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秦蹭机甲完本——by 参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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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还是在陛下体内浅层次的停留,空气依然是适合人类呼吸的水平,韩信打开舱门,用手指挂了一下流淌着甜美液体的内壁,再含入口中。比起芳醇的嗅觉刺激,绽放在味蕾上的是战争一般叫人热血沸腾的事物,辛辣的1" [综]我在大秦蹭机甲0 ">首页3 页, 口感席卷感官,正如初见始皇时,所有人都会被他雷霆万钧的气势折服。但是渐渐的,辛辣的感觉退却了,绵软的馨香蔓延开来,那是乡土的气息,安全的,熏熏然的,叫人沉醉的……
“穆公酣而兴霸,汉祖醉而蛇分。穆生以礼而辞楚,侯赢感爵而轻秦。”低沉的男声从飞梭内部传来,在空荡荡的管道中留下回声,那声音带着笑意:“朕赐给曹植的还是过滤过几道的。在朕体内,爱卿这般‘闻香下马’,让咸阳城那些文士们知道,可是能传很久的美谈呢。”
韩信晕晕乎乎的,一路在酒香中深入探索,好像跌进了一个奇美的梦境,雄才霸业,宏图霸略,都被抛在脑后,那时心中居然转瞬过一个荒唐的念头——但愿老死花酒间,不羡鸳鸯不羡仙。
飞梭里伸出一只温柔的机械臂,倒了半盏茶来,里面碾碎了盐和胡椒,别有一番滋味。韩信这才幽幽醒转来,道了一声“失态”。带着一脸潮红,继续向规划好的路线开去。
空气中的氧气越来越稀薄,他这才恋恋不舍的关闭舱门。排水口处的内壁渐渐难前进起来,甚至于出现了些许扭曲和变形。为了避免刮伤内壁,银色的小小飞梭开启了磁悬浮震动前进模式,在陛下体内猛地加速。那一路调笑、介绍的声音猛地一顿,音响里传出难耐的嗡鸣声。体内被搅合得天翻地覆,虽然这些部位没有神经,并不能像人类一样感触,但是电流断断续续的连接和各项系统的警报,无一不在阐述这样的事实。
道中的旅途因为醉酒而昏昏沉沉睡了过去,现在的小小飞梭直逼炼丹的炉鼎。这是陛下最为看重的部分,为了避免外部入侵,一路上都布满了机关和感应装置。在韩信的手上,机关全部都弃置了,但是出于某种对君王信任的回馈,那些密集的、敏感的感应装置正常的打开了。这些装置宛如人体的末梢神经,原本就是连一只蚊子飞入都能察觉的敏感,现在却被超过蚊子体积数千万倍的飞梭强行突入,更可怕的是,飞梭开启的磁悬浮模式使得外表处的空气都产生了扭曲。秦始皇已经完全丧失夺回主导权的力气了,全部的进程都在被异物入侵的警报占据,所有的指示灯都变成危险闪烁的红色。
这几乎是一种虐待,兵仙宛如入侵一般的手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入到了最核心的地步,并且彻底掌控了它。那颗金丹,因高温而凝结出一种鲜红,在炉鼎内缓缓转动着,碾压着粘稠的白色液体。这份温度说是高,但也未到火山喷发的地步,因此那些粮食的精华在这里被磨碎酿造,因为高温蒸腾起了铺天盖地的馨香。即便是所有的进程都被占满,始皇的初始设定依然让他维持着金丹的运转。
此时陛下发出的声音断断续续,几乎要被过载的感官碾压成乱码,而叛乱的臣子恶趣味地还在内部优哉游哉的游荡。他的智力明明可以一眼看出所有装置的用途,却坏心眼的非要一个个指着来问。
先是整个炼丹室顶部的输出管,那个流淌着最为粘稠的白色液体的部分,韩信飞过的时候不小心还撞歪了些,弄得飞梭上斑驳不堪。他的手和输出管的部分仅仅隔着一条内壁,就这样仿佛抚摸着什么珍贵事物一般,隔着厚厚的玻璃一遍爱抚着这根管道,问:“陛下,陛下?微臣斗胆,敢问,这是您的什么部位?”
机械的皇帝只过载的进程中猛然插进“输出管道偏移”的警告,把原本拥挤不堪的内存再雪上加霜了一回。他已经说不出话了,只能在韩信面前的玻璃上,连着乱码一起打出“输出管”的字样。可是那逆臣还嫌不够,非要接着发问:“陛下,您的输出管是做什么用的?”
输出管原本的作用自然是输送燃料,现在因为发生了偏移,大量的燃料被直接倾泻到了炼丹炉底部,而没有经过燃烧过程,整个机体的供能顿时出现了问题。类似于上市公司现金流断裂的恐惧席卷了他。即便是知道,这位臣子的忠义不会允许背叛的事情发生,但是若无法让他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他可能真的会在毫无意识当中,毁灭掉这具机体。因为能源的缺失,大量的运算模块被迫关闭,始皇的运算进程变得更为拥挤,终于,这台超级计算机实在是不堪重负地,死机了。
韩信拍了拍飞梭,这才发现,不管是外部机体还是内部核心,陛下都彻底宕机。他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再不敢调戏君王了,先是把操作调动成手动挡模式,伸出机械臂把输出管调回原位,再接着打开控制面板,调出对接模块,把头盔按在自己脑袋上,进行了意识的直接刺激,从潜意识里唤醒自己的君主。
对接模块自建成后从未有人使用过,那接口的芯片回路优美且精致,青铜的花纹以科学的运算排列,显示出一种带着数学感的美丽。接入的同时,强烈的情感意识如同电流一般侵入了始皇机身,再猛地弹出。陛下清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啪”地断掉了对接口的头盔,前所未有的愤怒声音甚至让充满了液体的空间都能飘荡起回声。
“韩信!你这是找死吗!”
如果韩信看得到陛下的中央处理器的话,就能读出其中动荡起伏的情绪了。始皇生气地收回了全部的权限,气势汹汹地封闭了飞梭,开启降温模式,从通风口出去。
因为不需要冷凝,通风口建得格外宽阔,一路上,陛下都没有说话。
太乱来了,他知道。以人类的躯体和意识,承接、背负整个世界,那一瞬间的运算量足以把自己的大脑烧成白痴。
但是,即便是做了这样的事情,也没有丝毫悔过的心思。
他现在能够理解这位君主的心思了,虽然只有一瞬间,短短的一瞬间,可是,他们确确实实心意相通过。
兵仙知道,这是最好的时代。
自己应该没有让陛下失望吧。
韩信是一枚上了弦的箭,射偏或是被放下,都不该是他的宿命。
他所期待的,就是直奔着自己的目标,只要中了就好。
不管射手是谁,不管是什么靶子。
对他而言,在一个箭筒中被抽中,就算得上幸运了。
而能够正中目标,此生已然无憾。
可是,人是贪婪的,被选中,正中目标后,他还是有一些希冀。想被认可,想被重视。
不是所有的弓手都能百步穿杨,也不是所有的箭都能射石饮羽。
他躺在骊山中,带着笑意睡着了。
鼻尖仿佛还萦绕着那股令人心醉的芬芳。
作者有话要说: 非人类形态描述
硬核机甲检查、修理
写在前面:
月球韩信人格魅力EX,形象的刻画非常富有层次性,简直是君臣相得的典范。明明是可以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赢得胜利,却因为对陛下的忠义而克制。
☆、桃源
机械皇帝的生命无穷无尽,只要有一人还认作自己是大秦的子民,那么他就会继续存在。
人类立香的生命何其短暂,即便是不服用仙药,从头到尾,也难过百年。
为了达成一个不可能完成的约定而倾尽一生,算得上是浪费吗?
可是拥有了永恒的帝王回忆起来的时候,却总觉得,这是他飞升后难得的,称得上是“为人”的时光。
即便是无私的太阳,也有照射不到的沟渠,即便是大秦的国土,也有始皇的统治所不及之地。
如果这个世界的未来受到威胁,那么这份威胁会来自何方?
夕阳渐渐消失在地平线后,这艘摇摇晃晃的飞行器上再没有别的旅客了。坐在最后的少年似乎是睡过了站,他依靠在身边一个纤细的年轻男人身上,因为睡得正香,甚至还流出点儿口水。虽然平板普及了许久,但自告奋勇要去的地方甚至还没有通电,他那一箱书挑挑拣拣,最后还舍不得那高高的一摞。现在那一摞书乖巧地缩在墙角,恨不得用腰封把自己的狗眼捆起来,免得瞎。
飞行器内部探测到车内还有一名活物,预备着发出警报,可是年轻男人抬头看了一眼,那发生器上的信号灯便闪烁一下,安静地沉寂下去了。
立香醒来的时候,那艘流线型的飞艇已经替换成了一艘小船,他一个人躺在船上,几乎被纷飞的花瓣埋没了。
那艘没人撑杆的小船背离了支流,带着唯一的乘客晃晃悠悠地穿越了不知多少里的桃花障,以至于立香起身的时候,满目都是鲜嫩的粉色。
船上没有杆,没有舵,没有桨,只有一打厚厚的书和船底铺着的压缩好了的粮食。他坐在船上,把砖头厚的一打看完,粮食也快吃完的时候,才堪堪看到炊烟飘起。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等到那艘船真的停在岸边,立香别说搬书,起身的力气都不够了。
不远处是一个小小的山洞,浅且窄小,站在这头,就能看见那头发出的光亮。可是进了山洞才知道自己太天真了,路越来越坎坷,而面前的白光似乎没有什么变化。立香几次回头,想回去,可是身后哪儿有什么人呢?
手上照明的手机已经用去大半点亮,立香为了省电,只好关机。大秦虽然还没牵网线,但是陛下还是在手机中留下了一个备份,为了不让他出来嘲笑自己,不得已,只得硬着头皮走下去。
再往前,路不仅仅是坎坷了,而是越来越绵软,好像走在活物的体内,空气中的稻花香气早就被桃花香气替代,可是再深入着,桃花的香气也淡了。若是这气味中还混合着腐烂的腥气,立香定然是会被吓得回去,可是没有。
除了脚下诡异了点儿,四周太安静了点儿,似乎也没什么可怕的。
以至于远处传来歌声的时候,立香被吓出了一个激灵。
那是一种古朴的乐曲,伴随着沉稳的鼓声,而人声来自一个少女,显得轻灵而带有野性。立香走出山洞的时候,那里的人好像在举行什么盛大的仪式。所有的人围着他出现的山洞又唱又跳,所有人都带着一种肃穆的神情,这群人兴奋地围了上来,带着一种不问世事的天然的热情。
“不知道陛下有没有读过桃花源记。”立香想着,跟着接引的人进了村庄。
这里的描述与陶渊明所写并不完全相同。因为是山里开荒出的田地,所以算不上平旷,也不够肥沃,所幸没什么赋税,所以也能自给自足。房屋都是茅草做的顶,砖窑都少见的,虽然排布得尽然有序,可是站在半山腰上向下看时,只能看见小小的棚子。
一个叫“季”的中年人接待了立香。
当年陛下闭关的时候,所有人都传言他死于中毒,胡亥迫害了兄弟们,全国上下一片混乱,也就是这时候,刘邦斩白蛇起义。
可惜生不逢时,他的旗号尚未打响,秦皇就回来了,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肃清了朝堂。
乱世中人命如草芥,血雨淋熄了天下大梦,尚未称王的,无人在意的刘邦,就这样带着他的妻子、部将,躲进了山里。
后来,刘邦死了,吕雉也死了。但是后人还是会选出一男一女两位族长,称其为“季”和“娥姁”。
娥姁就是那个唱歌的女孩儿,她的眼睛像是能养鱼的活水,皮肤带着一点长年在太阳下劳作的深色。他们穿着的服饰和外面有些微的不同,袖子抽紧了,显得更容易劳作一些。
山这边和山那边的语言没什么不同,秦始皇的处理速度飞快,立香和他很快就能聊上几句,可是对着这些乡民们,还是两眼一抹黑。联系到一路坎坷崎岖,这犄角旮旯的破地方不仅仅是交通不便,还个个都是“反贼“后代。虽然律法修改了无数道,可是乱世重典中走出来的人们依然坚定的相信,一旦到了山的那边,被秦始皇的士兵看见了,他们,连着这山里的人,都没法儿活着回来。
“我听说”少女的声音作了开场白。火堆噼啪作响,给这个小小的集会带来更多诡异的氛围:“秦始皇会把人放在烧红的柱子上烤。”娥姁摸了摸隔壁,感觉晚风有点儿冷,好像起了点鸡皮疙瘩。
阿季端了一碗黏糊糊的液体,在最中间的火堆上烤着,很快,粮食的香气被煮了出来,飘散到这破。他们这地方没有铁矿,无法冶铁,依然是靠凿石头、捏陶器来使用。
那液体粘稠得令人作呕,可是立香却敏锐地发觉,这小棚子外,不知什么时候聚集了一群人,他们贪婪的目光宛如实质,投影在这小小的陶碗里。
“我的祖上,是因为暴雨晚了两天,山外面的亲人就要全部杀光。”一个中年妇女哭嚎道。她的面容消瘦,颧骨锋利到要突出来,声音像是喉咙里卡住腐肉的秃鹫。
“丈夫也死了,儿子也死了,当年□□带进来的人里,有不少是我□□母那样的无依无靠的寡妇。”一个年轻人这样说。
“脸上刺字,用沾了不洁之物的木刺扎进去,扎破骨头,死都得带着耻辱的印记。”
“膝盖骨都没了,只能用手撑着地干活儿,手都磨破了,显出森森的骨茬子……”
“上一任的‘季’出走后再没回来过。”一群人窃窃私语着“男人活不下去,男人活不下去,女人更活不下去的世界。”
这仿佛是后世的某种邪教聚会一般。立香想着,一群人,离开了主流的社会近千年了,哪怕是对着一团火,都能把生活中所有的不快和愤怒倾泻到一个假想的对象中去。