭笑不得地制止陈荣贵接着夹菜,“够了,陈兄,实在太多了。”他这碗里的饭菜吃两顿都足够了。
“哪里够,你瞧瞧你最近读书那么用功,是该补一补了。”陈荣贵倒了一碗鸡汤到贾赦面前,以一种“慈爱”的眼神看着贾赦。
贾赦嘴角抽搐了下,“多…谢。”
他是把陈荣贵当兄弟,陈荣贵可别把他当儿子啊。
“唉,道什么谢,咱俩这关系开口说谢就见外了。”陈荣贵道。
不,贾赦低下头喝着鸡汤,咱俩除了是朋友以外没有其他关系了,他不缺爹!真的!
章桁在隔壁不禁莞尔,这贾赦看着冷静,到底还是有几分孩子性子啊。
章桁喝了口茶,觉得这贾赦倒真是个有趣又有脑子的,有心想亲近,便想起最近办的一件案子来,这件案子到现在他还毫无头绪,不知从哪里下手后,倒不如借此和贾赦结交。
他是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的性子,故而一刻也不耽误,直接出门走到隔壁敲了敲门。
叩叩叩。
陈荣贵和贾赦的谈话停了下来,陈荣贵皱着眉头道:“谁呀,我们这里不用伺候了。”
被当做小二的章大人淡淡回道:“是我。”
陈荣贵待要反口去问他是谁,却被贾赦拦了下来,章桁的声音很特别,沙哑中带着一股漫不经心的味道,他一下子就听出了外头的人是章桁。
第40章
贾赦心想, 原来刚才瞧见了他竟也不是自己看错了。
他走到门口,拉开门,笑道:“章大人,这么巧?”
在衙门口见过,在这里碰见,还能不巧?
“嗯。”章桁轻轻地点了下头,他看了眼屋子里的陈荣贵, 又把视线落在贾赦身上, “我找你有些事,你有空吗?”
贾赦想了想, 道:“不知大人的事需要多久时间?”
陈荣贵看出了章桁的显贵, 连忙道:“贾兄有事就先去吧,不必顾及我。”
“那…好, 等会儿要是我还没回来,你就先回去跟你爹说说今天的情况吧。”贾赦道。
贾赦转过身,看向章桁,“章大人,请吧。”
贾赦没想到, 章桁的雅间就在他们隔壁, 难怪章桁知道他在哪里了, 这可真是巧得没法说了。
“坐吧,不必拘束。”章桁摆了摆手, 唤来了小二去其沏一壶好茶来。
待茶上来后, 章桁倒了两杯茶, 茶是好茶,清汤碧绿,尚未入口便能闻得到幽幽香味,似梨花初绽,暗香袭来,贾赦惊讶的却不是这茶,而是章桁亲近的态度。
他心里暗暗困惑,章桁身为朝廷三品官,又是当朝太子的舅舅,他何以待他如此亲和?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贾赦心里不着痕迹地戒备了起来。
章桁仿佛毫无察觉他客气而生疏的态度,拉家常一般和贾赦聊着学问上的事。
章桁的学识出乎贾赦的意料,无论天文地理,又或者风土人情,他都是拈之即来,云淡风轻,言谈幽默且恰到好处,如三月春风,和煦而平和。
有道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不知不觉,贾赦竟没有注意到时间的流逝。
甚至直到屋里点起了烛火,他才恍然发觉他们已经聊了这么多的话了。
“看来时候也不早了,恩侯早些回去吧,免得令尊令堂担忧。”章桁嘴角微弯,气质如华,矫若明月、
贾赦点头道:“今日和大人交谈一番,受益匪浅,来日必然亲自上贵府上叨扰一番,届时章大人可别嫌我太烦人。”
章桁微笑,眉眼自带三分春色,眼角轻轻上扬,风流尽在眼底,“恩侯这话我可不爱听,你我既然谈得来,又怎么会是叨扰呢?”
“是。”贾赦从善如流地改口,“大人说得对。”
二人对视了一眼。
章桁:小狐狸!
贾赦:老狐狸!
待贾赦走后,章桁独自一人在屋里自斟自饮,他喝着茶,忽地笑了。
有意思。
贾赦回到家里,如往日般练了一篇八股文,又沐浴了一番后,手持着卷书坐在椅子上读书,却怎么读也读不进去,他心里不禁要揣测——章桁这般亲近他所图谋的到底是什么?
他不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这些日贾代善的行色匆匆,已经说明了朝堂之上现如今是风起云涌,他们家是太子党,这点儿是注定改不了的,现如今太子一派隐隐有势弱的劲头,章桁的一举一动,都不得不让贾赦多想。
尤其是在今天的一番谈论过后,他比起之前更加地了解章桁此人的能力与才华,就更加得多加揣测他举止背后的用意了。
他想了许久,到底知道的事情太少,就算有心想揣摩,也是隔着云山雾海,琢磨不透。
倒不如去试探一下。
贾赦想,这倒是个好主意,正好上回承了他的恩情,合理也该上门亲自去道谢。
不过,要送礼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贾赦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得闲的时候就打听章桁的兴趣爱好,既然送礼,本就该投其所好,让人高兴才是。
就在他忙着这件事的时候,他和陈家合伙的宣纸生意已经开始步上正轨了。
贾赦帮陈荣贵挑的地段着实是个好地段。
附近就有临近一家私塾,离着国子监也不算远。
今日刚开张。
大红鞭炮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陈荣贵拉着贾赦匆匆忙忙吃完午膳就跑到这边来。
今日是开业的头一天,陈荣贵在学堂里早就坐不住了,要不是他爹不准他请假,陈荣贵早就跑来帮忙了。
他们尚未走进那文渊阁,就看到从里头到门口挤挤挨挨的都是那些学子。
陈荣贵心道不好,连忙挤进人群,往里走去。
贾赦连忙赶上。
这开业头一天,可别出什么事。
他们才进里头,就被其他人怒目而视,有人不满地说道:“都是来买宣纸的,怎么可以不守规矩?就算要买,也得往后排去。”
买宣纸的?
贾赦惊讶不已,和陈荣贵对视了一眼。
“这么说,你们这些人围在这里,是为了来买宣纸?”贾赦温声问道。
“可不是,兄台难道不是来买宣纸的吗?”那人见贾赦和陈荣贵不像是要插队的模样,便放软了语气说道。
贾赦摇头,指了指陈荣贵道:“这家生意是我这位朋友家里的,我们方才是以为出了什么事,才一时情急,想要挤进去看个分晓。”
“原来如此。”那人恍然大悟,而后露出个不好意思的笑容,“真是对不住,方才误会了你们,不过,既然这生意是这位兄台家的,可否帮个忙?匀我多买几刀纸。”
陈荣贵愣了,有些不明白。
那人误以为他不愿意,连忙道:“我绝对不会多买,顶多就是买个几十刀纸而已,你们店的宣纸实在是太好了,偏偏还限每人只能买二十刀,要想多买都不肯,唉,我倒是宁愿你们别打折,这样我倒是能多买些。”
听到这里,贾赦和陈荣贵还能有哪里不明白,店里今天开业,第一天为了打出名气便打折来招揽客人,谁知道那些买到宣纸的人拿到东西后爱不释手之余便回去大肆宣传,一下子周围的私塾和国子监的人都听说有一家新开的店里面卖的宣纸是一等一的好,价格还比文墨阁的便宜,这不,才下学,就有一堆人跑来买了。
有的人一买就是几百刀,毕竟这等品质的纸以打折后的价钱买下来实在太划算了,掌柜的第一天是为了打响名声,赶紧就把事情叫人去告诉了陈旭升,陈旭升立马就叫他们出了个限购。
每人只准买二十刀,多了也不卖。
谁知道,越是这样,别人就越觉得买这家的宣纸划算,一传十十传百呼朋引伴,相约来买。
贾赦和陈荣贵对视了一眼,看来他们这生意是不用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