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页, 《The Poison毒药》作者:A戒子
第0章 The Poison前传-Heritage
雨,点入眉心、拂过鼻梁滑至鼻翼滚落脸颊行踪不明。
躯壳是一窗冷冽的玻璃,可透视随齿链运转腐朽锈蚀的脏器。
“我,究竟要什么?”
下雨前扒了个钱包,雨后我把它烧了。我不需要。
雾起前从一位绅士面前带走热腾腾的浓汤,雾散后我把汤倒回他的头上。我不需要。
伦敦在雨雾中须臾。我的问题无解。
起身。青苔盘据的暗巷,我湿漉地滑行如一只蛇。
蛇。没错他们那么叫我。
没有体温感情,伪神者粗制滥造下的珍稀极品。
“喂──蛇回来啰蛇回来啰!”
城市边境的孤儿院在雨雾尘霾中废弃。彷彿是年幼的公主为拯救变成天鹅的哥哥们,夜半采集魔藤的墓群。
“蛇!在外面吃得很饱吧!老鼠还是青蛙啊?”
母亲,你该高兴创造了我,一个绝无仅有的异端。
“把这儿当旅馆呀!”石块打向我的左肩,“你没那个能耐!”
人类,忘记原罪了吗?
雨滴。夹杂鸟类细碎的振翅、老钟的泛黄音色,一只信笺飘落我跟前。
“伦敦, 区圣马利慈爱之家,门口阶梯上的
汤姆.马佛鲁.瑞斗先生收”
揭开弥封的H蜡印,心脏瞬间收缩,倾力舒张,强大的鼓动振起澎湃泉涌──不是腥红黏热的那种,不是这皮囊作呕的生理结构。来自记忆深处不可测却凌驾一切全知全能的青色电流,为我灵魂灌顶。
我知道我要什么了。母亲。
你未曾留给我只字片语,不需也不必。我已拥有你最重要的三样东西:
一是魔法。这种天赋异秉十分幸运地,在进孤儿院的第一天成功展现。我很快了解为何我与别人不同。
因为我们就是不同。本质上。
二是生命。平生初次的味觉,是憎恨的苦鹹。分娩时撕裂的浆液淌进我虹膜,切齿的呻吟捣碎我耳回。连姓名你都不放过,你要我身负污秽的纪念碑,关于背弃。用残存的一丝气息,为我画出一道迂回曲折的血路。我嗅著、跟著,就能踏上你的足迹……
“斜角巷”
不需路标或高人指点。母亲早预言、安排一切。
这就是,属于我们的世界。
贪婪地呼吸品尝(我从未如此饥渴),狂狷刺激著十一年来不曾动用的感官──非取自低等猿类的基因,而是超凡入圣的美丽波动。
属于我的世界!这就是我要的!
将视线所及与不能及纳入掌中的极致无上力量。
“等你很久了!”奥利凡德的瞳孔中燃著银色火焰,“魔杖挑选的巫师。”
打开灰蓝的长盒,暗褐木杖如利刃弹起。伸握之间。人器合一。
战栗的冷冽瞬间冻结我亢奋的神经!身躯像钉在乾枯河床上,指稍末端被巨大针头贯穿,浓稠的青色药剂灌注僵硬的四肢、肌腱、腺体、穴脉……
莫名的反高潮强迫我镇定,镇定地察觉自己的知识库与经验值出现惊人的暴增!无数的语言辞汇、艰深的技术学理、诡谲的咒语祭典、奇境奇事奇人奇兽闪过眼前!有的清淅,有的模糊。我不在意,它们已成为我的一部份,只待日后琢磨推敲。
“这只魔杖是独一无二的吧?”我问。
“当然!难道世界上有第二个你吗?”店主蹶起了嘴。
我一怔,莞尔。举起魔杖往左胸使劲一划,血染脏污的泛黄衬衫。
“请收下……”从锐利的伤口挖出一枚恶臭的血块。母亲遗下的最终资产。
“这是你出的价吗?”奥利凡得打量我手中吸饱血液的黑色金币,压低语气,“竟然把一个加隆镶在体内,真正需要时才能取出。真是愚者窃不走的宝藏呐!”
“魔杖我要带走。不够的部份,请允许我赊帐。”
“赊帐?免了。奥利凡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已经出了价,一个加隆。成交!”店主潇洒地摆了摆手。
“何况,身为这枝魔杖的主人,你还的我恐怕承受不起咧~”他的嘴角浮出诡异的弧度,“我要你发誓!”
“发誓?”
“当赤蛇盘据大地,光明与影皆为吞噬的末日降临,
奥利凡得将免于腥风血雨之侵,永存屹立不摇之地。”
我张了口想说什么……话到唇边,随即打消念头。
“我发誓。”
与店主道别。魔杖在握。想起刚才闪过面前眼花撩乱的画面中,某些陌生的场景人物情节竟勾起我难得的生理反应。
不明究底的,痛。
“青色凤凰展翅高飞,红色凤凰潜伏沉睡。”
创于B.C 382
奥利凡德的门扉缓缓归位,银铃清脆隐隐约约。
第1章 The PoisonⅠ
痛。
眉头紧蹙。一痕冷冽如刀刃划开右手肌肉直扑神经。哈利微微睁眼,汗湿了背。
夏日热浪在黄昏稍熄。梦魇却刚开始。
痛。起先像是被隐形丝线缚住手指。接著,钢钉般的重击贯穿右臂,最后整只手麻痹。剧烈的三步曲总是突如其来奏起,不眠不休地反覆。
本来希望是自己判断错误,别对寻常的抽筋或神经痛小题大作。但发作的次数已越发频繁,让哈利心神不宁、寝食难安。他不得不承认,这痛意很熟悉,和他不想忆起的恐惧完全相同。
密室怪兽──万蛇之王。
三星期前,哈利与佛地魔前身──汤姆.瑞斗的密室决斗,终结了第二学年的纷纷扰扰。当他以为一切结束时,那曾遭巨大毒牙嵌入的右手臂,锥心的痛竟死灰复燃……
难道蛇毒还残留在体内?佛客使的眼泪不是已经治好伤口了?
忍耐已到达极限,哈利自忖。突发的剧痛远超过额上伤疤偶然带来的恐惧。
必须走一趟医院厢房。
趁疼痛休止的空档爬下床。左手拎起床边的巫师袍,披上湿透而微凉的背。里在袍里的魔杖“喀哒”落地。本能伸出右手去捡,与魔杖相触的刹那,一阵猛烈锋利的电流将他手指弹开。
怎么回事?
魔杖喷射出金红色光芒,一柱柱刺眼的光向外伸展。哈利睁大双眼,眼前所见已不是自己的魔杖,而是一只……
凤凰!
没错,凤凰!和佛客使一样金红的羽毛,黑色如豆的眼珠。魔杖变成了凤凰,单脚站立和他对看。
哈利呆若木鸡。右手僵在半空不知如何是好。凤凰张开细长的喙子,唱起一首虚幻飘渺又柔美的曲调。哈利不懂它唱什么,只见它一边唱,一边偎近自己──不是飞,而是单脚跳(这种动作对凤凰来说似乎不太合适,因为它总是一副不稳要跌倒的窘态)。
更奇怪的是,这只凤凰似乎只长了一只翅膀一只脚。哈利眯起眼想看清楚,凤凰周身散发的炫目金光却将他包围…然后、一片空白……
灰蒙蒙的天空贴上他的镜片。
恍若梦醒,哈利摒气凝神。
这里不是寝室,凤凰也不见踪影。他在哪里?高耸入云的树海吞没了光,原本阴冷的气氛更加幽暗──
禁忌森林!他在禁忌森林!让人毕生难忘(且永远不想再踏进),连空气都如同鬼魅般骇人的禁忌森林! 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哈利慌乱地环视四周。
一剪黑影不偏不倚落在自己身后──
巫师袍,白绿围巾。
黑发。
冷峻血色的视线。
心脏,瞬间冻结!
杀害双亲、残暴的罪魁祸首、不共戴天的仇敌。三星期前,从密室历劫归来的不堪回忆……
汤姆.瑞斗。
自哈利的记忆,苏醒。
“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哈利感到喉咙被紧紧掐住,心跳“磅荡磅荡”震憾他的身体。
汤姆瑞斗?不可能!是他亲手把蛇妖的毒牙插进那本日记里,亲眼见到汤姆瑞斗消失。何况他现在是佛地魔,不可能再以这样的状态出现!
“那只凤凰,是你的?”细致高昂的声线,不留余地不容置疑的冷酷,拉扯哈利每一寸神经。
凤凰?魔杖变的凤凰?他看到了?
不大对劲!这个汤姆瑞斗似乎不认得自己!
“你对我的魔杖动了什么手脚?”
什么魔杖?他在说什么?红眼少年的问题一个接一个,苍白的脸没有丝毫情绪或盘算。但炯炯有神的红瞳中,透露著些许压抑……
“佛!”
正当哈利的呼吸被瑞斗慑住,一声呼喊划破两人的僵局。
“佛,结束了吗?级长要集合──你是谁呀?”
另一个史莱哲林生走进森林,惊讶又不屑地斜视哈利。他比汤姆瑞斗高出许多,淡金色的发与眼瞳配上令人厌恶的态度,哈利不禁联想起学校的死对头。那家子的一致性简直是复制出来的。
“你在这里干嘛,葛来分多?邓不利多的学生还真爱擅闯禁忌森林呐!”
邓、邓不利多在这里?
等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开始是右手的疼痛发作,他准备去医院厢房的时候,魔杖变成凤凰,然后他忽然站在禁忌森林中,身后站著汤姆瑞斗。而邓不利多也……
简直就像掉进秘密日记里(只是人人都看得见他),可是日记已经被摧毁……
难道,他回到过去了?
他回到过去了?这是唯一的可能性!那只凤凰带他穿越时空,回到六十年前的霍格华兹──
一个念头惊醒哈利。他逼视瑞斗、像做最后的确认,然后转身往校园城堡群奔去。
我回到过去了!我回到过去了!汤姆瑞斗就在他面前,他还没变成佛地魔,还没有!还来得及,一切还有转寰的余地!
“小鬼──”金发少年想把哈利吼回来,却被瑞斗阻止。
“跑不掉的。”暗褐的眼,渗出红色燎原。
哈利冲进霍格华兹大听,眼见学生们推著大包小包的行李,来去穿梭。就像学期结束,准备搭特快车返家的景像。无人注意哈利,他顺利来到教职员办公室。门扉虽是紧闭的,里头却传出开朗笑声。哈利忍不住把耳朵贴在门上偷听:
“还好我们的管理员对奇兽不是很了解,不然海格怎能在学校养那么多宠物呢?”
“嗯,教授、先生,我不是…他们真的很可爱,我又没地方──”
“啊啊!八月我家要办一个派对,教授也来吧!”
“不太方便,莉莎。我需要远行一趟。”
哈利听著听著,门倏忽地开了。他闪躲不及,身体往侧边倒去。 倒在一双强壮的臂弯里。哈利抬头,对上一双引人失神的蓝眸──是邓不利多!白花花的胡须,长发还是亮眼的红褐,六十年前的邓不利多!哈利慌忙起身,眼光扫过旁边一男一女,那、那不是海格吗?
高大壮硕,黑发黑眼,跟日记里看到的一模一样。站在最熟悉的两人面前,哈利激动莫名。不过这感动并没对海格产生作用。他和身边一个葛来分多的女生用怪异眼神死盯哈利身上与他们同色的领带与院徽。哈利不自觉地注意那女孩一头及腰火焰般的红发、白晰清秀布满雀班的脸蛋。
“找我有事吗,孩子?”慈祥和蔼不失威严,邓不利多的嗓音彷彿能包容、守护一切未知与不安。
“是、是的。”除了点头,哈利无法传达心中满溢的热流。
“真巧,我也有事找教授。”瑞斗与他的同学冷不防从哈利背后冒出。
两道冷色系闯入,室内气氛瞬间改变。海格挺起背脊,红发女孩则恶狠狠地瞪著在禁忌森林中喊瑞斗“佛”的金发学生:
“麦诺斯.马份,变形学考得太差来找教授说情的吗?”
“你呢,卫斯理?和巨人朋友来预约下学期的劳动服务?”
哈利不可思议地望著这两人:马份?卫斯理?他们是……
“教授,”手指哈利,瑞斗开门见山,“您学院的学生不知变了什么小把戏,让我的魔杖凭空消失。”
哈利有口难言地望向邓不利多,麦诺斯.马份趁机抢了白:
“难道教授除了佛客使之外还养了条狗,”眼角余光睥睨著哈利,“专门偷史莱哲林生的魔杖?”
“住口!”海格和莉莎向麦诺斯吼去。
“事情是这样的,”无视剑拔弩张的场合,瑞斗平静地接续自己的话题,“刚才我去禁忌森林入口巡视,防止学生趁这段时间闯入禁区。当我准备离去时,您的学生,”他低头看哈利,“和一只凤凰出现在森林里。而我的魔杖立刻产生异变,从我手中消失。”
“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啊?”海格为哈利辩护。
“他跟凤凰在一起啊!谁都知道教授有只宠物凤凰……”麦诺斯邪笑。
“那是我独一无二的魔杖,不能这样算了。”瑞斗俯视哈利,两团火红投入幽秘的绿眸,搅乱两潭无波的镜湖。
“与教授无关!”哈利深深吸了口气,“既然你的魔杖是因为我而不见的,那我就一直待在你旁边,直到魔杖出现为止。”
“我接受。”瑞斗嘴角勾起一抹嫣然。
“看来你们已经达成协议了。很好!都出去吧,去收拾收拾。”年长巫师的微笑盖住海格和莉莎抱不平的声浪。他们尾随瑞斗和麦诺斯不情不愿踏出办公室之后,邓不利多念了句锁门咒,转身对哈利眨眼。
“轮到我们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哈利、哈利波特。”
“好,哈利。我想你有很多话要跟我说。”
哈利走到邓不利多跟前,一口气将自己的身份来历、魔杖异变、穿越时空,以及关于“佛地魔”的一五一十全盘托出。他说得气喘咻咻,邓不利多则一语不发。
“我相信你说的。”这句话给哈利吃了颗定心丸,“但哈利,你想怎么做呢?我们不能因为某人在几十年后会无恶不作,现在就逮捕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