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龙之名完本——by 姓南名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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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人张开口又把话噎了回去,目光落在他手中的刀上。
“我才到实验楼的时候为了对付这个东西在旁边房间里随手拿的,用着还算顺手。”佐助看了眼鸣人,一边解释一边小心的控制着言灵领域,“你盯着左边的。”
两个人默契的背对而站,脊梁相贴。
“上!”
没有交换过任何的意见,两个人同时冲出。气流腾起,燃烧的火焰更加炽烈,瞬间卷上了四条巨蟒。佐助双手执刀,一劈之后反手一削,削掉了一条蛇的头颅,然后踩着倒下的蛇身,一刀刺入被鸣人控制住的另一条蛇的七寸。
剩下的两条蛇抓住他们的空荡直扑上来,鸣人一脚踢中了其中一条的蛇腹,把它踹飞撞到了墙上。佐助一刀刺入蛇的下颌将它削为两半后,手中武士刀掷出,把墙上那一条也彻底钉死。
“这些家伙比之前弱了不少。”鸣人踢了踢那个被砍下的蛇头。
脖子上的伤疤疼痛还在加深,佐助觉得目光恍惚了那么一瞬,他随意的看了眼滚到脚下的蛇头,隐约觉得哪里没对。
蛇的眼睛,是黑色的。他霍然抬头,看向其他几只,无一例外。
佐助蓦地反应过来,一把将鸣人推了出去。从天花板上的破洞喷下的黑色液体浇了他满身,白色的巨蟒恣意的从上面滑下,眯着金色的眼瞳打量着以刀支地的少年。
“佐助!”
“……别过来!”
黑色的液体浸入他苍白的皮肤,少年像是忍耐着万分的痛苦才说出了制止的话语。手指痉挛,根本无力再握住刀柄,他整个人重重的倒了下去。
鸣人再也按捺不住,一下子扑了过去接住他,将他抱在怀里。他才惊觉佐助的身体变得滚烫,像是全身血液都在燃烧沸腾。那样的高温灼得掌心生疼,鸣人反而将他抱得更紧:“你怎么样?振作一点!佐……”
名字的尾音被生生掐掉,金发少年愣在原地。
青灰色的鳞片从怀中人的脖颈处开始滋生,尖锐的骨刺从关节处冒出,他抱着佐助,像是抱着一把疯狂生长的荆棘,胸口被割得一片血肉淋漓。
苍白色调的病房静谧如死,这样昏暗的环境,给人一种莫名萧索。
纲手合上了门出去,把谈话的空间留给了副校长与病床上为时不多的老者。扉间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那张看起来而立不到的脸与猿飞日斩已过花甲的苍老面孔形成鲜明的对比,而事实上扉间比他还要大上几十岁。
血统纯度的差距随着时间的推移体现得尤为明显。龙类基因会推迟衰老,但是像千手兄弟和斑这样,历经一个多世纪依然年轻如故的,也是罕有。
“校长恐怕一时半会儿不能到,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扉间看着他,口吻比之平素的严肃柔和了一些。
老者看着他,微弱的点头:“两件事……一件是这次学院遭到的袭击……”
扉间目光一动:“你知道些什么?”
“我听纲手说了,死侍,本该死去的三代种,还有之前疾风的死……学院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我想,都是出自一个人的手笔。”猿飞闭了闭眼,眼角的褶皱衬得他的表情有些哀伤,“当年,大蛇丸私下研究提升混血种的血统,被我发现后就逃离了学校,这么多年来杳无音信。我让纲手去当初被封存了的实验室看过,那里面有人最近进出过的痕迹。我想是他没有错了。”
“大蛇丸?”扉间皱起眉,思索起这个名字,“我想起来了,你因为保他还受到了校董会的处罚,他会有那么大的本事?”
老者苦笑起来:“他是个很优秀的学生,可是在对龙族的探寻上走偏了路,这是我的失职。学院一定是有着什么他觊觎的东西,所以他才会回来。”
“我记下了,会仔细调查的。”扉间点点头。
“第二件事,是关于学院里面一个学生的,”老者的神色比之刚才还要郑重,“就是自来也带回来的那个孩子,漩涡鸣人。”
扉间微诧,等着他说下去。
“他的言灵有很严重的缺陷,并不是因为他的血统不够……恰恰相反,他的言灵太危险强大,所以不得不封印起来。这件事情,我瞒了很多年,不敢泄露一点。但我要不行了,这个秘密总得有人知道。”猿飞颤抖的伸出一只手,用力抓住扉间的手,力量大得惊人,很难想象一个濒死的老者会有这样的力气,“他的言灵是‘黑天’。”
扉间反扣住他的手:“你为什么不早说,这样危险的言灵应该赶紧隔绝!”
——在印度教中,三大主神之一毗湿奴的第八个化身即为黑天。这个以“神”之名命名的言灵,一直以来只存在于古籍的记载中。传说拥有它的只有那个来自九天的君主,天空与风之王。在那场白色皇帝掀起的叛乱里,它曾以“黑天”之力卷起五湖四海的水,将青铜与火之王的言灵.荧惑击退,陆地上燃烧了七天七夜的大火被它转眼熄灭。
“鸣人他,是个很好的孩子啊。”老人呢喃的开口,“自来也说,他是在西伯利亚的一片荒野里捡到他的。他封了他的言灵,收他做弟子,如果不是那件事,他也不会把鸣人安置在学院。他临走的时候才告诉的我这件事,现在我也只能把这个秘密托付给您了。”
“日斩,你这是拿一个学院那么多条命在赌。”扉间冷冷的看着他。
“自来也用的是龙族祭祀封印中的‘刹帝利’封印,仅次于黑王封印白王时所用的‘婆罗门’。我不知道他从何处学会的这些,他只告诉我,这个封印的效力很有可能会渐渐减弱,到时候必须重新封印。封印的方法,他在离开前,已经交给校长了。”
“校长知道这件事?”
“恐怕已经猜到了吧。”老者微微笑了起来,“柱间校长在大事上从来一针见血。”
扉间沉默良久,终于发话:“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到此为止吧。”老人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经历了那么多年混血种与龙类的战争,我也累了,老师,你不会怪我偷懒吧?”
他换回了旧时的称呼,卸下一身疲惫,沉沉睡去。
“不会。”扉间握紧他的手,“作为一个屠龙者,你已经足够优秀。”
他是他带出的第一届学生,扉间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喜欢上蹿下跳的孩子。转眼已经那么多年了,他已经历经了一遭人世间的生老病死,而自己还是从前的模样,未曾老去,不曾更改,一如教堂里冰冷森严的雕像。
岁月蹉跎的寂寥,连他也不由感慨。在这场长久的战争中,不断有人倒下,有人离去,然后有新的人接过戈矛,竖起战旗。这就是混血种的命运。
大雨滂沱倾颓,在地面蓄起大大小小的水洼,雨滴打落,溅起一纹纹涟漪。血色的花放肆的盛开在巨木之上,像是山水丹青上打翻的凄艳朱砂。
柱间低下头,吻着那冰凉的唇瓣,像是亲吻一朵开败了玫瑰。冰凉的雨水不断从鼻翼两侧滑落,这是一个等不到回应的吻,哪怕极尽缠绵悱恻也是徒劳无功。
意识渐渐清明,又仿佛陷入另一种混沌。
周围铺天盖地的树木在提醒着他,巨龙濒死前满是悲伤的眼眸在暗示着他,柱间发现他从未想过,自己到底是谁?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怪物?
从很早以前,他就知道自己与众不同,比寻常人更出色的反应与能力,以及对树木难以言喻的控制;得知了混血种的概念后,他把这一切归之为是自己的血统,可是他与别的混血种也不一样,他的言灵不属于风火地水中的任何一种,他的血统浓度也远远超过他们。儿时最关键的一段记忆缺失,将所有的问题都打作死结。
他抱着斑,让他的脸颊贴在自己的胸前,认真的端详着他的容颜。
他们一定很早之前就已然相遇。
那相遇未必惊天动地,但一定刻骨铭心,哪怕历经多少个百年,也始终烙印在心头。可是他却无法描摹出那痕迹的轮廓,想不起更多关于他的事情。年少时他总是做着那个沉入深海的梦境,他被封存在冰川里的人影吸引,不由自主的靠近。那么后来呢?他靠近了之后又做了什么?
柱间闭上眼。
现在回想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他们已经支离破碎的永别,在这个七月流火的季节。大雨见证着悲怆与死亡,将一切埋葬于冰冷绝望之中。
他已经分不清脸上的湿润是雨水还是眼泪。
然后有一只手拭过他的眼角。动作缓慢而生涩。
柱间蓦地睁开眼,对上那双红得滴血的瞳仁,眼神深处的色泽通透而纯粹,他能从中看见自己的影子。
“柱间,”男人开口,声音略微沙哑,“你哭了。”
他的手指还停留在他的眼角,然后一点点抚过他的眉眼,最后滑落在他的唇边,扯出一个弧度:“你这个样子丑死了,给我笑个。”
男人说着,自己先不自觉的微微扬起了唇角。
柱间将手附上他的手,渐渐收紧,感觉那冰凉的指尖在他的掌心变得温热。他出神的看着怀中的男人,一时间什么反应也做不出。最后,他才迟疑的伸手,探向了对方的胸膛——被洞穿的伤口不知何时已经愈合,胸膛底下一颗鲜活的脏器跳动分明。
“我刚才做了一场梦。”柱间低声笑了,抵着他的额头,“我梦见你在我怀里永远的离我而去了,你甚至不再看我一眼。”
“现在你可以醒来了。”斑摩挲过他的唇,“还是说你像睡美人一样想要一个王子的亲吻?”
柱间吻了吻他的指尖,在他耳边轻声开口:“不,我是守候在茱丽叶墓边的罗密欧。你不醒来,我就去找你。”
破土而出的巨大枝条一点点退回地下,色彩古艳的花朵含蓄的收敛起花瓣,姿态优雅如同谢幕。一棵水青树独独被留了下来,宽阔的叶面层层叠叠,遮着淋漓的风雨,短枝尽头自然的垂下颜色微浅的穗状花序。柱间抱着醒来的男人靠在树下,手舍不得松开,目光舍不得挪动。
这是难得的温存与静谧,除了雨声,就是彼此的心跳声。
“其实我也做了个梦。”男人开口打破了沉默,“想听吗?”
柱间颔首。
斑抬头看向塔楼的顶端,颈部线条流利:“梦中我在那里等你来找我,然后你来了。我转过身,你洞穿我的心脏将我推了下来。我问你为什么,你却没有回答。”
他说得淡然,却又隐约有平静的悲哀,像是月色下微澜的潮水。
柱间身体一震,愈发用力的抱紧他。这是无言的辩驳。
“我知道不是你。”斑伸手抚上他的脸,与他对视,用冷沉的声线说着温存的话语,“只是那个时候,来不及做更多的反应。我醒来的时候,看见你哭了,甚至觉得,哪怕真的是你,也……”
“不会。”柱间飞快的截断了他的话,“永远不会。”
斑认真的看着他眉头微皱的神情,嗤笑一声:“紧张什么?”
“我怕你恨我。”他俊朗的眉眼间满是心有余悸。
男人直起身伸手抱住他,把下巴搭在他的肩上:“不会。永远不会。”
我们习惯于把匆匆一眼的惊艳与日积月累的暧昧称之为爱情,咏叹它带来的美满与幸福,却选择性的忽略它也会在某个不知名的时刻化作匕首喂入胸膛。相爱的时候有多美好,穿心的时候就有多绝望。因而爱情是命运最喜欢摆布的棋子,价值连城与一文不值只在一念之间,伤人伤己不过转瞬。
可是,总有那么一个人的存在,提醒着你去爱他。恨不得天长地久,永生永世。
柱间回抱着他,两个人颈项相交,胸膛相贴。
“……真受不了这对狗男男。”独立在尖顶上的男人啐了一口,嫌恶的一振衣袍,转眼便出现在了地面上。高大教堂的阴影笼罩着他,衬得他仿佛来自地狱的深处。他抚过粗粝的墙面,看着雕刻于其上的壁画——从天堂堕落的路西法沉入泥泞之中,半边是天使的羽翼,半边是恶魔的骨翅,他伸出手臂,指向耶和华,像是在控诉着神明。雕刻者细化了他的眼神,使得那表情看起来不甘而怨恨。
他冷笑一声,手上不见得如何用力,墙壁上已经有裂纹从他掌心蔓延出来:“真是愚昧。”
再过千万年,也难以忘怀那一幕——
荒野蔓起大火,海上卷起风暴,一场后世难以企及万一的灭世之战吹响号角。昼夜被混淆,天地被割裂,古铜色的尸骨曝露在世界之树下,堆积成山。悲壮的战歌交织着悲凉的挽歌,直到一声嘶吼响彻天际。
“从王座上退下吧。”他从回忆中清醒,咬牙切齿的开口,最后癫狂的大笑起来。
“什么人在那里!”
男人悚然一惊,瞬间隐匿了身形。当白发男人快步赶过来时,四周除了一面破裂的石壁,什么也没有。
卡卡西站在原地环视了一圈,伸手抚上了自己遮住的那只眼。
刚度假回来就出现了幻觉吗?
他蹲下身观察着地面,终于发现了隐约的脚印。刚才确实有人在这里,可是不知为何,却在一瞬间消失无影。
他不知道,他当然不知道,脚印的主人就站在高高的飞檐上,一言不发的注视着他。漆黑的衣袍被风吹得翻飞不定,而他的身姿冷凝如铁。
⑴Verdandi:北欧神话中掌控命运的诺恩三女神之一,司掌“现在”。
第九章 逢场戏
“鸣人和佐助不见了?”柱间听到伊鲁卡的汇报时,不可置信的重复了一遍,他感觉抓着他胳膊的那只手用力收紧,连忙递给斑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这才仔细向伊鲁卡询问,“什么时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