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爷的科举人生 强推番外篇完本——by 细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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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轻笑,“托大人的福。”
这一回,章桁泡的茶是普洱。
大清早以养生为主,普洱性温,正好适合饭后浅酌一杯。
喝了口茶,贾赦心满意足,满意地微微眯着眼睛。
章桁手中拿着茶杯,看到他这模样,忍不住露出了几分笑意,“恩侯还是小孩子性子。”
贾赦顿了下,看了眼手中的普洱茶,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他不计较!
“方才在那里,我不是故意逗你的。”章桁啜了一口茶,解释道,“那地方人多眼杂,保不准隔墙有耳,我不是防你。”
贾赦看了章桁一眼,心里头萦绕的淡淡怒气散去。
他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只是刚才毕竟……
摇了摇头,将脑海中的心思晃去,贾赦道:“大人真有把握能在这几天内抓到真凶?”
“那是自然。”章桁撩起眼皮,轻笑道:“不然我怎会还坐在这里喝茶?”
贾赦心中好奇得很,但他知道章桁如果想告诉他,自然会告诉他,不想告诉他去问,反倒给他添加了麻烦。
他低下头喝茶。
章桁却笑笑着说道:“不问吗?”
贾赦连眼皮也不抬,“不问。”
吃了一回亏还不够吗?!
好奇心重会害死猫!他还是老老实实喝茶!嗯,这茶可真香!
“你附耳过来,这回我一定告诉你。”章桁笑意深深,眼里像是一汪化开了的泉水,点滴间都是笑意。
“不。”贾赦坚决拒绝,他才不要!
他贾赦,就是死了,就是聋了,也绝对不听……
“你附耳过来,回头我送你些梅花糕。”章桁笑道。
贾赦:“大人请讲。”
他就是这么识时务!
第74章
“那章桁每日都在干什么?”三王子横刀立马地坐在椅子上, 他双手敞开, 两只手各抱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两个姑娘虽然打扮得花枝招展,但是却笑得比哭还难看。
心腹手下回道:“回三王子, 那章大人每日都是一个样,黎明上朝点卯,傍晚散衙回府,日日如此,不见异样。”
三王子的眉头皱起,章桁不是一个会认输的人。
他这样的举止很古怪。
“三王子,属下觉得那章大人八成是放弃了,咱们不必担忧。”那心腹自负地说道。
三王子摆了摆手,他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 神色凛然地说道:“不, 接着盯着他, 本王不信他真就这样轻易放手, 他代表的可是大安,就算他想放弃, 那皇帝也不会让他放弃!更何况,他们还怕把事情闹大!”
“是, 那属下命人接着去盯着那章大人。”心腹道。
三王子点了点头, 眼里精芒乍现, “你们盯紧一点儿, 明日是最后一日,本王要去早朝上试探一下他,拖过明日,这件事就能扣在大安人身上!”
“是!”心腹道。
眼睛朝圆桌旁的两个姑娘扫去。
两个姑娘坐在绣凳上瑟瑟发抖。
“三、三王子,我们什么都没听到!”一个姑娘忍着恐惧瑟缩地说道。
三王子露出了个笑容,“但是——只有死人才不会出卖秘密!”
荣国府。
贾代善召来了贾赦,他手中执笔大笔挥就一个信字,笔走龙蛇,铁斧银钩,尽显大家风范。
“来了,坐吧。”贾代善把笔搁在笔架上,冲着贾赦点了下头。
他走到上首坐下,贾赦在下首落座。
不一时,有小厮端上了茶来。
贾代善不急着喝茶,只是捧在手心里,问道:“章大人到底是怎样个章程?你可清楚。”
贾赦道:“儿子清楚是清楚,但是已经答应了章大人,不能说。”
“哦?”贾代善本就无意探听章桁的事,只是想心里有个底罢了,但听到贾赦这回答,不由得挑起了眉头,疑惑地道:“你倒是和章大人挺熟的。”
“熟倒称不上,只是谈得来罢了。”贾赦道。
贾代善莞尔。
这谈得来说的容易,做起来可不容易。
能和章桁谈得来,看来这老大真不一般了。
“你们谈得来也好,章大人这人本事大着,和他学,对你来说百利而无一害。”贾代善摸着胡须,意味深长地说道。
他讲的是宦海制衡之术。
贾赦忍不住抿唇笑了笑。
他和章桁在一起,喝茶的时候多,谈事的时候少,更不用向他学什么了。
“是,儿子知道了。”贾赦应下来,但也只是左耳入右耳出。
贾代善没有去留意他的神色。
他喝着茶,思虑着章桁到底藏着什么妙招。
他相信章桁,正如建明帝相信章桁一般。
翌日早晨。
这日早朝前的气氛隐约有些古怪。
未上朝前,众人交头接耳,都在窃窃私语,这眼看已经是第五日了,章大人怎么一点儿风声都没透出来?莫不是要输了吧?
“要我说,章大人就不敢这么莽撞地答应蛮子的要求!今日是第五日,什么消息都没有,必输无疑!到时候,那蛮子把那大王子的死扣在我们头上,届时挥军南下,岂不是又要民不聊生了!”说这话的人是七皇子一派的,语气中听着颇似为天下百姓担忧,但话里话外的幸灾乐祸和讥讽却是溢于言表。
“可不是!听说那三王子等会儿还要上朝来!今日怕是不太平了。”一个胡须苍白的大人咳嗽着说道。
“快别说了,两位正主儿都来了。”旁人提醒道。
话才说完,就听得一阵衣袂带风声由远及近。
两位话题中的正主儿——章桁和三王子都凑巧同时来了。
三王子拿眼睛上下打量了章桁一番,“章大人,清吧。”
“不敢,三王子请吧。”章桁皮笑肉不笑,伸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别呀,章大人,您这几天辛苦为我大哥寻找真凶,理该您先请啊。”三王子笑得叫人心里发寒。
章桁笑了笑,“三王子客气了,您远来是客,您清吧。”
三王子张口,就要嘲讽章桁。
话还没说,却听到一声沙哑的轻笑声,“二位别让来让去了,老夫年长,先走一步。”
贾代善说着,从二人中间若无其事地穿过去。
“章大人,您还在这里等什么?早朝马上就要开始了。”
“是。”章桁噙一抹笑容道。
三王子冷冷一笑,他等会儿倒要看看这章桁能怎么解释!
今日不叫他们大安狠狠地丢一回面子,如何能以解心头之气!
一声抽鞭响声。
随着冯道掐尖了的嗓音。
早朝开始了。
还没等冯道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三王子就从列中出来,嚣张地行了个半礼。
建明帝皱了皱眉,满心不悦地问道:“三王子有何事?”
“陛下!今日已经是第五日了,本王想问下章大人案子查的如何了?”三王子边说边挑衅地看着章桁。
其他人也不由拿眼神去看章桁。
三王子气焰熏天,仗着背后是蛮子,又是最得宠的,如果不给他一个交代,今日章桁必定受辱。
建明帝看向章桁,“章卿,此案着你去办,可查出眉目了?”
“尚未。”章桁淡淡地道。
“什么尚未?我看章大人是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这些日子可没见章大人去过几回院子查案!”三王子得理不饶人,语气冲冲地说道。
章桁偏头,拿古怪的眼神打量了三王子一眼,“本官还以为三王子只顾着花天酒地,没想到三王子这么关心本官的办案呢。”
有人低声笑了一声。
这三王子得理不饶人说漏了嘴,真是可笑!
三王子此时满以为章桁已经输了,对此非但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章大人办的是我大哥的案子,本王如何能不让人盯着!只是章大人哪,你嘴上应得好好的,回过头却是不把这案子放在心上,你如何对得起陛下的厚望?如何对得起本王?”
这三王子也着实不笨,也知道该拿建明帝出来当幌子。
建明帝虽然知道这三王子的心思,但心里头也隐隐有些不悦。
“章卿,今日可是第五日了!”
“微臣知晓,微臣这些日子并非不把此案放在心上,微臣心里已经知道该如何查出真凶了。”章桁对建明帝拱了拱手,行礼道。
三王子愣了下,他知道如何查出真凶?这不可能!
章桁这些日的行踪他都了如指掌,根本不可能知道怎么找出凶手来!
第75章
“不可能!你说谎!”三王子横眉怒目, 怒瞪着章桁骂道。
“三王子慎言!”贾代善道, “这是在朝堂之上,不是在你们那儿。”
太子低声笑了一声。
这荣国公还是一如既往的厉害,骂人都不带脏字。
“你!”三王子回头瞪向贾代善。
贾代善老神在在, 摸着胡须,幽幽说道:“是不是说谎,还得等章大人说明白,由陛下断明,三王子这样急赤白脸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三王子是希望我们找不到真凶呢?”
他这番话意有所指。
三王子怒极反倒冷笑了一声,他甩袖,“既然章大人口口声声说已经知道如何查出真凶,那好,今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 不如告诉我们到底您打算如何查出真凶?”
他冷笑, 眉眼间充满讥讽。
朝堂上, 寂静无声。
所有人都等着章桁的回答。
有人心里替那三王子叫了一声好, 有人则心里暗恨那三王子着实太不留情面,难怪是蛮子。
章桁顿了顿, 在心里斟酌着语句。
但他的神态落在三王子眼中,却是说不出话的模样。
三王子咧嘴, 露出个嘲讽的笑容来, “看来章大人只不过是空有一张嘴皮子罢了。”
章桁抬眼看了他一眼, 不急不忙地说道:“三王子急什么, 本官只是在考虑到底该怎么说。既然三王子这么着急,那本官也不多思了。”
章桁从列中出来,对着建明帝拱了拱手,恭敬道:“陛下,微臣这法子说起来恐怕没多少人会相信,但微臣敢保证,以这法子绝对能找出凶手。”
建明帝见他说得信誓旦旦,心里头也有几分信了,“到底是何法子?”
“这……”章桁却好像迟疑了,他张了张口,脸上露出犹豫的神情。
“这什么这。”三王子心里头一紧,若是这章桁真有法子可以找到凶手,那他就更要逼着他把法子说出来,好对对阵下药,“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章大人这么支支吾吾,难道还怕我们抢了你的功劳吗?”
“是啊。”有七皇子一派的难得见章桁吃亏,连忙附和着说道,“章大人直言便是,有什么好顾虑的。”
“章卿,你快说吧。”建明帝也催促道。
章桁好像被催促得没办法了,他咬着牙,道:“这法子说来也不难,大王子是胸口中匕首而死的,他临死前必定见过凶手的真面目,老一辈的仵作有个说法,说是人临死前看到的人会留在眼睛里面,故而只要查看大王子的眼睛,就能抓到凶手。”
章桁这法子一说出来,朝堂之上顿时议论纷纷。
“这、这太荒谬了!”有人根本不信,摇着头说道。
“是啊,这怎么可能呢?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旁人也都纷纷表示这法子绝对不可能。
但也有人信了,“章大人向来说话做事都是有的放矢,他既然当着我们大家伙的面这么说了,想来这法子必定是真的。”
这句话说的也有道理。
毕竟,章桁是什么样的人,所有人心里都清楚。
章桁年纪虽然较为年轻,但是做事说话滴水不漏,从来不曾叫人捉过把柄和错处!
三王子听着众人的言论,他愣在那里,脸上神色变化莫测,拳头攥紧,青筋如老树盘根一样暴起。
荒唐!荒谬!可笑!这怎么可能!
然而他心里越是否认,内心深处就越是相信了章桁的这一番话。
三王子慌了,他的眼睛转动着,对上了章桁从容的眼神。
三王子彻底信了!
如果章桁说得是假的,那他不可能这么从容自信,只有他说的是真的,才有可能这么多日都按兵不动,因为他早有把握!
“既然如此,为何迟迟不去捉拿凶手归案?”宋袁青将信将疑地问道。
由不得他这么谨慎,章桁实在是太狡猾了。
是啊,既然有法子,为什么拖到今天?
所有人都抱着这个疑问看向章桁。
章桁笑笑,“宋相爷问得好,其实这事本官也是有私心的,今夜是大王子的头七,想来大王子一定会回来看看,本官是想,让大王子亲眼看看那个杀害他的凶手的下场,好告慰他在天之灵。不知这个解释,宋相爷和三王子,可满意否?”
宋袁青脸一黑,对上章桁还真是难以讨到便宜。
他问了个问题膈应下章桁,章桁就干脆把他和三王子并排在一起,明明白白地讥嘲他帮着蛮子说话。
三王子已经笑不出来了。
他脸色变化不清,“你要在今晚捉拿凶手?”
“是!”章桁点头道。
“好,那本王就等着你将凶手捉拿归案!”三王子阴测测地笑道。
这章桁聪明是聪明,但也笨,他现在已经知道如何来对付章桁了,只需要把老大的眼珠子挖出来,他倒要看看——章桁怎么去通过眼睛找出凶手!
散了早朝。
三王子走得飞快,简直就像是身后有人在追赶似的。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章桁露出了个微笑出来。
鱼儿已经咬钩,就等着收获了!
贾代善摸着胡须,走到他身旁,感慨地说道:“章大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精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