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龙之名完本——by 姓南名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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凑近一点看,就会发现龙类的骨骼之精细远超人类。同样的现象也反映在许多高血统的混血种身上,他们的骨骼数量比一般人多得多,必要的时候,他们可以使相邻的骨骼拼接在一起达到防御与攻击的强化。
斑伸手大致丈量了下它的翼骨与前爪的长度差:“翅膀偏大,加上之前它的风系言灵,确实是天空与风之王的三代种血裔。”
“值得一试。”柱间点点头,“你说的那种冶炼龙骨的方法。”
斑看了眼那颗高悬的瞳仁,搭在棺椁上的手做了一个指向左方的手势。
柱间会意,垂下眼笑了笑,突然转了话题:“对了,前几天我写给你的信你看了吗?”
“恩。”
“我听鸣人说学院的每个女生平均给佐助写过两封以上的情书,当然,那些情书都被他悄悄丢掉了。你呢?你从前读书的时候收到过情书吗?”柱间转身看着他。
“每次上课都有一抽屉,我从来不看。”
柱间眼睛一亮:“所以你看的第一封情书是我写给你的,喜不喜欢?”
斑一脸嫌弃:“你用的那些语言生僻又复杂一点都不具有美感,密密麻麻排了一张……”
“喜不喜欢?”
“还有你选的那个信纸品味太差了,粉红带桃心简直……”
“你只说喜不喜欢?”
斑在他接二连三的打断中气极反笑,别过脸冷哼一声:“……喜欢。”
柱间也笑了,倾身吻上斑的唇,一手环过他的后颈,冲着刚才斑指的方向虚空一握。
无数枝条乍然窜起,灵敏如蛇,蓦地束缚住了隐匿在一棵枝桠后的偷窥者。在这个他创造的炼金领域里,他的意识无处不在。
柱间正要抬头,斑却揪着他的衣领任性的将这个吻继续,直到他主动结束。
“打扰人谈恋爱可是不好的。”柱间正了正衣襟,看向藤蔓缠绕的那个方向,温和的声音回荡在这片空间里,“你说呢?”
斑转身向着那个被束缚住的人影走去:“我一贯看不起藏头露尾的鼠辈。”
因为柱间的叮嘱他并没有扩散言灵领域,只是从袖口中抽出了一柄短刀,每一步都走得凌厉而睥睨:“从在东京起就一直有人在试图挑衅我,看来你们是一路跟到了学院来。如此锲而不舍,精神可嘉。”
那个人浑身裹在黑色的袍子里,脸被遮得严严实实。他阴冷的笑了起来:“不愧是那位白色皇帝的血裔,真是敏锐呢。”
“你是什么人?”斑眯起眼。
那个人咯咯笑了起来,诡异莫名:“您本来可以成为最接近神的人,可惜我已经找到了更好的容器。”
斑目光一冷,手腕翻转,利落的挑下的他的兜帽。
“小心!”柱间在一瞬间察觉了空间里的变化,一把拉回了斑,大片藤条屏障一般的升起,挡住了那条从长袍中窜出的巨蟒。它粗壮的的身形裹上袍子后乍一看与人形无异,它轻易的从束缚它的藤蔓中滑出,盘绕在一旁的枝桠上,金色的瞳仁像是燃烧的熔岩。它全身的鳞片苍白而细腻,断断续续的吐着猩红的信子。
斑在他出言提醒的那一刻掷出了手中的短刀,被巨蟒衔在口中。
“你看它的两眼之间的那个黑点。”斑与巨蟒近距离正面交锋过,看得更仔细些,低声提醒,“那个是小型机械,有扬声监视窃听的功能。”
柱间心有余悸的握着他的手腕,定了定神,收敛起笑容:“我大意了,这条蟒蛇受人操纵,真正的幕后主使恐怕不在这里。原本以为可以靠这里将罪魁祸首引出来,看来对方早有戒备。”
“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斑冷冷的质问,他知道对方能听见。
蟒蛇扬起头与他们冰冷的对视着,那个喑哑的声音真切的从扬声器里传来:“雷电与暴雨席卷,灭去通天的火焰;远方的高山倒下,如同长跪不起的骑士。鲜红的血液汇成湖泊,铜色的尸骸垒成王座。黄昏的太阳尚未落下,满月已经升起。黑色的皇帝君临世界,失败的逆臣永久长眠。天地尽头的世界之树,看起来是何等的孤独!”
那样波澜起伏的语句被用一种森然凛冽的腔调念出,让人毛骨悚然。
那个声音放肆的笑了起来,巨大的蟒蛇突然间化整为零,每一片鳞片都化作了白色的小蛇离散游走。一眼看去,像是以可见的速度融化了一般。
那些小蛇渐渐消失无踪,偌大的一条巨蟒就这样凭空消失在了眼前。
“哐当”一声,短刀掉落在地。
如果不是那件空荡荡的袍子弃置于地,几乎难以相信刚才曾有过电光火石的一瞬交锋。
“追出去,他还来不及跑远。”柱间跑出两步,突然觉得手上一紧。
斑拉住了他,唇角的笑意微凉:“不必去了。”
柱间对上那双血红的眼睛,那目光悠长而深刻,像是在看他,又不像在看他。
“斑?”
“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有人妄想觊觎神迹。可惜他们从来不知道神到底想要什么?”男人轻声开口,像是一把妖刀开锋,“他也是一样。”
柱间觉得这样的斑有些陌生,一时间愣在原地。
男人看着他,似乎还要说些什么,却在下一刻晕了过去,向前栽倒,被柱间一把抱住。
柱间抱着这个平日里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很难过。似乎在久远的过去,他也曾像这样无力的倒下,可他却并没有伸手抱紧他。
为了保守英灵殿下的秘密,那一日的事情柱间没有兴师动众的追查下去,只是不动声色加强了学院的戒备。关于斑的突然昏迷他始终放心不下,守在床边的时候柱间想了许多,他发现自从他们在一起后两个人都多灾多难的。散个步遇见次代种苏醒,看个歌剧遭到死侍袭击,回学校后倒是没这么多麻烦了,但他这边心绞痛从楼梯上滚下去没多久,斑又突然晕倒了。
入夜斑醒来的时候,正看见柱间拿着一本册子严肃的翻着。
“你在看什么?”斑翻了个身,趴在枕头上,懒懒的看着他。
柱间一脸忧愁:“我在算我们生辰八字是不是相冲,最近伤筋动骨的事情太多了。”
斑抓过他手上的书一把丢了出去:“什么乱七八糟的。”
“听你的,不看了。”柱间笑着吻了吻他的额角,“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比如头晕乏力反胃什么的?”
斑觉得这问话像在哪里听过,只是身体乏力懒得细想,抓着他的头发吻了回去。
接下来的两个月出人意料的风平浪静,所有人已经习惯了柱间校长和斑教授的同进同出,只会在他们旁若无人忘乎所以的在走廊上打Kiss时默默的捂住眼睛。
古代龙族历史研究课上,斑依旧不靠教材讲着学生们闻所未闻的龙族事件,这门素来为人不喜的课程咸鱼翻身,人气直逼龙族血统论。已经有不少学生私底下写了联名信,表达了希望斑教授常驻学院教授龙古史的想法。
所以,当千手扉间赶在期末考试之前从阿瑜陀耶跑回来准备出题时,发现不光自己的大哥被人抢走了,连自己的饭碗也差点保不住了。
学院外围的薰衣草如期盛放,开出了第一茬碎花,蓝紫色的花序伴着颀长的叶片,在风中摇摆时姿态优雅如翩翩起舞的名媛。远远看去,整个学院像是被一条条缎带簇拥起来一般,更具风情。
扉间比分析组的其他成员回来得更早一些,柱间体贴的派了专车去接他,这让在飞机上一直积攒怒气的扉间心里平衡了些。
回到学院的第一件事,当然是去校长办公室找自家大哥谈谈——不光要谈谈他的婚姻大事,还要谈谈联名信的问题。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合格的教授,称职的老师,上课严谨态度端正,每逢大考必勾重点。当然,他忽略了每次勾的重点可以用“我讲过的都是重点”一句话来概括这一点。
因为临近期末的缘故,在校的学生们大多三五成群的聚在树荫下讨论着课题,来往于教室和宿舍时的脚步也快了些。图书馆的人流量直线飙升,讨论区上求笔记求论文的帖子足以刷屏。
扉间路过中庭时,正看见一年级的三个问题学生正在布满紫藤萝的花架下拉拉扯扯。
少年甩开对面眼镜少年的手,一脸哀怨的退后一步,字字句句暗含泣血的决绝:“放弃吧,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我们之间的阻碍就好像太阳与月亮隔着时差,水与火隔着不容共存的自然定律。何况校董会已经插手了我们的事,你还能怎么办?难道你真要为我抛弃校长之位吗?”
眼镜少年一把拉住他,深情款款:“为什么不可以?我们私奔吧,你不做密党领袖,我也不再是学院校长,从此浪迹天涯,四海为家,再没有什么能阻拦我与你的爱情。”
他们的身影定格在花架下,紫藤萝在微风中飘落下细碎的花朵,像是情人眼里颤巍巍落下的泪,也像是抖了一地鸡皮疙瘩。
“停!”旁边看着的少女上前几步,煞有介事的点评着,“乌冬你的动作不具有表现力啦,这个时候你该一边念台词,一边把木叶丸拉入怀中抱着。这样感人的场景,不能光靠台词来支撑。”
“可是我拉不动他……”
“那我们两个换换,来,重新站位。”
“你们在做什么?”扉间远远的没看出个所以然,沉着脸走过来,厉声询问,“要考试了,为什么不去复习?”
木叶丸跟得鸣人久了,脸皮也就随之厚了起来,面对副校长的叱问面不改色:“副校长好。我们在研究课题,刚才讨论得激烈了些。”
扉间这才注意到他手上拿了本册子,封面上印着一行大字——浅析混血种政治立场多样性与共存的可能。
他表情缓和了些,连素来不好学的木叶丸都能提出这样有深度的课题,说明他确实成长了不少,也间接说明的学院校风依旧严谨,并没有因为大哥和密党领袖搞上了而被败坏。扉间觉得很欣慰,点点头:“那你们继续吧,这是个不错的课题。”
说罢他转身继续向校长办公室走去。
待他走得远了,木叶丸颇为得意的一甩头,将册子翻转过来,背面的粉红色花体字才是这个册子的正确名字——《话剧:柱密欧与斑丽叶》
沿着楼梯一路到顶,走廊尽头就是校长办公室。
扉间虽然走得急,却到底没失了一贯高冷的气度。他已经将一会儿谈话的流程与重点在脑海里罗列出来,包括起承转合的衔接词。
他径直一拧门把手推开门,正看见自家大哥和另一个男人嘴对嘴的咬着同一块巧克力。
大脑有那么一秒钟停止了运转,一秒钟后扉间觉得应该是自己的打开方式不对,于是退出去关上了门。屏蔽掉那极富冲击力的画面后,扉间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看见了什么,登时怒气槽攒满,再度推开门要进去放大招。
这次连巧克力都没了,他们直接亲在了一起。
扉间感觉晴空一道霹雳砸下,怒斥的话在嘴里打转但就是一句也说不出。他默默转头看向旁边一株盆栽,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来的路上遇见阿斯玛他会问自己需不需要一幅墨镜。这场面太让人蛋疼了。
“哟,扉间,回来啦!”柱间抬起头亲切的和他打招呼,笑得一脸灿烂。
“大哥。”扉间点点头,简短的冲自己的兄长打了个招呼。
“还有个人你没打招呼呢。”柱间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扉间用了很大的努力才没有拿起桌上的笔筒糊他一脸。然后他的目光转到了旁边那个那人身上——对方有着一张俊美的脸,但此时这张脸上满是让他不爽的挑衅与审度,眉梢眼角都带着戏谑与傲慢。
讨论区里那些关于校长对象的八卦言论不断涌现在脑海里,加之刚才的措手不及,完全打乱了扉间一早设计好的犀利言辞,好端端的一句“我是不会叫他嫂子的”在神经中枢卡了一截,最后脱口而出的只有一个词:“嫂子。”
柱间心满意足的揽着怀中男人的肩膀:“你看,我就说扉间不介意嘛。”
扉间觉得更蛋疼了。
办公室里的气氛处于一种扉间单方面尴尬的状态,或许用尴尬都不足以形容这一刻他想咬掉自己舌头的冲动。天地良心,他堂堂一个三观健全根正苗红的男子汉怎么可能妥协于一对丧心病狂狗男男?哪怕其中之一是他大哥,不,正是因为其中之一是他大哥,他才更加不能接受。
“我反对!”扉间已经不敢再说超过五个字的句子,生怕再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口误。
“反对无效。”坐在柱间腿上的男人懒洋洋的笑了起来。
“没你的事!”扉间恨不得掀了面前的办公桌。
“再叫声嫂子来听听。”
扉间被踩到痛处,一时间无言反驳,于是把矛头对准他的大哥:“你管不管?他可是密党领袖,而且还是一个男人!”
“他也是你嫂子。”柱间认真的指出,“扉间,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别让我再听到这个词!谁和他是一家人?”再次受到会心一击,扉间忍无可忍的一拍桌子,“大哥,你已经是一百多岁的人了,能不能,”他顿了顿,显然是在斟酌措辞,“要点脸?”
斑嗤笑一声:“要来何用?”
柱间点点头:“不用担心,别人的闲话影响不到我们的。”
谁给你说这个?我当然知道影响不到你们这对狗男男!你们两个八卦已经足以在讨论区建一个专栏了知道吗?随便点开一个帖子就是你们在走廊打Kiss的照片啊!我在阿瑜陀耶累死累活的考察熬夜看文件的眼睛就这么活生生被闪瞎了啊!你们两个加起来都要三百岁了,能不能有点成年人的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