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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海尽头有你 番外篇完本——by 豺狼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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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凉停了几秒钟说,“必要时候我们就提起诉讼吧。”杨帆应了一声,接着突然想起了他有恐高症的事,“这两天焦头烂额的我也忘了问你,你那恐高症坐这么久飞机行吗?”
“虽然没飞过这么久,飞机我还是能坐的,也就是别人晕车那样,放心吧。我走了,这几日辛苦你了。”
挂了电话陆凉才意识到这次的航程是17个小时,有恐高症的他还没有尝试过一次性飞这么远,万幸的是这航班会在北京转机,可以趁着转机在机场里活动一下透透气,由于自己恐高,出行通常都是坐高铁,现在没有走漏风声的情况下,北京机场应该不会有媒体等着逮他。
几年前还在韩国“行星”组合的时候,陆凉常在首尔和内地之间往返,不过单次飞行最多也就两个小时。而且那时候,他的身旁总有一个人的陪伴。出发或者到达时走在机场拥挤的人群里,他的身边总跟着一个高个子,常常有意无意地用手揽他一下,把他带得离他更近一些,让他免于被行色匆匆的路人碰撞。登机前找不到护照和登机牌,正在慌张翻找,后面总会有一个声音叫他“阿凉”,然后把他找的东西递到他手里。他在飞机上犯恶心,有人帮忙递袋子,打热水,松后背。他坐久了打瞌睡东倒西歪,常常醒来时发现头枕在某人的肩膀上,而对方其时正襟危坐,看起来好像生怕多一点动作,就不够格充当一只称职的静物。飞机遇到气流颠簸时,睡着的陆凉前额每每就要撞上前座的椅背,却总有一双大手垫在那里接着他,这时他会迷迷瞪瞪地睁开眼,对方就趁势摸摸他的额头,抓抓他的刘海,陆凉的心脏就会没来由地漏跳一拍,迅速低下头傻笑两声,不敢去看那个人脸上的表情,也有点担心别的成员注意到这里。那个人接着会促狭地故意贴近自己,附在耳边低笑着问,“你怎么了阿凉?”陆凉能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喷在自己耳垂和侧脸上,半边脸顿时唰地一下烧得通红。
应该是在2014年国内的一次音乐节目上,主持人问了个问题,吴意指向陆凉,嘴里的称呼是“阿凉”,成员们习惯性地开始起哄,男孩们之间偶尔会开一些无下限的玩笑,大家不以为然习以为常地捧场,台下的牛陆党们听了却简直像被塞了满嘴蜂蜜,一起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陆凉先是气急败坏地瞪了一眼吴意,接着却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瞬间笑得没了眼睛,满眼角褶子,为了掩饰自己失控的表情,他握起拳头一下下捶上吴意的胸口,却没有用一点力气,“陆爷我叫你乱叫,叫你乱叫…”,吴亦凡作势抬起右手捂住自己的心口,皱着眉头作痛苦状,脸上却绽开了万般享受的甜蜜笑容。陆凉看了一眼赶紧偏开了头,这个人的月半湾里……住着惑人心智的星星。从那以后,私下里吴意也开始自作主张地叫他阿凉,起初京城陆少爷听了还是炸毛不已,多次拳打脚踢严词警告。某人不闪不避地任他打,陆凉就狠不下心真的用力了,于是吴意继续死皮赖脸地享用着这个专属于他一人的昵称。
陆凉从神游天外中回了魂,嘴边不由得带上了一切窃窃的笑意,葡萄一般澄澈的眼睛里流动着葡萄糖。刚才看到黑料的愤怒心情缓和了很多,他抬起头才发现有几名二十岁左右的女生一直在不远处盯着自己,还不时地交头接耳满脸兴奋,陆凉心中警铃大作,赶紧改道绕行,避开她们从另一边走到一个电子大屏前,查看自己的值机柜台号码。怎料才刚刚站定,身边就响起了低低的一个女声,“你是……陆哥吗?”陆凉浑身一震回过头,眼前是一个背着双肩包的女孩,应该是大学生的样子,他把手指举到唇边做了个“噓”的口型,对方腼腆地一笑,继续悄悄地说,“陆哥,你别担心……我都明白。我代表我们站子的所有姐们兄弟跟你说一声,我们一直在你身后,不要难过也不要担心。不论别人说什么不论你做什么决定,我们都一如既往支持你,因为我们相信你!加油陆哥,一路顺风!”陆凉站在原地愣住了,他目送着女孩渐渐走远,直到她融入人群看不见了。陆凉吸了吸鼻子,又抬起手揉了揉,轻轻地吞咽了一下,才压制住流泪的冲动。陆凉环视了一下周遭,发现年轻人很少,暗暗地放心了下来同时又有一种莫名的失落。他压低帽沿走到柜台前办完手续进了安检,走到自己的登机口,等候区人很少,一排排的椅子空着,有一个外国人头戴beats studio大耳机靠着墙壁席地而坐,陆凉走过他,在靠着玻璃的位置坐了下来,看着落地玻璃外来来去去的机场工作人员,和滑行冲刺起起落落的飞机们。
第10章 不远万里
没等多久就开始登机了,陆凉乘坐的航班外国人居多,偶尔有几名中国人都是中年人,没有人特别注意他。陆凉松了口气坐在了座位上,他没有什么行李落得轻松。过了一会儿旁边的座位来了人,却是刚才席地而坐听音乐的耳机帅哥,看起来应该也是二十代的年纪。那人坐下来礼节性地冲着陆凉笑了笑,陆凉也微笑着朝他点了点头,摘掉了墨镜放在一边。旁边的人低低惊呼一声,“你是……!”他说的是中文,虽然发音有点奇怪。陆凉赶紧接上,“对,我是。”那人呵呵笑了一声,伸出手来举到陆凉面前,“你好,我叫Aaron,我看过你的电影,演得很不错。”陆凉和他握了握手,“谢谢你,Aaron。我是陆凉。”
可能是觉得旅途寂寞,到了北京Aaron跟着陆凉一道办了转机手续,所以接下来的座位还是挨在一起。这名叫Aaron的年轻人很健谈,不晓得他有没有看新闻的习惯,知不知道陆凉昨日的爆炸性新闻,反正他一路上和陆凉聊了很多,对那件事却只字未提。当陆凉表示他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年纪,问他是不是在中国上学时,Aaron却说他其实已经不是二十代了,今年三十二岁,目前在杭州经营一家公司,具体是做什么的陆凉也没有心思多问,两人很快不约而同地从工作的范畴跳了出来,继续聊那些生活中的琐碎趣事。和Aaron的谈话成功地转移了陆凉的注意力,陆凉在飞机再次起飞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还正正常常地连续用了两餐,飞机飞到一半陆凉开始犯困,于是两个人不再交谈,Aaron戴上耳机听歌而陆凉靠在窗户上睡着了。
飞机飞行过程中嗡嗡的噪音很大,陆凉睡得昏昏沉沉的半梦半醒,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感觉口干舌燥还有点头晕,旁边的Aaron倒是精神头相当足,一路上开着IPAD不知道在玩还是在工作。看到陆凉醒来,坐在外面的Aaron帮他要了一瓶水,陆凉感激地点点头接过,却没有余力再说话。看看表还有两个小时就到了,自己这次的表现已经相当不错了吧。
洛杉矶时间10月8日上午10点,吴意和伙伴们交代完了进度提前的计划,大家哀嚎一声都觉得这几天得狠狠掉一圈肉了,本来就瘦的录音师加混音师STEVE怨念地瞪着吴意,吴意还是一脸那种欠揍的眯眼笑,俗话说伸手不打笑面人,STEVE瞬间败下阵来,没办法……这种平时冷酷的人,一旦耍起赖卖起萌来真是让人毫无招架之力。“安啦朋友们,我一定不会亏待你们的,奖金大大的有,怎么样?”几人无奈地冲他龇龇牙,接着跳起来来风风火火地去安排准备工作。
吴意方才得了空抓起手机,他的手表是洛杉矶当地时间,手机却一直是北京时间。现在国内是10月9日凌晨1点,那也顾不上了,吴意迫不及待地拨了烂熟于心的那个号码,“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吴意不可置信地重新拨了一次,号码没错,还是关机。陆凉夜里睡觉的时候从没有关机的习惯,那么,是手机没电了吗?这种情况也很少。又或许……难道他出了什么事吗?应该不会吧,他身边有曲晓和杨帆形影不离地跟着,就算再混乱也不会有人身安全吧……吴意变得更加忧心忡忡。又过了几分钟,他再试着拨了一次,还是关机。
“Chris,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该你上场了!”柯文在那边喊道。吴意赶忙应了一声,不得不把手机丢在沙发上走进了录音室。
而当时的陆凉,刚和曲晓各自进了宾馆的房间不久,他关上门就一头倒在床上心绪难平地望着天花板,手机电量告罄扔在一边暂时没有心情去管,曲晓给的充电设备还躺在手提袋里无人问津。等他终于想起手机来,按了一下没反应,这才赶紧充上电,但那已经是几十分钟以后的事了。陆凉当夜辗转无眠的时候,特别想给吴意打个电话,但是今天连着打了两个电话对方都没接,就算是工作时没看到,可这都过了多少时间了,他早该抽空给自己回一个了吧。这么想来,吴意一定不仅仅是生气那么简单了,算了,还是亲自登门谢罪吧,不然怕是无法让他回心转意了。陆凉叹了口气在黑暗里睁着眼睛,尽管什么都看不见,他也不想闭上眼,他怕一闭起眼脑海中就浮现起这一整天发生的一幕幕。他只能拼命地去想吴意,用他的一颦一笑来填满自己脑海的任何一隅。
以前在韩国做练习生时,有什么糟心事陆凉总是第一个和吴意吐槽,他背靠着舞蹈室的镜子四仰八叉地瘫坐着,对方也默默地曲起一双长腿坐在他旁边听他念叨,偶尔嗯啊几个字,很少发表什么意见。当陆凉有点迷茫他到底有没有在听而抬头看他的脸时,却总是发现他的双目专注地盯着自己,里面还带着足以让人弥足深陷的揪心,陆凉常常不敢面对这样深浓的眼神,生怕自己消化不良负担不起,于是他赶紧低下头继续碎碎念。每当他说完了,吴意就抓抓他的头发,把他从地上拉起来,“走吧,陪我出去逛逛。”说是陪他去逛逛,但是陆凉明白,其实吴意只是为了找个借口拉自己出去散心。陆凉作为白羊座心还是很大的,碎碎念一通后再出来放放风,看到好吃的就仿佛瞬间忘了一切,相当自然地咧嘴笑了开来,吴意不由地对着这春风化雨一般的笑靥发起愣来。等他醒过神,陆凉早就撒丫子一阵风跑没影了,而他刚想要喊人,对方已经捅捅他的胳膊,“喏,给你,这个超好吃,你尝尝。”吴意抓起他递过来的各种稀奇古怪的小吃,小心翼翼地咬下一小口,慢慢舔了舔才决定放不放进嘴里。跟着陆凉出来逛,他发现的小吃次次不重样,偶尔会有一些品种吴意消化不了,以前太大意不小心吃下过可怕的东西,当时他痛不欲生地苦着脸走了一路,陆凉则非常不厚道地哈哈哈指着他大笑了一路,时不时地停下来捂着肚子狂揉,引得路人纷纷侧目,看他们一眼又笑笑地摇头走开……陆凉想着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终于睡着了。
吴意和伙伴们在录音室里一直从上午待到凌晨3点多,终于在最后一次去掉所有的音效进行监听时,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满意的表情点了点头,吴意笑着拍拍录音师STEVE的肩膀,对方站起来和他单手交握撞了撞肩膀。吴意摘下脖子上挂着的耳机,轮流和后期制作SIMON以及同为作曲作词人的柯文击了个掌,对SIMON和STEVE说,“明天这里就辛苦你们两位了,我和柯文转场为MV而奋斗。”两人听了拍拍胸脯让他放心。接着柯文招呼大家一起去吃宵夜,连着三个晚上没怎么睡的吴意,困得立刻就能倒下,哪里还有什么食欲。他只想回家休息,好应付明天下午两点开始录制的MV。柯文看他飘飘欲仙的状态拉着他上了自己的车,先把他送回了家,才和另外两人一起出去觅食。吴意回到家匆匆洗个澡躺下了,很快就睡得昏天黑地。
走出机场大厅,Aaron留了一张名片给陆凉,上面写着——刘爱人,西子泛娱有限公司,陆凉随意看了一眼,只有这个名字相当抢眼,陆凉暗暗称奇,还是没忍住问了句,“爱人?你的名字?”Aaron落落大方地一笑,“对呀,仁者爱人嘛,取的同音字,也符合我的个性。”陆凉不由得跟着笑了。两人挥别,陆凉上了机场的候客的士,拿出手机给司机看了看吴意的住宅地址。
洛杉矶时间10月9日上午10点左右,吴意被门口传来的一阵钥匙声惊醒,迷迷糊糊地抬起一只手揉了揉眼睛,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侧耳细听果然是有人在外面开门。会是谁呢?有自己这栋房子钥匙的只有两个人,以陆凉现在的状况还有他的恐高症,是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那么是老妈来了吗?温哥华到洛杉矶航程3个小时,老妈偶尔会过来看他,帮他置办一些东西。吴意直觉一定是老妈来了,就又倒回床上钻进了被子里,觉得光线太亮顺手连头也蒙上了。
外面的人很快就推门进来了,悉悉索索地在门口脱了鞋,关上房门在楼下来回走了几圈,仿佛找不到方向,又好像在查看屋子里的布局,最后终于顺着楼梯上来了,可是却停在了楼梯口,这人没有说一句话,也没再听到移动的声音,好像在一瞬间就凭空消失了一般。吴意有点奇怪,从被子里试探地露出一双眼睛,却在霎那间有如被雷击了一般愣在那里,眼睛瞪得大大的,发不出一点声音。
楼梯口的陆凉抿着嘴不发一言地走到他旁边,那表情像是个做错了什么事的孩子一般。吴意思念他成灾恨不得马上扑上去把他揉碎,但是看着他局促得同手同脚的样子,突然想逗逗他,故意重新钻进了被子蒙上头不理他。陆凉在床边坐下,咳嗽了一声,“吴意,那个……我现在告诉你,那条微博不是我发的,你信么?”
吴意在被子底下一动不动。陆凉呆呆思索片刻,接着又说,“我这个故事有点长,三言两语真说不清,我知道我们现在的状态有点冷,这也是我一手造成的,但还是希望你能相信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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