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挂,了解一下完本——by 归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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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顾惜朝只是言两语讲完了这本书的创作后续,秦珩却能想象那时的情形是多么的让人心生绝望,无人赏识又惨遭奚落,秦珩明智地没有问那个军官后来的结果,顾惜朝能够站在这里,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你就没有想过将这本书贡献给今上吗?”
听了秦珩的话顾惜朝有一瞬间的哑然,随即自嘲地笑笑,“哪里能拿这种粗制滥造的东西去污了圣上的眼。”
“不是的!”秦珩情急之下断然反驳,“就连我这种对兵事一窍不通的人都能看出其的奥妙,我不信那些兵部的人看不出!”不知怎么,秦珩就是不想见到顾惜朝的脸上露出那种自嘲又带着苦涩的笑,好似自己多么卑微一样。他合该就是那种光芒四射,锋芒毕露的人。
不然也不会让陆小凤那个风流浪子真心实意地敬佩,这人一腔韬武略,又怎么能和眼下这个牵强地勾起唇角的人联系在一起呢?
秦珩一脸认真,他重复道,“惜朝,那个地方军官不识货,不代表坐镇京城的兵部大人们还不识货,难道你自己也认为自己写的不好吗?”
那怎么可能!
顾惜朝恃才傲物,当初就是因为那个地方军官鄙视他一个戏子之子写出的兵书,他不服,这才改头换面誓要考上科举,让所有人为他的才华惊叹。
他都做到了,但随着他的升迁,那本代表着屈辱的《略》,也被他有意无意地忽视了,他想要埋葬过去,自然就要同过去所有的一切告别。他虽然自恃自己写的东西是极好的,但当初那个军官的话,到底在他心底留下了痕迹,更是从来都没有起了要把这本书拿去给那些真正专业的人看,然而今天,在秦珩斩钉截铁的肯定下,注视着他那双明亮如秋水的眸子,顾惜朝的胸前霎时滚烫了起来。
——这可能吗?
——可能!
这份肯定,如同在顾惜朝干涸的心间下了一场甘霖,安抚了这人无意识哭泣的内心,这份迟来的解脱,时间那么长,痛意却毫不间断的,毫不减弱的,折磨着顾惜朝,他的痛无人知晓,无人抚慰,但这一句话,又好像重新肯定了他一般,让顾惜朝整颗心都酸软了起来,有种终于等到了的轻松解脱感。这感觉复杂的无法言喻,但顾惜朝知道,他眼前的这个青年,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让他干涸荒芜的心间,重新开满了小花,虽然这花在这荒野,是那么的渺小,但终归看到了希望。
由别人带来的希望。
所以哪怕这人只是歪打正着,顾惜朝却有种眼角泛红的冲动,他背过身去,匆忙掩盖了自己的失态,口却带了一丝哽咽,就听他轻声道,“谢谢,我也觉得很好,它很好。”
秦珩敏锐地察觉到那一丝异样,然而他却识地什么也没说,而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开口道,“所以我能把它带回家去吗?我实在是太喜欢啦。想回家仔细看看。”
当初顾惜朝决定把它印出来的时候,自然不可能只印一本,于是满口答应,“当然可以。”
看着天色不早了,秦珩就提出了告辞,带着里最新得到的《略》,顾惜朝送他走到门口,这才开口下次的邀约,“小珩下次有空来这里坐坐。”
秦珩连连点头,随后利落上了马车。
然而,他们谁也没有料到,这竟是秦珩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去顾惜朝府上做客了。
第82章 .兵书
他们约好了下次再见的时间,秦珩就告辞了。
他坐上回府的马车,抬拂过那本旧旧的《略》,凑近了闻,还能闻到淡淡的墨香气,这本书已经有些旧了,边角可能因为被人翻过很多次的原因,有些卷卷的,但随翻开一看,才能真切感受到它的主人的爱护,那些字清楚可见,在那些蝇头小字的下方,还有这几行比正还要小的批注,这是谁写的不言而喻。
其实秦珩说想要将这本书拿回去仔细翻过不是开玩笑的,这本书虽然不是很厚,或者说,比想象的薄,但它上面的字,却是真的多,仿佛要将自己脑袋里天马行空所有能够想到的想法和策略,统统写进这本书一样,它的正字体就很小,印的字数又很多,篇幅又不大,导致想要认真看一下内容,都叫眼前小蝌蚪一样的排弄得晕头转向,看不出个所以然了。
所以秦珩这才冒昧提出想要将书带回家去。
一路晃晃悠悠,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兴致冲冲地跑到自己的小卧室去看书,听下人说楚留香在他走后不久,同样出门了,具体到是没说,管家倒是听了一嘴,说是要去看地段找房子,管家一头雾水,好在没有放在心上,反倒是听到了只字片语的秦珩,抿着嘴偷偷乐了,他也不声张,自己悄摸摸笑完了,转身拿着书蹦蹦哒哒进房间去了。
正值午后,太阳暖洋洋地照过来,透过一旁枝枝缕缕的枝桠下折射出隐隐晃动的光影,秦珩找了把贵妃椅,又挑选了一个阳光正充足的地界,拽着椅子坐过去,调整了几下姿势,然后斜斜地躺下了,就着日光,秦珩也不用再点亮烛灯,就看起了里的书。
路过的管家瞧见了,原本以为是哪个小厮偷懒,正要张嘴教训,又在看清那人一个翻身后的面容后哑然,最后悄摸摸的招呼了厨房做些小少爷喜欢吃的,桂花糕啊,小甜饼之类的东西送过去他旁边的小矮桌上。因为不论天气再怎么明媚,也还是冬天,不好给秦珩吃些凉的,厨娘只好尽量搜刮一些他平日里爱吃的,一起端了过去。
只不过注定要辜负这份心意了,小少爷就着日光,一字一顿地将上的书看了个分明,直到后来渐渐入了迷,不得不说,作为一本略显枯燥的兵书,能有将一个外行人看入迷的本事,可见顾惜朝的才华了。
日头渐渐西去,过了晌午,太阳的热度就不是那么足了,然而秦珩毫无所觉地翻着书页,等到被冻得一个哆嗦,才回过神来,发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再一抬头看天上,这一下午竟然就这么过去了!的书也就在刚刚让他看到了最后一页。
秦珩回过味儿来,才发觉自己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噜咕噜的叫,眼尾这么一扫,才看到被厨娘留下的,早就已经冷透了的糕点,这会儿也顾不得什么冷热好不好吃了,匆忙抓起几个,囫囵吞枣地嚼嚼咽了下去,被噎得直抻脖,半点形象都没有的将一盘的糕点吃掉了大半盘,造反的五脏庙才算有了些底儿。
这下秦珩也坐不住了,一攥着那本被他研究了一下午的《略》,一撑起太妃椅,就朝着书房跑去。
今日正好休沐,想来他爹如果没有出门会友,多半是在书房办公的。
果不其然,还不等秦珩跑到地方,大老远的秦珩就见到他爹推开书房的门,看样子也是刚看完书或者其他将要出来走走,秦珩风一样的刮到他爹跟前,就听他爹训斥他,“老大不小的人了,跑什么跑,就不知道稳重些!”
秦珩可不管他爹的雷声大雨点小,再说他现在是真的有事,于是一头撞进他爹怀里,在秦嗣远惊诧之际,退后半步,然后伸微微用了些力气,将人往书房里推,嘴上还忙不迭地道,“快快快,爹我们进去说。”
“……”秦嗣远一时没有防备,就这么被懵着推了进去,等到老父亲站稳了,这才有心思计较别的,“我不是说不许你进我书房吗?快出去。”
秦珩眨眨眼睛,嘴边立刻牵起了无赖的笑,一只攥着书,另一只还不忘抱住自家爹的一个臂,恶心巴拉地道,“爹啊,你最好了,那都多少年的老黄历了,我们爷俩不计较那个。”
秦嗣远倒是想甩开这个狗皮膏药,可惜暗地里甩了好几次都没有甩动,要面子的尚书大人总不能跟他儿子明明白白地开口,只能默认了。
“说罢,什么事?”秦嗣远可不相信秦珩是没事儿找他的,就像他自己说的,不让他进书房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之后尚书大人在小儿子将要成年之际,也不是没督促过他学习,也同意秦珩来他的书房看书,可惜的是,那会儿秦珩书是没少看,全都是些志怪杂谈,农书话本,总之没有一样是正儿八经的书,俗称不务正业。
他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没什么法子,最后认命了。
所以这会儿让秦珩这个一提他书房就头疼不已,哪怕要装作生病也不想进来的人,独自来找他,还非要在自己的书房里说,就让尚书大人十分的诧异加不敢相信了。
秦珩微微一笑,抖了抖上攥了一路的书,故作神秘道,“爹你猜猜这是什么?”
秦嗣远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板着脸严声道,“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去用膳了,一下午还饿着呢。”
秦珩一听他爹还饿着,也不卖关子了,将人拉着在书房的大书桌前坐下,然后那本书的开头翻开,指着上面的蝇头小字道,“爹你仔细看看,这上面的字迹你可熟悉吧?”
秦嗣远听了自己儿子的话,皱了皱眉,将这本堪称破旧的书细致地拿在上,视线落在了上面清秀却又豪放,张扬而又充满柔和的字体上,能将字写的这般有特色,他认识且只认识一个,那就是——
“这是顾惜朝写的。”
秦珩吐出了那个已经到了秦嗣远嘴边的名字。
秦珩瞥了他爹一眼,充满了不知道该怎么说的得意感,“你千夸万夸人家,还不知道你嘴里的这位大才子还写了本兵书吧。”
“兵书?!”秦嗣远还来不及反驳小儿子的前半段话,就被最后几个字惊了一跳,整个人仿佛被针扎了屁-股一样跳了起来。
不是秦嗣远反应敏-感,实在是兵书这个东西不同以往,古往今来的将士士兵们,到底是因为什么会打仗的?那些奇诡的战术和兵策略,都是怎么来的?那些全都是从古人的兵书上传下来!一代代人将之改进的!
也不乏那种凭着直觉和武功高超就战无不胜的将军,但那到底是少数,且只要有这样的人,无一例外都是些天纵奇才。
除了兵书,还有大家的口口相传,但归根结底,还是兵书的作用更大一些,传播的范围也广些。
君可知春秋的《孙子兵法》,那是一本被称为“兵学圣典”的兵书,为何?就因为那是流传至今最早的一本详细描写了军事相关的书籍,也影响了一场又一场战争的胜利,进而影响了一个又一个朝代的兴衰。
可能这么说有些夸张,但“兵书”,这两个字所代表的重要含义可见一斑。
秦嗣远在确定了顾惜朝没有想要颠覆王朝的念头之后,才凝神去研究这本兵书,字迹还有些稚嫩,可以推测这是顾惜朝前些年书写的,可能那时他还未及冠?秦嗣远一边揣度,一边将里的书一目十行地看完。
当爹的,还是能做到户部尚书这个位置的男人,读书自然是比秦珩这个半吊子的半吊子来的容易得多,秦珩花了一个下午才看完的书,到他爹这边,不过半个时辰就通读了个大概。
然而不看还好,一看下去,秦嗣远心的震惊不比旁人少。
平日里夸赞顾惜朝,完全是因为他的心性和段,但秦嗣远完全没有想到,顾惜朝的学问也做得这般好,更何况是兵书这般敏-感的东西,顾惜朝虽然得探花郎,但在满朝武的衬托下,其实没有那么耀眼,而秦嗣远敏锐地察觉到了顾惜朝隐藏在温和表面下的清高孤傲,然而现在他通读下来这本书,竟真的觉得某些计策虽然还带着稚嫩,但修改一番未必不能行行。
人家孤傲,人家清高,是因为人家的确有那个底气和本事!
秦珩见他爹久久不语,忍不住道,“爹,这本书交给兵部那些老大爷们怎么样,给顾哥增加一份资本。”
秦嗣远似笑非笑,“你倒是同他亲近。”
秦珩笑笑,不说话了,也不知是谁当面惜朝惜朝的叫,转头却叫人家顾哥。
可惜他爹拒绝了他,“虽然我们都知道这本书好,但自我编写一本兵书还是太过惊世骇俗了些,怕是要被有心人扣上谋乱的黑锅。”
秦珩道,“就是因为顾惜朝根基太弱,才需要更多的资本立于朝堂,我觉得这本兵书作为敲门砖正好!”
最后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
然而还不等秦珩带着折戟沉沙的郁闷心情再次登上顾府,就传来一个噩耗:
顾惜朝隐藏身世混入朝堂,皇上震怒,探花被除名,恢复顾氏惜朝贱籍,并永不许其人再踏京城。
第83章 .还回去
“什么?!”
秦珩瞪大了眼睛,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内容,他忍不住拽了拽自己的胳膊,感到一丝痛意才陡然回过神来,然后就是满脸复杂。
给他带回这个消息的楚留香点点头肯定,“顾惜朝……听说已经被发落,因为这件事严格来说也属于朝廷的监管不严,所以根本没有得到大范围的宣传,我能知道这个消息还是之前去京城的几个朋友那里做客,恰好听到这个消息。”
秦珩没有说话,他跟楚留香坐在一间茶楼里,边放着刚沏好的茶,热气腾腾的升着白气,又在不远的上空散了开来,茶水清澈透明,几根细细的茶丝落在碗底,瞧着就有几分清爽。
这是这家茶楼上好的乌龙茶,可惜,现在谁也没有心情去尝一口茶的香甜。
这两天楚留香早出晚归,就为了联系地段,想要找一处合心意的房子当做他们两个的住处,原本秦嗣远听说后还想帮忙,尚书一句话,自然比什么都管用,别说房子了,就是铺子也能给你找来。
可是被楚留香拒绝了。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让对方看看自己的本事,才好要求更多。”
听这话的秦嗣远莫名其妙,但自己儿子的朋友不需要自己的帮忙,也就不好多管,于是略过不提。反倒是一旁没有说话的段灵萱,将楚留香说这话时注视着自己小儿子神情的模样纳入眼底,脸色有些细微的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